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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托在他的身上,他若是不娶她,不要她,她能怎麽辦呢?

有那麽一瞬間,一直覺得無怨無悔的她突然心生出一些後悔來,若是她沒有與容亭和離,沒有與容國公府鬧崩了,那麽至少現在,她也是有地方可棲身的。

至少容亭...容亭那人,無論如何都不會不管她的。

兩人對望著,沈默了好長一段時間,屋子裡靜悄悄的。

廖竹音的眼眸之中滿是淚水,看起來清瘦蒼白又可憐,如同枝頭被風吹落的花瓣似的,令人憐惜不舍。

司雲朗突然又心生了許多的不舍,這樣一個對他用情至深的女子,也是世間難求了,而且她又與容亭和離,容家是回不去了,娘家廖家又是落魄成這個樣子,也不知道能支撐到幾時,到時候她又該何處安身呢?

司雲朗略略錯開她那期盼深情的目光,將心中那個思量了一路的想法斟酌許久,最終還是說了出來:“若是你還想與我在一起,也是可以的,不過娶妻的事情是母親在安排,你便與石氏一般.....”

景陽侯府要給司雲朗另娶佳婦,將石氏貶妻為妾,給的便是一個貴妾的身份。

廖竹音瞪大眼睛,往後退了兩步,險些踩到自己的裙擺摔倒在地:“你要我給你做妾?”

“竹音......”司雲朗嘆了口氣勸她,“我自然是不願你屈居人下做妾的,隻是我如今的境況便是如此,我如今是不能娶你為妻的,你若是不願,便照我先前說的,各自安好,念在你我之前的情誼,日後若是你有什麽事情,我自然也不會袖手旁觀。”

“可若是...若是你非要與我在一起,便隻能為妾了,不過你也放心,我對你的情意也是一直都在了,日後會護著你,斷然不會讓你受什麽委屈的。”

廖竹音和石氏這兩個女人,一個對他用情至深,一個與他在夫妻相伴多年,還為他生育了幾個兒女,他都是不會委屈了她們的。

“而且...而且這些也都是暫時的,等日後我坐穩了世子之位,對方沒了用處,指不定我便與她和離了,石氏不過漁家女,大字不識,是做不了景陽侯府的世子夫人的,到時候我再將你扶正,這一切不都解決了嗎?”

這話說得委實就是在畫大餅,這日後的事情誰說了算啊,而且人家女方又不是沒有娘家在,你是說和離便能和離的?

這便是一個無盡深坑,誰人跳進去誰人倒黴。

便是對司雲朗用情至深,被迷了雙眼的廖竹音都以懷疑的目光看他。

司雲朗見此,轉而又道:“若是你不願做妾,我倒是還有一個主意。”

“什麽主意?”

“你先耐心等待,等我將世子之位坐穩了,再與那人和離,到時候再來娶你。”

這話本質上也是在畫大餅,也有暫時安撫廖竹音的意思,讓她等著不要糾纏他,讓他先安安穩穩地成親。

隻是這一等卻不知等到何時,日後會不會和離都不一定,來不來娶她更是不一定了。

這將來的事情,誰人說得準呢?

然而廖竹音卻被他這話安撫了下來,畢竟司雲朗現在不能娶她為妻,擺在她麵前的便隻有這三條路,這耐心等候總比各自安好與做妾要強多了。

“你這話可是當真?”她小心翼翼地問。

“自然是當真的。”司雲朗見她臉色緩和了不少,又勸她道,“你且放心,咱們十幾年都等了,何況是短短這些日子,等我就這些事情處理好了,一定風風光光來娶你,到時候誰人都不敢笑話你。”

廖竹音被他說得心動:“那你...一定會來嗎?”

“定然,難不成你還信不過我?”

“當然不是。”

“那你便安心等著,如何?”

廖竹音有些忐忑,但見司雲朗目光溫柔,心中對未來也生出了許多期待了,最終還是點頭應下:“我答應你就是了,隻是雲朗,我如今滿心都是你,你萬萬不可辜負我,你若是辜負了我,那我便沒有活路了。”

“那是自然,十幾年前錯過了一次,日後肯定是不會再錯過的。”

廖竹音聽他這樣說,這才破涕為笑,麵上有了一些喜意。

司雲朗見她被自己說服了,便提出了要離開廖家:“我在這裡呆得太久,會叫人說閒話的,咱們暫時忍耐忍耐,以待日後重逢再與你把酒言歡,賞月賞花。”

廖竹音有些不舍,但還是嗯了一聲,親自送司雲朗離開。

院子外麵的廖家主見在廖竹音麵上有喜意,還以為事成了,忍不住也大喜過望,等廖竹音送司雲朗離開之後孔氏立刻上前去詢問,得知事情的結果,臉色當下就黑了。

“小姑你糊塗了,他這些話分明就是哄你的!”

“他說他會來娶我的,我便信他!”

“我看你腦子真的糊塗了,他說等他成親坐穩世子之位之後便和離前來娶你,那他什麽時候坐穩世子之位,什麽時候和離?他要和離,人家娘家那邊能同意嗎?”

“我早就教你了,若是他不同意,你便拿容晴的事情威脅他,他不敢不來,讓他立刻上門來提親將事情定下來,免得夜長夢多!”

