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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光想象一下就足以令她頭皮發麻寢食難安。

可若是太過於淡薄,卻也叫人擔心啊。

真真是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就沒有一時半刻能安心的時候。

哪想,林碧玉卻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道:“這世間最易生變的就是人心,縱然現下興頭上瞧著是一千個一萬個好,可等將來激情褪去……上回母%e4%ba%b2不是還說了,到那時他就該怎麼瞧我怎麼不順眼不順心了。”

“……”

“況且,他是皇子,將來注定是要妻妾成群的。

甭管到時候他的心會不會分成好幾份給不同的人,他的人卻真真切切分了出去,並不獨屬於我一人。

既然如此,我又憑什麼要給他我的全部?我又不能出去偷人還是養麵首,那就隻好將心管束好了,這樣才勉強能公平一下吧?

再說了,這樣也省得我到時候傷心嫉妒成狂,對他對我甚至對我們全家都好。”

“……”

林黛玉目瞪口呆。

賈敏更是差點沒嚇死,“什,什麼叫對我們全家都好?”

當然是——她怕自己到時候會忍不住殺了負心漢啊。

不過為了她家母%e4%ba%b2的小心臟著想,她還是老老實實將這驚世駭俗之言給吞進了肚子裡,就隻瞅了瞅房梁,假裝沒聽見這句問話。

再借給賈敏幾個膽子她都不敢往那方麵想,還以為她頂多隻是會忍不住對那些女人甚至孩子出手呢。

殊不知她家這個長女的性子可實在了不得——要麼不出手,要出手就直奔問題根源。

所幸,有時候無知其實也是一種福氣。

逃過一劫的賈敏更愁了,思來想去,將她拉到一邊小聲警告道:“你收拾那些女人也就算了,甚至可以先下手為強直接絕了她們生孩子的機會,但是,決不能對孩子下手!

隻要是懷上,你就老實些收斂些,生下來了更不可以下手!

子嗣是一個男人的底線,尤其那還是皇室血脈,即便他出於對你的感情而暫且容忍,上頭的也容不下你,你可千萬彆犯糊塗!”

“……”她閒著沒事霍霍彆的女人孩子乾什麼啊?

林碧玉無奈地笑了笑,趕緊打斷她的長篇大論,“不必這麼麻煩,我不動心不就完事兒了?”

賈敏頓時啞口無言。

這性子太烈,嫁的門第又太高,不動真情仿佛才是好事?

一輩子不得真心相守固然太過苦悶寂寞了些,卻也未嘗不是個自保之法。

“罷了罷了,你的情況到底與我還是不同的,我就不多指教你什麼了,總之你自己心裡要有分寸。

將來若是……若是實在過不下去了,你也彆犯糊塗,彆犟著,打發人給家裡遞個話,便是豁出去在禦前磕破腦袋、想儘一切法子你父%e4%ba%b2也定會將你接回家的。”

林碧玉一時鼻子泛酸,險些要落下淚來。

“我省的了,母%e4%ba%b2放心吧。”

半個月後,大部隊如期出發。

大清是馬背上打的天下,當年的八旗鐵騎可謂威名赫赫,令前朝皇室聞風喪膽。

康熙又是個極有遠見的帝王,並不因大清江山逐漸趨於穩定而有所荒廢,對八旗子弟馬背上的功夫仍舊十分重視,每年的木蘭圍獵可以說就是一場盛大的閱兵儀式。

而審閱之人不僅僅有他,還有一眾蒙古草原上的王公貴族。

當然,這其中的含義就多且雜了,並非隻是單純的“邀君共賞”。

總而言之,木蘭圍獵對於大清來說是一項政治意義重大的盛典,下至文武大臣極%e4%ba%b2眷,上至不問世事的太後都出動了。

因相距並不很遠,這一路上倒也不算太受累遭罪,對於頭回參加這等盛事的林家姐弟三人來說甚至新鮮勁兒都還沒過呢。

抵達目的地時已是臨近傍晚時分,負責帶路的那太監就囑咐道:“半個時辰後晚宴就要開始了,幾位切莫耽擱,換身衣裳就出門吧。”

