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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是道歉嗎?你問問諸位,算不算道歉?”

顧湘看了孫婷兒一眼:“孫表妹。”

孫婷兒氣得頭暈腦脹,臉色漲紅,但卻又不敢明著得罪顧湘,隻得是硬著頭皮道歉:“是我說錯了,是我無知愚昧,在胡言亂語,對不住謝姑娘。”

孫婷兒幾乎是咬著牙齒說出這句話的,說完之後,臉色又是一變,“這樣總行了吧,你可別太過分了。”

謝宜笑這才笑了:“既然你已經道歉了,我自然也不會與你為難,此事也這般過去了,不過我這醜話也說在前頭了,下回若是再讓我聽見了,我可沒今日這麽好說話的。”

謝宜笑說罷,也不管氣得臉皮扭曲、白粉簌簌往下掉的孫婷兒,擡腳走了過來,與她擦肩而過,走到顧湘身邊。

她含笑道喜:“恭喜二表姐。”

顧湘笑容緩和了一些:“多謝表妹。”

謝宜笑又道:“二表姐忙自己的,我尋個地方自己坐著就是了。”

待顧湘點頭,她便在姑娘當中尋了個位置坐下,然後和相熟的幾人說話,孫婷兒被排擠在人群之外,又是氣得不輕。

過了沒多久,周氏領著一位三十多歲的穿著一身紫色對襟長衫的貴夫人進來,那婦人臉上雖然有些笑意,但笑意卻是淡淡的。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秦國公府世子夫人。

昔日顧幽和薑澤雲定親,江氏為了給顧幽做臉,請的便是秦國公夫人做的媒,又請了世子夫人做全福夫人,待顧幽出嫁的時候為其梳頭。

這原本便是一樁美事,秦國公夫人與江氏也算是多年的老朋友了,自然是沒有不答應的,可誰知事情鬧了這麽一出,一說前麵那個得了重病,親事不成了,二又說換了新娘子。

這事情實在是有些晦氣,擱在誰的身上都是讓人有些不高興的。

而且先前顧幽和薑澤雲,一個侯府嫡長女,一個侯府世子,門當戶對,當是良緣也,日後定然是不會過得差的。

但是如今換了一個二房之女嫁過去,誰知日後如何?

“今日便有勞你了。”

“哪裡,這是我分內之事。”

見是兩人進屋,姑娘齊齊起來行禮。

周氏笑道:“都不必多禮,都坐著吧,你們今日能來,我心裡便萬分高興,有什麽想吃的想喝的,便說一聲,宜笑還有阿瀅都在這裡,你們和她們說也行。”

顧瀅和幾個她相熟的姑娘坐在一起,一直不吭聲。

雖然她嫉妒顧湘得了這樁親事嫉妒得眼睛都紅了,但晨早周氏已經敲打過她一番,讓她不要惹事,若不然饒不了她。

於是她便眼不見為凈,找個角落呆著,也不管事,也不讓顧灩管。

倒是江昭靈見沒有人招待客人,便幫忙照看一下。

周木琴有心想要幫忙,可卻是不懂,也就是看在她是周氏娘家侄女的份上,姑娘們會給她幾分臉麵,與她閒聊幾句,客客氣氣的。

“姑母。”周木琴起身上前去拉著周氏的手臂,討好地道,“木兒也有幫忙。”

周木琴在長寧侯府的時候,自稱是‘木兒’而不是‘琴兒’,因著顧琴瑟名中也有個琴字,江氏聽了總是想起早逝的女兒,為此,周氏便不準她這般自稱。

周氏笑了笑:“好好好,你也有幫忙。”