“那不成!”廖竹音不願用這樣的法子,“阿晴是我女兒,我怎麽能拿她來做這樣的事情呢?我瞧著現在這樣就很好,十幾年我都等了,何況眼下這短短幾年。”

第817章 他們那些人早放棄她了

廖竹音一意孤行,她不願拿容晴去威脅司雲朗逼迫他,也不願看到他太為難,而且她相信他是個說話算話之人,不會有負於她。

孔氏氣得頭頂都要冒煙,大罵廖竹音沒有腦子,被男子哄幾句連東南西北都忘了,司雲朗說這些話分明就是想讓廖竹音牽製住,等他成親了,哪裡還有廖竹音的位置。

昔日感情極好的姑嫂大吵了一架,廖竹音紅著眼睛離開,回去之後便同容晴訴苦。

容晴得知司雲朗來了又離開,很傷心錯過與父親見麵的機會,聽了廖竹音的話,臉色也是越發難看了起來:“母親您說什麽?您要等父親先娶妻再和離之後才嫁過去?這是要多久啊?!”

廖竹音咬%e5%94%87:“也不過是幾年,我十幾年都等了,何況幾年的時間。”

雖然她也是不願等的,恨不得立刻嫁予他,與他相守一世,已經錯過了十幾年,她是連一天都不願浪費,可如今他的處境艱難,也隻能等待了。

“可、可是...可是我怎麽辦?”容晴急了起來,她如此積極於廖竹音再嫁司雲朗的事情,一是想一家團聚,能與父親相認,這二嘛,那是想做景陽侯府的貴女,重新過回以前那被人奉承的貴女生活。

她今年已經十五了,已經到了該說親的時候了,指不定再過兩年就要出嫁了,若是不能成為景陽侯府的貴女,她如何能選得好親事?

“母親,那我怎麽辦啊?我這兩年都該定親嫁人了,若是如此,我還能說得什麽好親事?”

依照容晴離開容國公府之後的身份,也不是說嫁人很難,畢竟容亭雖然過繼了,但他與容國公府的關係還是在的,願意娶她的人不在少數。

但擋不住容晴自己要求高啊,以前她是國公府的嫡長女,除了那些什麽公主郡主,她在帝城是最尊貴的貴女,出入宮廷那都是家常便飯,能與她結親的無一不是前程廣大的高門世家嫡長子。

如今境況一落千丈,她能嫁的人和以前差了不知道多少,她實在是不甘心啊!◤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廖竹音勸她道:“阿晴,你不用擔心,有你父親在呢,他肯定會給你尋一門好親事的,他虧欠了你這麽多年,肯定會很心疼你的。”

容晴慌亂搖首:“便是他為我說親,我沒有一個好的出身,有什麽樣的人家願意娶我?”嫁人那可是一輩子的事情,嫁得好一輩子風風光光高高在上,嫁得不好一輩子低頭俯首,小心賠笑。

就拿謝宜笑來說,她本是謝家嫡女,嫁給在容辭算是高嫁,如今是容國公府的九少夫人,是在未來的王妃,甚少人敢對她不敬,甚至許多人就將‘少’字去掉,稱她一聲九夫人。

像是謝宜笑這樣的人生,才是她想要的。

容晴眼淚都掉下來了,心裡越發的後悔以前鬧事,以至於被趕出容國公府,陷入這樣進退不得的境地。

廖竹音見她哭得這麽傷心,整顆心也都揪緊了,拍拍她的背道:“好了好了,莫要哭了,母親肯定會給你尋個好親事的,定然不會委屈你的,實在不行...實在不行便去找你祖父祖母,他們固然生氣,可你的婚姻大事,他們定然是不會不管的。”

容晴使勁搖頭,眼淚簌簌往下掉,哭得非常絕望,容國公府或許不會不管她,可也不可能在給她尋什麽出身好的親事,生怕她惹是生非,日後闖下大禍。

他們那些人早放棄她了。

容晴哭著哭著,直接是將自己哭得暈過去了,心中也越發的不甘心。

司雲朗與廖竹音見過麵之後,心裡也很擔心廖家真的豁出去將他與廖竹音的事情傳出去,於是便去找了景陽侯夫人,將這事情告訴了她。

景陽侯夫人聽說還有這事,當下嚇得失手摔碎了茶盞,臉都白了,她哆嗦著手,一臉的不敢置信:“你說的、說的可是真的?”

真的是作孽啊!

景陽侯府未必是怕了容國公府,但若是這事情是真的,那容國公府為景陽侯府養了十幾年的女兒,她兒子給容亭戴了這麽一頂綠帽子,容國公府能放過他們才怪。

司雲朗麵上有些尷尬,心中也後悔當初圖一時歡愉,在婚前便與廖竹音有了茍且。

景陽侯夫人見他這樣,哪裡是不明白的:“你...你糊塗啊,你便是想要人伺候,那些安排在院子裡的幾個通房哪個不成,為何非是她!”

男子可以睡通房侍妾,甚至是花街柳巷尋美,但沒有一個男子會在婚前就正經的未婚妻發生這樣的事情。

這是將未婚妻當成那些上不了台麵的女子嗎?

“當初也是一時糊塗......”當初分別在即,二人依依不舍,一時意亂情迷,這才做錯了事情,他本以為此次回來,他們就該成親了,可誰人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而且廖竹音膽子也實在是大,既然知曉自己有問題,想要算計他人,那也要尋一個能壓得下來的人家才是,她偏偏找上容亭。

“母親,我如今已經將廖家安撫住了,當務之急是要將娶妻一事早點辦妥,我怕廖家突然後悔,再以此要挾我們,到時候怕是鬧得很難看了。”

景陽侯夫人臉色微沈:“既然如此,也隻能這樣了,我原先給你看了好幾家,先是北亭侯府的嫡女沈明珠,雖然說她被賜婚給了懷南王,可如今懷南王都下了大獄了,讓你大姐同陛下說一說,指不定就能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