上,高聲威脅:“你不要她的命了嗎?!”
“不要。”
江戶川亂步森綠色的眼眸平靜冰冷,他完全突破了劫匪心理上的紅線,堂而皇之地踩過去,將規則揉成一團廢紙。
橫田的後背撞到籃球架上,他退無可退了。
他手臂下的百合子顫唞著,悚栗著,眼露哀求著。
她的脖頸上,滲出的血漸漸凝固了。
“一刀,你最多隻能做到這個程度嗎?”
江戶川亂步歪了歪頭,貓咪一樣的動作在我眼裡是很可愛的,在橫田眼中好似魔鬼一般。
“不,應該這樣說,”名偵探換了個說法,“忍受他在你身上留下一道傷口,是你的極限了。”
“百合子,或者說,紋美。”
寂靜,令人不安的寂靜彌漫在訓練場中。
最先顯露出遏製不住的驚慌的人是橫田,被他挾持的女生卻收斂了臉上的懼意,變得極為冷酷。
“該說不愧是偵探嗎?”化名百合子的紋美拍了拍手心,“了不起的推理。”
“我還以為我整容得很出色呢。”她說,“你什麼時候看出的破綻?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你。”
“這就要問某個笨蛋了。”江戶川亂步說,“她比誰都先知道了真相,但腦子轉不過來,不如拿去紅燒。”
我:彆以為我聽不出來你在內涵紅燒豬頭:)
紅燒豬頭將列入我的年度菜品黑名單。
“我昨天看橫田的命運,顯示他的戀愛運勢一直處於巔值。”我靈光一閃,恍然大悟。
處於巔值,既可以解釋成他無縫戀愛,劈%e8%85%bf不斷,也能解釋成他與女友紋美之間從來沒有斷過,對方隻是換了個樣子陪在他身邊!
這是我最熟的話術!
每當我將錢包奉獻給波洛咖啡廳換來安室君特製小蛋糕的時候,我都會在心裡安慰自己:錢錢沒有離開我,它隻是換成小蛋糕的模樣陪伴在我肚子裡,我們恩愛長久,永不分離。
見鬼,替身文學被他們玩明白了。
紋美不滿地皺眉:江戶川亂步看似回答了她的問題,但話語中的指向與比喻卻像是說給另一個人聽的,外人根本聽不懂。
“除了我的身份,你還知道什麼?”她逼問。
“差不多什麼都知道吧。”江戶川亂步從不知道謙虛二字怎麼寫,大多數人在他眼中都過於蠢笨。
在數不清的笨蛋們中,隻有一兩個稀有的笨蛋勉強他值得在意。
“包括你和橫田最想隱瞞的——直琴被陷害的理由。”
“月黑風高的夜晚,你們兩個照例在訓練場幽會,幽會途中難免提起了一件對你們至關重要又絕不能被他人知曉的事。”
“就在那時,你發現有人在門外偷聽。”
黑發綠眸的偵探壓低聲音,下一句話說得又快又輕,除了他之外沒人聽得清:
“……和某個正在偷聽的笨蛋一模一樣。”
第25章 玄學VS推理的第二十五天
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空無一人的訓練室為何頻頻發出怪聲?
鬨鬼怪談甚囂塵上,深夜校園人人自危,幕後究竟是誰裝神弄鬼?
歡迎收看大型科普欄目《走進籃球之深夜の秘密》,我是主持人川繪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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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播出的是《深夜の秘密》第二集 。
在上一集中,主持人帶大家探究了帝光中學十大怪談之籃球社鬨鬼事件,成功采訪到罪魁禍首青子(化名)與藍子(化名)。
在場外觀眾紅子(化名)的教育下,兩人表示知道錯了,下次絕對不再犯,並向主持人尋求建議。
我:好辦。
我建議黑子君去染個彩虹爆炸頭,同時,青峰君在練球時最好全程露出八顆牙齒微笑。
“如此一來,黑子君的存在感將大大提升,絕不會再被校工認成透明幽靈。而青峰君,就算你連腳底板都是黑的,至少你的牙齒很白,在黑夜中反光的白。”
當彩虹爆炸頭與一排大白牙深夜出現在訓練場,再恐怖的氛圍也將淪為漫才片場,校園怪談輕鬆擊破,將人間還給柯學。
不愧是我,帝光籃球部的得力小助手。
隨著主持人我的升學,《走進籃球之深夜の秘密》第二集 再度熱播,拍攝團隊來到的是橫濱國立大學。
“現在連線我們的一線記者。”我切換鏡頭,“江戶川記者,能聽見嗎?”
“江戶川記者正在采訪鬨鬼事件的當事人。”我豎起食指噓了一聲,維持扒在門縫邊的姿勢不變,“讓我們聽聽犯人的回答。”
在江戶川亂步說出“偷聽”二字後,紋美眸光閃爍。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飄向訓練場門口,卻隻看見江戶川亂步垂落的披風。
名偵探嚴嚴實實地擋在前麵,紋美心裡猜測他是為了防止他們逃跑,刻意擋住去路。
我悄悄鬆了一口氣:好險,怎麼突然扭頭啊她。
要不是亂步先生擋著,差點被發現了。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連土匪的小鳥腦袋都能梳理出真相。籃球社的鬨鬼傳言、三任經理的離奇遭遇、入獄的直琴休學的香莎、在我異能下露出馬腳的橫田……
江戶川亂步用支離破碎的疑點拚湊出了全部真相。
好強的業務能力,偵探不愧是全國第一卷 生卷死的高競爭行業。
再不努力我就要輸了,人怎能不戰而敗!
