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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辭皺眉,他與謝夫人一同走到明廳裡,謝夫人在羅漢椅的一邊坐下,容辭便坐在她的右下手處的一張玫瑰圈椅上。

明廳中間設有一處羅漢椅,尚有還放著一張茶幾,可以再次看書喝茶,兩邊還放了兩張玫瑰圈椅,椅子上都墊了墊子,背後還有塞了棉花的軟枕,坐下來靠著軟枕很是舒服。

容辭也是頭一回來謝宜笑住的地方,邊上還有個櫃子,上頭放著一些擺件和喝茶的用具,再邊上還有個吃飯用的桌子。

屋子裡有些安靜。

紅花送上了茶水,而後行禮退下,府醫也從偏廳走了出來,謝夫人又問他:“隻是受了驚嚇?”

府醫道:“瞧著十三姑娘的脈象,確實如此。”

謝夫人沈思片刻,然後道:“給她開兩副安神的藥,明鏡,你派人去拿回來。”

明鏡應了一聲,然後喊來了青螺,新進來的人還沒幾日,她還在考察,並未全然相信,她自己脫不開身,明心又是個不帶腦子的,還是青螺跑一趟合適。

待是青螺跟府醫離去,屋子裡又安靜了不少,門外有風吹來,屋中輕紗輕輕地晃了一下。

容辭道:“她先前與我說起了長寧侯府的大姑娘,懷南王求了曹國公府,讓曹國公府幫忙做這個媒,若是曹國公府應下來,顧幽可能便是懷南王妃了。”

“就她與顧幽之間的恩怨,她可能是怕顧幽一朝做了王妃,他日找她麻煩。”

“她與顧幽有什麽恩怨?”謝夫人微微皺眉,心中也困惑,覺得是不對,“便是有什麽恩怨,就算是顧幽做了懷南王妃,難不成還能將她如何了?”

謝家雖然過得小心,在外向來不願多惹事端,但若是有人敢欺負到他們頭上,也不是好欺負的,再說了,還有容國公府呢,就算是顧幽做了懷南王妃,怕是也不能欺負到容國公府頭上。

容辭微頓,大約是知道了謝宜笑沒有將顧幽做下的破事和謝家人說,甚至她與長寧侯府之間的事情,怕是也沒有說。

想來是怕兩家之間鬧不愉快,讓長輩為難。

容辭心中有些不舒服,他知曉她素來是個聰慧懂事,十分懂得做人,卻不知她受了委屈竟然一聲不吭。

不過她既然沒有說,他也不會多事將這些事情捅出來,隻是微微皺眉,而後道:“我亦不知,夫人您若是得了空閒,可否好好開解她一二......”

謝宜笑確實不怕顧幽做王妃的,但她怕懷南王做皇帝!

這可是封建社會,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若是懷南王真的做了皇帝,那麽得罪了懷南王的長寧侯府、效忠陛下和太子的容國公府,還有已經得罪了顧幽的她和她的父族謝家,能有什麽好下場?

就算是沒辦法明麵上搞你,可是若是皇帝心中記恨你,也是遲早要倒黴的。

別的不說,武將就安排你去最危險的地方,文臣就將不好做又危險的事情都安排給你,你能拒絕嗎?

而且那懷南王也不是脾氣很好,說是霸道王爺,也儼然是一個憑著喜好行事肆無忌憚的暴君,謝宜笑覺得這本名為《霸道王爺追逃妃》的書還可以取一個名字,叫做《暴君天天獨寵我》。

謝宜笑以前覺得顧幽和懷南王如何鬧騰都好,她逃他追,她插翅難飛也罷,這些都與她無關,畢竟天大地大,她管得了自己便好,哪裡管得了別人。

若是懷南王登位,那可是連天地都變了......

若是如此,她定然是不能不管任憑事情發展的,就算是與男女主對立,她也隻能走下去,不能退縮了。

可她又該如何做呢?

她心裡亂糟糟的,腦袋突突地疼著,像是有針在戳的似的,疼得很。

她伸手按了按額頭,緩了緩。

若是如此也隻能是找容辭了,可那些話,她該是如何和容辭說,才讓他重視這件事......

她聽到謝夫人和容辭在明廳說話,而後讓明心將自己扶起來,往外走去,掀開紗簾,便看到兩人坐在那裡。

聽到了腳步聲,二人也轉頭看了過來。

謝夫人見她來了,便道:“怎麽出來了?好些了?”

謝宜笑搖頭:“我原本就無事,就是有些頭疼,不必為我擔心。”

謝夫人的手放在茶幾上,邊上還放著一盞茶,她的臉色平靜,不緊不慢道:“若是為了那顧幽,你不必多想,你與她之間能有什麽恩怨,最多也就是姑娘家的吵吵鬧鬧罷了,她還能找你麻煩了?”

“再說了,她便是要找你麻煩,也需得問過我們謝家,她當謝家是好欺負的是不是?”

“懷南王府固然尊貴,可我們謝家也是不怕他的。”

謝宜笑心中有些感懷,這位大嫂待她也確實是極好的,她回來謝家這麽久,也沒受過委屈,謝家的人也一貫護著自家人。

她道:“大嫂放心吧,她自是不能將我如何了,我就是突然有些不舒服。”

謝夫人點頭:“既然如此,你好好歇著吧,九公子便隨我一同走吧......”

