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嫿王女一眼,見她垂眸茫然地坐著,不知道在想什麽,也不說話。

謝宜笑來的路上還在想青嫿王女這一趟來長寧侯府到底是想做什麽,會不會與長寧侯府的人相認,然後想法子救周氏。

如今她一直沒有動作,難不成隻是想回來看看,暫時並不打算做什麽。

謝宜笑心頭微動,問江氏:“大舅母如今可是還安好?”

江氏嘆息道:“還是老樣子,大夫看了不少,藥也吃了不少,但還是如此...一個月前給她停了藥,這藥吃多了,她不肯吃要人灌著吃,吃了還吐,很是折騰。”

“你大表哥心疼,便說這藥吃了還不如不吃,便停了......”

“她也是個可憐人......”

謝宜笑沒有答話,周氏沒了女兒,確實有些可憐,但也不全然可憐,畢竟她為了兒女出手坑顧瀅顧知楓的時候那可是半點都不手軟的。

謝宜笑道:“要說可憐,二表姐最是可憐,那孩兒都六個月大了,就這樣沒了,我當初便說過武安侯府的大門不好入,她不信,非要走這條路,給人替嫁。”

“大舅母當初還想我嫁過去呢。”

江氏被她的話噎住,再也說不出周氏可憐之類的話了。

周氏可憐,卻也有可恨的地方,若非是她當初動了讓顧瀅為顧悠替嫁,顧瀅的生母柳姨娘都打算一死為顧瀅謀一條生路,顧瀅也不會恨她入骨,也不會為了報覆說那些話刺激她。

可以說是因果循環,報應罷了。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謝宜笑原本還想帶青嫿王女去看看周氏,但見青嫿王女不吭聲,聽了江氏說周氏如何如何的可憐,也歇了要去看望的心思。

不多時,二人便告辭離開。

離開之後她們去了江上清風樓,在三樓一處雅間坐下,將護衛婢女都遣退到門外,將大門冠上,謝宜笑親自給青嫿王女倒了一杯茶水。

“我還以為你今日去長寧侯府是想與他們相認。”

“我隻是想確認一件事。”青嫿王女擡眼,她的眼瞳與東明人不同,似是有一圈淡淡的金色。

“確認什麽?”

“確認我到底是南越王女江青嫿還是那個人。”

南越王族姓江,與江氏的江卻又不同,據說他們是蚩尤神的後裔,和東明西涼這些人是不同祖先的。

“那結果呢?”謝宜笑有些好奇地問。

“我還是我。”青嫿王女認真地看著她,“我對他們沒有感情,先前我見到你的時候,也是沒有什麽感情,我就想著是不是某一種緣故,後來見了他們府上的人,同樣也沒有。”

所以,固然擁有了那麽一段記憶,但這種感覺就像是強行將一段記憶灌入她的腦海之中,也像是做了一場平靜蒼白的夢,夢醒之後,她還是她,並沒有變成另一個人。

至於這某一種緣故,自然是指謝宜笑並非原來那個人,不是顧幽的表妹。

謝宜笑有些楞怔:“竟是如此嗎?”

她實在是沒想到青嫿王女恢覆顧幽的記憶之後,竟然對長寧侯府眾人沒有感情。

“難道是那顆珠子隻能封存記憶,不包括感情?”

青嫿王女搖頭:“我亦不知。”在記憶中那個人隻是將記憶剝離封存在這水晶球之中,本身也不清楚後果,她自然是不知的。

“不過這樣也好。”她不想變成別人,若是她有了記憶又有了感情,她到底算是顧幽還算是青嫿了?

如今她雖然有了記憶,但本身是自己主導的,顧幽已成過去,她是青嫿。

謝宜笑想了想笑了:“我覺得這樣挺好的,我當初沒有直接將東西交給你,便是想著那前世之人如何能決定今生之人的命運,該是如何,理應是你來做選擇,而不是她。”

若是有輪回,留到輪回洗凈記憶感情,重頭開始,已得新生,過去的已經是過去了。

“原是我對不住她,但我問心無愧。”謝宜笑呼吸了一口氣,握著暖和的茶盞,喝了一口熱茶,又問她,“那你當是如何?可是要與他們相認?”

“不了。”青嫿王女搖頭,“若是與他們相認,我怕是走不得了,我將來還要回南越去。”

自她從懵懂中清醒,她母王對她一直疼愛有加,南越的百姓也十分敬重她,歡喜她清醒,期盼她將來帶領大家治理好他們的家國。

她來使東明,大家都希望她在這大國學得一些好本事,將來更好治理家國。

她不能辜負她母王,也不能辜負她的百姓。

青嫿王女有青嫿王女的人生和責任。

第635章 人人都是怕死,人人都想得到長生

謝宜笑聞言微微蹙眉,但她又覺得青嫿王女的話確實有道理,若是長寧侯府的人知道青嫿王女便是昔日的顧幽,他們到時候可能不會放任青嫿王女回歸南越。

到時候指不定會鬧出什麽事情來。

更重要的是,人多口雜,若是事情傳出去了,讓人知道青嫿王女重獲新生,怕是有無數湧來,想要探究著奧秘。

人人都是怕死,人人都想得到長生。

一旦有人知曉這個秘密,將要引來無數人的瘋狂,青嫿王女的下場可能會很慘,甚至是她的家國南越國,都可能會很慘。

於青嫿王女而言,顧幽已經是過去,她需要用現在的立場來做事,長寧侯府在她心裡,也沒有那麽重要,非要去相認前世的親人,知道他們過得好,她也就放心了。

“那你想如何?”謝宜笑看向她,“旁的不說,可大舅母......”