分給林家的帳篷有四個,兩個大的,看起來還不錯,另外兩個相對就小了不少,應是給隨從準備的。

打眼一瞧,林如海就說道:“我與太太住左邊這個,碧兒黛兒住旁邊,餘下那兩個按男女分,趕緊都將行禮放進去罷,伺候梳洗。”

眾人正要分頭行動,忽聞一道弱弱的、帶著些許委屈的聲音響起。

“那我呢?我睡哪兒啊?”

不是林懷瑾那可憐的娃還能是誰?

誰能想到呢,走哪兒都被忘。

姐妹二人忍俊不禁,依偎著笑成了一團。

林如海和賈敏這對不靠譜的父母就尷尬了,左右瞧了又瞧,最終索性將他提溜進自個兒的帳篷了。

“致遠,去找人問問看能不能弄幾塊板子來,就在門口搭個小木床罷。”

“是。”林致遠憋著笑應了聲,臨走前還忘“寬慰”他家小爺,“瑾哥兒彆擔心,便是臨時去砍木頭奴才都指定給你搭起一張床來,保準兒不叫你睡地上。”

林懷瑾:“……”完全敢怒不敢言!

等換好衣裳出門時,不妨旁邊傳來一道聲音。

“林姐姐!”

第66章

“安雅?你也住這附近?”

郭絡羅氏笑著往自己來的方向指了指,“就在那邊,我想著按照以往的慣例林姐姐應當是住在這邊的,果真剛好遇上了。”

說罷就趕緊給林如海和賈敏問了個安。

“她是安%e4%ba%b2王的外孫女,上回出門逛街時認識的。”

夫妻倆立馬就明白了。

尋常介紹誰隻會說是哪家的兒女,誰誰誰的外孫女這樣的說法十分罕見。

唯有安%e4%ba%b2王家那個不省心的額駙明尚,因詐賭而獲死罪,不便提及罷了。

賈敏遂揚起一抹溫柔的笑容,讚道:“原來就是你們口中那個如烈火驕陽般明豔動人的妹妹?果然百聞不如一見,真真是個可人的小姑娘。”

郭絡羅氏是一點兒沒害羞,很大方地接受了讚美,又十分懂人情世故地回了句,“我道什麼樣的父母才能生出兩位姐姐這樣瓊姿花貌鐘靈毓秀的女兒呢,原來還得是龍生龍鳳生鳳。”

正巧這時墜在後頭的林懷瑾鑽了出來,郭絡羅氏頓時又是眼睛一亮。

“林姐姐,這就是你家的弟弟吧?竟也生得這樣好,長大了不得迷死京城裡的萬千少女啊?你們一家人可真叫人嫉妒。”

林懷瑾不禁臭%e5%b1%81地揚起了下巴。

不料,下一刻卻又萬箭穿心。

“看這個頭,應是有六歲了吧?”

笑容當場龜裂。

林黛玉“撲哧”一聲,聲音都在隱忍顫唞,“他八歲了。”

“……”郭絡羅氏的眼神驟然化為同情憐愛,嘴上卻說:“男孩子抽條都晚呢,我家好些個兄弟都這樣。”

林懷瑾:“謝謝安慰,你真是個好人。”

“好了好了,趕晚宴呢,回頭再聊吧。”林碧玉憋笑催促。

所幸,他們的住處離著舉辦晚宴的地方並不很遠,抵達之時幾乎還有一半的桌子不曾坐人。

郭絡羅氏也不急著回自個兒的座位了,就在姐妹兩個的中間硬擠了個%e5%b1%81%e8%82%a1,三顆腦袋湊在一處嘀嘀咕咕說得起勁兒。當然了,林碧玉和林黛玉姐妹兩個大多時候都隻豎起兩隻耳朵在聽她說,儘是些京城裡達官顯貴家的八卦,多的是勁爆刺激的大料。

叫旁邊不時聽見那麼幾句的林懷瑾都耐不住心癢癢了,不自覺地伸長脖子支棱起了耳朵,一本正經地偷聽。

冷不丁的,旁邊傳來賈敏遲疑的聲音,“你們瞧瞧那個是不是元春?”

