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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容亭回到天雨巷家中,卻見廖家人竟然來了,這會兒正在和廖竹音容晴說話,廖竹音臉色發黑,似乎很難看,容亭正想避開,卻被喊了住。

“容亭啊,你來得正好,你快勸勸她,讓她去認個錯,跟容國公和容國公夫人道個歉,這一家人哪裡有什麽隔夜仇是不是?”說話的是廖竹音的大嫂,也是廖綰兮的母親孔氏。

“正是。”邊上一個年輕的婦人附和,“姑母何必這般固執,不過就是認個錯,有什麽大不了的,姑父,您可得勸勸她。”

容亭簡直是想笑,廖家這些人一直覺得自己高高在上,覺得他娶了廖竹音簡直是走了大運撿了大便宜,對他從來都是挑剔來挑剔去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一有不如意的高高在上地訓斥他,覺得他娶了他們家的好姑娘卻不好好待她、讓她過得不如意就是他的罪過。

那些年容亭為了妻子為了少些事端也忍了,如今這些人倒是學會了低頭說軟話了,不過他也早已不稀罕了。

就像是他與廖竹音的感情,如今也沒有了,他已經不在乎她怎麽想的,心裡還惦記著誰,有沒有將他放在心上,對他有沒有半點的尊重......

他隻想好好地養大兒女。

“你們與我說這些沒什麽用,她何曾聽過我的,我有些累了,你們自便吧。”說罷,他便要離去。

廖家婆媳臉色微變,廖竹音的臉色也微變:“站住!你去哪?!”

容亭道:“出去了這些日子,我也累了,也不想與你在爭辯什麽,就這樣吧。”

孔氏臉色有些難看,忍不住道:“容亭,你這是什麽態度?”

“我怎麽說都是小姑的娘家人,是你妻族,你不好好招待就算了,如今擺出這樣的臉色是什麽意思,難道真的覺得我們廖家沒人了,你如今就敢這般看不起我們了?”

“你這般沒有教養,實在是枉費你讀了這麽多的聖賢書,難不成是將書讀進狗肚子去了?”

“我沒有教養?”容亭今日實在是不想忍了,他轉頭看向廖竹音,聲音平靜,“那她呢?她就有教養了?”

“是,因為你們是我的妻族,這些年我伏低做小的容忍著你們,任由你們貶低教訓,可是她呢?她就有教養了?”

“她自小讀了那麽多的書,滿腹經綸,堪稱第一才女,誰人不說可惜她沒有生做男子,若是為男子,定然能一展才華,狀元探花姑且不說,位列進士不難。”

“可她嫁於了我,可曾做過一個好妻子,可曾做好容家的兒媳?對我、對我的父母一向皆是愛理不理,挑剔來去的,覺得我們容家都是粗人俗人,甚至是配不上和她說話?”

“她的教養呢?她做人的本分呢?”

“我看她才是讀這麽多書都讀到狗肚子去了,什麽教養,什麽禮儀責任,都被她給吃了。”

容亭性子溫吞,甚至是有些懦弱,少有見他生氣罵人的時候,這會兒氣得滿臉通紅指責廖竹音的樣子令孔氏婆媳嚇了一跳。

廖竹音自詡是個好女子,她什麽都是好的,比別人好,她高潔出塵,才學無雙,與旁的女子相比,她是天上的明月,別人都是地上的螢火,她也是素來看不起別的女子的,覺得她們粗俗不堪。

如今聽容亭將她說得這般不堪,頓時大怒,忍不住撲了上去:“你休要胡說!休要胡說!那都是他們的錯!是他們看不起我!看不起我!”

容亭也沒想到她會突然發瘋撲上來,臉上被她的指甲劃過,劃出了一道血痕。

廖竹音指責道:“都是你們看不起我,都是你們看不起我,是你們看不起我的!”

容亭深吸了一口氣,也懶得與她爭辯,甩袖就走。

廖竹音氣得發瘋:“你站住!你站住!你今日若是踏出這裡一步,日後便不要再回來了!”

容亭回頭看了她一眼,目光平靜且冷淡,然後掉頭就走,去了東廂。

廖竹音站在原地,一時間懵住。

她大概也不會想到,一直對她滿心愛慕小心翼翼、將她捧在手心裡的容亭竟然有一日會變了臉色,都懶得再搭理她。

“你分明說過會一輩子待我好的!一輩子不會負我的!你這個小人!你是個說話不算數,忘恩負義的小人!”

“我還為你生了容晴和容曉!”

想當年她嫁於他的時候,生容晴容曉的時候,他恨不得是把天底下最好的東西都捧到她麵前來,任由她挑選,不管她如何,他對她都癡心不改。

他也曾說過,不管是她什麽樣子,他都會一輩子喜歡她的。

可到了如今,他變心了,還指責她的不是。

第612章 那孩子分明是滿月生的

可廖竹音不知,感情都是相互的,生活也是需要夫妻一同經營的,對你一輩子好這種話聽聽就算了,就算是他真的做到了,你也不能將其當作令牌,以此來要求對方對你付出容忍。

日子長了,對方也會累會倦的。

尤其是廖竹音自己心中還念著別人,都不將這丈夫放在心上,嫌棄他沒有本事,不能帶給她榮光,更甚至是連他的父親母親家人都不願意敬重。

這樣的日子能過十幾年,也是容亭能忍了,也就是現在一次次地踩到容亭的底線,他才爆發了出來。

孔氏看著廖竹音臉色蒼白似是怨恨又似是無措的樣子,心跳撲通撲通的,心中生出了很多不安來,她問一旁傻掉的容晴:“你父親母親這是怎麽回事?”

