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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緊是跑了,怕自己再說就要忍不住說實話了。

回了院子,她就要忙鋪麵的事情,因著是她一直想開的鋪麵,也不好是交給別人,隻好是自己親力親為將這鋪麵開起來。

若是將來能賺錢,是她將來衣食住行的倚靠,若是生意平平,就當是樂趣打發。

她仔細想了想,突然這麽大的店一下子開起來不容易,於是就打算將門麵隔出來一出地方,麵對這街市,等裝飾好了,先讓人擺些東西過去試試,裡麵的可以慢慢裝修。

選一些屏風、架子、桌椅、掛畫等物。

屏風要什麽樣式的,掛畫要什麽樣的,桌子架子又要怎麽樣的,忙忙碌碌,還沒忙完,日子已經到了九月九。

九月九重陽祭,是祭祀開國先烈將士的日子。

這一日陛下會率領百官以及官眷去往祭天台拜祭祈福。

第249章 重陽祭

東明一年中有四個大節日,分別為新春、端午、中秋、重陽。

重陽節在本朝之前不過是個遊山登高的節日,那時秋高氣爽,時常有人到城外是遊玩登高,也就是到了本朝,為了祭奠當年重陽關戰死的英烈,將其定為一年當中祭祀的日子,稱之為重陽祭。

重陽祭這一日,舉國上下著素裝茹素,以表哀悼之情。

謝夫人早在前一日和謝宜笑謝珠說過細節,這一日她們也要跟著去祭天台拜祭,但凡是有爵位、或是在朝為官的,七品以上官員和官眷都要一同前去。

當然,八歲以下的孩子、六十以上年紀的老人、身懷六甲的婦人、或是行動不便之人,皆可免了去拜祭,畢竟到時候人多,攘攘擠擠的,出了什麽事情那就不好了。

溫氏懷孕八個月了,到了十月底就要生產了,這個時候自然是不能去的,於是謝家便隻有謝夫人帶著謝宜笑謝珠一同前去。

這一日晨早,天色還沒亮,謝家一家上下穿得素素白白地坐在了外院主院的大廳裡。

男子身穿白色素袍,頭上用白色發帶固發,女眷也是身穿素白的衣裙,頭上就戴了一朵白色的絹花裝點,其餘再無它物,連同脂粉,除了必要,也無需是往上抹。

一家人喝了一些白粥,謝老太爺叮囑道:“今日出去了,不管是別人說什麽,都不能生事端,尤其是你,阿鈺。”

謝鈺被點名,腦袋使勁地點:“祖父,這話您叨念了多少次了,我哪裡不記得了,您放心,今日除非有人要打死我,否則我絕對是罵不還口打不還手。”

謝老太爺氣得胡子都在抖:“你閉嘴。”

謝鈺嘴巴一閉,果然是不說話了。

謝宜安重重地咳了一聲,然後道:“無論何事,今日都不能與人吵鬧,不論對錯,在重陽祭當日鬧事,便是錯事。”

尤其是征戰謝家不曾參與過。

雖然在東明建立之後謝家對朝堂有一點功績,但是如今朝堂上的,許多都是為東明流過血的家族。

若是爭吵了,被人冠上一個不敬之罪,於謝家不是好事,所以每年重陽祭,都是要小心行事。

“是。”底下的人應道。

謝宜安道:“兒郎們便跟著我們,宜笑,你和阿珠便跟著你大嫂,不可隨意亂走。”

“是。”謝宜笑應道。

謝宜安點頭:“那就出發吧。”

於是一家人就分坐了三輛馬車,冒著蒙蒙黑的天,往祭天台的方向走去。

長寧侯府這邊也在準備去往祭天台,然而,在臨出發之前並不太平靜,先是顧瀅鬧了事情,她頭上戴著一朵盛開得正好的白牡丹絹花,花開正好惹人眼。

周氏命人將她的花取下來,又給她換了一朵白梅絹花,顧瀅敢怒不敢言,坐在那裡不吭聲。

再來就是等待許久,都不見顧幽出來。

顧瀅見江氏臉色似乎是有些不好,於是便忍不住開口:“大姐真的是咱們府上的嫡長女,當真是貴不可言,我與五妹等等她就算了,如今連父親母親,還有祖母都要等她。”

周氏臉色微變:“阿瀅。”

顧瀅撇撇嘴,不以為然。

周氏自己也有些坐不住了,她站了起來,正想去找顧幽,卻見顧幽翩然來遲,她身穿一身紅色的衣裙,冷著一張臉,一臉的不情不願地走了出來。

在場的人臉色都變了,顧瀅也嚇了一跳:“大姐,你是不是腦子壞了,竟然穿紅?”

顧幽冷哼一聲:“怎麽就穿不得了?穿什麽都是自己的自由,難道旁人還能管不成,我今日就要穿這一身了,怎麽著?”

顧幽如今也已經知道自己被許人的事情,而且一切從簡,對方十月就來娶她帶她走,為此,她也鬧騰過一次,甚至是絕食過。

然而長寧侯下的命令,她被關在幽若苑之中,連周氏都見不到,身邊半個婢女都不留,身上臭了都不能洗澡,絕食就絕食,一連三天都沒有人給她送吃的。

三天之後,她整個人瘦了一圈,也終於是妥協了,吃了飯,洗了澡,然後再想後路。

不過縱然是她妥協了,平日裡也是想一出是一出,成天拉著一張臉,說話也陰陽怪氣的,一家老小誰人見了她不被她嗆幾句,說顧家不是人,賣閨女呢。

今日重陽日,要穿素服,她就非要穿紅給他們看!

