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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燦燦 說給月亮 4422 字 1個月前

蘇明遷不明所以的撓了撓眉心,隻好躺回去,不敢再出聲打擾她。

沈昔月閉上眼睛,逼迫自己忘記屋子裡另一個人的存在,可那些刻意忘掉的回憶卻控製不住的湧上心頭,讓她臉頰發燙。

半晌她才好不容易睡了過去,呼吸聲漸漸均勻。

蘇明遷翻過身,望著妻女的方向,靜靜看了許久。

……

杳杳一覺睡得極為香甜,清晨揉著眼睛醒來,屋子裡很安靜,沈昔月還在沉沉睡著,隻能聽到外麵偶爾傳來清脆的鳥鳴聲。

杳杳抬頭望了望,吃驚的發現屋子裡竟然多了一個人。

她坐起身,用力揉了揉眼睛,再睜開眼睛,蘇明遷還在那裡,她才敢確信對麵的羅漢床上真的是蘇明遷。

杳杳輕手輕腳的爬下床,又輕手輕腳的爬到羅漢床上。

蘇明遷睡得正沉,忽然覺得身上壓了個沉甸甸的東西,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憋著氣醒過來,睜開眼睛就看到了杳杳放大的臉。

小姑娘肉嘟嘟的臉蛋近在咫尺,透著剛睡醒的酡紅,看起來既軟又有彈性。

蘇明遷沒忍住,抬手戳了一下。

杳杳沉默一瞬。

原來一家子都是肉臉控!

蘇明遷坐起身,看了眼熟睡的沈昔月,把杳杳抱進懷裡走了出去。

父女倆在這件事上極為默契,沿路都沒有弄出聲響,杳杳捂著嘴巴,輕輕眨著眼睛。

蘇明遷看著機靈可愛的女兒,抱著不舍得撒手,%e4%ba%b2自給杳杳洗漱,又%e4%ba%b2自喂她吃朝食,看得綠丹和紅丹在一旁驚奇不已,蘇明遷回來這麼久,她們還是第一次見這對父女這麼%e4%ba%b2近。

田嬤嬤見蘇明遷是從沈昔月房裡走出來的,喜得雙手合十,嘴裡直念叨著‘謝天謝地’,長長鬆了一口氣。

蘇明遷回來這麼久一直沒跟沈昔月同房,夫妻倆仿佛有隔閡一樣,平時見麵雖然說話,卻沒有%e4%ba%b2近的舉動,錦瀾苑裡的人看在眼裡,心裡都暗暗著急。

蘇明遷沒注意到她們的神色,滿心滿眼都是懷裡的小姑娘。

小姑娘乖乖配合,不%e4%ba%b2近也不拒絕,喂東西就乖乖吃。

蘇明遷已經很滿足了。

蘇景毓從屋子裡出來,就看到杳杳正趁蘇明遷高興,努力往嘴裡塞蜜餞,已經吃的嘴巴鼓鼓了,“……”爹,你醒醒啊!

·

過了幾日,沈府收到了隔壁遞來的請帖。

秦家人搬過來已經有段時間了,明天要辦喬遷宴,廣邀賓客,想跟大家認識一下,也邀請了沈府眾人。

飯桌上,孔宜提起此事,老太太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

“聽說是個武人之家,男人已經過世了,就留下孤兒寡母,不結交也罷。”

蘇明善經常流連賭坊這種人龍混雜的地方,消息更靈通些。

“娘,你不知道,這秦家家主是個書畫大家,一幅畫就價值千金,來頭不小的。”

老太太一聽,頓時放下碗筷,“有多厲害”

“要說有多厲害也算不上。”蘇明善沉%e5%90%9f道:“秦家老爺名叫秦世忠,一生醉心於書畫一道,頗有造詣,這次回丹陽城是帶著女兒和外孫女回來養老的,因為以前住的宅子已經破舊了,才買了咱們旁邊的院子。”

虞寶琳一直默默聽著,聽到這個名字頓了一下,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老太太詫異,“為什麼外麵的人會傳言秦家是武人出身”

