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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主宅去。

路上的時候謝珠還有些憤憤:“謝愫她爹就不是個東西,早年分到他手裡的那點東西早就敗光了,這些年還靠著兒女領的月錢過日子。”

“難怪是謝愫悶不吭聲地要遠嫁,有這樣一個爹,還有後麵一溜煙的弟弟妹妹,若是嫁得近了,那不是三天兩頭上門去打秋風?”

謝宜笑倒是想起一個事情來:“阿愫的母親以前嫁過來,就沒留下什麽東西?怎麽沒聽說這事?”

謝珠道:“應該是沒有了,她母親生下她之後身體並不好,治病也花了不少,有的也就是有一兩個東西留著念想了。”

“不過小姑姑你放心,阿愫也不是真的傻,要是那些人拿了她母親的東西現在不給她,她也早就尋大伯母做主了。”

謝宜笑想想也是,於是就不提了。

到了第二日,陳家那邊就敲敲打打過來迎親,謝夫人領著謝宜笑謝珠去看了新娘出閣,給謝愫撐腰,又給足了陳家的麵子。

陳楓接了新娘子,拜別了謝家,然後便南下回江州去了,路途遙遠,回門都不知在什麽時候了。

待新娘子出了門,謝光和錢氏哭得傷心極了,不知道內情的還以為他們舍不得姑娘,知道的心裡忍不住呸一聲不要臉,這是沒把惦記的聘禮和嫁妝留下來了。

謝夫人麵上不顯,但是心裡記了他們一筆,心想著待新人出嫁一個月之後,就讓他們一家人去掃三個月巷子去,免得他們惦記不該惦記的。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新娘子出了門,院子裡的熱鬧也就散了,謝夫人要回去,謝珠和謝宜笑則是去了族裡姐妹家裡玩葉子牌,打算下午再回去。

一眾姑娘們簇擁著二人,吹捧的話不要錢似地往外冒,謝珠神情自得,習以為常,謝宜笑平平靜靜,接受得也快。

嫡庶之別,若是一家姐妹,為嫡支嫡女庶女,固然有區別,但是也不算是差得太遠,到底是同一個爹的,可一旦是往下了,成了旁支,那區別真的是大了。

嫡支姑娘父母身份皆貴,家底豐厚,錦衣玉食,身邊奴仆成群,旁支的父母在出身這方麵就差了許多,若是一直幾代不成器,啃老也啃光了,日子也是靠著家族過得去罷了。

伺候的婢女更是沒有的。

有些家裡苦一些的,便嫡女身邊伺候的婢女都不如。

就好比謝宜笑身邊的明心明鏡,別看是婢女,但除了一些珍貴的吃食,主子吃飯也絕不會讓她們喝粥,月錢豐厚,主子賞賜也不少,累年下來,家底也不少了。

謝宜笑陪著她們玩了一會兒,覺得有些累了,於是便打算回去了。

謝宅後麵旁支的院子是一個U型的構造,中間是還算寬敞的道路,兩邊是院子,院子前麵是臨著道路的,後麵也散落著一些,臨著道路的院子挨得緊,就隔著一道墻,皆是一個一進的院落。

一行人走在路上,在經過一處院子的時候,便聽到有人在吵架,還吵得挺大聲的,謝宜笑擡眼看了一眼那院子。

明心有些嫌棄道:“那是謝旦家裡的。”

“謝旦?”謝宜笑一時之間想不起到底是誰,不過能讓明心露出這樣的表情,定然不是什麽好東西。

“八爺的親生父親。”明心抿了抿嘴角,又有些幸災樂禍,“他們家裡最近鬧得很,聽說是這位爺和一個寡婦有了什麽茍且,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謝宜笑倒是想起來了,難怪她覺得有點耳熟,原來是謝宜陵生父。

昔年謝旦有了喜歡的姑娘,但是無奈聽從父母的安排娶了謝宜陵的母親,暗地裡還和那姑娘勾勾搭搭的,後來謝宜陵的母親故去,便火急火燎地將人娶了進來。

不久之後生了兒子,又怕是謝宜陵跟他心愛的兒子搶家產,巴不得謝宜陵去死,虐待他,後來被謝家的人發現了,便將謝宜陵過繼給謝青山做嗣子,謝旦也是一口答應了。

如今這世道,是嫡長繼承分配製,他這嫡長子都能讓出去給別人,可見是為了他的心肝兒有多不要臉,如今竟然與寡婦有了牽扯?

謝宜笑瞇了瞇眼,眼底有些冷,這般能折騰,都不用別人報覆,自己都能把自己玩死。

不過他怎麽折騰都好,但千萬別去找謝宜陵,若不然新仇舊恨,需得是一起算一算。

待她剛剛回到謝家,便聽守門的人告知,說是容九公子來了?

“九公子來了?”她一陣驚喜,“他何時過來的?”

“回十三姑娘的話,容九公子也是剛剛才到,去拜見了老太爺,這會兒應當在棠苑和老太爺喝茶。”

謝宜笑提了提裙擺擡腳就往棠苑走去。

第173章 姑娘她不要麵子啊?

此時剛剛過了午時沒多久,陽光從天上投射下來,到處都是亮堂堂的一片,庭院之中草木沐浴陽光,枝葉在日下曬著。

有風吹來時,枝葉搖曳,穿堂回廊下有風徐徐。

謝宜笑穿過了外院的園子,進了二門,然後一路往棠苑走去。

明心見是她步子都比平時快許多,跟上的時候忍不住小聲地嘀咕。

“姑娘定然是很喜歡九公子,先前聽說還因為八爺親生父親的事情不高興呢,指不定心裡還想著要是他們敢來打擾八爺,就給他們個教訓,如今一聽九公子來了,就高興得...唔...你捂著我做什麽?”

