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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知南湊近她,伸出手,孫茹似乎想要後退可又忍了下來。

哢嚓一聲,她的手被接好了。許知南找來幾根樹枝,給她固定住。

“你們娘倆的口糧,我不提供,你得自己掙。”

孫茹應了下來,“許姑娘,隻要把我女兒醫治好就行。”

天即將大亮,那些乾活的人陸陸續續回來了,扛著一大樹枝,又或者一大捧草,找來的野菜倒是不多。

許知南架起了鍋,燒了些水灌進幾人的水囊中,又往裡頭撒了些鹽,接著熱了一鍋野菜粥。

瑜寶一路上吃了睡,睡了吃,吃了拉。雖然不怎麼哭,十分安生,可洗尿布也費工夫和水。

許知南把洗完的尿布晾在馬車上,見李氏懷裡的瑜寶眼睛咕嚕咕嚕轉,就是不看她,不由點了她的小鼻子。

走了快兩日,水就耗了不少了。她們家水多尚且如此,其他人家就更不用說了。

雖說得節約用水,可剛上路總是容易多用些。

看來得去孫茹說的那個村子裡看看了。村子裡既然有兩口尚未乾涸的井,那這村子附近肯定能找到其他水源。

孫茹緩過來後,先去看了眼熟睡中的女兒青青,見青青的溫度降下來後,她這才鬆了口氣。

她看著正在忙活的同伴,沉思片刻,便找上了許知南。

“你說剩下的你替他們還”許知南滅了火,把鍋收起來。實在是舍不得用水洗這鍋,先湊合著用著。“她們一個人一兩,你肩上就得幾十兩了。更彆說,你本來就賣身給我了。”

孫茹點點頭,“是我把她們牽扯進來的,他們也沒這個能力還債,你放了他們,剩下的我來還就行。”

許知南無所謂地點點頭,“成。”反正馬上要走了,總不能把她們帶上吧。

孫茹似乎過去和他們說了些什麼,等到許知南一行人繼續上路時,隊伍最後便多了一些小尾巴。

許倦柏回頭看了一眼,“阿南,就這麼讓她們跟著嗎”

“要跟便跟吧。”許知南歎了口氣。

官道上的行人越來越多,大多包袱款款,衣衫襤褸的難民也越來越多了。偶爾能看見大戶人家的馬車路過。

不過官道上最紮眼的還是許知南一行人。她們的精氣神雖然因為長途跋涉差了些,可比起其他人來的要好得多。最引人矚目的是,她們隊伍裡的女人小孩實在是太多了。

許知南眯著眼,順著那些隱晦打量的視線看回去,暗中的人忙假裝無事般挪開眼。

“孫茹,還有多遠能到那個村子”

孫茹看了眼前路,“下了官道後,走左邊岔路口,傍晚應該能到。”

許知南點點頭,找來彭海和許大山。

“雖說咱們的武力保障還成,可總有照顧不到的地方。海叔,村長,我希望我們都能活下去,所以村子裡的所有人都需要訓練。除此之外,我們需要一批武器。”

彭海點點頭,“阿南,村子裡的人大多以農具鐮刀斧頭為武器,這兒隻有木頭。若是做弓箭,我手頭的材料也不夠。”

“我那還有些之前存的獸皮獸筋。再問問村裡人,先湊一批出來。除了弓箭,咱們還能做長矛,大棒。小孩子還能用彈弓。總之務必把所有人武裝起來。”許知南沉%e5%90%9f片刻。

隻可惜,她弄不到多少鐵,更彆說刀劍了。這般想著,許知南突然饞起了袁家的鐵礦。

可惜啊,可惜啊!

