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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燦燦 說給月亮 4377 字 1個月前

原地哈哈大笑。

……

祁烈處理完桌上的案牘,疲憊的站起身,推開窗牖,望著闃寂的東宮。

近幾個月,他被關在東宮裡,不敢派人送信給弟弟,免得被藏在東宮暗處的眼線發現,會暴露弟弟的身份。

他解除禁閉後,給丹陽城去了幾封信,卻都了無回應,後來他收到一封,是弟弟臨行前給他寫的,信中言明弟弟會前來京城,可抵達京城的具體日期卻沒有說。

祁烈心中正有些擔憂,忽然看到對麵的屋簷上站著一隻小胖鳥,那隻小胖鳥站在對麵半天都沒動。

他定睛看了看,那小胖鳥尖嘴利爪,一對鳥瞳冰冷中帶著幾分傲氣,神態莫名透著一股熟悉的感覺。

他想了想,神色一震,分明是他弟弟的海東青!

祁烈心中浮起巨大的驚喜,連忙邁著大步走了出去。

他站在空曠的地麵上,對著屋簷上的海冬青用力揮了揮手。

海東青黑黝黝的小眼睛看了他一眼,倨傲的啄了啄身上的羽毛,根本沒搭理他。

祁烈在原地又蹦又跳,海冬青就是不肯下來,他仔細看了看,海冬青腳上分明綁著一張紙條,很有可能是他弟弟抵京了,傳消息給他!

祁烈激動的在原地走了兩步,試著用各種方法把海冬青引下來,可海東清始終無動於衷。

祁烈沒辦法,隻好讓人搬來梯子,派護衛爬到屋簷上去抓海冬青,他怕護衛笨手笨腳的,還叮囑護衛小心些,彆傷了海冬青,結果護衛剛爬上去,海東青就抖了抖翅膀,飛到了對麵的屋頂。

祁烈轉頭望去,嘴角抽了抽。

他想了想,海東青可能是懼怕生人才飛走的,隻好讓護衛把梯子搬過來,自己吭哧吭哧的爬了起來。

他從有記憶起就是太子,還沒做過爬屋頂這種事,費了半天勁才爬上去。

他好不容易爬到屋頂,結果海東青看了他一眼,又揮舞著翅膀飛回了對麵屋頂,還在屋頂上跳了幾步,愉快的抖了抖翅膀,十分愜意的樣子。

祁烈累得呼哧呼哧直喘,看著海東青圓溜溜的小眼睛,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茅塞頓開。

他爬下梯子,麵無表情的讓護衛去膳房端來一盤肉條。

片刻後,海東青成功落在了他的窗台上,湊到盤子旁聞了聞,撅著%e5%b1%81%e8%82%a1吃了起來。

祁烈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長舒了一口氣,終於成功拿到了紙條。

他看了一眼埋頭苦吃的海東青,“……”不愧是他未來弟媳婦養出來的呢。

第70章

從東宮後門出去,繞過一條街,有一條隱蔽的窄巷,巷子裡有一處茶寮。

祁烈急匆匆的趕過來,身後隻帶了兩名暗衛,他手裡握著紙條,神色激動又焦急,紙條上寫的正是這處茶寮的位置。

他弟弟約他在這裡見麵!

海東青跟在天上慢悠悠的飛,時不時俯身衝下來,又驟然飛高。

裴元卿早就等在茶寮裡,遠遠見到海東青就知道他來了,站起身迎了出去。

兩兄弟見麵又是一陣激動,半天心情才稍稍平複下來。

祁烈在桌邊落座後,裴元卿抬手給他倒了盞茶。

祁烈來的匆忙,走的又急,早就累得口乾%e8%88%8c燥,灌下一盞茶才覺得喉嚨舒服了一些。

祁烈聽裴元卿說了這次來京的原因,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看著弟弟清冷的眉眼,促狹地揶揄道:“原來是你大舅哥明年要下場參加科考。”

“我聽父皇最近的意思,似乎有意讓我負責明年的春闈,既然大家早晚都是%e4%ba%b2戚,你說我用不用避避嫌”

