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她,瑜寶才心虛地說,“撿,的。”
撿的許知南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可再問,瑜寶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許知南隻好暫時將玉佩和心中的疑問封存起來。
那隻叫黑羽的鴿子就這麼住進了許知南家裡。每天要麼黏著她,要麼跑去挑釁自家哥哥姐姐們。
好吃好喝地供了這鴿子幾日,許知南估摸著差不多了。
見黑羽悄悄擠進自家兄弟姐妹的窩裡,許知南突然上前,把它揪了出來。
“去,給你主人送封信。”
“咕!”黑羽開始劇烈掙紮,可卻被許知南無情鎮壓了。
模擬器裡李衍的名字突然變成了蕭衍,這在之前模擬裡從未發生過。莫非是他恢複了身份,又或者說,出現了彆的情況。
許知南將剛寫好的書信裝好,給散發著一股子不情願的黑羽綁上,又順手給它套了自己剛織好的毛絨小衣和帽子。
這鴿子還有些臭美地轉了兩圈,還湊過來想蹭蹭許知南的手。
可許知南卻趁黑羽不注意,眼疾手快地把它扔了出去。“去吧。”
“咕咕!”淒厲的叫聲似乎在控訴她的無情。黑羽在冷風中哆嗦了幾下,見許知南鐵了心要他送信,這鴿子隻好迎著冷風不情不願地出發了。
於是蕭衍收到了一封飛鴿傳書。
眼看這鴿子送完就想飛走,一刻也不想多待的樣子,蕭衍立刻扣住了黑羽的脖子。
“你去哪了”
“咕。”
蕭衍皺眉,看了眼它空空如也的鴿腳,這才打開了它遞過來的書信。
看了一會,他的眉頭不由舒展了起來,還露出幾分笑意。
“有意思,這鴿子真會找人。不過它怎麼會知道鴿子的主人是誰。”
(…你把身體還給我,我卜一卦便知曉了。)
“其實我的好奇心不算重。”蕭衍立刻收起了好奇心,又將這封信燒毀。
信裡許知南問他事情辦的如何,雖是詢問,蕭衍卻莫名覺得她意在試探。
試探他是不是她所認識的李衍,又或者是彆的什麼東西。
一個奇怪的女子,有意思。也不枉李衍要來那催人神誌的藥,來犯這殺頭的大罪了。
正想著此事,外界突然喧囂不停。
“王爺!皇上病情突然惡化,救治失敗,駕崩了!”
蕭衍手一頓,撕毀了還未寫完的信件,一臉悲痛地起身。
大雪紛飛,何嘗不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天下縞素。
與此同時,新皇駕崩的消息被極寒封在了京城。各方勢力尚未得知京城中權利已然交替。
蕭啟留下遺旨,將皇位傳給了蕭衍。即使京城勢力心有不滿和懷疑,甚至還有人起了歹心。但這都被蕭衍無情鎮壓了下來。
對於蕭衍來說,前世已經收拾過一遍的人,今生提前掌握把柄,又有天災存在的情況下,清掃起來並不費力。
這麼一耽擱,直至一切塵埃落定時。他才想起來屋子裡的那隻生無可戀撓牆的鴿子。
“去找她吧。”蕭衍打開窗戶,將書信綁好,便把它放了出去。
(你為何要寫那麼多無用的小事。)
蕭衍關上窗戶,咳嗽了一聲,“是你無用。既愛慕一個女子,卻又什麼都不做。”
(我們如今年紀尚小,如此,太過冒犯。)
蕭衍身形驀地一僵。
“她可及笄了”
(未曾,還需幾年。)
可明明記憶裡的那個女子身形高挑,雖不算圓潤豐腴,可瞧著也不像八九歲的樣子。
因為習武飯量大身高欻欻長的許知南:
雖然主人遭受了打擊,但黑羽卻早已興高采烈地出發了。它迫不及待地揮彆自家鴿爹,帶著信件極速全進朝許家村的方向趕。
飛過府城之時,底下處於低沉氣氛的人完全沒有感覺到一隻鴿子的出現和離開。
“大人,玄少爺還沒有找到。”
聞言,李知州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他捏緊了手中的玉扳指。
他想做的事,終究還是被裴書蘭意識到了。怪他大意,一時不察,在處理這兩人時讓他們擺了一道。裴書蘭死了,但蕭玄逃了。
“大人放心,外頭的氣溫極低,連個活物都沒有。少爺孤身離開,撐不了多久的。”
李知州歎了口氣,“罷了。極寒之下,他必死無疑。這事就先放著吧。”
事情也隻能姑且這麼著了。
十日後。
許知南收到了黑羽帶來的信,對京中的局勢有了個大概的了解。
“新皇死了,他登基了”許知南一臉的驚訝。
當初李衍和她要了些毒藥,說是尋一條生路。可她倒沒想到,他這般膽大,直接對皇帝下毒了,還弄到了遺旨,鎮壓了鬨騰的京城勢力。
隻是,這不是原先的李衍可以做到的。而且信裡,這人給她的感覺很奇怪。說完正事,還問起她的近況,還說了說自己的的各種小事和苦惱,末尾還拽兩句詩文訴說自己的相思。
第一次收到這種回信的許知南一臉問號。太奇怪了。這人肯定不是李衍。如果說李衍是個擰巴扭曲但真誠的人,但這封信裡的字裡行間勾勒出的確是一個陰險狡詐虛偽的人。
信裡的信息是真的,關心和惦念是假的。但許知南卻摸不準他這麼做是為了什麼。難道是重生後的蕭衍,從記憶裡發覺了她的不對勁,在試探什麼
看來這京城的異端,是蕭衍八九不離十了。並且他大概率也是重生的。
恰好這時收到杜章要她支援些藥品的消息,許知南便去了一趟縣城,順便把京中的局勢和他說了一頓。
“所以你是說,李知州在針對霍將軍。”