彭海很快召集了幾個木工還不錯的人,說起了如何製作起弓箭和長矛和大棒。許大山則找到幾個青壯,準備等休息時帶他們去砍樹。

官道上突然出現了一處岔路口,許知南看了一眼孫茹。

“前頭帶路吧。”

孫茹點點頭,看了一眼馬車上和元寶(二丫)呆在一起的青青,快步走到了最前頭。

走了幾刻鐘,前頭突然出現一處大柵欄,後頭站著一排拿著大棒又或者是砍刀的男人。

見她們的隊伍出現,其中一個中年男人立刻大聲喊道。

“慢著!想要從我們村借道,得要路費!一人一斤糧食!若想換水,一斤糧食一碗水。今日的水已經換完了,明日請趕早。”

孫茹這才折回來,問起許知南,“咱們要換水嗎”

許知南搖搖頭,看了眼村子不遠處一片荒蕪的群山。“咱們在前頭尋個地方紮營。”

前頭正好有個空寺廟,裡頭已經有些人了。依稀可見一大堆護衛圍著幾輛馬車,馬車中間幾個丫鬟婆子正在燒水。

看來前頭村子的水,便是被這隊財大氣粗的人換走了。

不過想要靠近進寺廟時,卻被幾個護衛攔住了。

“什麼,清場”許知南抬頭看了看這搖搖欲墜的寺廟,這空場地,你向哪個神靈包的場

那護衛皺眉,許是見她們人多,又不似難民,很快進寺廟請示了什麼,再出來時手上拎著一大袋糧食,扔了過來。

“拿著,找彆的地方紮營去。”

孫茹接過糧食,遞給了許知南,打開一看,竟然還是白麵。

財大氣粗啊。許知南感慨了一句。

既然如此,那便在寺廟外紮營吧。反正隻說不能進去,也沒說不能在附近呆著啊。正好借借護衛的勢,今晚應該安生些。

第70章

一行人在這附近尋了個空地,開始休息做飯了起來。

那頭的護衛見他們還要留下來,本想過來驅趕,可寺廟裡的人許是說了些什麼,便止了腳步,隨他們去了。

一整天的長途跋涉,眾人都累的不行。休息片刻,許大山帶著一些人去遠處的林子裡砍樹去了。聽說要做弓箭和武器,村子裡的人立刻響應了號召,扒出能用的獸皮獸筋來。

昨晚被偷襲,許家村眾人還是有些後怕。若不是隊伍裡有彭海和許知南,損失肯定不止這點。可身家性命,總不能全放在彆人身上,唯有自己武裝起來,才能保護好自己和家人。

不過,也有人對於許知南留下孫茹的行為不理解,可卻不好說什麼,隻是小心地避開孫茹。

孫茹對這些倒無所謂。一聽說可以休息,她便去看了看自己的女兒青青,見對方退燒後活蹦亂跳的樣子,她這才放下心來。

隨後,孫茹尋到後頭艱難跟上來的難民,帶著人不知道去了哪裡。

許知南掃了她離去的背影一眼,沒有在意。這群人,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不然當初讓交錢,怎麼能有不少人能掏得出來呢。

村民們做好的草帽也有幾十頂了,許知南讓留守在營地的人戴上,多晃悠幾圈。

完了,她又找上崔珊,“崔珊嬸,村子上不少人的鞋子也磨破了,趁現在手邊還有材料,咱們教她們做草鞋吧。”崔珊點點頭,“好。”

老人孩子和空閒的婦人得到消息,湊到許知南和崔珊的旁邊,見她倆手速翻飛,磕磕絆絆地學著編起草鞋。

等心靈手巧的婦人學會了,許知南便空出位置,讓她們上來繼續教其他人。

“阿南,按照你的吩咐,我剛剛做起了臘腸燜飯。那邊果然派人來問了,還問了這草帽。”許倦柏帶著許大山走過來,指了指營地附近的一個護衛和嬤嬤。

見許知南看過來,倆人雖然有些詫異這隊人是由一個小姑娘做主,但還是下意識點頭表示禮貌。

“臘腸,二兩一斤。不過我們這隻剩20斤左右能賣了。我們這製作的草帽,透氣不悶還遮陽,200文一頂。”

聽到許知南的報價,兩人對視一眼,雖然覺得有些貴,可是想到寺廟裡貴人的吩咐,沒多說什麼,掏出50兩遞了過來。

“那什麼臘腸,全要了。草帽有多少要多少。”

