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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燦燦 說給月亮 4414 字 1個月前

,連柳成身邊的同窗們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閉嘴!都給我閉嘴!”柳成氣的踹翻了幾張凳子,“這局不算,這根本算不得詩!”

這次不用杳杳開口,其他人就紛紛反駁起來。

“怎麼不算詩,難道隻有你寫的才算詩”

“你讓詠一物,人家小姑娘詠的是鴨子,樣樣都符合規定嘛。”

“你剛才不是%e4%ba%b2口說了麼,隻要人家小姑娘能把詩作出來就算贏,你可彆輸不起。”

……

柳成聽著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氣得火冒三丈。

有人還不怕死的感慨了一句,“果然……鴨者,不可為友也!”

眾人再次笑了起來。

柳成麵色黑如鍋底,隻能一個勁兒讓大家閉嘴。

秦詩蘿道:“還要比嗎不比你可就輸了,如果要繼續比,那就輪到我出題了。”

她握了握拳頭,眼睛閃閃發光,大有等會輪到她出題,她就要讓對方比劃拳腳跟她大打一場的架勢。

柳成咽了咽口水,彆看這姑娘年紀不大,卻身手靈敏,看起來凶的很,腰間還彆著一條皮鞭,他平時總窩在屋子裡讀書,還真不一定打得過。

他想了想,氣急敗壞道:“不比了!我恥與你們這些小女子比較!”

“輸不起就說輸不起。”秦詩蘿翻了一個白眼,一條%e8%85%bf踩在凳子上,“贏不了我們就拿你是男子說事,你可彆忘了,你這金貴的男兒身也是你娘給你的。”

柳成麵色漲的通紅,憤而離去。

跟他同桌的那一桌人都無顏再待下去,臉色訕訕的走了。

他們本來是來參加鬥詩會的,現在不但無功而返,還丟儘了臉麵,一時間互相埋怨,臉色都十分難看。

杳杳拍著小手,眉角眼梢洋溢著歡喜,“我們贏了。”

沈路雲把她抱起來舉高,含笑道:“是,你們贏了。”

眾人紛紛鼓掌,真心實意的表示祝賀。

竇嫣和秦詩蘿鬆了一口氣,也忍不住露出笑容。

蘇景毓站在人群裡,莫名多了幾分信心,妹妹麵對這麼多人都不怕,他又何必怕一個區區童試。

接下來的鬥詩會氣氛很好,眾人被一首《鴨子讚》勾起了興致,全都詩性大發,所作的詩皆以詼諧幽默為主,極為歡快,沒有人糾結輸贏,全都暢快的各抒己見。

裴元卿看著杳杳眉開眼笑的樣子,嘴角扯出一絲笑意,很想捏捏她的臉頰。

小丫頭好像天生帶一股神奇的氣場,走到哪裡都能留下誌同道合的人,讓氣氛變得愉快起來。

杳杳看得興致高昂,不時跟大家一起擊掌呼好。

隻覺得這場鬥詩會精彩絕倫,下次還想來參加。

直至落日時分,眾人才儘興散去。

沈路雲把他們帶去了對麵的酒樓用飯,為了犒勞大家,點了一大桌子菜,還挑了幾個杳杳喜歡的甜口菜式,讓她一次吃個夠,待月上柳梢頭,才把一行人帶去他的戲樓。

夜裡來看戲的人不少,戲樓裡人聲鼎沸,正是熱鬨的時候。

沈路雲帶著他們進了包廂,安排他們落座聽戲。

竇嫣想起沈路雲那日所說的話,抬眸看了他一眼,眉宇間隱隱帶著一絲擔憂。

沈路雲像是身後長了眼睛似的,轉過頭道:“彆急,等會他們來了會有人通知我。”

“誰”竇嫣不自覺有些緊張,心底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沈路雲沒有回答,隻遞給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繼續出去安排戲樓裡的事,忙的腳不沾地。