容晴臉色也有些蒼白,就算是她一直看不起這個父親,覺得他無能又弱懦,可如今將他如此和母親吵架,心中也生出了許多的不安來,像是有什麽突然就不同了一樣。

她道:“還不是我父親,他責怪我母親沒有做好一個妻子,沒有好好地孝順祖父祖母,您也知道,祖父祖母素來偏心,以前對我母親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現在謝十三進了門,更是巴不得將我們趕得遠一些。”

孔氏死死地咬%e5%94%87:“說到底都是那謝十三的錯,若不是她,這一切都好好的,她可真是好本事啊。”

若是沒有謝宜笑,廖竹音雖然對容家一幹人等態度不好,那些人為了容亭一家和諧,也姑且是忍了。

但自從容辭還俗歸家,又與謝宜笑定親,因為廖家和謝家的恩怨,廖竹音與容晴便一次次地鬧事,事情越作越大,最終落得被趕出家門的結果。

“謝家人素來奸詐歹毒,沒一個好東西,定然是那謝十三害了小姑!”

孔氏幾乎是恨得咬牙切齒,若非因為謝宜笑,廖家也不會得罪容國公府,不會和容國公府撕破臉,有這一門親家在這裡鎮著,誰人敢對付廖家。

可自從出了事之後,對廖家落井下石之人不知繁多,廖家到處求人,甚至將嫡女廖綰兮嫁給一個四十歲的鰥夫做繼室。

“定然是不能放過她的。”孔氏恨不得活撕了謝家人。

孔氏兒媳道:“不過當務之急不是謝家,而是如何與容國公府和好如初,若是沒有容國公府相助,我們廖家在帝城怕是沒有什麽活路啊!”

孔氏道:“是啊,小姑,你得想想法子,廖家可是你娘家,現在容家就敢這麽欺負你,若是咱們廖家在帝城活不下去了,日後離開了,那更是欺負你。”

“你和姑爺到底是夫妻,這俗話說得好,夫妻哪裡有隔夜仇,你就服個軟,哄他一哄,跟他說就算是你以前做的不好,日後你也會改的,姑爺這般喜歡你,定然會原諒你的......”^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不可能!”廖竹音這輩子就沒服過軟,尤其在容亭麵前,在她看來,隻有容亭低頭的份兒,哪裡有她低聲下氣的。

孔氏擰眉,臉色有些難看:“小姑,難不成你還看不清眼下的形勢,便是你不願低頭,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廖竹音繃著臉道:“大嫂你不必再勸了,還有你怎麽能將綰兮嫁給年紀這樣大的人做繼室,那人的年紀都要比她爹大了。”

孔氏臉色有一瞬間的尷尬,隻得是解釋道:“綰兮是我的親生女兒,難不成我就不疼她了嗎?我這都是為了這個家啊。”

“真的說起來,綰兮有這樣的結局,還是因為你這個姑母......”

廖竹音臉色微變:“這與我有什麽關係?”

孔氏道:“若不是你與容國公府鬧成這樣,又壞了名聲,連累到家中,綰兮的名聲也壞了,我們哪裡是將她匆匆忙忙嫁給一個老匹夫做繼室,我們這也是為了她的將來著想啊!”

孔氏見廖竹音似乎是說不通了樣子,咬了咬牙似乎是下了某個決定,她道:“小姑,我有幾句私房話想要同你說,不知去哪兒方便。”

廖竹音臉色雖然不好,但見孔氏似乎真的有話要與她說,到底是親嫂子,便點了點頭,帶著她去了隔間寢室。

孔氏握著廖竹音的手,小聲道:“小姑啊,廖家的生死就在你手中了,如今是不幫也得幫的。”

廖竹音擰眉:“我說過了,若是讓我向容家向謝十三低頭,我肯定是不願的。”

“小姑啊,事到如今,你便是不願,也是得願的。”孔氏突然笑了起來,那笑容有幾分古怪的意味,看得廖竹音心頭有些發毛,手指擰緊了袖口。

“小姑莫不是忘了容晴了......”孔氏的聲音壓得極低,“小姑當年在廖家生的容晴,對外說是七月所生,又推說孩子生得早,不好見風不好見人,將孩子養得兩個月才給人看。”

“可小姑勿要忘了,當年的接生婆子是我請來的,那孩子分明是滿月生的。”

廖竹音臉色大變,腳步都不由往後退一步。

孔氏握緊了廖竹音的手,繼續小聲道:“那時小姑與容亭成親不過是也才七個月多,可在兩個多月前,那景陽侯世子可還在帝城啊......”

“臨走之前,你還去了送他,那一日回來有些晚,婆母還讓我去看你,那會兒你慌慌張張的......”

“不過一個月,便傳來了景陽侯世子乘船遇見風浪,船上所有人無人生還的消息,再過半個月,容亭突然就上門提親了......”

“小姑啊,容晴雖然生得像你,但和容亭卻是一點都不像,反倒是有些像當年的景陽侯世子,你說是什麽道理?”

“我不懂得你如何讓容亭這麽快就將你娶過門,又一心覺得容晴是他親生的,但事情若是傳了出去......小姑你將來可沒什麽好日子過了!”

若是叫容國公府的知道她騙了容亭,讓容家養了一個孽種,容國公府的報覆可不是在誰人能擋得住的。

廖竹音的臉色蒼白得厲害,有些瘦弱的身子竟然瑟瑟發抖,仿佛冬日的寒冷盡數湧入,令她整個人如墜冰窟深淵。

“小姑啊,你一定要幫幫廖家,若是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