“如今隻有一個真相是亂步先生沒有推理出來的。”我自言自語。
我不清楚異能力【超推理】的具體能力,但既然是推理,就必須“有跡可循”。
江戶川亂步並不能憑空知道真相。我老是有種錯覺,比起異能力者,他更像頭腦聰明到恐怖的普通人。
人與人之間的智商差距真的有這麼大嗎?他為什麼不去讀博?
聽說亂步先生十四歲的時候遇見福澤社長,兩人成立了武裝偵探社——咦,這麼說的話,亂步先生的學曆是不是比我低?
福澤社長你在做什麼啊福澤社長,好好的苗子為什麼不送去讀博?偵探業內卷一半的責任在你!
“要說亂步先生無法推理的,隻有那件事了。”
導致直琴被陷害入獄的直接原因——那個夜晚,紋美和橫田究竟談了些什麼?
江戶川亂步用“至關重要又絕不能被他人知曉”來形容,巧了,這正是我最擅長的領域。
要不是他一眼都沒朝我這邊看,我還以為亂步先生是故意說給我聽的呢。
我瞳孔放空,將紋美與橫田框在眸中。
淺淺的灰色如積雲沉澱,暴雨降至。
“你來之前報過警吧?”紋美緊盯著江戶川亂步,“單槍匹馬地找過來,又耐心陪我們演了這麼久,是想拖延時間等警察過來嗎?”
橫田不安地看向紋美,在他們兩人中顯然是紋美智商更高膽量更大,占據主導權。
他們有兩個人,拚一把未嘗沒有逃%e8%84%b1的希望。
“學校也是有警衛的。”紋美沒有橫田那麼天真,“我不認為他會給我們留下鑽空子的機會。”
“其實我知道直琴或許什麼也沒聽見。但我和橫田不能冒險,哪怕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也要除掉她。”她坦然地說。
香莎更不幸,不過是借刀殺人的那把刀罷了。“說實話,我完全不感到愧疚,但不管怎樣,我和橫田手上至少沒有人命。”
紋美十分光棍地攤開手,“即使是偵探也不能給人胡亂編造罪名,我們現在自首還來及減刑嗎?”
她是個非常聰明的女人,在極短的時間內做出了當下最有利於自己的選擇。
拒捕是罪上加罪,任偵探的推理再如何詳儘精彩,最終能拿來定罪的唯有證據。
這裡可是橫濱,買凶施暴的市場成熟得不得了,人證、物證,什麼也不會有。`思`兔`網`
就算江戶川亂步偷偷錄音,非法錄音也不能被當做呈堂證供,警察怎樣把他們抓進去,未來就要怎樣把人放出來。
隻是暫時吃一點虧而已。
橫田在紋美的示意下扔掉手中的刀,冰冷的利器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似乎塵埃落定了。
“沒有人命?”江戶川亂步發出疑惑的聲音。
“不可能。”他直白地說,“你們兩個絕對是殺過人的。”
如果說黃瀨涼太是熟讀《高情商聊天術》的社交達人,江戶川亂步就是把書吃掉也學不會序言的不讀空氣大師。
他一點兒也不在乎旁人的看法,他人的非議與驚怒對名偵探而言好無聊啊。
“血口噴人也要有個限度。”紋美臉上浮現出憤怒的神色,“我承認自己不是好人,可這不是你汙蔑我殺人的理由。”
江戶川亂步露出好麻煩的貓貓不情願臉。
名偵探的判斷是不會有錯的——話雖如此,一時半會兒的確拿不出證據,給了罪犯狡辯的空間。
人類真是矛盾的生物,是不是說謊明明自身最清楚了,卻要做出冠冕堂皇的模樣矢口否認,執拗地為自己開%e8%84%b1。
在能看透真相的人眼中,有夠滑稽。
難怪某個能看見的比任何人都多的笨蛋一直不肯承認自己笨,原來是對比產生美。
“笨蛋栗子說不定很喜歡你們。”江戶川亂步小聲嘟囔,“襯得她都變聰明了。”
“叮。”
被放置在口袋中的手機突然震了一下,江戶川亂步拿出來一看,稍稍一驚。
發送人:【栗子是笨蛋笨蛋大笨蛋】不會吧,他吐槽得那麼小聲都能被她聽見?
江戶川亂步的目光悄悄挪向門口,對上黑鳥睿智的豆豆眼。
竟然暗中派間諜監視名偵探,卑鄙!
江戶川亂步磨磨蹭蹭地點開短信,大概是出於節省話費的本能,短信內容極其簡短,簡短到隻有一個人名。
【北島雄信。】
“原來如此。”
江戶川亂步喃喃自語。
他用全新的目光打量紋美和橫田,有些不滿地抱怨:“真走運啊你們兩個。”
紋美&橫田:???
他們自個兒怎麼看不出來?
“也太走運了點。”江戶川亂步用力點頭強調,“如果隻有亂步大人,或者隻有笨蛋栗子,說不定還真能被你們逃過去。”
“畢竟已經過去快半年了,又什麼證據都沒留下,不用她的能力根本無從下手。”江戶川亂步說的坦然。
時間是埋葬真相的火焰,在不可逆轉的偉力之下,全知全能的神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
神做不到的,神婆可以——這就是某人為什麼是無神論者的原因。
“但如果隻有栗子,也不行。”江戶川亂步話鋒一轉,“太笨了她,推理到一半腦子大概已經變成芝麻糊了。”
門縫中的我:咬牙強忍.jpg芝麻糊即將和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