聽罷,許知南便去了自家馬車拿了20斤臘腸,又從空間裡偷渡了幾斤放回去。

許倦柏則帶著幾個嬸子,把早先做好的草帽帶過來。$$思$$兔$$在$$線$$閱$$讀$$

見這草帽居然還能賺到錢,村子裡的人頓時來了乾勁,都鼓搗著自家丈夫兒子,讓他們去砍樹時多薅點草來。

清點完畢,兩人便離開了她們的地盤。

許知南看了一眼,正雙眼希冀地盯著自己的村民,“等人都回來了,按各家做的草帽數量來分銀錢。”

眾人一臉興奮,歡呼雀躍了好一會。

許知南本想要幫大家換些糧食,可看著這隊人帶著的大約都是細糧,這可就不好換了。

另一頭,那兩人回到寺廟外,把臘肉臘腸交給廚娘,接著把草帽分發下去,又跟一名管家似的人物彙報了什麼。中年男人一邊聽著,一邊看了一眼遠處熱火朝天的許家村眾人。

他進了寺廟,便跪下來稟報了起來。

“隨她們去吧,左右咱們不缺這點錢。外頭的事,你安排好就行。”婦人坐在一群扇風的侍女中間,擺擺手,讓他出去。

這時,一旁一位青衣小公子叫嚷著要吃那香噴噴的臘腸飯。

婦人無奈地刮了他一眼,又朝下人吩咐道:“催一催廚娘吧。”

青衣小公子立刻眉開眼笑地行禮,“多謝姨母!”

他回過頭,看到一旁沉默的表弟,有些嫌棄地挪開位置。“姨母,咱們去永州為何非得帶上表弟啊,就讓他呆在京城不好嗎”

婦人看了仍舊沉默的兒子一眼,轉開目光後拉著他安撫了起來,“玄兒,咱們得帶著你表弟去永州尋你姨夫。你父皇臨死前把永州賜給你做封地,咱們不得已才離開京城。若非你總是不舒服,叫著要休息,這會,咱們都快到並州了。”

蕭玄癟癟嘴,自覺心虛理虧,便不再胡鬨了。

“姨母,今晚有了個落腳處。能不能打些水沐浴呢。”

婦人點點頭,“剛換了些水,等會吩咐下人伺候你沐浴。”

“姨母,要常州來的竹香皂。”蕭玄繼續撒嬌道。

“好,依你,都依你。隻不過這東西也不多了。常州隻運了一批過來,便再沒有下文了。也不知道那霍詔怎麼想的,錢都送他麵前了都不知道賺。”

常州正在看賬本,聽著管家彙報生意的霍詔突然打了個噴嚏。

“爺,派去尋那香皂商的人回來了。咱們的人找去那香皂商的村子,可裡頭隻剩七八戶人家,說是其他人都逃了,要去永州,剩下的人也準備不日離開了。奇怪的是,那個縣的人都走了不少,就連那新來的縣令,都在往上頭呈奏折,說要離開呢。”

霍詔若有所思地合上賬本,“哦逃了倒是可惜,早知道當初就該把那方子買下來。對了,聽說霍蓉姐一家前幾天到了常州,我那姐夫是在明縣當縣令吧,找他問問說不定有些收獲”

管家點點頭,“前日才回來,爺要去遞拜帖嗎”

“去吧,也許久未見姐姐了。秋兒那小子,還在永州嗎姐姐那邊就讓他這麼呆在前線”霍詔看向管家。

“說是霍望北少爺帶著執行什麼任務去了,失去了聯係。”

霍詔挑眉,難怪。

——

晚上,許家村的人都不願意休息,圍著中間的篝火繼續編著草帽或者草鞋,晚飯時,許知南把賣草帽的錢分給大家,眾人心頭正火熱著呢。

許知南則%e4%ba%b2自和彭海開始帶著人製作弓和羽箭,以及長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