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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的處境,隻得換了個說法。

“過去我家主子得寵時,偶爾不方便也都將機會讓給了幾位小主,看在曾經這點情分上……”

“情分?我呸!要不是她怕叫其他人得了便宜,要不是她以為自己能夠掌控得了我們,她會這樣好心?

平日裡她方便時,回回皇上到了永和宮都不肯叫我們踏出房門一步的,隻生怕我們在皇上麵前露了臉,恨不能將我們全都摁死下去才好!”

“宮裡其他的主位娘娘也沒見過哪個似她這樣霸道小心眼兒的,當初分到永和宮住簡直就是咱們姐妹幾個倒血黴了!”

“她自個兒偷偷摸摸背著主子爬上了龍床,便總以為旁人皆與她一樣無恥下賤,可不得整天跟防賊似的嗎?”

“真是笑話,且不說咱們究竟有沒有那份心思,即便果真有又如何?咱們又不是她的奴才,本就是正兒八經的嬪妃、伺候皇上本就是天經地義,她管得著嗎?

自己吃肉連口湯都舍不得分給咱們喝,還想叫咱們念舊情?哪兒來的舊情好念?給我狠狠打!”

眼見好話說不通,又見自家主子的嘴角都沁出血來,急得嘴角燎泡的許嬤嬤隻好來硬的。

“你們彆忘了,我家主子膝下好歹還要兩位阿哥和一位公主呢!旁人若攤上這檔子事兒,隻怕早就該‘病逝’了,我家主子卻不過隻是被降了位份,足以證明皇上心裡還是念舊情的!”

幾個小主麵麵相覷,皆有些遲疑不定。

正在此時,一聲驚呼傳來,“她這碗飯菜竟是餿的!”

李貴人才略微湊上前一點,一股難以言喻的惡心氣味便撲麵而來,嚇得她趕忙捂鼻子連連後退。

“咱們雖日日吃得清湯寡水,好歹也沒人敢將餿了的飯菜送上來,可見她是真真廢了。”

旁邊一嬌媚美人眼珠子骨碌一轉,露出一抹陰險壞笑,“五十個嘴巴打得也差不多了,不如叫她將這碗飯菜吃掉就算了。”

“也好,省得真將人給打壞了。”

話音剛落,早已打得手都酸了的嬤嬤就停了下來,端起碗就往烏雅答應嘴邊送。

她尊貴慣了的一個人,先前吃那些清湯寡水的東西都已是不能下咽,哪裡肯吃這等連豬狗都不吃的餿食?自是咬緊牙關死命拒絕。

奈何雙拳難敵四手,不曾容她掙紮幾下,終究還是被人強行壓著摁進了碗裡。

極具刺激性的飯菜甫一進口,她便被惡心得腹內一陣翻江倒海,當場吐了出來。

也不知究竟是吐得太狠了,還是受不住這份屈辱,一時涕淚橫飛狼狽至極。

“主子!”許嬤嬤頓時撲倒在地上,失聲痛哭起來。

“嘖嘖嘖,真惡心。”李貴人滿臉嫌惡地捂緊了口鼻,眼中卻滿是快意。

“還記得五年前嗎?那時我才入選進宮,僥幸得了皇上幾分青眼,一連寵幸數日,卻不過因有一回我給你請安遲了一些,你便借口我對你不敬,罰我跪了整整一天,硬生生跪折了我的%e8%85%bf,也硬生生跪斷了我的前程。

烏雅氏,你究竟作了多少孽你自己比誰都清楚,如今所有的一切苦果皆是你應得的。

人在做天在看,我等著看你有什麼好下場!”

緊隨她之後,其餘幾個小主兒也紛紛離去,一個個那唾沫星子都恨不得啐她臉上去了,足可見對她的憎恨。

“主子!”許嬤嬤趕忙上前,跪在地上用帕子為她清理臉上嘴上的贓物,哭得不能自已,“欺人太甚……真真是欺人太甚……”

烏雅答應死死握緊了雙拳,屈辱咬牙,“有朝一日,我必得將這些賤人千刀萬剮淩遲處死!”

