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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便是那樣寡淡冷清地過完這一輩子了。

他笑了笑,而後與她說起了小時候的事情。

“我剛剛來雲中寺的時候,身體不好,整日的病懨懨的,母親和父親擔心得不得了,在寺裡陪了我好幾個月,後來見我好起來了,這才放心離開。”

“師父當年的脾氣也不像現在這樣好,偶爾也覺得我這小孩有些煩。”

“我小時候頭發生得不好,枯黃枯黃的,還很少,後來還曾剃過一段時間,我母親來看我的時候,見我頭發沒了,嚇得差點暈過去了。”

謝宜笑聽到這裡,忍不住笑出聲,可以想象容國公夫人大受打擊的樣子。

她心想著,像是他這樣長相的,就算小時候是個小光頭,也是很可愛很好看的,隻是不知道他小時候性子是怎樣的,是不是像後來那樣冷清。

謝宜笑問他:“你小時候做過什麽尷尬的事情嗎?”

容辭想了想,良久之後無奈搖頭:“有過,有一回晚上太餓了,去飯堂找吃的,被人逮住了,挨了一通訓斥。”

“還同人打過架,不過後來年紀漸大了,就不打了。”想了想,他又道,“大概從那時起,同齡人裡就沒有人能打得過我了。”

不管是在哪兒生活都是有一些紛爭的,雲中寺也不例外,他小時候雲中寺也收過不少無家可歸的孩子,他這一進來就拜了慧緣大師為師,而且身體也不好的樣子,也有人明裡暗裡擠兌他。

等到了後來,他長大一些了,身體也好些了,還學了武,別人就欺負不了他了。

今年他已經二十二歲了,昔日一同成長的人長大之後陸續離開了雲中寺,與他同齡的隻有了了二三人。

以前在他心中,過往前塵如同風過無痕,他不曾在意過,如今想起的時候,竟然有幾分懷念。

謝宜笑不吝嗇地讚道:“那九公子應該特別的厲害,不過也是,若不厲害,當初懷南王也不會輸給你,看來我運氣真的是極好的,挑中了最好的那個。”

他聞言忍不住有些想笑:“天底下有本事的人多了去了,我大概也算不得什麽。”

謝宜笑道:“可是在我心中,九公子定然是最厲害的那個,旁人再厲害,也與我無關啊。”

容辭笑了一聲,心想,謝姑娘還是這般的會說話,會哄人。

一行人抵達雲中寺的時候已經是未時中(下午14點),讓隨行的人去客苑安置,二人一同去了正殿上香參拜。

容辭還遇見了昔日的師兄弟,與他們說了幾句話。

“清塵師兄,還俗歸家之後覺得如何?”

“這一次回來,是來看望慧緣大師的嗎?”

容辭答道:“歸家之後尚好,諸位無需為吾擔憂,此次前來,確實是來拜見師父的,諸位可是還好?”

有僧人雙手合十,答道:“我等甚好,你也無需掛礙。”

也就是幾句話的功夫,那幾位僧人也便告辭離開了,謝宜笑走過來問他:“怎麽不與他們多說幾句。”

容辭心想,好像沒什麽好說的,不過他想了想,卻道:“他們今日當值,還有事情去辦,等晚一些了,便請他們過來喝一盞茶。”

謝宜笑道:“正好我這裡帶了一些好茶,到時候給你送一些過去。”

“好。”容辭點頭應下,而後又道,“走吧,去拜見師父了。”

“嗯。”

而後二人離開大殿,去往了慧緣大師靜修的院子裡拜見,慧緣大師還是老樣子,他胡子花白,穿著一身藍灰色的僧袍,手上拿著一串佛珠。

二人上前去叩拜。

慧緣大師見了二人一同前來,還是很高興的,親自給他們泡了茶水。

謝宜笑將自己準備的禮物送上,一罐子上好的雲霧茶,也很得慧緣大師喜歡。

出家人別無所求,還忌口,能用的好東西不多,但是這茶水卻是他們時常用的,品茶靜坐,也是他們的修行。

“你們有這等緣分,也該是好好珍惜,雖然為師是個和尚,也不懂得這夫妻相處之道,但需得真誠以待。”

“春庭,既然凡俗歸家了,也要成親了,日後在家中需得孝順父母,照顧好妻子。”

第409章 原本,你不該有姻緣的

既為人子,又為人夫,指不定將來還要為人父,如此,便要擔得起應有的責任。

容辭應承道:“徒兒謹記。”

慧緣大師見他認真應下,頗有些欣慰,雖然他已經是出家人,平日裡誦經念佛修身養性,但是他始終是覺得,固然是出家為僧,也未必是要斬斷一切塵緣的。

比如是父母兄弟姐妹亦或者是知己。

容辭自小跟在他的身邊,二人之間有師徒之名亦有師徒之義,他望他能珍惜此生,將來無怨無悔,無愧此生。

而且,他在心中覺得,不管是出家為僧,還是在這世間繁華中行走,都是人生的一種修行。

容辭既然有父母親人尚在,又有姻緣,自然是該回家,而且他雖然修得一身清靜無塵,卻並無什麽向佛之心,這孩子隻是習慣了冷清的日子罷了。

“他這性子冷清又寡言,但卻也是個誠懇守信之人,不多話都擱在心裡不會說,有些事情更是不懂,謝姑娘將來也多包容包容他,若是他有什麽做得不對的,便直接和他說,讓他改就是了。”

謝宜笑聽了這些,忍不住看了容辭一眼,心想慧緣大師不愧是教養了他長大的師父,對他知之甚深,有時候謝宜笑總覺得他心裡有很多想法,但卻一聲不吭,然後用一個‘嗯’字代表所有。

