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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暴露自己,她拍了拍明鏡的手,“咱們各自安好,你無需管我,保護好自己要緊......”

謝宜笑話音剛落,便轉身翻過圍欄,一手脫了身上的大袖長衫,撲通一下跳下水,在水中翻騰了一下,然後憋著一口氣往下遊遊去了。

明鏡驚了一下,雖然不知道她這主子什麽時候會水的,但是見她遊走了,也顧不得其他,翻過圍欄,準備跳水逃走。

這三人原本以為這兩個小姑娘是逃不掉了,起了慢慢逗弄的心思,沒想到謝宜笑轉身就跳水跑了,當下便撲了上來。

明鏡翻上圍欄,一隻腳被人抓了住,她的腳一勾一掃,將人踹開,然後撲通一下跳進了水裡,浮遊在水上往上遊遊去,一邊走還一邊要將人往上遊引去。

“來啊,我在這裡,有本事來抓我啊!”

“來抓我啊!”

“這邊!”

夜色寂寂,明月當空,夜風吹動剛剛長出幾片嫩葉的蓮叢,湖麵流水潺潺,映照著冷寂的天空。

謝宜笑來不及思考事情,單憑求生的意誌力往下遊去,一直拚命地遊。

她這會兒腦子暈暈漲漲的,隻記得逃命,其餘的事情全然不顧,待實在是遊不動了,就浮在水麵上順著水流往下,要是要沈下去了,就劃一下,繼續浮著。

她睜開眼看著懸在半空的明月,十五的月亮很圓很圓了,月華皎潔地灑落在這一片天地之間,讓她的思緒有片刻的清醒。

她想到了在這個陌生世界的這幾日,又想起了前世的種種,雖然她沒有親人了,可是卻也有好幾個真心的朋友,陪著她在人生的道路上一路前行。

她要死了嗎?

若是死了,明月可否帶著她回到故土,再讓她見到她的朋友呢?

她想著想著,卻又想起了老太太,老太太臨死前,握著她的手,讓她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想到這裡,她扭了扭頭,擡眼看去湖邊上似乎有不少的房舍,那些房舍一片漆黑,唯有一處院落裡還點著一盞燈,燈有些暗,但是在風中搖曳著,仿佛是一個引導她前去的方向。

她咬了咬%e5%94%87,用了自己最後一些力氣,往湖邊遊去......

容辭坐在禪房靜坐,他穿著一身灰色的僧衣長袍,手邊還放著一盞茶水,茶煙裊裊,似有雲煙。

他閉上眼的時候,似是聽到了水聲,蓮叢搖晃,水麵晃動,有水聲地在他的腦海之中晃來晃去,擾了他的清靜,讓他沒辦法靜下心來。

睜開眼的時候,眼前還是他住了多年的屋子,簡單安靜,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戶落在地麵上,偶爾有蟲鳥聲傳來。

此時外殿燈火通明,人聲鼎沸,此地卻安靜異常,靜得仿佛能聽見後院湖裡潺潺的流水聲。

他閉上眼的時候,又是看到了湖麵聽到嘩啦啦的水聲,如此反覆睜眼閉眼幾次,弄得他有些靜不下心來,隻得穿上鞋子往後院走去。

這一片地方已經差不多到了雲中寺的邊緣了,再往前一些,便有厚厚的圍墻攔著,流水往前便是一片流向後山的小瀑布,水裡還設了鐵網攔截。

他的院子臨著湖,出了屋子便能看到水波晃動的湖麵,湖裡種著不少的蓮花,這會兒已經有一些新鮮的蓮葉舒展開了,俏立在水中,安靜地沐浴著月光。

風吹來時它微微搖曳舒展,仿佛在吸收月光成長的妖蓮。

湖麵上的水仍舊不急不緩,他擡眼朝著水麵上看去,卻見水裡冒出一個腦袋,仿佛是一個人,她慢慢地從湖麵上遊來,越來越近,到了湖邊上的時候,顫巍巍地爬起來,似乎是想要上岸。

她身上濕漉漉的,水嘩啦啦地往下掉,皎潔的月光落在她頭發半遮掩的臉上,慘白得沒有半點血色,嘴%e5%94%87還不停地哆嗦。

身形搖搖晃晃的,幾乎是在強撐著。

她伸手撥開了一些頭發,借著月光,容辭認出了那張臉來,瞳孔微縮,驚咦出聲:“謝姑娘?”