明鏡輕咳了一聲:“你快別說了。”

姑娘她不要麵子啊?

明心反應過來了,伸手捂了捂自己的嘴,果然是不說。

謝宜笑走了一會兒就覺得有些熱了,這會兒的夏日雖然沒有像後世那樣熱得像個火爐,沒有風扇空調坐著就要出汗,往街上走一走更是不得了。

不過到底還是七月,也是挺熱的,便是這夏衫輕薄如紗,可炎熱酷暑的,確實也有些不舒服。

謝宜笑搖了搖手中的團扇,然後放慢了腳步,姑娘家的,一身汗,且不說瞧著不好看,對於這個時代的禮儀和審美來說,委實是不好的。

另一邊的容辭與謝老太爺正在簷下下棋,簷下有些風,又有兩個小廝在一旁持著葵扇扇風,倒也算不上熱。

再喝上一碗冰過的消暑茶水或是吃上一碗冰碗,那是舒服得不得了。

容九公子神色平靜,一派風淡雲清,坐在那裡身如鬆柏修竹,挺拔而沈穩,一雙修長的手指持著一顆白子,然後放入棋局當中。

謝老太爺有些懶懶散散的,瞧著樣子竟然和謝鈺平日裡消停懶散的時候有些相似。

“嘗嘗這茶水,十三配的消暑茶,我喝著還算是不錯,一天喝上一兩碗,通體舒泰。”

夏日炎熱,人人都喜愛吃喝一些涼的消暑,但是這玩意實在是不能多吃。

謝宜笑配了一些消暑茶,熬製之後晾涼食用,雖然沒有陣陣涼意,但是清熱消暑,喝著也相當的不錯,尤其是夜裡都睡得舒服多了。

容辭喝了一口,裡頭有陳皮荷葉的味道,喝著還有一點點淡淡的甜,很淡的甜味隱在了涼茶的清涼之中,剛剛好遮擋苦澀卻又不甜膩。

她最愛搗鼓這些了。

“不錯。”他放下碗來,見謝老太爺落下一子,又伸手在棋簍裡取出一子,隨之落下。

此時院中海棠花已經落盡,枝頭上結著一顆顆青澀的果子,風吹來時在枝頭微微搖晃,令人看著都覺得清涼了不少。

“九公子今日前來,該不會是尋我這個老頭子下棋的吧?”

容辭道:“今日前來,是有事相求。”

“哦?”謝老太爺倒是覺得奇了,“你還有什麽事情求到我身上來?”

“也並非是求您,不過今日隻有您在家,都是一樣的。”容辭道,“我尋了一塊玉石,我母親讓我過來一趟,讓謝姑娘一同去看看,到時候做定親信物。”

既然要定親,信物自然是要有的,許多許了親事的都會去買一對玉佩或是別的什麽,刻上名字和生辰八字,然後送去廟裡香火供著。

待真正下聘定親的時候取回來同聘禮一起送過來,到時男女各持一件,成親之前拿的是對方的那個,這是許下婚盟的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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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老太爺擡擡手:“成啊,你何時有空閒,我與十三說一聲,你來接她就是了。”

“三日後吧,這兩日我還有些事。”

“行。”謝老太爺心情不錯,雖然說可以是讓人將東西送上門來,再將那匠人也請過來,不過既然是要定親了,正當的借口要出去,那就去吧。

容辭點頭,又說起了另一樁事情:“長寧侯府那邊最近一直不太平,謝姑娘還是少回去一些。”

謝老太爺瞇了瞇眼,倒是正色起來了:“那邊怎麽就不太平了?”

容辭目光淡了淡,這幾日查了長寧侯府不少東西,該是知道的也知道了,隻是有些事情,也不好是議論是非,畢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

於是他便道:“有些事情。”

謝老太爺見他不明說,倒是沒追問,他道:“那成,就讓她最近少往那邊跑。”

兩人正說著話,便聽下人來報:“老太爺,九公子,十三姑娘來了。”

“哦?她回來了?”

“剛剛進門,便往這邊來了。”

謝老太爺擰了一把酸,像是枝頭青澀的海棠果一樣的酸澀,他哼了一聲:“剛剛回來就往這邊來了,以往我怎麽就不見她這麽喜歡往這裡跑?”

這還不是因為九公子來了?

謝老太爺抿了抿嘴角,不開心。

容辭覺得他總算是明白了謝鈺的狗脾氣和那張嘴到底是怎麽長的了。

謝老太爺道:“讓她進來。”

下人領命前去,不一會兒謝宜笑便帶著人進了院子,見是兩人在簷下坐著,她便上前去行禮:

“拜見大伯父。”

“九公子。”

“謝姑娘。”

容辭起身,回了個禮,擡眼便見她的額頭上有些細細的汗意。

夏日炎熱,姑娘們就不愛穿交襟襦裙,覺得太緊了,也不想多穿一件,覺得熱,時下的打扮是稍微寬鬆的小衣(宋抹)配著長裙,外麵披著一件對襟衫子,有短衫長衫,大袖窄袖。

她穿著湖綠色的一身長裙,外麵穿著一身粉綠的大袖對襟長衫,邊緣上是淡綠的,再用粉綠的四線繡上一串串青澀的葡萄。

看起來她像是那葡萄架上青澀的葡萄果,又像是剛剛長成的荷葉,像是春日裡舒展開的枝葉。

柔美的,俏麗的,生機勃勃的,迎著春夏的風。

昔日蒼白無血瘦弱的小臉圓了一些,也紅潤了一些,肌膚白皙,朱%e5%94%87紅而不艷,如同春日的桃花,明眸皓齒,嬌美俏麗,笑起來的時候眉眼舒展,像是春暖花開。

容九公子隻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