裴元卿倒茶的手一頓,耳尖微不可察的紅了紅。

祁烈看茶水都要流到桌子上了,抖著肩膀輕輕笑了出來。

裴元卿將茶壺放回原位,淡聲道:“以毓哥的才學,憑自己的本事足以金榜題名,皇兄無需避嫌。”

祁烈找回些小時候逗弟弟的快樂,眉宇間的神色放鬆下來,連這些天來的疲憊好像都一掃而空。

裴元卿抬頭看著在天上盤旋的海東青,吹了聲口哨,海東青落到了他的肩膀上。

祁烈無語凝噎的看著在弟弟麵前乖乖聽話的小胖鳥。

一隻鳥怎麼還看人下菜碟呢

海東青已經吃飽喝足,愉悅的站到裴元卿的肩膀上梳理羽毛,連一個小眼神都沒給他。

祁烈:“……”他好像被一隻鳥給無視了。

裴元卿抿了一口茶,問起正事:“皇兄,你當初順著船隻那條線追查,沒查出結果嗎”

祁烈提起此事,麵色微微一沉,“我當初順著這條線剛查出些眉目,朝廷就忽然抓到了那幾個‘前朝餘孽’,理由合理,證據充足,那幾個人沒多久就都招供了,順理成章的定了罪,看起來一點漏洞都沒有。”

裴元卿輕輕轉著手上的玉扳指。

祁烈提起此事仍餘怒未消,氣憤地捶了下桌子,“這也太湊巧了,我看分明是有人察覺出我在追查這條線,怕我查到他們身上,連忙推了幾個替死鬼出來擾亂我的視線,幕後主使讓那幾個人把所有罪責都承擔下來,朝廷就沒有理由繼續追查。”

他歎了一聲:“可惜我再順著那條線查下去,線索已經都斷了。”

裴元卿眸色暗了暗,抬眼問:“皇兄,你可有派人調查過厲王”

祁烈嗓音低沉,“自從你提了此事後,我就一直派人盯著他,還真察覺出了幾分不同尋常之處。”

“哪裡不尋常”

“厲王在城外藏了一處私人宅院,那處宅院記在他人名下,他派了重兵把守,經常在夜裡偷偷過去,我沒敢打草驚蛇,不知道裡麵住著什麼人。”

裴元卿思忖道:“可還有其他可疑的地方”

“我覺得厲王府裡養的那些方士很可能有問題,隻是我派人跟了他們許久,還是沒有發現破綻,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

祁烈對弟弟的判斷深信不疑,所以在裴元卿提出厲王有問題後,他越看厲王越覺得不對勁,厲王那些反常的舉動在他心裡都變得可疑起來。

“我已經派人去這些方士的老家查探,看能不能發現問題,隻要發現一個人有問題,就可以順藤摸瓜的查下去。”

裴元卿叮囑:“切忌不要打草驚蛇。”

“放心,我有分寸,厲王在朝中根基頗深,一切隻能暗中進行,在有確鑿證據之前,我不會讓他察覺的。”

“其他皇子最近可有動作”

“祁慎那個蠢貨自從被父皇關禁閉後,又開始想方設法的討父皇的歡心,前段時間竟然搜羅了兩個美人想送給父皇,被父皇訓斥了一頓,罰他去工部任職了。”

工部雖然能撈到油水,卻基本遠離權勢中心,對臣子們來說是個好官位,對皇子來說卻等同於被架空了權力,失去了爭奪儲君之位的競爭力,祁慎最近的日子恐怕不好過。

裴元卿思索了一會兒,“皇兄,我會在京中停留一段日子,你派幾個身手好的護衛給我用。”

祁烈立馬來了精神,“要幾個二十個夠不夠”

裴元卿想了想,“四個吧,四個就夠了,要兩個身手好的,再要兩個擅長隱匿行蹤的。”