怎麽是她?

她怎麽會在這裡?

還弄成這個樣子?

謝宜笑聽到有人叫她,慌了一瞬,有些害怕。

她擡頭看了一眼,卻見那院子裡站著一個身形修長的男子,月光落在他的身上,宛若天上下凡的仙人,清俊無雙,又如同明月光華。

“容...容公子......”她也認出了來人,大喜過望,心覺得得救了,如此一來,身上強撐著的那點力氣便是一鬆,然後眼睛一閉,就暈了過去。

“謝姑娘。”見是她身子一軟要倒下來,容辭急忙上前去,踏過院子的木平台,踏進了水裡閃身到了她身邊,伸手將她一把撈住。

她身上早就濕透了,這會兒衣裳緊緊地貼著身軀,很瘦也很弱,仿佛再用力一些便能將她給捏碎了。

他落在她腰上的那隻手僵了僵,當下想收回也不是,不收回也不是,有些尷尬,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不過見她這般模樣,心知再耽擱下去怕是要出什麽事情,末了隻能道一聲‘得罪了’,然後將她抱起,從水裡離開,擡腳往屋子裡走去。

待進了屋子,他將她放在了一張躺椅上,然後又匆匆出門,去隔壁喊人去。

他自小便住在這院子裡,因著要清修養身,身邊並沒有帶著伺候的人,院子裡除了他自己便沒有旁人。

倒是隔壁的院子,自從他住進來之後,他母親就讓雲中寺的人留了下來,得了空閒還來小住幾日。

前幾日他回來的時候,他母親也跟著一起來了,身邊帶著伺候的婢女和隨行女醫。

他趕緊喊了兩個婢女拿一身換洗的衣服過來給她換上,又讓隨行的女醫過來給她看看。

容國公夫人知曉了此事,便帶著人上門來了,待謝宜笑換好的幹凈的衣裳被放在臨窗的木榻上,女醫給她把脈的時候,容國公夫人便到了門口。

她的目光一掃,見是小兒子身上濕了大半的衣服還沒換,目光便有幾分淩厲。

“這是怎麽回事?”

第42章 他對這位謝姑娘,倒是有幾分上心

“拜見母親。”

容國公夫人穿著一身青色的對襟長衫,上麵繡著一朵朵白色的山茶,頭上也僅僅是戴著三根玉簪固定發髻,不過便是打扮得簡單,身上的氣度卻半點不減。

她已經五十多了,已經不再年輕,可是臉還算保養的不錯,看著四十出頭,一雙眼睛倒是尤其犀利。

“聽說你在湖裡救了一個姑娘?”容國公夫人看了一眼隔著屏風的偏廳,這會兒女醫正在給她把脈。

容辭點頭:“確有此事。”

容國公夫人皺眉:“怎麽會有人到了你這邊?”

她心想,該不會有人算計她的兒子吧,若是讓她知道是別有圖謀的,一定要對方好看,容家的兒郎,豈容別人算計的。

“不知。”容辭上前來,扶著母親坐下。

容國公夫人冷哼了一聲:“該不會是有人在算計你?”