周木琴聞言便展眉一笑。

顧瀅見此撇撇嘴,孫婷兒臉色則是有些不佳,周木琴與她相比,雖然出身差了些,姑母卻是顧知軒的親娘,而她卻隔了一層。

謝宜笑擡眼看了一眼,發現是周氏換了一身衣裳,先前那身是寶藍色的纏枝雲紋的衣裙,交襟齊腰,外麵是一件大袖長衫,還掛了霞帔,端莊大氣,貴氣十足,是主人家應有的風範。

可是這會兒她卻換了一身牡丹紅的,比先前那套更是多了幾分喜氣。

謝宜笑眼皮子跳了跳,想起了先前顧二爺鬧著不肯出麵受新人禮的事情,而且到了現在,竟然都沒見孫氏出來。

“如何了?”周氏與秦國公世子夫人走了過去。

正在給顧湘上妝的婢女行禮後答道:“回夫人,再等一刻便能梳妝完畢。”

周氏點頭:“半個時辰之後,武安侯府的花車便要到了,若是時間不夠,且加快一些。”

“是。”

周氏吩咐完這些,便與秦國公世子夫人坐下來說話,一群姑娘圍在邊上,因著有長輩在,姑娘們有些拘泥,說話也是再三斟酌,語氣和表情都要表現得體一些。

謝宜笑坐在一旁,最開始的時候也是保持笑容,端莊得體,後來實在是有些累了,覺得沒意思,便抓了一把鬆子在一旁吃。

鬆子殼硬,是不能磕的,要用一種專門剝鬆子的指套套上拇指,如同指甲的鐵片劃入裂開縫的鬆子殼裡,輕輕一劃,便能將殼給剝了。

她吃得十分的滿足。

時間慢慢地過去,顧湘梳妝完畢,周氏請了秦國公世子夫人幫忙梳頭,而後又戴上鳳冠,穿上繡著丹鳳的嫁衣,掛上了霞帔。

此時,武安侯府的迎親隊伍也到了長寧侯府門口。

第78章 顧湘出嫁

今日這樁婚事,薑澤雲也是不情願的,他心中隻愛顧幽,怎麽能甘願娶了旁人。

他反抗過,甚至還逃過,但是都被父母抓了回來,說是客人已經到了,武安侯侯府丟不起這個人,又給他分析了與長寧侯結親的好處。

總之,這顧家女,他是不娶也得娶。

可雖然他今日來了,也是黑著一張臉,半點笑意都沒有。

待進了門了,大家見新郎官如此,也不敢鬧事,怕是哪一句戳著他了,轉身走了,那可是要得罪兩家人的。

長寧侯和周氏見他半點臉麵不給,臉色也有些不好,不過到底這樁婚事是長寧侯府不占理在前,也隻得是忍了。

隻是這麵上的流程還是要走的。

邊上的人請他做一首催妝詩,畢竟要娶人家的姑娘,開口請人家姑娘出來還是要有的,總不能什麽都不做,人家姑娘就出來跟你走了。

武安侯府早有準備,今日請了兩個進士相陪,見是薑澤雲不開口,便有一人站了出來,作了一首漂亮的催妝詩,贏得滿堂喝彩。

如此,這親事似乎也有了一些喜意。

此等情況,長寧侯府也不敢提再作第二首什麽的,怕是薑澤雲撂擔子不幹了,於是便讓人去請顧湘出來。

顧湘聽聞此事,也沒說什麽,咬了咬%e5%94%87便點了頭,同意了出閣。

而後接過了扇子,以扇遮麵,由著喜婆和婢女扶著出閣。

這個時代女子成親時用的是用扇子,新婦以扇遮麵,世人稱之為卻扇禮,扇子是用來給新婦遮羞、祈福所用。

待新人入了新房,新郎還要作一首卻扇詩,讓新婦滿意了,將扇子放下,新人相見,得此禮成。

姑娘們跟在新娘子的後頭,也跟著一同去往前院觀禮。

路上的時候,還有幾個穿著桃色襦裙的婢女手中提著籃子,不時地往籃子裡抓一把花瓣撒著。

一路繁華相送,美是極美的,但卻沒有人說話,安安靜靜的。

待新人到了主院,便要行辭別禮。

謝宜笑跟著大夥走進了主院,看到高坐正位的長寧侯和周氏,微微楞了一下,心想果然如此。

顧二爺這麽不配合,江氏也不可能受了他的要挾,如此,便隻能是換人了,不過這一換,在外人眼中,便等同於顧湘是以長寧侯和周氏的女兒出嫁的。

新人跪在蒲團前敬茶,顧湘手持扇子,薑澤雲接過茶水敬茶。

長寧侯喝了茶,點了點頭:“今日之後,你們二人便是夫妻了,需要相互扶持,好好將日子過下去。”▂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二人應了一聲是。