眼底嗜血的恨意令人毛骨悚然。

卻在這時,打外頭鑽進來一個鬼鬼祟祟的小宮女。

“不好了主子,我聽說,我聽說家裡打算放棄主子,轉而與賈貴人合作去了!”

“什麼!”許嬤嬤大驚失色。

烏雅答應卻有些茫然,“賈貴人又是哪個?他們為何會與她合作?”

“就是先前在太後娘娘跟前伺候、後來爬龍床的那個榮國府千金啊!聽說她承諾將自個兒的妹妹送給主子的弟弟當小妾,兩家結成一家%e4%ba%b2,將來齊心協力……

眼下仿佛與榮國府那邊都已經說定了,主子快想想辦法吧,再遲就來不及了!”

烏雅答應愣了一會兒,目光劃過掉落一地的餿飯,緩緩露出一抹怪笑,“我道今日怎麼突然連這種東西都送到我麵前來了呢,卻原來他們竟是放棄我了啊。”

烏雅家在宮裡紮根多年,她的祖父曾經還是膳房總管,再不濟,她也不至於會被作踐到這個地步。

合著,那群狼心狗肺的東西是找著下家了。

“當初本宮得勢時他們是何等風光?吃了本宮那麼多好處,如今竟想撇開本宮另尋出路?打得一手好算盤,卻也要問問本宮同不同意!

許嬤嬤,你立即去傳句話——識相點就老老實實呆在本宮身後,若他們膽敢背棄本宮另攀高枝兒……自個兒究竟都做過些什麼見不得人的破事自己心裡清楚,若叫本宮沒了活路,他們便也都不必再活了!一家人合該齊齊整整才是!”

“主子,這……這會不會不太好?也太傷情分了。”

“情分?本宮與他們之間還有什麼情分可言?就照本宮說的傳,本宮絕不容許他們背棄逃離!”

許嬤嬤隻好應了下來,草草收拾一番就急忙找聯絡人去了。

第61章

“這兩日你準備準備,挑個差不離的日子就將那丫頭接進門罷……擺兩桌席麵請自家人意思意思就行了,彆太聲張。”

博啟有些遲疑,“雖是納妾,可她到底也是榮國府的姑娘,若太過簡陋會不會不尊重?賈貴人心裡也不定如何想呢,萬一覺得咱們家輕賤她家,隻怕要生出怨懟。”

“難不成你是生怕旁人不知曉咱們家與賈貴人之間那點關係?生怕聖上瞧不出咱們家的野心?”

魏武恨鐵不成鋼地白了他一眼,接著說道:“賈貴人那頭不必擔心什麼,她也未必想過早冒頭出來,眼下越低調才越有利呢。”

“是兒子愚鈍。”

在旁沉默不語的塞和裡氏終於還是忍不住了,“果真要拋下瑪琭不成?她在宮裡十幾年,先前也為家族帶來了不少榮耀和好處,眼下不過是遇上一點挫折,竟就要輕易放棄她了?”

“這叫一點挫折?她那是不祥之兆!是招了老天爺厭棄的不詳之人!按理說她早該被處死了,能夠活下來還得多虧她那爭氣的肚子,多虧當今愛惜羽毛!

不放棄她還能如何?咱們總不能拖著全族給她墊背!你休要再婦人之仁,若敢壞事我饒不了你!”魏武疾言厲色地警告道。

博啟也說道:“額娘心疼女兒,難道就不心疼兒子和孫子孫女了嗎?”

塞和裡氏一陣囁嚅,到底還是低頭沉默了下去。

這時,門外傳來聲音,“老爺,奴才有要事稟報。”

“進來。”

來人是府裡的管家,隻見他的臉色十分難看且凝重,恭順地說道:“宮裡才緊急傳了話出來,隻說家裡的打算娘……小主已經知曉了,反應極其激烈,甚至說……倘若家裡敢背棄她轉投旁人,她便要將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全都捅咕出去,豁出去帶著大夥兒一起死。”

“你說什麼?”