竇嫣看著他忙碌的身影,輕輕垂了垂眸。

銅鑼敲響,台上的戲很快唱了起來,大家換上新戲服,全都顯得精神抖擻,整出戲變得更加精彩。

竇嫣神色逐漸變得認真,盯著那些戲服看,觀察著戲服有沒有需要改進的地方,漸漸放下了心裡的緊張和不安。

裴元卿再次在台上看到了李忠,李忠一杆銀槍耍的威風凜凜,氣場簡直像真正的大將軍一般,他看的聚精會神,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杳杳和沈思晚兩個幼崽手裡各捧一個桃子,一邊看戲一邊啃的噴噴香,兩雙小眼睛滴溜溜轉個不停。

戲唱到一半,一名小廝走了過來,到沈路雲耳邊耳語了幾句,又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沈路雲疊起手裡的折扇,敲了下掌心,站起身對竇嫣道:“跟我過來。”

竇嫣遲疑了一下,抱起杳杳走了出去。

正看戲看的津津有味的杳杳:“……”

崽都明白,崽是工具人。

沈路雲推開身後門,帶著她們來到外麵的挑廊,杳杳這才發現這個包廂和隔壁的包廂的挑廊是相連的。

沈路雲回頭,壓低聲音對她們道:“等會無論看到什麼,都不要出聲。”

挑廊上沒有掛燈籠,一片漆黑,隻有皎潔的月光灑落下來,竇嫣看著沈路雲近在咫尺的眼眸,輕輕點了點頭,雙手不自覺將杳杳抱的緊了緊,仿佛想從杳杳身上汲取力量一般。

杳杳也不自覺緊張了幾分,緊緊貼著竇嫣。

他們摸黑來到隔壁挑廊,隔著雕花木門窗往裡麵看,隻見裡麵燈火曖昧,影影綽綽地倒映著兩個身影,一男一女,一高一低。

這兩位客人明明是來看戲的,竹簾卻緊緊拉了下來,根本看不到戲台。

竇嫣定睛細看,恍然發現那兩道身影極為熟悉,她的心臟不自覺飛快跳動起來,

直到靠在男子懷中的那名女子抬起頭來,竇嫣才看清楚他們的麵容,一瞬間如遭雷劈,瞪大了眼睛。

杳杳也震驚的捂住嘴巴,僵在原地。

竟然是李決明和李曦霞!

包廂裡傳來李曦霞刻意壓低的哭泣聲,如訴如泣。

“你如果真要成%e4%ba%b2,那我就不活了!”

李決明慌了手腳,滿臉愁容,“霞兒,你千萬不要做傻事,你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能想出辦法的。”

“還能有什麼辦法馬上就要下聘了,你知不知道我每天看著娘為你的婚事忙碌究竟有多難過我日日心如刀絞,這樣的日子我是過不下去了……”

“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我已經儘量把婚事拖延了幾年,父%e4%ba%b2前段日子為此剛氣病了一場,父%e4%ba%b2、母%e4%ba%b2對我有養育之恩,恩重如山,他們的命令我豈敢不從……”

“那我呢!”李曦霞一把拽掉李決明掛在腰間的錢袋,“既然如此,就把它扔掉吧!從此以後,你我恩斷義絕!”

李決明一把搶回去,“不能扔!這是你第一次做女紅送我的。”

“你既然如此在乎我,難道沒有勇氣跟他們說出我們的關係麼!我想不通,我們明明不是%e4%ba%b2兄妹,為什麼不能在一起!”李曦霞哭聲漸大,撲到李決明懷裡捶著他的%e8%83%b8口。

李決明滿臉頹然,“他們一定不會同意的,父%e4%ba%b2和母%e4%ba%b2素來最注重名聲,我們雖無血脈之%e4%ba%b2,卻有兄妹之名,此事有違禮法,如果傳揚出去一定會給李家抹黑,被世人所嘲笑。”

“那要怎麼辦難道要我眼睜睜看著你娶%e4%ba%b2,你以後也要眼睜睜看著我嫁人,還要%e4%ba%b2自為我送嫁麼!”

