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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坐在某個角落裡的薑澤雲一臉的痛苦,忍不住多灌了幾杯酒。

顧幽與年公子喝了好幾杯,年公子心情甚好,自當是陪她飲了,待散場時,二人被簇擁這下樓已經有些微醺。

上了馬車走至半途,顧幽卻稱要去解手,讓人停車。

此時馬車還在街道上,邊上正有長寧侯府的一家繡坊,繡坊裡頭臨著一處小院子,正好有方便的地方,於是晴空與碧霄便陪同她一起下馬車,去往繡坊解手。

“大姑娘,今日怎麽有空前來?”繡坊的女管事見顧幽來了,忙是上前來行禮問安,堆出笑容來。

顧幽擺擺手:“我是來解手的。”

女管事聞言,忙是提著一個燈籠陪著她去,顧幽點頭,轉頭對晴空和碧霄道:“你們二人暫且在這裡等著,我一會兒便回來。”

晴空有些猶豫:“奴婢還是跟著伺候姑娘好了。”

顧幽卻又不樂意了:“我去如廁有什麽伺候的,你們二人就在這裡等著就行。”

晴空聽她這麽說,也隻得是同意了。

後麵的院子也隻能從這裡進去,又是長寧侯府自己的繡坊,自然是沒什麽問題的。

於是顧幽便與女管事一同去了後麵的小院,顧幽進了茅房,如廁到一半,又說是她的衣裳不慎臟了,讓女管事去給她拿一套新的來。

“前些日子我和我母親不是讓你們做幾身衣裳嗎?也給我大哥做了一套,他那套做好了沒?我看著出門在外穿著衣裙不是很方便,你去將我大哥那套取過來先給我用。”

女管事有些暈乎,但是主子既然吩咐了,她隻得是同意下來,然後去取衣服去。

待取來了,又給了顧幽:“姑娘可是要去屋裡換?這邊實在是有些味,屋裡有休息的地方。”

顧幽想了想點頭:“好。”

於是二人又去了小院的正房,女管事讓顧幽去她平時休息的寢室裡換衣裳,自己則是在明廳裡等著。

顧幽這會兒臉色有些發紅,但腦子卻清醒極了。

她快速地換好了衣裳,又將頭發卷成了一個丸子頭,拿著她拆下來的一根玉簪固定,然後推了推窗戶,翻身出了寢室。

仔細看了一眼明廳,見是女管事在屋裡喝茶,她便借著黑夜溜了。

待是到了外麵的門麵,她又是用袖子遮了遮臉,然後便與晴空碧霄二人擦肩而過,出了門,最後看了馬車一眼,她掉頭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今日是她這麽多日來,唯一逃離的機會了,要是不逃,她肯定會被押著上花轎,然後嫁給什麽年公子。

要說這位年公子確實是不錯,但她已經有了喜歡的人,隻能是對不起了。

她心裡算著,現在逃離了長寧侯府,等到了明天,她就去靖州,去找楊公子。

一想到能去找楊公子了,她心頭一片火熱,恨不得立刻長了翅膀就過去。

她一邊想著一邊跑著,小臉激動得泛紅,可沒等她高興多久,突然脖子一痛,整個人都失去了意識,暈了過去。

另一邊,懷南王李重陽帶著護衛出現在了春風樓,他一出現,便引起了一陣騷動。

樓裡的姑娘心頭火熱,心想著要是能讓這位爺瞧上了,日後榮華富貴都享用不盡,一些風流客們則是個個臉色不好,愁苦他怎麽來了。

若是他來了,這霓裳姑娘還要輪到別人。

有人私下小聲地議論:“他這後院的侍妾,沒有二十也有十幾了吧,何必要與我們搶霓裳姑娘?”