“回去換下來。”長寧侯將手中的茶盞放在桌麵上,然後擡起眼來,目光森冷,“若是你不想今日死,便去換。”

重陽祭於東明的每一個人都極其莊嚴肅穆的事情,著素服食素食,拜先靈,誰敢是穿一身紅衣招搖?

這不是想惹事?

若是她今日敢穿著一身紅出門去,明日太極宮彈劾他的奏折怕是如同雪花一般。

長寧侯雖然覺得這個顧幽已經不是他的女兒了,但原本還想著留她一條性命,將她丟得遠遠的,可若是她敢做出這等禍害全家的事,他能今日便讓顧幽死。

顧幽對上長寧侯的眼神,心中有些發毛,心裡咯了一下,竟然心生出幾分慌張來。

她心覺得此刻的長寧侯,真的是想要了她的命。

周氏趕緊道:“阿幽,趕緊將衣裳換下來,你何時穿這些都成,今日定然是不成穿的。”說到這裡,周氏也急了,“你想讓我們一家被冠上一個不敬先烈之罪嗎?”

“這算得什麽不敬。”顧幽嘀咕了一聲,覺得實在誇大了,不就是拜祭一下嗎,竟然還不準這不準那的。

周氏臉色一凜:“阿幽!”

顧幽不敢再惹長寧侯,隻得是回去將衣裳換了下來,再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一身白,長寧侯命人將她頭上的珠釵扯下來,耳鐺也取下來。

顧幽不是很願意,氣得跳腳:“你們讓我嫁人我也願意了,讓我換衣服我也換了,現在連戴一根簪子都要管我嗎?!”

周氏額頭上的青筋都跳了跳,她忍不住道:“阿幽,我先前與你說好了啊,今日要茹素,穿素服,不能戴那些鮮艷的首飾。”

就算是真的要戴,也隻能一朵素白的絹花、纏花之類的,還需得簡單一些的。

周氏見她這樣,實在是擔心她今日出去之後會鬧事,惹出事端來。

於是她便道:“要不你繼續稱病,今日便留在家中?”

第250章 言而無信,日後誰人能信

雖然稱病可能會被人猜疑躲懶不敬,但她以前也一直病著,到底真假誰人也不知,總好過她今日在外麵鬧事。

“不行!”顧幽忍不住拔高了聲音,“我要去!”

她已經被關在家中好些日子了,盡管是她同意嫁人之後,活動區域也僅限於府中,走到哪兒都有人跟著,根本沒有出門的機會。

能出去外麵,她才能尋找逃離的機會。

之前長寧侯府要她嫁薑澤雲、嫁年公子,她當時隻是想追求自由和愛情,不想嫁給不喜歡的人,可這一次,她真的是死都不肯嫁的。

聽說那人家裡離帝城很遠,聽說家裡還很窮,是耕讀世家,什麽耕讀世家,就一個種田的讀過幾本破書罷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樣的人怎麽能配得上她。

隻要是尋到機會,她一定是要跑的。

不跑是傻子。

長寧侯府敢這麽對她,她心中也記下了。

一直轉著佛珠不曾開口的江氏聞言擡了擡眼,最終還是有些忍不住了:“要去就聽話一些,莫要再有什麽旁的心思,再惹出事端來,若不然,明日長寧侯府便沒有你這個人了。”

說到這裡江氏無聲地笑了一下:“也是,你有你母親護著你,怎麽著都行,就算是長寧侯府的人因為你親親斷絕,都死絕了,那都是沒關係的。”

她心知,顧幽出了這個門,定然不會罷休的,而且很可能就是尋著機會就跑了,至於長寧侯府如何,是死了還是活著,是否為難,於她顧幽而言都不是事。

江氏覺得心累。

周氏嘴巴發幹:“婆母,阿幽她已經改過了,這樁親事,她也答應了。”

周氏知道江氏心中有怨,怨顧幽害了謝宜笑,又怨是周氏護著顧幽,使得謝宜笑與長寧侯府斷了恩義,徹底回了謝家去。

可是她也是沒有選擇啊,她總不能真的讓阿幽落在謝宜笑手中,謝宜笑心中有怨氣,阿幽落在她手中,這輩子就完了。

而且她也不能讓顧知軒娶謝宜笑,若是謝宜笑被退親了,名聲就不好聽了,這不是壞了阿軒的前程嗎?

她的阿軒,樣樣都好的一個人,應該是有更好的前程,更好的婚配才是。

“‘答應了’在咱們長寧侯府已經是不作數了,先前阿漪害宜笑陷害阿湘,府上保她一命,讓謝家做主她的婚嫁,將她嫁得遠遠的,她轉身便進了寧王府,做了寧王的侍妾。”

“阿幽騙薑世子要與他一同私奔,被阿湘抓了個正著,府上答應她將阿幽嫁人,如今也不過是如此。”

“都不了了之了。”

“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不了了之了。”

長寧侯府的名聲已經開始敗壞了,言而無信,日後誰人能信。

長寧侯心頭一震,臉色也變了:“母親,是我處事不當。”

失信於人,便是斷絕來往的開始,若是事情越來越多,那長寧侯府便會孤立無援。

江氏道:“你也攔不住,大約是長寧侯府命該如此,我這輩子,也差不多是活到頭了,也管不了你們了。”

“這府邸,我也守了半輩子,也算是無愧於心,無愧於祖宗,將來如何,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走吧,別是遲了。”

“是。”

一行人出了門,上了馬車往祭天台走去,路上的時候,周氏與顧幽坐在一個馬車裡。

因為是去祭天台,不能帶婢女同行,周氏親自給顧幽重新收拾了一下發髻,最後尋了一朵白蘭絹花給她戴上。

顧幽拉著一張臉不說話。

周氏道:“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