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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燦燦 說給月亮 4376 字 1個月前

是那個時候李忠怕暴露身份,不敢教的太明顯,如今他們知悉彼此的身份,李忠不用再隱瞞,更是將一身行軍布陣的本事傾囊相授。

李忠這樣的忠臣良將,雖然對舊國一心一意,但心裡最希望的還是國泰民安,百姓可以不受侵略之苦,自然想將這一身本事傳承下去。

蘇燦瑤繼續撥弄著手裡的風車,耳朵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蘇景毓或許不知道,她卻很清楚,裴元卿其實從小就對兵法十分感興趣。

隻是他既不想做文官,也不想做武將,所以這些年一直隱藏鋒芒,從不在人前顯露。

裴元卿其實早就對兵法有所涉獵,隻是他學這些全憑興趣,看起來就仿若不甚在意一般。

這幾年來蘇景毓一心讀書,大多數時間都待在書院裡,對家裡的事了解的不是那麼詳儘,自然不知道。

蘇景毓隨口問裴元卿:“那位跟你同姓的裴兄弟呢最近怎麼沒看見他”

“他回上京了。”裴元卿道。

“原來他是京城人士。”蘇景毓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反應過來,疑惑道:“你不是說他在我們書院讀書嗎他既然是京城人,怎麼會跑到我們書院讀書難道我們書院已經名聲遠揚到如此地步了麼。”

裴元卿沒想瞞他,淡淡道:“裴烈其實就是當今太子。”

“……”蘇景毓悚然一驚,被口水嗆到,扶著桌子咳嗽起來,半天才能說出話來:“什麼!”

裴元卿一臉平靜道:“太子前來做客,不想表明身份,才暫時那樣說。”

蘇景毓震驚不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竟然見過太子了,還跟太子同桌吃飯聊天了

蘇景毓轉頭看向蘇燦瑤,“杳杳,你知道嗎”

蘇燦瑤興致不高的點點頭,“知道,那日在圍場,太子雖然昏迷不醒,但我匆匆見過太子一麵,父%e4%ba%b2也知道,那日父%e4%ba%b2應該也認出太子來了,隻是不便說出來,怕隔牆有耳,免得府裡的下人會把這件事傳揚出去。”

蘇景毓咽了咽口水,原來那天晚上就他跟母%e4%ba%b2被瞞在鼓裡

蘇燦瑤頓了頓,叮囑道:“此事還是不要讓外麵的人知道為好。”

如果讓外麵的人知道太子來過蘇家,說不定會對蘇家產生懷疑,裴元卿的身份一旦曝光,可能會有危險。

蘇景毓胡亂點了點頭,努力回想自己那夜說過的話。

他應該沒說錯話吧應該沒有得罪太子吧

蘇景毓半天才稍稍平複情緒,抖著手端起茶盞,灌下一杯茶才冷靜一些。

他抬頭看了看,裴元卿和妹妹全都一臉平靜,仿佛在跟他說一件稀鬆平常的小事一般。

……難道是他太大驚小怪了

蘇景毓仔細想了想,這件事好像確實不用那麼大驚小怪,畢竟太子離他們很遙遠,隻是一個遙不可及的人,太子會來他們府裡做客也不過是一時興之所至。

蘇燦瑤瞥了一眼裴元卿,心緒紛亂,將手裡的風車撥得嘩嘩作響。

蘇景毓徹底冷靜下來,抬眼朝蘇燦瑤望過去,“杳杳,你今天怎麼悶悶不樂的”

蘇燦瑤手上動作稍頓,裝作若無其事的搖了搖頭,眼尾輕輕一掃,目光掠過裴元卿,不滿的抿了抿%e5%94%87。

什麼未婚妻,跟妹妹也沒差彆啊!