“就是,他堂堂一個郡王,要什麽樣的姑娘沒有,便是侍妾,那清白尊貴的姑娘也是任由他挑選。”

“這你們就說錯了吧,那些個幹凈清白的姑娘,哪裡有樓裡的會伺候人,在屋裡的時候遮遮掩掩,羞羞澀澀的,還需得哄著才肯,哪裡能這麽舒坦。”

“我們來這裡,不就是好這一口嗎?”

“也是。”

一群人聊著聊著,便聊起了樓裡哪個姑娘本事最好,今日這便是不能與霓裳姑娘春風一度,卻也不能白來。

姑娘們則是因為到底誰去給李重陽送茶的事情大打出手,爭持不休,最後還是一身紅裙的霓裳姑娘搶了先。

霓裳姑娘不過十六,生得年輕貌美,一張容顏嫵媚之中清純,是男子們所追捧的相貌,她來春風樓不過三個月便被奉為頭牌,今夜要拍賣的,便是她第一個陪客的機會。

她目光淡淡地掃過,然後讓身後伺候的婢女捧著托盤跟上,施施然地往前麵走去。

此時外麵街道的熱鬧差不多散了,姑娘們也到了要回家的時候,可春風樓這種地方,熱鬧才剛剛開始,而且好戲還在後頭呢。

李重陽坐在一處雅閣之中,邊上的窗戶正對著樓裡的空空,底下大堂坐著各色各樣的人,風流客們摟著姑娘不時地調笑,發出一陣陣的笑聲來。

香甜奢靡的脂粉味到處彌漫,酒味混雜其中,有歌聲裊裊,仿若醉生夢死。

李重陽手中捏著一張帕子,上頭還繡著一首詩詞,詩詞寫道:

前不見古人,

後不見來者。

念天地之悠悠,

獨愴然而涕下。

落款是一個‘悠’字。

他捏緊了帕子,久久地嘆了口氣:“你到底是在哪?”

正在此時,邊上的護衛提醒了一聲:“王爺,人來了。”

第161章 來向你尋仇的人

霓裳姑娘施施然而來,她一襲紅裳,容色嫵媚,婀娜多姿的身段在紅裳之中若隱若現,一舉一動,風情嫵媚,挑眉一笑,眉目更是婉轉勾人。

李重陽捏了捏手邊的茶盞,目光帶笑,卻不達眼底。

先前追查刺殺他的人,最終是追蹤到了這春風樓。

這位霓裳姑娘進春風樓不過三個月,名聲大噪,受盡這個公子哥的追捧,但是來路卻無人可知,是最可疑的一個。

“奴家霓裳,見過王爺。”她走到他身旁坐下,然後轉頭看他,眸光似含有春水,婉轉勾人,仿佛是要將人的靈魂都吸進去。

跟在她後麵的婢女將酒壺放下,低下頭退到一邊去站著。

霓裳姑娘見是他不做聲,也不生氣,伸手為他倒了酒,笑意淺淺地端過來:“王爺今日前來,定然要好好嘗嘗樓裡新到的酒,保管王爺一會兒會喜歡的,一會可是讓霓裳陪您?”

像是這些樓裡的酒水,略略帶著一些調情的功效,不濃卻勾人,不過若是不想,忍一忍就過去了,這是來客都知道的事情。

李重陽伸手摁住了酒杯,瞇著眼睛看她:“霓裳姑娘?”

“王爺,怎麽了?”她擡眼疑惑地問他。

李重陽道:“既然是敬我,姑娘不如自己先喝?”

霓裳姑娘聞言吃吃地笑了起來,塗得紅艷尖銳的指甲輕輕地戳在他的手背上:“王爺該不會是怕我下藥吧?”