“這應該不是。”容辭怕是母親責怪到人家姑娘身上,隻得解釋道,“不瞞母親,裡頭的人我也見過,不是別人,正是謝家的姑娘。”

“哦?謝家姑娘?”容國公夫人微頓,想起了之前大兒子讓謝家那三小子帶著容辭出去玩的時候,他見過謝家的姑娘,倒也不算奇怪。

謝家人尤其看重風骨,便是有意議親,也會堂堂正正地上門來,這樣下作自毀姑娘清白的事情,按照道理是不會做的。

“謝家哪個姑娘?”

“謝鈺將她稱作小姑姑,先前一直住在長寧侯府。”

聽他這麽說,容國公夫人倒是知道是誰了:“是謝青山謝五郎之女?”⊿思⊿兔⊿在⊿線⊿閱⊿讀⊿

謝青山在世之時,在帝城還是極其有名的,他的詩畫尤其好,人稱一聲‘詩畫雙絕謝五郎’,隻是可惜,短命了一些。

“是他。”

容國公夫人皺眉:“我聽說那位姑娘身體不好很長時間了,怎麽會出現在你這裡?還是從水裡撈起來的?”

邊上的嬤嬤小聲說道:“這幾日長寧侯府的顧老夫人帶著家中女眷在寺中聽經祈福,這位謝姑娘應該是跟著那位顧老夫人一起的。”

容辭道:“至於她為何落水,還請母親派人去查一查,她這身子弱成這樣,讓她落水的人怕不是想要她的命。”

容國公夫人聽他這話有些冷意,倒是微微有些詫異,她這兒子,放在寺裡修身養性久了,便養得一身冷清的性子,旁人的事情素來都不管的。

論理,他便是將人救了起來,也隻會將人交給她,之後便不管了,如今竟然還要她幫忙查一查原因,顯然是有為對方抱不平的意思了。

他對這位謝姑娘,倒是有幾分上心。

容國公夫人正想多問兩句,但此時女醫診脈完畢,從偏廳出來,見兩人坐在那裡,便上前來行禮:“夫人,九公子。”

容國公夫人問她:“謝姑娘如何了?”

女醫道:“那姑娘本來身體便弱,如今又落了水,夜裡定然是要燒起來,也不知道她的身子受不受得住。”

容國公夫人聞言有些擔憂:“那還等什麽?給她開藥。”

女醫猶豫道:“那姑娘應當是病了好些日子了,底子虧空得厲害,原本需得慢慢養個一年半載才能好全了,如今給她開藥,不知是開重一些還是輕一些?”

重一些藥性自然是好一些,但是又怕她的身體扛不住藥性,可若是藥效不夠,她要是一直燒下去,就算是能退了,怕不是都要燒壞身子。

而且她還不知道在水裡泡了多久。

容國公夫人蹙眉,有些猶豫,轉頭問容辭:“若不然,派人去請顧老夫人?”

容辭微微蹙眉:“如今還不知誰人要害她,若是與長寧侯府無關便罷了,若是有關,到時顧老夫人將她接回去,指不定就給了人第二次的機會。”

“便是那顧老夫人是可信的,可其他人卻難說,到時我在明敵在暗,顧老夫人也不知可否護得住她。”

容國公夫人聽言也有些猶豫,她也不是心狠的人,到底是個小姑娘,她都看見了,也不能讓她白白給人害了。

“那該是如何?”

容辭道:“給她開藥吧,明日我書信一封,告訴謝鈺此事,到時候讓謝家人來處理。”

“行,給她開藥吧。”容國公夫人點了頭,然後督促容辭去把身上的衣服換下來。

她臨走的時候,還去偏廳看了一眼謝宜笑。

小姑娘躺在被子裡,瘦瘦弱弱的,臉色也是慘白慘白的,仿佛輕輕一捏就能碎了,看著實在是令人心疼。

容國公夫人嘆了口氣,吩咐婢女好好照料,轉頭便讓人去查到底是怎麽回事,大約是過了半個時辰,派出去的人才回來。

“長寧侯府那邊已經亂了套了,謝姑娘失蹤,她的兩個婢女倒是被人救了,那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