若非是因為周氏的瘋病,謝宜笑也不想讓青嫿王女想起過去的事情,既然是新生,最重要的是今生,也不必再為前世的事情牽絆了。

就讓所有人當她已經死了,世間早已沒有顧幽好了。

青嫿王女深思良久,然後道:“這事情日後還想麻煩你,等過年之後吧,你帶著我去看看她,先看看是什麽情況再說。”

“也好。”

二人商定事情,然後便各自散去,謝宜笑回到了容國公府,轉道去了梅林,挑挑選選之後便折了兩支梅花帶回去。

回來的時候卻聽說容辭與容尋一同出門去了。

謝宜笑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梅枝,梅花半開半打著花苞,放在花瓶裡可以放好幾天呢。

“他可是說了去哪?什麽時候回來?”

紅茶道:“公子說世子爺與人約了在樊月樓聚一聚,便來喊他一同前去,具體什麽時候歸來未定,今日少夫人用飯的時候便不用等他。”

原來是聚會去了。

謝宜笑又有些擔心:“他們該不會喝酒吧?”

這些個公子爺們聚在一起,喝酒那不是尋常,可是她家這位隻愛茶不愛酒啊。

紅茶迷茫:“奴婢不知。”

謝宜笑搖了搖頭,也不想這些了,讓紅茶取來一個插花的花瓶,又去尋了剪刀修剪梅枝,插好了放在書房的茶桌上。

此時容辭與容尋正在樊月樓的一處雅間裡,今日是曹世子組了局,請了幾位相熟的公子哥前來喝茶喝酒閒聊,來的人不多,一眼看去都是熟知的。

謝瑾帶著謝鈺也來了,別看平日裡謝鈺上躥下跳的像是竄天猴似的,這會兒坐在那裡揚起單純的笑容,要多乖就有多乖,可見他跳躥都是看人的,麵對惹不起的人就不敢跳了。

“難得今日你也出來。”曹世子拍拍容辭的肩膀,萬分感慨,先前這種局容辭都是不參與的,約他的人不在少數,可倒是沒見他出來。

容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大冬天的,他也更想和夫人呆在家裡,就算是隻是一起喝茶賞景,或是靠在一起,他都是極其喜歡的。▼思▼兔▼在▼線▼閱▼讀▼

原本這一次他也是不想來的,但夫人又不在,容尋又拉著他一起,他想了想,覺得還是要給兄長一個麵子的,便出來走走。

容尋靠在椅背上,似是有些懶散:“若非是他夫人不在家,他哪裡是願意出來了。”

邊上的人聞言直笑:“這不是剛剛成親不久,理解理解。”

剛剛成親的小年輕,那都是喜歡膩在一起,就算隻得安安靜靜地呆在一起,那都覺得很高興,在場的許多都是過來人,大家都懂得。

“話說我先前聽人說,寧王府的那位對你們頗有不滿。”

接待使臣的事情陛下全權交給太子殿下安排,太子與太子妃商議之後,便將接待的事情安排給了容辭夫婦與安王夫婦,寧王府那邊則是安排了準備宴席之類的事情。

寧王之野心路人皆知,估計還想著與這別國使臣接觸,想要為自己扒拉助力,而且又覺得將事情安排給了容辭夫婦,沒有給他們,他們覺得丟臉,心中不滿。

寧王妃,也就是秦如月不久前甚至公然表現對謝宜笑不滿,許多人都聽見了。

“他們不滿又不是一兩日的事情了。”謝鈺小聲嘀咕。

秦如月那女子他也是知道一些,心%e8%83%b8狹窄得很,據說在秦如星出嫁之前,姐妹倆鬧得很不痛快,他家小姑姑和秦如星關係好,被遷怒也是正常。

再說了,日後兩人的地位差不多,秦如月不喜不滿太正常了。

就是有些擔心之後碰見了,秦如月會找他小姑姑麻煩。

容辭道:“此事我們會小心的。”

且不說接待來使的事情,他們原本立場就不同,上回在宮中淑妃前來請謝宜笑,他們還下了對方的臉,沒有去,淑妃定然也會記他們一筆。

“來來,難得聚在一起,咱們喝一杯。”

“這冬天真是冷,不過也難得閒下來了。”

“待明年開春了,你們有什麽打算?”

“還有什麽打算,就這樣過著......”

一群人正聊著,便聽見護衛稟報,說是顧知軒與徐青亙來了。

“顧世子來了,快些請他們進來。”

顧知軒一來,便有人起哄:“顧世子,你來得可遲了,需得是自罰三杯才好。”

“徐狀元也來了。”

“諸位,諸位~”顧知軒微笑,“是我來遲了,恕罪恕罪,當是自罰三杯,不過這酒喝多了醉人,便以茶代酒,以茶代酒。”

“嗐,你這人,自罰三杯茶水算是什麽?既然知錯了,當是喝酒才有誠意,快快,給他倒酒,徐狀元也喝。”

二人無法,隻得是自飲三杯,然後尋了個位置坐下來說話。

這屋裡聚著的都是帝城名門顯貴,個個都是出身不俗,顧知軒原本與他們一樣,自然是相處得融合,徐青亙有狀元之才,待人處世也是有一套,很快的也和大家聊了起來。

屋子裡熱熱鬧鬧的,聊的話題也是天南地北,有的說這帝城裡的事兒,有人說這冬日哪裡哪裡下了太大的雪,成了雪災。

“聽說懷南王府送了請柬,說是顧姑娘在後日舉辦賞梅宴,宴請了各家夫人,說是為了這次北地雪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