祁烈覺得有點少,可他向來拿弟弟沒辦法,隻好撥了四個身手最好的過去。

兩人說完正事才開始閒說家常,祁烈聽聞他們這一路遊學的細節,忍不住歎息:“有時候我真恨父皇,如果不是他,我這好好的弟弟怎麼會成了彆人家的。”

“皇兄……”

祁烈笑了笑,接著道:“但我又很慶幸,你幸好遇到的是蘇家人,蘇家仁厚持家,他們待你寬和慈善,你將來也是他們的福報。”

這段時日,他找儘借口往蘇家送了些賞賜,畢竟這些年來蘇家養他弟弟也花了不少銀子,這筆銀子總不能讓蘇家來出,他得給補上,隻是不好賞賜的太引人矚目,他才一直刻意壓製著。┆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隻看他弟弟這一身本領,他就知道蘇家這些年來不但沒讓他弟弟缺衣少食,還把他弟弟養的極為精細,供其讀書,仿若待%e4%ba%b2生子一般。

祁烈想到這裡,趕緊掏出一疊厚厚的銀票塞到裴元卿手裡。

裴元卿神色無奈,上次皇兄走前就偷偷在他屋子裡放了銀票,這次見到他又給他塞銀票。

他抬手就想還回去,“上次的銀票還沒花了呢。”

“你是堂堂皇子,這天下的財富都有你一份,本來就該是你的。”祁烈愁眉苦臉,歎息一般道:“哪能讓你天天花弟媳婦的錢,再這麼下去,我都沒臉見弟媳婦了。”

裴元卿:“……”忽然覺得這些銀票不燙手了。

祁烈看著弟弟,苦口婆心道:“粲兒,媳婦是要哄的,你不會說話,那就多買些禮物,把弟妹哄得高高興興的,你也能跟著高興,你不會哄媳婦,將來是會吃虧的,小心以後來個花言巧語的跟你搶媳婦。”

裴元卿沉默一會兒,默默把銀票收進了懷裡。

祁烈看著弟弟如往常一般淡漠從容的麵龐,沒忍住笑了出來。

果然提未來弟妹最管用!

祁烈從懷裡掏出一塊令牌遞給裴元卿,“你下次就直接拿著令牌去東宮側門,會有人帶你進去,外麵的人不會發現。”

他心有餘悸的看了一眼裴元卿肩膀上的海冬青,實在不太敢再勞煩海大爺。

……

夜幕落下。

蘇燦瑤坐在屋子裡泡腳,手裡拿著一本話本,看的津津有味。

這話本是趙柳湘偷偷塞給她的。

原來這京城裡的貴小姐們也喜歡看話本,兩人誌趣相投,以此交流了許久,把自己喜歡的話本偷偷給了對方看。

門口傳來敲門聲,裴元卿的聲音傳了進來,“是我。”

蘇燦瑤連忙理了理頭發和衣裙,然後捧著手裡的話本,裝作一臉平靜地道:“進來吧。”

裴元卿推門走進來,關上房門,將寒風擋在外麵。

他抬頭望去,蘇燦瑤斜倚在榻上,雙腳泡在木盆裡,手裡捧著一本話本,臻首微垂,露出一截細白的脖頸,耳邊的發絲微微垂下兩縷,她纖長的手指不時翻動書頁,目光定定落在話本上,仿佛正看的認真。

裴元卿幾不可察的勾了下%e5%94%87角,“書拿倒了。”

蘇燦瑤心裡一慌,趕緊把話本轉了過來,卻發現手裡的話本這次才是拿倒了,剛才分明就是正的。

她神色赧然一瞬,扔掉手裡的話本,抬頭瞪了裴元卿一眼。

裴元卿笑了笑,手裡捧著幾個錦盒走過來,把錦盒放到她旁邊。

他見完皇兄直接去了街市,在那裡逛了一圈才回來。

蘇燦瑤好奇的將錦盒打開,裡麵放著許多金銀首飾,還有許多作畫用的東西,全都價值不菲。

蘇燦瑤疑惑抬頭,“怎麼忽然給我買這麼多東西”

“隨便買點。”裴元卿在她對麵坐下來,頓了頓,抬眸問:“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