許知南點點頭,又想起了那次發現李知州等人模擬價格產生變化,她便順手模擬了一次的結果。
“那這樣一來,許姑娘你的機會就到了。”杜章裹緊了裘衣,沉思片刻後開口道。
聞言,許知南也露出了笑容。是啊,各方勢力博弈,她如何不能謀得永州呢。
“是的,杜大人。準備好接手整個永州了嗎”
杜章猛烈地咳嗽了幾聲,“許姑娘還是多找些人手吧,杜某有心無力。”
許知南也沒再逗他,將帶來的一批物資給了他以後就打算離開。
一出門,許知南便感覺身體的溫度在極速消退。
她帶著幾個全副武裝的厚實村民抓緊時間往外趕路,即使挑的正午出門,一個時辰不到的路程,都讓她們快凍成冰雕了。
實在是太冷了。
許知南湊在炭爐旁邊,裹緊被子,又抱緊了手中的暖手爐才稍微回了些溫度。
她將炭爐上的燒水壺取下來,讓外頭趕車的村民進來暖暖身子,她則灌好熱水往外走,準備替換著趕馬車。
不過馬的狀態也不太好,看著就要倒下了。許知南給馬多裹件厚毛衣,又喂了些熱水,搓起了馬的四肢。
等馬緩口氣,她們再次出發了。
看著漫天的白色,許知南感覺眼睛有些難受。她暗暗發誓,極寒結束前再也不出來了。
專心趕路的許知南突然發現眼角餘光裡出現了些彆的顏色,她往後退了些許,道路一邊果然出現了一道黑紅色的身影。
許知南扯韁繩的手頓了頓。情感和理智以及經驗告訴她,路邊的野人不要撿。
但直覺卻告訴她。
這次,老天爺給她送的正是她所需要的東西。
許知南緩緩靠近那道身影,在看到那個人的臉時,挑起了眉頭。
果然是他。
【檢測到模擬對象蕭玄,模擬花費10兩(100兩)】
【叮,模擬價格不穩定,請宿主謹慎選擇。】
許直南沒有理會係統,而是上前拎起了凍僵的蕭玄,抖了抖他身上的雪,又將他扛回了馬車中。
似乎在她選擇扛起蕭玄的那一刻,模擬器的價格便穩定成了(100兩)。
命運總是無常難測。
曾經高高在上賞賜玉佩給農女的%e4%ba%b2王,有朝一日需要依靠農女權衡利弊過的善心才能活下去。
必死的命運改變了,但一切又尚未可知。
許知南將蕭玄放在炭火爐前,讓村民按照她的吩咐給他取暖加溫喂些熱水。?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她則出門開始駕車極速趕路。
一刻鐘後,許知南等人終於回到了家中。
“姐姐,你回來了!你怎麼又撿人了!”元寶好奇地從被窩裡探出頭來。
許知南將門窗關好,換好衣服才去查看了蕭玄的身體狀況。
許是她們救治的及時,蕭玄都身體已經緩緩回溫了。
“阿南啊,你這撿了多少個男娃回來了。這次還是個漂亮的男娃娃。”李氏欲言又止。
許知南心虛地咳嗽了兩聲,“娘,你放心。這個人我有用處的。”
拿下永州,出師有名的工具人。
許知南瞥了一眼蕭玄蒼白的臉,心下十分滿意。
頭一次打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莫非這就是氣運高的用處
但為了得到一個更好的工具人,許知南從空間裡掏出一顆落灰的藥丸,自己搗鼓了些許給蕭玄喂了下去。
三日後,被精心照料過後的蕭玄醒了過來。
聽到動靜,許知南連忙走了過去。
“你是誰”蕭玄一臉的茫然,他看了看四周,又再次看向了許知南。
“殿下,你忘了我是誰了”許知南試探性地說了句。
“殿下,是誰”蕭玄更茫然了。
聽到這,許知南臉上的笑容不禁擴大。
在這個亂七八糟的世界,有一條定律必須遵守。
撿來的男人就是得失憶啊。
第126章
蕭玄晃神,不論怎麼回想都是一片空白。他抬起頭,有些無措地詢問起許知南,“我是誰”
許知南立刻換上一個悲傷的表情,義正嚴詞道:
“殿下!你本是天潢貴胄,受封前往永州,怎料被奸人所害,不幸重傷失憶,流落在外!還請殿下放心,極寒過後,我一定會幫你奪回永州,誅殺惡人!”
等他的作用耗儘,就處理掉好了。
蕭玄好像聽進去似地點了點頭,又好像沒聽進去一樣朝她湊近。
什麼殿下,什麼永州,什麼惡人。蕭玄不明白這都是什麼意思。
他有些發懵地看著許知南眉飛色舞的臉,不知為何,他總下意識想%e4%ba%b2近她。
“那你是我什麼人”蕭玄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殿下,實不相瞞,我其實是你師父。”許知南一臉的悲憫,隨手胡謅了一個身份。至於這身份會不會揭穿,不重要。隻要這蕭玄在她手上,到處都是馬腳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姓許,外界都叫我許天師。你私下拜我為師,隻為學習推衍之術。誰知道被奸人李知州離間,害你我師徒分離。徒兒,若非我推算出你要出事,特地前去營救,隻怕此時你已經凍死在冰天雪地裡了。”
她是,我師父蕭玄呆愣了片刻。
見他看過來,許知南立刻回以一個營業笑容。“徒兒,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會害你。你多待些時日便知道了。”
蕭玄眼中的迷茫散去。麵前這個女子救了他,又悉心照顧他。她,一定不會害他。
“你救了我,我信你。”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