說罷,她也沒糾纏,自己舉杯仰頭喝了一杯,紅%e5%94%87紅艷勾人,細白的脖子微微揚起,柔得像是春日的嫩芽,讓人伸手一掐就斷。

李重陽快速地伸手掐住了對方的脖子,將她拽了過來落在他懷裡,霓裳姑娘驚叫了一聲,塗了脂粉的小臉陡然一白,整個人仿佛都要嚇傻。

李重陽微微蹙眉,心覺得自己是不是懷疑錯了。

正當此時,站在後麵的婢女突然擡起手來,從她袖口處射出了兩支短箭,分別射向李重陽和一旁的護衛,然後她手指翻轉,從腰間的帶子上拔出了一把軟劍,軟劍緊跟短箭而上,意圖一劍封喉。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李重陽拉起了身上的霓裳姑娘擋住了斷箭,閃身往後退了一步,避開了軟劍。

霓裳姑娘睜大眼睛一臉的不敢置信,連驚叫聲都堵在喉嚨裡不曾發出,然後又被像是丟破爛一樣隨手丟到一邊,邊上的護衛避開了短箭,拔劍站在李重陽麵前。◤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兩方對持,一觸即發。

那婢女身穿桃色衣裙,梳著雙丫髻,一張臉也是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不過那一雙眼睛冷厲冰寒,仿若深淵。

她見是霓裳姑娘就這樣用作擋箭牌丟了性命,嗤笑了一聲:“堂堂王爺,為了自保,用她人來擋箭,不顧他人生死,真是令人開了眼了。”

“遇上的事情,竟然拉普通百姓來擋,像你這等無恥之徒,也配坐王爵之位,若是昭明太子知曉他有你這樣的孫子,怕不是要氣得從棺材裡跳出來。”

若是護衛幫他擋箭也就罷了,為主子出生入死,也是理所應當的,可隨手抓人來擋,未免是太過下作無恥了,他將這些百姓的性命置於何地?

居高位者,守護百姓才是職責,才對得起手上領的俸祿。

像是李重陽這樣的,也配當王爺?

李重陽目光一冷:“你是何人?”

“來向你尋仇的人。”那婢女的目光又是一冷,冷沈沈的,像是九幽之下的寒冰,“像你這樣的人,本不該是活在這世間上,該是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才是結局。”

“今日你既然尋來了,來了又如何,你覺得你是能拿我如何?”她又是笑了一聲,“若是我死了,你便永遠見不到你的顧姑娘了。”

“顧姑娘?”李重陽一頓,修長的丹鳳眼微瞇,目光泛冷,“你竟然知道顧姑娘?她在何處?”

她嗬嗬地笑了兩聲,見是樓裡四周有腳步聲傳來,也不戀戰,縱身從窗外跳了出去,抓住了掛著上空的紅綢,她轉頭往這邊看來,又露出了挑釁的笑容來,然後飛身順著紅綢往上飛去。

護衛正欲派人去追,他回頭一看,卻見李重陽低頭看著他的手掌,此時他手掌之中有一片黑色開始蔓延,那躺在地上早已死去的霓裳姑娘臉和脖子已經開始泛黑。

這是....有毒?

該死!

“王爺!”

李重陽伸手點%e7%a9%b4屏氣護住心脈,臉色黑得嚇人:“追!一定要找到此人!”

“是。”

“還有。”李重陽深吸一口氣,“顧姑娘怕是也落到了她的手裡,務必將顧姑娘帶回來。”

“是。”

容辭和謝宜笑後來就一直在樊月樓喝茶賞景,沒有再下來。

下麵的街道固然熱鬧,但是來來往往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有時候擠都擠不過去,於是二人就歇了繼續遊逛的心思,打算就坐在這裡看看,等時間差不多了就回去。

“什麽?被人接走了?”謝宜笑聽了容辭的人稟報顧幽的事情,心跳都險些停了。

來人有些羞愧:“屬下不是對方的對手,與對方交手幾個回合,便叫對方帶著人給跑了,不過謝姑娘請放心,屬下也已經聯係了人去追了。”

當日謝宜笑提出讓容辭派人幫忙,安排的人自然也是不同的,謝宜笑說是懷疑有人盯著她,容辭怕她有危險,安排了暗衛過去護著她,那都是功夫一等一的。

至於顧幽這邊,就隨便安排了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