虧她這幾日還暗暗緊張了許久,結果裴元卿待她就跟往常一般。

蘇燦瑤泄氣的趴在桌案前,不時苦大仇深的瞥裴元卿一眼。

是她錯了,她就不該對一塊冰抱有希望。

裴元卿靠坐在窗邊,穿著一襲月白長袍,眉眼乾淨利落,目光專注的落在兵書上,薄%e5%94%87微抿,清俊的麵龐透著幾分清冷,看到書裡難以理解的地方,眉心會輕輕蹙起,氣質一如往常的疏冷,不笑的時候顯得有些淡漠。

裴元卿翻過一頁書,無意中抬頭瞥了一眼,冷不丁對上蘇燦瑤隱含指責的目光,“……”

蘇燦瑤斂眸,把目光收了回來,坐直身體,繼續氣哼哼的撥著手裡的風車。

有的人說是未婚夫,其實跟以前一點差彆都沒有。

他們以前就是這般相處的啊!

也許是因為他們以前相處的方式就比較%e4%ba%b2密,現在她根本體會不到有什麼變化,依舊是低頭不見抬頭見,依舊是一日三餐都在一起吃,依舊是隻要有時間就待在一塊,他們對彼此的熟悉就像對這府裡一磚一瓦的熟悉一樣。

裴元卿眸色微動,放下手中的兵書,緩緩開口:“今個天這麼好,隻玩風車有何樂趣,不如趁著秋高氣爽,去城外放風箏”

蘇燦瑤眼睛一亮,立即來了興致,還不等她回答,蘇景毓就興致勃勃道:“好啊!正好妹妹去年給我畫的那個老鷹風箏我還沒放過,等會兒讓丫鬟找出來,我今天非痛痛快快玩一場。”

裴元卿:“……”

空氣滯了滯,蘇景毓莫名覺得屋子裡有些安靜。

裴元卿抿了口茶,看向他道:“你再過一旬就要出發遊學了,可有完全準備好外公的好友們都已經是耄耋之年,他們的抽問你有信心能回答上來嗎你如果答不上來,外公豈不是很沒有麵子”

蘇景毓麵對裴元卿突如其來的一連三問,懵了懵,忽然覺得有些沒底。

是啊!外公把他當關門弟子,不惜顏麵帶他四處拜訪,他如果答不上來,豈不是辜負了外公的恩情,會害得外公顏麵儘失

蘇燦瑤拿起桌上的草莓,心不在焉的吃了一顆,慢吞吞道:“哥哥若是答不上來,我是不是也要跟著丟臉要不我們去探訪外公好友的時候,我都戴上麵紗吧。”

裴元卿抬眼看向蘇燦瑤,笑道:“不必,我相信你哥哥為了你也會廢寢忘食刻苦讀書的,絕不會貪圖一時享樂就忘了身上的重任。”

蘇景毓:“……”忽然覺得壓力很大!

蘇燦瑤偷偷朝裴元卿眨了下眼睛,然後望向蘇景毓,一臉認真道:“哥哥,杳杳相信你。”

“嗯!”蘇景毓用力點了點頭,拿起桌案上的書再次聚精會神的看了起來,徹底將放風箏的事拋到了腦後。

裴元卿和蘇燦瑤站起來,一點點挪到門口,回頭心虛的看了一眼蘇景毓奮筆疾書的身影,快步走了出去。

兩人繞過遊廊,走到遊廊儘頭,腳步才漸漸慢下來。

蘇燦瑤努力把心底的那一絲愧疚壓下去,“我們這麼做都是為了兄長好,不想耽擱兄長,免得他遊玩誤事,希望他能一擊即中,金榜題名!”

裴元卿臉不紅心不跳地點頭:“現在對他殘忍,是為了他以後能功成名就。”

蘇燦瑤深以為然,“我們可真是用心良苦,稱得上是弟弟妹妹中的表率。”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笑了出來。

裴元卿興致盎然道:“我去庫房取風箏,你要哪個”

“我要錦鯉風箏,對了,記得把海冬青帶上,它好久沒出去了,悶得天天啄院子裡的花,讓它出去撒撒歡。”蘇燦瑤蹦蹦跳跳地往自己的房間走,頭也不回說:“我回去換身衣裳。”

裴元卿看著她腦後一步一搖的步搖,輕輕笑了笑,然後才抬腳往庫房的方向走,找出風箏,吩咐小廝把馬牽到門口。

一刻鐘後,蘇燦瑤從屋內邁步走出來,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對麵的裴元卿。

裴元卿負手站在廊下,眉眼沉靜的等著她,長身玉立,氣質沉穩。

蘇燦瑤心神一動,抬眸衝他盈盈笑了下,雙頰粉嫩若桃花,挽著一件薔薇粉的輕紗半袖,配著月白長裙,白嫩的耳垂上戴著白玉水滴耳墜,輕盈中透出幾分甜美,臉上的笑容如雲霞般燦爛。