“秦老爺隻有一個獨女,名喚秦疏,秦家當年給她招了個上門女婿回來,那上門女婿是個兵營裡的小武將,這些年來一直帶著妻女住在邊關,去年小武將戰死沙場,秦老爺這才帶著女兒和外孫女歸鄉。”

蘇明德在一旁插話道:“那我們便去一趟吧,總歸是個人物,說不定以後能有用得上的時候。”

“胡鬨!”蘇昶斥責道:“我們要去赴宴也是因為人家是我們的鄰居,以後鄰裡鄰居住著,總該互相關照些,人家既然盛情相邀,我們自然也該欣然以赴,跟人家是個什麼樣的人物無關,你如果是藏著這樣的心思才跟人家結交,那還不如不去!”

蘇明德呐呐應了聲是,心中卻暗罵老爺子古板。

老太太撇嘴,“反正我不去。”

筆墨書畫這些東西,她既不感興趣也不懂,才不想在新鄰居麵前露怯。

蘇景耀神色動了動,躍躍欲試道:“祖母,不如我陪您去赴宴,大家鄰裡鄰居住著,還是多走動為好。”

他心中暗自籌謀著,他正缺一位名師,連蘇景毓這樣的人都有沈懿%e4%ba%b2自教導,他早就妒忌不已,雖然他對書畫不感興趣,但秦世忠這樣的人必定認識不少達官顯貴,說不定會對他的將來有所裨益,如果他能拜對方為師,以後說出去名頭也能響一些。

老太太經孫子一提醒,也想到了此處,可還是不願意去秦府聽那些文人舞文弄墨,便對孔宜道:“你身為嫡母,帶幾個孩子過去吧。”

孔宜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

蘇昶放下筷子,發話道:“就一牆之隔,有時間的就都過去。”

眾人答應下來。

杳杳眼睛亮了亮,去秦府是不是就能看到上次蕩秋千的那個姐姐了!她要去!

竇如華掃了眼悶不吭聲低頭吃飯的竇嫣,盈盈一笑,“父%e4%ba%b2,我明天有事就不過去了。”

不等沈懿詢問,她就自顧自笑道:“我侄女是個有福氣的,剛成婚半年就查出有孕了,我這個做姑母的得了消息,明日得去程府看望她。”

大家一個府裡住著,眾人都知道竇家和程家那點事,聞言下意識望朝竇嫣望了過去,

竇嫣手裡的筷子微微頓了頓,很快就恢複如常,眼中沒有其他情緒。

竇如華%e5%94%87邊笑容愈大,“嫣姐兒,你這婚事至今還沒有著落,也該抓點緊了,露兒和文榮可是連孩子都有了。”

杳杳疑惑的歪了下頭,“他們有孩子關嫣姐姐什麼事為什麼他們有孩子嫣姐姐就要成婚,二者有什麼關聯嗎”

竇如華啞然了一瞬。

竇嫣抬眸看向她,黑白分明的眼睛裡透著冷漠。

竇如華不悅撇嘴,“你那是什麼眼神我是看在大家%e4%ba%b2戚一場上的份上才勸你一句,彆不識好人心。”

竇嫣聲音漠然,“我說過我跟竇家二房再無半點關係。”

竇如華有些下不來台,冷冷哼了一聲:“氣性這麼大,難怪沒有露兒有福氣!空有嫁妝有什麼用!”

老太太目光在竇嫣秀氣的麵龐上流連了兩圈,想起竇嫣豐厚的嫁妝,心思微微一動。

她娘家有幾個侄孫還沒有成婚,其中有年齡合適的,恰好現在就在丹陽城。

如果那些嫁妝能肥水不流外人田,也是好事一樁。

老太太露出笑容,忽然一改往日對竇嫣嫌棄又無視的態度,熱絡的關切了竇嫣幾句,詢問了沈昔月不少關於竇嫣的事,從衣食住行到都學了些什麼本事,連平時做什麼都問了個透底。

竇如華最是了解老太太,一下子就猜到了老太太想做什麼,不由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