一家三口俱是滿臉不敢置信。

管家卻給予了確認肯定,“奴才所言句句屬實,話是經許嬤嬤的口%e4%ba%b2自傳出來的,想來也假不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莫不是瘋了!”博啟驚聲尖叫,跳起腳來怒道:“阿瑪額娘生她養她一場,她不思感恩也就罷了,怎麼還能恩將仇報?

況且,沒有烏雅家也就更沒有她那十幾年的風光和榮華,如今即便是家裡放棄了她又如何?那都是她自作自受,與人無尤!家裡又不欠她的,趨利避害天經地義!

就非得要全族人都陪著她共沉淪她才滿意?%e4%ba%b2生的阿瑪額娘弟弟,年幼的侄兒侄女……她是當真一個都不肯放過?這世上怎會有如此鐵石心腸之人?端的是心如蛇蠍自私自利至極!”

震驚之中的塞和裡氏終於被他的唾罵聲給喚醒了,當下眼淚奪眶而出,捂著口鼻哽咽不止,“瑪琭她……她怎麼會變成這樣?”

“興許不過是本性如此,難怪四阿哥寧可不認她!”博啟此時已是恨極了,就跟熱過上的螞蟻似的急得是六神無主,“阿瑪,眼下咱們可如何是好?總不能真被她捆綁著一同跌落泥潭吧?”

魏武抬眸掃了他一眼,忽的冷笑道:“咱們家這潑天的財富究竟是哪兒來的,你心裡不清楚?她得勢這些年,家裡借著她的名頭又究竟都乾了些什麼,你也不知?

你忘了,她可不會忘,一旦捅咕出去,咱們都得玩兒完。”

博啟頓時僵住了。

家裡是包衣世家,曆來也沒少貪墨,甚至阿瑪的堂兄還曾擔任過內務府總管,從中撈取油水不計其數。

若不然,看似卑微低賤的包衣奴才憑什麼私下裡山珍海味綾羅綢緞享用不儘?

單隻這一條,暴露出去就足夠掀起一場滔天駭浪,真真是得全族覆滅的程度。

就更彆說還有借著她的名頭乾的那些事兒了,什麼強占糧田、收受賄賂、買官賣官、草菅人命……就沒一件是能公之於眾的。

一旦通通揭發,都夠他們全家全族砍幾回腦袋了。

想到這兒,博啟不禁打了個寒顫,隨機一個駭人的念頭卻驟然浮現於心頭。

“阿瑪,她已經徹底瘋魔了,咱們不能由著她這樣胡亂發瘋發狂,不如……”

未儘的言語之中,狠厲殺氣已然畢露無疑。

魏武遲疑了一下,仍搖搖頭,“她在宮裡摸爬滾打十幾年,你以為是憑著什麼步步為營?隻這‘成算’二字上,你便差她遠了。

她那脾性和心腸,你又豈知她不曾留有後手?

以我對她的了解,這幾乎是毋庸置疑的,一旦她前腳上路,咱們一大家子後腳保準兒都得下去跟她團聚,這才符合她的秉性呢。”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咱們就隻能被她這樣捆綁著?這也太叫人窩火了!”

魏武也煩得很,但眼下一時半會兒又實在沒什麼好法子解決,隻得緊鎖著眉頭咬牙道:“無論如何先將她給穩住了才是最要緊的,逼急了當真魚死網破……罷了,先叫人去回絕了那個賈貴人。”

彼時,賈元春正在翻自己的首飾盒,卻突然重重歎了口氣,臉上浮現出一抹苦笑。

“還想著拿些好物件給二妹妹添妝呢,結果翻個底兒朝天也找不出幾樣拿得出手的,竟是還不及我在家做姑娘時的闊綽。”

抱琴有些心疼地說道:“攏共就這些,小主平日自己還要用呢,不如傳話給太太,叫她給二姑娘多添些東西就是。”

“也隻能這樣了,不過母%e4%ba%b2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