裴元卿%e5%94%87邊溢出一絲笑容,目光柔了柔。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月白長袍,%e5%94%87邊笑意愈大。

蘇燦瑤小心思被看穿,假裝沒留意到他的目光,紅著臉走過去,“走吧。”

裴元卿咳了一聲追過去,“我們衣裳的顏色好像有些像。”

“……”蘇燦瑤很想捂住他的嘴。

兩人邁步朝府外走。

“我們騎馬過去吧。”裴元卿頓了頓,解釋道:“如果乘馬車過去,會有車夫跟著,我不想有人打擾我們。”Θ思Θ兔Θ網Θ

蘇燦瑤:“……”倒也不用解釋的那麼清楚。

她臉頰升起熱氣,羞惱的往前跑。

這是他們兩人‘改變關係’後第一次出去玩,雖然她也不想有車夫打擾,但是不用說出來!

裴元卿連忙抬步跟上,“等等我!”

兩人騎馬出了城,一路你追我趕,歡笑聲不斷。

海冬青經過訓練,已經不用放在籠子裡,跟著他們在天上飛,一會兒穿梭在林子裡,一會兒翱翔在上空,玩的不亦樂乎。

兩人來到一片平坦的空地上,翻身下馬,把馬拴到一旁吃草,將風箏拿了出來,一路走過去。

蘇燦瑤拿的是錦鯉風箏,裴元卿拿的是白獅風箏,兩個風箏上的圖案都是蘇燦瑤自己畫的。

他們拉著風箏線,借著風勢,熟練的把風箏放到天上,看著風箏在天上悠悠揚揚的飄動著。

天空蔚藍,白雲朵朵,林間微風和煦。

海東青飛累了,跳到蘇燦瑤的肩膀上,用尖嘴輕輕碰了碰蘇燦瑤的臉頰,蘇燦瑤一邊放風箏一邊抬手撓了撓它脖子下麵的毛。

裴元卿看著他們%e4%ba%b2昵的樣子,薄%e5%94%87微抿,抬手吹了聲口哨。

海東青圓溜溜的小眼睛看向他,在蘇燦瑤肩膀上挪了挪腳,站著沒動。

裴元卿眉心蹙起,眼神變得銳利,看著海冬青又吹了一聲口哨,口哨聲明顯嚴肅了一些。

海東青這次不情不願地扇了扇翅膀,慢吞吞的朝他飛了過去,然後在他頭頂的位置上……懸空撲扇起翅膀。

海東青明顯是故意的,它倨傲的抬著腦袋,翅膀對著裴元卿揮個不停,把裴元卿的頭發拍得亂糟糟的,還有幾根羽毛落在了上麵。

裴元卿臉色瞬間黑如鍋底。

蘇燦瑤彎腰大笑起來,差點笑出淚來。

裴元卿本來想把海冬青抓下來懲罰一通,可看蘇燦瑤笑得那麼開心,動作微微頓了頓,竟然任由海東青又在他上方撲扇了兩下。

裴元卿揮開海東青,朝蘇燦瑤走了過去。

海冬青小眼睛機靈的轉了下,揮舞著翅膀轉瞬間就飛的沒影了。

裴元卿握住蘇燦瑤的手腕,不鬆不緊的圈在手裡,“它跑了,你得負責。”

蘇燦瑤疑惑眨眼,“我負什麼責”

裴元卿神色自若道:“它是你養的,自然都是跟你學的。它敢爬到我的頭上來,還不是因為你整天在我頭上作威作福。”

蘇燦瑤神色遲疑。

……她有嗎

蘇燦瑤看了看裴元卿的頭頂,覺得自己有點冤枉,她至少沒有把裴元卿的頭發弄的這麼亂過。

她也就是七歲的時候偷偷給裴元卿編過辮子,十歲那年大家圍著篝火烤魚,她不小心把裴元卿的頭發燎掉了一小綹,十三歲那年她見鳳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