“宜笑謹記。”人是她自己選的,什麽性子她也知道,自然也考慮過將來該如何相處,他這人,心裡想什麽要與他直說,千萬別讓他猜。

“行了,起來吧,都坐。”慧緣大師看著這二人,露出了一些笑容來,此時的他不像是什麽得道高僧,反而像是一位睿智和善的長輩。

二人應了一聲是,而後才起來,容辭伸手扶了扶身邊的人在茶座邊上坐下。

今日因著是來寺中,二人穿得素凈,皆是一身青色交襟大袖衣袍,腰間束著同色腰帶。

謝宜笑發髻間用了一縷絲帶和一根玉簪固定,麵上未施粉黛,但肌膚雪白如同凝脂,一雙眉眼清亮靈透,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明媚又俏麗。

容辭也隻是用了一條青色的絲帶束發,餘下的隨意散落,瞧著清俊雋永,冷清出塵,皎皎如天上明月霜華。

怎麽看都是極其相配的一對,宛如一雙璧人。

容辭伸手斟茶,三人慢慢地品茶閒聊了幾句,不過話也不多,謝宜笑在一旁安靜地坐著,也沒有多話,若是問到她什麽就答幾句。

她不知慧緣大師是不是喜好清靜,所以這個時候話還是和善尊敬不失禮數為好,免得打擾。

坐了一會兒,慧緣大師要與容辭下棋,她便帶著明心明鏡還有青螺又去了一趟大殿,打算將還願的事情辦一下,也好是了了因果。

“你與謝姑娘確實有緣。”

容辭沒有說話,手持一枚白子,落在棋盤之上,慧緣大師笑著伸手從一旁的棋簍之中撚起一枚黑子,緊跟其後,落入其中。

“原本,你不該有姻緣的。”慧緣大師轉了轉手中的佛珠,若非如此,慧緣大師這些年也不會由著他繼續呆在寺中。

同樣的,姻緣已生,他也不該再留在寺中。

若不然將成一生之遺憾,悔之晚矣。

容辭擡眼看看向院子,院子一角的那棵桃樹此時正是桃花簇簇,他道:“既然已有,便是命途之中所存在的,也沒什麽該不該。”

慧緣大師順著他的目光看了出去,無奈搖搖頭:“你說的是,既然已經有了,沒什麽不該。”?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容辭轉過頭來,擡手呷了一口茶,而後又取了棋子落在一子:“師父近日在寺中可是還好?那無常大師來了寺中,可是安分?”

“吾尚好,那無常也算是安分,不過寺中日子清苦,他每隔兩日便會下山一趟,尋些吃食。”在雲中寺之人皆要茹素,不可沾染葷腥,但下了山便沒有管了。

容辭點頭:“若是他不惹事,便暫且留著他吧。”

慧緣大師轉了轉佛珠:“你是擔憂懷南王想起此事,怕事情暴露殺人滅口?”

容辭道:“也有這一方麵的顧念,雲中寺武僧諸多,也臨近帝城,懷南王便是知道他在雲中寺,也不敢大動。”

若不然一旦被人知曉了他在帝城之中動手殺人,他是要倒大黴的,他不敢。

無常大師雖然惹下大禍,給了懷南王化龍的可能,還給他指點了方向,但似乎一切也並非是他自己的本意,容辭不知將來是否還能用得著他,但他心覺得不該隨意由著他死了。

慧緣大師點了點頭:“若是他願意留著便留著吧。”

師徒二人這邊說著話,謝宜笑這邊則是帶著到了大殿,而後與知客僧說明來意,有施主要捐贈錢財,寺中的僧人還是比較積極的,畢竟是人都要吃飯的。

很快便領著她到了邊上的偏殿,由著一位穿著袈裟的大和尚接待,謝宜笑與對方再說了一次來意,最後道:“煩請大師算一算,大約需得多少錢銀。”

和尚雙手合十,道了一聲‘阿彌陀佛’,而後道:“施主大善,老衲替雲中寺謝過施主。”

“大師客氣了。”

那和尚命人取來了一本冊子,而後道:“後殿那邊確實是有些老舊了,到了下雨之時還時常漏水,若是要修,需得是大修才是。”

“寺中也算過這一筆賬,若是大修,需得錢銀一千三百兩左右。”

大殿不似一般的房舍,建設用料都極為講究,後殿也是一處大殿,若是大修,一千三百倆也隻是差不多而已。

“不過寺中早有心要休整那處後殿,這些日子得諸位施主慷慨,也攢了有些,餘下大約是三百兩左右的缺口,若是施主當真願行此善行,便予三百正好圓滿。”

“若是施主有旁的想法,也一切隨心隨緣,不可強求。”

謝宜笑伸手翻看了一下冊子,上麵寫的是寺中的客人為修繕佛殿的捐贈,有一百兩三百兩的,也有幾兩十幾兩的,更甚至是零零碎碎幾兩的。

第410章 九公子陪同宜笑一同前來

雲中寺地處特殊,上來還需得爬山,香火遠不如大恩寺,但來往的都是一切喜好清靜的貴人,貴人出手確實闊綽大方一些,但人確實不多。

謝宜笑看到了容國公府給了三百,陸國公府也給了三百,最後是前幾日的——長寧侯府。

給了一百兩。

謝宜笑看到這裡,頓時想起了周氏也在雲中寺的事情,心裡琢磨著要不要去見一見。

邊上大殿有誦念經文的聲音傳來,她聽著這些誦經聲,似乎心裡安寧了一些,最後搖了搖頭,決定是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