而後又給周氏敬茶,周氏喝了點茶,讓邊上婢女送上禮品。

“我與侯爺的想法一樣,日後你們好好過日子就是了。”

謝宜笑打量了一眼薑澤雲,確實是生得不錯,武將家的兒郎,生得有幾分英武,卻也不粗獷,而且頗有一股男子氣概,是個英俊英武的年輕人。

不過他全程冷著臉,半點好臉色都沒有,可見這樁親事,他是何等的不情願。

謝宜笑看了一眼顧湘,嘆了口氣。

這替嫁之路,也不是那麽好走的,顧湘將來的日子,怕是也沒那麽好過。

新人辭別之後,顧知軒便出麵背著顧湘出門,待武安侯府的迎親隊伍離開之後,府中的客人也很快地告辭離開。

顧湘,便這樣出嫁了。

謝宜笑站在院子裡茫然了一會兒,不過她仔細地想了想,這樁親事雖然是她推出去,但也是顧湘自己爭來的,路是她自己選的,將來如何,那也是她自己的事情。

江昭靈問她:“眼下無事,去長安樓喝茶如何?”

謝宜笑想著府上一會兒估計還要處理顧二爺的破事,她不想摻合,於是便同意了下來,而後直接上了文賢侯府的馬車,去了長安樓。

“要我說啊,就薑世子剛剛那臉色,就差沒把不情願這三個字寫在臉上了,那顧湘嫁過去,怕是沒有什麽好日子過。”

“你管是人家有沒有什麽好日子,那孫婷兒雖然討厭,但有句話說的不錯,人家日後便是世子夫人了,待見了麵,怕是咱們都要先給她行禮。”

在場的姑娘一共是有四人,除了江昭靈謝宜笑之外,還有秦茵晴、秦如星這兩人,這幾位都是一起玩到大的,當然,算上顧幽的話,總共是五人才對。

秦茵晴雖然暗戳戳地謝宜笑當成目標,想要在箜篌上與她一較高下,壓她一頭,但是說恩怨,卻也沒有的,而且她父親是禮部左侍郎,在長寧侯手下做事,故此,她也時常和顧幽玩在一起。

至於秦如星,雖然與秦茵晴同為姓秦,卻是秦國公府的幺女,江氏和秦國公夫人關係好,秦如星自然也與顧幽謝宜笑熟悉了。

這幾個姑娘總是玩在一起,儼然一個姐妹小團體。

秦如星問道:“說起來阿幽到底是怎樣了?”

另外的三人齊齊看向謝宜笑。

謝宜笑嘆了口氣,沈默了一會兒才道:“不要問我了,求求諸位了,我當真是不知道啊。”

謝宜笑不忍心說謊,卻又不能不說謊。

這件事長寧侯府瞞得緊,連江家都是不知情的,生怕傳出一點消息,到時顧幽的名聲壞了不說,還連累整個府邸公子姑娘的嫁娶。

秦茵晴不信:“你與她住在同一府邸,她都病得連出嫁都不能了,你怎麽會一點都不知道?”

謝宜笑嘆氣:“外祖母說將大表姐送到莊子上去休養了,具體如何,我是真的不知道,若是你們想知道具體的,便去問我外祖母去。”

“不過問了也沒用就是了,便是我問了,祖母也是什麽都沒說的。”

三人聞言,麵上的擔憂更重了。

正在此時,樓下的大堂之中傳來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