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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別的,我便答應你了,但此事是萬萬不行的,我薑家的爵位,豈能讓別家的孩子來繼承。”

這會兒謝宜笑正坐在一張玫瑰圈椅上,手邊是一張案幾,還有一盞茶水,案幾的另一邊是江昭靈,她的手指滑過茶盞的白瓷青花茶托。

此時她擡眼看向武安侯夫人,神色淡淡:“夫人的意思,是想一直等薑世子回來了,等他帶著他的孩子回來繼承爵位,到時候將我表姐一腳踹開,你們一家團聚。”

武安侯夫人臉色不好:“我可不曾這樣說過,不管怎麽說,你表姐都是我家的兒媳,是正室嫡妻,便是我兒在外麵有人了,也不過是一個妾室,便是有孩子,也不過是庶子,哪裡能越得過她去。”

“到時候她再生個嫡子便成了。”

武安侯夫人是正室,自然也是傾向保嫡子的,若非萬不得已,誰家的爵位是給庶子繼承的?

武安侯夫人覺得自己這想法是沒有錯的,也沒有對不起顧湘。

“隻要是她生下嫡子,就算不是嫡長,這武安侯府的爵位,將來也是她的兒子的,但我們家的爵位是不能給別人的,這要求她過繼一個孩子,記為嫡長,將來的爵位也給這孩子,那是萬萬不成的。”

“若是如此,還不如是我們家給她一些補償,允了她和離離開,將來我兒回來了,再給他聘娶一位嫡妻生下嫡子就是,此事是絕對不可能的,你不必再說。”

武安侯夫人說到這裡的時候有些生氣了。

謝宜笑道:“夫人莫要動怒,我隻是為我表姐討一個公道,若是薑世子這一走,十幾年二十年才回來呢?”

“到時候他帶著嬌妻幼子回來,一家團圓,我表姐這一輩子在這武安侯府熬盡一生韶華年歲,豈不是很可憐?”

“而且那個時候,我家表姐還能生嗎?”

“都是要做祖母的年紀了,有幾個是真的能生出個孩子來?我總是要為我表姐考慮的,夫人您也是女子,您仔細想想,若是您遇見這樣的情況,是不是也很可憐。”

顧湘確實是可憐,但武安侯夫人卻不能應下這樣的事情:“此事我不答應,不要再說了。”

謝宜笑道:“也罷,既然夫人不答應,再說也無意義,反而是壞了兩家的情分。”

“不過我今日說這事,這醜話也說在前頭了,若是日後,將來真的有這事,我表姐受了委屈,我可不會袖手旁觀,到時候且看武安侯府是什麽態度的。”

武安侯夫人臉色微變,心裡當下便沈了沈。

若是旁人說這話,她武安侯府自然是不懼的,可謝宜笑說,她卻不得不重視。

這位可是將來的容國公府九少夫人,是將來的定王妃,她今日把這話擱在這裡了,若是武安侯府將來敢做這事,這武安侯府怕是吃不了兜著走。

尤其是她眼瞧著她那兒子薑澤雲其實並無多大本事,指不定這些人一動手,武安侯府都要遭殃。

謝宜笑起身:“瞧著天色不早了,我們也該是告辭了,夫人也不必送了,我們改日再來,外祖母,您可是要與我們一起走?”

江氏點點頭,起身:“我也該走了,武安侯夫人,請你照顧好阿湘,若是她有什麽不好的,我們長寧侯府也是不依的。”

武安侯夫人隻得是命人送三人離開,坐在位置上覺得氣得心口都在疼。

謝宜笑和江昭靈幹脆上了江氏的馬車,先送江氏回長寧侯府,然後再回謝家去。

江氏拍了拍謝宜笑的手:“你二表姐多虧有你,若不然也不知道被欺負成什麽樣子。”

謝宜笑那些話,確實是想和武安侯府論一論的想法,讓他們同意若是薑澤雲很長時間不回來,由顧湘領養一個孩子,記為嫡長子將來繼承爵位的意思。

但是同樣的,若是事情不成,也有脅迫武安侯府的意思,將來便是遇見了最糟糕的情況,武安侯府也要掂量著些,不敢欺負顧湘。

她可是有一位王妃表妹的,也不是沒有人撐腰,可以隨便欺負的。

這些話謝宜笑說,可比江氏說強多了,畢竟這十幾年二十年後江氏還不知道在不在,這長寧侯府嫡長一脈和顧湘又是隔了一層的,管不管她都難說。

想到這裡,江氏心中嘆了口氣,她有兩個兒子兩個兒媳,老大還好一些,但忙起來腳不沾地的,餘下的都靠不住。

顧知軒也還好,但是估計著將來同樣也忙著,隻能盼著他能娶一位能幹的媳婦回來,日後好好管著這些姐妹,曹國公府的那樁親事不成,實在是太可惜了。

江氏每每想到這裡,夜裡便有些睡不著覺,她就想著,等顧幽的喪事辦完了,再派人去曹國公府那邊說一說,看看有沒有轉機,誰能料到,今日顧悠又鬧出和薑澤雲私奔的事情來。

也不知那曹國公府聽說了這事,心裡怎麽想了。

第469章 自省三年

謝宜笑與江昭靈將江氏送到了長寧侯府門口,和江氏說了幾句話,然後便回到謝家去了。

等到回到謝家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暗了,大門上的燈也已經點上,二人一身疲憊,卻也先去見了謝夫人與謝夫人說說武安侯府的情況。

謝夫人聽完之後有些唏噓:“你們這表姐也是可憐人。”