老太太的娘家姓潘,子孫沒幾個成器的,早年靠老太太幫扶,家裡開了幾間酒樓,這些年全仰仗著蘇家照顧生意,不然早開不下去了。

竇嫣如果嫁到這樣的人家去,嫁妝早晚得被掏空了。

老太太得寸進尺,甚至還想問竇嫣的生辰八字,被沈昔月巧妙的避了過去。

竇嫣抓著手裡的筷子,指骨微微泛白,一直低垂著頭。

沈昔月麵上不顯,有問有答的回著老太太的話,卻一直避重就輕,不斷繞過話題。

晚宴散後,沈昔月沉下一張臉,急匆匆帶著大家往回走,竇嫣邁著碎步跟在後麵,神色間顯出幾分慌亂和無助。▃思▃兔▃在▃線▃閱▃讀▃

杳杳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卻意識到氣氛沉重,乖乖靠在沈昔月懷裡,回到錦瀾苑就跟著兩個哥哥去玩了。

關緊房門後,沈昔月沉聲對竇嫣道:“我本來想讓你晚兩年再嫁人,現在看來是等不得了。”

竇嫣也看出老太太的意思,皺眉點了點頭,“全憑您做主。”

“我之前已經挑選了幾戶人家,隻是以為不急,就沒有詳細調查過。”沈昔月道:“待我讓人找來畫像,你%e4%ba%b2自挑挑。”

竇嫣微微頷首,現在她顧不得未出閣女兒家的嬌羞,隻求快些避過老太太,不然就是掉進另一個火坑。

翌日,杳杳牽著娘%e4%ba%b2的手,跟大家一起去了隔壁。

他們正巧在門口遇到沈懿夫婦,身後跟著沈路雲和沈思晚,大家一起相攜走了進去。

虞寶琳也帶著虞念靈跟了過來,遠遠墜在後麵。

這是她來丹陽城後第一次主動出府。

她早在京城時就聽說過秦世忠的名聲,現在聽說秦世忠來了丹陽城,就想帶著虞念靈來碰碰運氣。

在她心裡,她女兒是高門貴女,早晚會飛上枝頭。

貴女們一般都得修習琴棋書畫,不用樣樣精通,至少要會一兩樣,她總擔憂自己帶著女兒窩在這樣一個偏遠地方,會耽誤了女兒,現在知道有這樣的名家在此,當然希望女兒能拜個好師父,秦世忠就是極好的人選。

秦府門前賓客絡繹不絕,有不少人都是仰慕秦世忠的名聲才來的。

虞寶琳這樣出眾的樣貌,甫一出現就引起了大家的關注,眾人都忍不住驚歎出聲,頻頻望過來,頗為好奇她的身份。

虞寶琳來此的目的是想給女兒拜師,因此還算低調,一直老老實實的牽著女兒走在後麵。

杳杳習以為常的晃了晃小腦袋。

女主嘛,走到哪裡都是引人矚目的焦點,哪怕再低調還是會引來關注,自帶女主光環。

秦家的女主人秦疏站在門口迎客,她長相和善,身子偏瘦,眉宇間微微攏著一股哀愁,主持整個宴席的樣子卻十分乾練。

府裡丫鬟們忙而不亂,一切井然有序,可見她治家有方,做事十分有條理。

沈昔月跟她一見如故,很談得來。

長輩們站在一起說話,小輩們打過招呼就各自散了。

裴元卿和蘇景毓被沈懿領走,帶著他們去拜見相熟的學者,一同探討學問。

竇嫣牽著杳杳漫步在園子裡,四處閒逛,秦家搬過來後把府裡重新修葺了一番,亭台樓閣,小橋流水,府裡景致頗為雅致。

兩姐妹一路說說笑笑,臉上的笑容跟今日的天氣一樣明媚。

蘇景耀遠遠瞥到她們,對身邊的潘啟東道:“穿紫色衣裙的那個就是竇嫣,你如果看上了,祖母說她會想辦法給你說%e4%ba%b2。”

潘啟東摩挲著下巴,“她要是不願意怎麼辦”

蘇景耀雙手抱%e8%83%b8,往身後的柱子上一靠,事不關己道:“那就要靠你自己想辦法了。”

至於是什麼樣的辦法,他沒有明言。

潘啟東放肆一笑,露出一個意會的眼神,抱著他的肩膀稱兄道弟道:“還是你最對我脾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