李決明將她抱緊,也哭了起來,屋子裡滿是壓抑的哭聲。

竇嫣抱著杳杳一步步後退,直到撞到沈路雲身上才恍然回神,回過頭發現幾個小的不知道什麼時候都來了,站在他們身後,正關切地看著她。※思※兔※網※

竇嫣遮下眼中複雜的情緒,倉皇回了隔壁包廂,腳步雜亂,六神無主。

戲台上依然咿咿呀呀的唱著戲,眾人卻再無心觀賞。

半晌,竇嫣聲音沙啞,抖著%e5%94%87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沈路雲在她對麵坐下,沉著嗓音道:“李決明和李曦霞根本就不是%e4%ba%b2兄妹,李家夫婦當年成婚多年都沒有孩子,就收養了李決明,沒想到過了幾年竟然生下了李曦霞,因此他們對這個女兒十分疼愛,隻是丹陽城裡很少有人知道這些事,我也是最近才注意到的。”

“你怎麼發現的”

“他們經常來戲樓裡看戲,可每次都把竹簾放下去,根本就不像是來看戲的樣子,戲樓裡的李叔早就覺得有些蹊蹺,曾向我稟明過,我觀察發現李曦霞離開的時候總是紅著臉,覺得他們更像是來此幽會一般,隻是這是客人的私事,我便不曾插手。”

“那日我看你選中李決明的畫像,覺得有些眼熟才想起此事,愈發覺得蹊蹺,回來後我就找人深入打探了一番,這才得知了李決明的身世,發現他們二人的確不是兄妹。”

“如果我沒猜錯,他們應該早就在一起了,隻是一直瞞著家裡,李家父母沒有察覺。”

竇嫣揉著眉心,眼睫垂下,過了許久才苦笑一聲,“以前大家總說我命不好,可我不信,現在看來也許我的命真的不太好。”

沈路雲眉心擰緊,反駁道:“這是他們的錯,不是你的錯,是他們自己不敢承擔自己的感情,才連累了你,你隻是遇人不淑,非你之過,人生漫漫長路,你不能因為所遇非人就氣餒了。”

竇嫣麵色蒼白,忽然問:“有酒嗎”

沈路雲怔了一下,起身拿酒,不過沒有多拿,隻用白玉壺裝了半小壺溫酒拿回來。

竇嫣倒了杯酒便仰頭灌了下去,她沒有喝過酒,雖然沈路雲已經挑了較為溫和的清酒,可她還是辣的眼眶溼潤,臉上泛起酡紅。

她緩過辣勁,卻沒有停下來,繼續一杯接一杯喝著。

杳杳見她借酒消愁,軟聲勸慰道:“嫣姐姐,你要想開點,現在知道總比以後知道好,誰能保證自己遇到的每個人都是好人呢,你看我們雖然遇到了壞人,但是也會遇到大表哥這樣的好人來告訴我們真相啊。”

沈路雲感動的熱淚盈眶,杳杳不愧是他最疼的小表妹!

以後小表妹想看戲必須得隨時可以看!以後小表妹想吃什麼必須立即捧過去!

無意中幫沈路雲刷了好感的杳杳:

她隻是為了勸慰嫣姐姐隨口誇了一句,大表哥為什麼這麼激動

大人都好奇奇怪怪!

月明星稀,回去的路上大家心情都有些沉悶,就沒有乘馬車,而是漫步往回走,正好可以讓竇嫣散散酒氣。

沈路雲放不下心,帶著沈思晚送他們回來,隻有沈思晚坐在車裡,已經呼呼大睡,馬車慢悠悠的跟在他們身後。

竇嫣喝了半壺溫酒,微微有些醉意,卻依舊不吵不鬨,走起路來穩穩當當。

沈路雲看她如此卻覺得心疼,這樣把規矩刻進骨子裡的習慣,定是因為長時間寄人籬下才養成的,哪怕是喝醉了她也不敢有片刻的放縱。

杳杳看著前麵竇嫣纖瘦的身影,癟了癟嘴,情緒很是失落。

“難道我的眼光真的很差”

怎麼她挑中的兩幅畫像都不是好人選呢!柳成狂妄自大,李決明心有所屬,幸好發現的及時,沒有釀成大禍,不然就糟了。

蘇景毓道:“隻能說明人不可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