在這些事情當中,最無辜可憐的便是顧湘了,還有她那孩子,換做誰遭遇了這樣的事情都得發瘋的。

“可見是天底下的姻緣,還是要你情我願的好,這心裡有人的男子,最是嫁不得,一不留神他就能將你一腳踹開,不管你的死活。”

“前不久武安侯與懷南王也從宮中出來了,聽說都給予了懲罰,武安侯教子無方,罰奉三年,懷南王同樣是罰奉三年,同時自省三年,另外需得給武安侯府賠禮道歉。”

“自省三年?”謝宜笑挑眉,陛下的意思,三年內都不會用他了,讓他自省己過。

三年時間可不短,尤其是朝堂上的事情,有些機會稍縱即逝,若是正好有一個好位置空出來,到時候被人占了,下一次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了。

三年之後是什麽局勢,誰也說不準的。

朝臣最怕的就是家中高堂過世,一是因為是父母,為人子女哪裡舍得,二是因為要丁憂三年,丁憂三年便是離職三年,三年過去了,能不能回原來的位置都未知。

“是啊,自省三年,看來陛下是真的生氣了。”

江昭靈道:“陛下哪裡能不生氣的,懷南王目無法紀私闖侯府,此乃一罪,再有對孕婦動手,使其沒了孩子,殘暴冷血,此又是一罪。”

“最重要的還是後麵這個,懷南王好武安侯府對上也就罷了,可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對有孕的婦人動手。”

若是沒出事還好,出了事,懷南王就有罪。

謝夫人嘆了口氣:“武安侯府與懷南王府的恩怨你們便不要管了,最多便是去看看你們那表姐,我記得庫房有些不錯的藥材,都是養身的,你們下回去的時候,去拿一些過去。”

“累了一天了,都回去歇著吧。”謝夫人說罷忽然又想到一件事,“還有一樁事,宜笑你留下來,我與你說一說。”

江昭靈聞言告辭離開,屋中隻留下了謝夫人和謝宜笑,謝夫人道:“我瞧著謝愉不錯,想要讓她之後過去幫你,給她選一門親事,九公子那邊可是有什麽人選?”

“謝愉?”謝宜笑擡眼,“讓她來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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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夫人點頭:“九公子這邊,也是家大業大,你的那些婢女,若是明鏡在還好,將來於你是一份助力,可如今明鏡離開了,你手邊也需要一個能辦事可信之人。”

“我前兩日問過她了,她說願意。”

謝愉這樣的旁支姑娘,要說嫁得太好是很難的,要不嫁的同樣是旁支公子,要不就是很小世家公子,再或者是寒門學子。

若是她跟著謝宜笑,雖然日後為謝宜笑辦事,但謝宜笑也不可能是虧待了她,給她尋一門不錯的親事,她這輩子也能是過得不錯。

“我瞧中了容家的六公子容修,容國公府二房那邊的人,今年二十四了,是容二爺第二位夫人生的嫡子,與謝愉差不多,也算是容家的旁支,身份上也算是相配。”

說起來,容家二房比謝愉家中還不如呢,容家可是在容國公這裡發跡的,和二房沒有半點關係,也就是因為是容國公的親弟弟,沾了光罷了,等再往下兩代,誰還記得容二爺他們這一家。

謝家是在老祖宗那裡發跡的,謝愉雖然是旁支,但和現在的嫡支也是同根,謝氏家族的庇佑也會一直都在。

“容修?”謝宜笑倒是想起一個人來,她第一次去容國公府的時候,謝鈺陪同她一起前去,似乎與他玩得好的,正是這位名叫容修的容家二房公子,具體排行她倒是不清楚。

“這些事情需得好好想想,也不知道容家這邊對這位容修公子有沒有別的安排,還是他自己想要考科舉,再或者是,他想日後幫著容世子也說不準的。”

謝夫人點頭:“若是你見了九公子,倒可以問問他。”

謝宜笑點頭應了一聲是,而後便回了春雪苑,紅花讓廚房送了一些吃食過來,她洗了個澡出來才吃上。

這會兒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天空有些陰沈沈的,無星無月,簷下點了燈,在桌子邊上還放著一盞白凈的宮燈,將周圍映得雪白。

謝宜笑想到今日顧湘的事情,雖然是又累又餓了,但真的沒什麽胃口,匆匆吃了一些便讓人撤了,然後讓紅茶開了庫房,挑選了一些補身子的藥材,趕明兒給顧湘送去。

明心皺眉:“怎麽明日還要去?姑娘您今日都累了一天了,而且那二表姑娘以前可從未對姑娘好過。”

明心線條粗,但恩怨分明,在她看來,顧湘這人隻有在有事的時候才會求姑娘往姑娘身邊湊,沒事絕不出現,有好處的時候更不會想到姑娘是誰。

這樣的人,今日去一趟算是圓了這姐妹身份也就得了,何必再多費心思。

謝宜笑點頭:“明日再去一趟,之後便不去了,順道和武安侯夫人論一論之前提的事情,就算是...算是送佛送到西吧。”

在書中嫁過去的是原主,雖然說她以前也勸告過顧湘,說是薑澤雲嫁不得,這親事是顧湘自己一意孤行嫁的,按照道理說也怨不到她的身上。

但如今發生這樣的事情,她難免心中悲涼,就當是因為那個可憐的孩子的份上,就送佛送到西吧,給她將這路鋪一鋪。

明心有些不樂意,但主子都這樣說了,她也不好再說什麽。

到了第二日,謝宜笑和江昭靈又去了一趟武安侯府,將準備好的藥材送上之後,謝宜笑又提起了昨日的事情。

武安侯夫人臉色又難看了下來:“謝姑娘,我都說了,旁的事情都可以答應你,但此事是絕無可能的,你不必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