姐妹二人立時抬起頭來朝對麵望去——離著上頭主位不遠的一個座位上,正端坐著一位麵若銀盤身材豐腴的**,赫然正是許久未見的賈元春。

望向她時,她也正在看她們這邊,目光交彙之際甚至衝她們揚起笑臉微微頷首,%e4%ba%b2近之餘又自持身份,竟顯露出些許春風得意的姿態。

林碧玉漠然收回視線,“就是她。”◎思◎兔◎在◎線◎閱◎讀◎

“她……我記得她仿佛不過隻是個貴人?也不是很得寵吧?這樣的場合皇上怎會帶了她一同出來?”賈敏萬分不解。

自從因迎春那樁荒唐的婚事不歡而散之後,她這些日子就再不曾往榮國府去,並不很清楚其中內情。

不過按照正常推測,迎春和烏雅家的婚事既是莫名其妙黃了,那十有八九元春與烏雅家的什麼合作協議應當也不作數了才對。

如今她卻突然冒出頭來,莫非是有其他什麼外力相助?該不會是又出“奇招”吧?

賈敏不禁有些擔心起來。

正在她百思不得其解、坐立難安之際,郭絡羅氏突然出聲了。

“你們不曾聽說嗎?近來這個賈貴人很是得寵呢,但凡皇上要翻綠頭牌,十之六七能是她。

此次除了妃位娘娘以外,嬪位都不曾全部人得此殊榮,倒是叫她這個小貴人給占了一個位子,想必很得聖心吧。”

林碧玉不禁挑眉,再次抬眼一掃。

單隻看容貌,並未有明顯變化,隻是瞧著皮膚似乎不錯?

僅是如此,也不至於能叫康熙突然這樣愛不釋手吧?

那又究竟為何?

從不屑一顧到這般恩寵有加,變化如此迅速如此巨大,似乎很不同尋常啊。

莫非賈元春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本事?

還是說又乾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兒?

這時,一抹黑影突然擋住了她的視線。

回過神來,就對上少年看似平靜淡然的雙眼。

“四阿哥……”

還不及起身行禮,就被他抬手製止了。

林如海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四阿哥快回自個兒位子上坐下吧,一會兒皇上……”

一顆葡萄將餘下的話給堵了回去。

“還沒到時辰呢,你就彆瞎擔心了。”

對上自家%e4%ba%b2媳婦兒暗藏警告的雙眼,被強製靜音的老丈人也隻是敢怒不敢言,擱那兒吹胡子瞪眼老半天,愣是將一顆葡萄嚼吧出了凶狠的架勢。

胤禛不由抿%e5%94%87輕笑,衝未來丈母娘作揖感謝,轉頭問,“聽蘇培盛說你覺得那件騎裝太過華麗,怕壓服不住?”

“後麵%e4%ba%b2自試穿了一下倒是挺合身,謝過四阿哥。”

郭絡羅氏耐不住好奇地問道:“究竟是什麼樣的騎裝?四阿哥特意給你準備的?”

胤禛眉心微蹙,淡淡回了句,“你明日就能夠看見她穿了。”突然又想起來,“我還不知你會不會騎射……”

哪想,郭絡羅氏又接話了,“大多數漢人都不善騎射,林姐姐不會也正常,不過沒關係,我教你們!”

“……”不是,爺跟媳婦兒說兩句話,有你什麼事兒?

好不容易丈母娘幫忙將老丈人給擋住了,這又蹦出來一個沒眼力見兒的,真真是惱人。

胤禛的臉色頓時有些發黑。

正在這時,餘光一掃剛好瞥見一個人影,眉心瞬間舒展,“老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