謝宜笑趕緊道:“大嫂,宜笑還有幾句話想對九公子說。”

謝夫人原本是想將容辭給一並帶走的,畢竟他們二人還未成親,此處又是謝宜笑居住的閨閣,容辭留下來總不大合適,不過聽謝宜笑這般說,隻是頓了頓,最終也點了頭。

“也罷,你們有什麽話便說吧,也別是太久了。”

“是。”

第362章 儲君暴斃,懷南登基

謝夫人起身領著她的婢女離開,容辭見謝宜笑過來,便起來扶著她過來坐下,他瞧了一眼她的臉色,見是比剛才好了一些,心中鬆了口氣。

“如何了?”

“我無事,就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你坐過來一些,我有些話要與你說。”謝宜笑說罷,又吩咐明心,“明心,你到外麵候著,不要再讓人進來。”

明心正想聽一聽主子到底有什麽話要和九公子說,聞言瞪大眼睛指了指自己,然後又看了看一旁的明鏡,“我?!”

不是,做什麽明鏡就聽得,她就不聽得了?

明鏡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仿佛是在說‘你但凡是多帶一些腦子,也不至於不讓你聽’。

明心縮了縮脖子,想了想自己要是知道了,指不定不小心就說出來了,最終隻得艱難道:“去就去嘛。”

謝宜笑忍笑:“回頭給你加個%e9%9b%9e%e8%85%bf,快去吧。”

明心什麽都好,就是有時候不帶腦子,一些重要的事情不好與她說,隻需吩咐她做事就是了。

明心聞言可以加%e9%9b%9e%e8%85%bf,這才高高興興地出去守門去了。

容辭在羅漢椅的另一邊坐下,謝宜笑斟酌了一下詞句,然後才壓低了聲音開口:“九公子可曾記得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

容辭點頭,他自己是記得的,那會兒她瘦得厲害,臉色蒼白如雪,仿佛精神氣都要消散了,行將就木一般。

可是偏生,他又覺得她身上有一股子生機,柔韌微弱,凝而不散,最終她憑著這一點生機活了下來,枯木逢春。

最初的時候,他對她隻是有些好奇,並未有過什麽心思,也就是後來在雲中寺......

“我自是記得,你那會兒病得厲害。”

謝宜笑閉了閉眼,也不願再瞞著他:“你也知道當日顧幽說的話,說是我與我表哥兩情相悅的事情,其實她的話也不是完全都是錯的。”

容辭聞言擰眉看她,不發一言。

謝宜笑道:“我先前確實是中意過我表哥的。”

容辭:“!!!”≡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的表情瞬間有些錯愕,而後直直地看著她。

謝宜笑道:“大概是我一直在長寧侯府生活,他又心疼我沒了父親母親,待我極好,我可能就想著將來有這樣一位夫君罷了。”

“可他對我並沒有這樣的想法,一直將我當作妹妹看待。”

謝宜笑說到這裡,瞧著他的臉色,似乎也沒有生氣,暗暗地鬆了口氣,原本這些事情,她不該說的,可她也不想他以後從別人的口中得知。

如此,還不如借此機會,和他說個清楚,若是他因此對她心存芥蒂,如此,也讓他有一個反悔的機會。

他這樣好的人,她實在是不想讓他將來知道此事的時候,覺得她欺騙了他。

“我最開始病了的時候,是因為我與他說,希望他將來能娶我,他拒絕了,我就有些傷心難過,而後我便病了,病中之時,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了顧幽逃婚,大舅母前來尋我,讓我給顧幽替嫁,後來,大舅母真的來了......”

容辭有些古怪地看向她,突然聯想了今日的事情,忍不住問:“你夢見什麽了?”

謝宜笑道:“我夢見了很多,夢見了我同意了大舅母的提議,替顧幽嫁去了武安侯府,隻是那武安侯世子對顧幽一往情深,為了顧幽連生命都能豁出去。”

“夢見了他冷落欺辱妻子,再夢見我恨上了顧幽,然後想要害她,最終被懷南王發現了,將我丟去亂葬墳去喂野狗,讓野狗活活咬死。”

“姑娘!”明鏡臉色發白,“這些,您怎麽一點都沒同奴婢說。”

容辭的臉色有些微變,他握著她的手:“你今日便是想到了那些事情?”

謝宜笑嗯了一聲:“我覺得可能是老天爺給我的警示,讓我逃離那些可怕的命運,可能是有所得有所失,上天讓我知道了這些,卻也讓我失去了以前的一些記憶,腦子裡多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覺得那些事情可能是真的,畢竟當時顧幽都不曾認識懷南王,而我卻夢見了她與懷南王在一起。”

“最主要的是......”謝宜笑又壓低了聲音,“夢中曾有人說過,顧幽運勢逆天,乃是天下運勢最好的人,若是能與她在一起,就能改變命運,使得自己的運勢變好。”

“我沒有夢到最後,但是那會兒,懷南王已經是權勢滔天,誰也不放在眼中,而且我也似乎隱隱約約窺見了結局,但是那結局似乎又隔了一層霧......”

說罷,她用手指沾了茶水,在茶幾上寫下幾個字:

儲君暴斃

容辭眼皮子跳了一下。

而後見她伸手撥散了水跡,又沾了茶水寫道:

懷南登基

見他看過了,便伸手將水跡撥散,而後閉上眼睛。

“九公子,雖然我不知道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可我覺得我們不能坐視不管,顧幽的運勢實在是太古怪了,若是懷南王與她成婚,她真的能影響懷南王的運勢,然後克到了......”

“運勢之說,雖然不知是否真的存在,可是我、我......”

“我明白了。”容辭手掌按在茶幾的邊緣,“你放心,這些事情交給我去辦。”

謝宜笑微頓:“你信我?”

“信。”容辭對她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