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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委屈,你父%e4%ba%b2也沒法子給你撐腰啊!”

正悶悶不樂的林如海卻突然冷笑起來,“明著硬頂不了,我還不能暗地裡整治他了?不成,沒工夫閒坐了,我得上衙門去。”

真好,人到中年又有上進的動力了。

昨兒晚上才哼哼唧唧說不想上學的林懷瑾也麻溜兒挎上了小書包,“等我將來考個三元及第回來,嚇死他!”

“……”

這世上的聰明人從來就沒少過,沒頭沒腦的說抬旗就抬旗,若說沒點特殊緣故誰信啊?

再結合先前佟皇後將大批遺物全都送給林家大姑娘的怪異舉動,琢磨著琢磨著也就有點味兒出來了。

一時波瀾四起。

第46章

“老太太大喜啊!咱們家姑爺升官兒了,打今兒起就是一品大員了!”

隨著報喜婆子的話音落地,屋內一眾人也立時都喜笑顏開起來。

“恭喜老太太!賀喜老太太!”

不知道的還以為升官兒的是她%e4%ba%b2兒子呢。

賈母正歪在床上精神萎靡,一聽這消息也抑製不住揚起了嘴角,忙追問,“封的什麼官兒?”

“叫什麼什麼禦史?”那婆子沒讀過書,向來隻聽人禦史禦史的叫著,也根本分不清其中的區彆。

但賈母卻並非普通無知婦人,立即接話試探問,“左都禦史還是右都禦史?”

“左!就是叫左都禦史!還有個名兒仿佛叫……叫協辦大學士!”

賈母就更樂嗬了,“好好好……鴛鴦,給賞。”

“謝老太太賞賜!謝老太太賞賜!”

有那不明所以的小丫頭就好奇問,“我聽說禦史見天兒除了告旁人的狀就不乾彆的正經事兒了,向來是最不討喜的一個,官老爺們最是憎惡朝中的禦史呢,怎麼老太太卻如此高興?”

“對呀,咱們家姑爺又人品貴重見不得那些臟的臭的,做了禦史指定得到處得罪人,到時候豈不招禍?”

“你們懂什麼。”

賈母笑著搖搖頭,徐徐道:“姑爺能在巡鹽禦史那樣的位子上一坐十幾年最後立大功全身而退,就足以證明他的能力心性,絕非那等魯莽沒成算的。

這左都禦史乃都察院的最高長官,可不僅僅隻是監察彈劾百官那樣簡單,科舉、大案、巡視各營、參與議折議政……管的事兒多著呢,是真正的實權衙門。

哪怕是索相那樣的人物輕易也不太敢得罪了他,畢竟有句老話說得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身處這樣的位子,想要整治哪個人都犯不上背地裡弄那些花裡胡哨的手段,隻需盯死了對方、挖死裡深挖即可,那些當官兒的能不怕不恨嗎?

人活一輩子誰能保證自個兒沒有丁點兒錯處?便是自個兒沒有,個個家大業大枝繁葉茂,牽一發而動全身啊。

是以,憎也好恨也罷,他們卻又少不得都要尊著敬著些,萬一有個什麼好歹還能有點情麵可講。”

既有實權,地位還格外崇高,出門在外的她這個嶽母自然也顏麵有光。

隻要不是那等沒腦子的蠢貨,便也沒哪個敢輕易得罪他們家了。

“再則,你們以為協辦大學士是什麼?如今聖上叫他兼領,擺明意思就是說,隻要他好好辦差不捅婁子,正兒八經的殿閣大學士便指日可待。”

“難怪老太太如此高興,原來竟是咱們想岔了。”

“不愧是咱們家的老祖宗,最是見多識廣呢。”

“要說老太太的眼光也是頂頂好的,若不然當年怎麼就挑中了姑爺呢?”

“依我看興許還得是咱們家姑奶奶命格貴重,旺夫!掰掰手指頭算算,自打姑奶奶嫁進林家後,姑爺是不是就順風順水一路高升了?”

“的確是這樣,指定是咱們家姑奶奶帶進門的好運氣沒跑了。”

“姑奶奶命好運好,說到底卻還是老太太生得好,姑爺理當好好感謝感謝老太太才是。”

……

一眾丫頭婆子早已習慣了隨時隨地想方設法捧著老太太,全然不管自個兒說的這些話究竟有多厚顏無恥多可笑,隻什麼好聽就撿著什麼說,個個馬%e5%b1%81成精了似的。

偏賈母還被她們捧得樂樂嗬嗬的,嘴裡雖嗔怪著,卻已是笑得見牙不見眼,眉眼中的那股鬱氣眼看著都消散了許多,隱約流露出一絲春風得意的神態。

向來自認嘴巧也較為厚臉皮的王熙鳳都插不上話了,坐在一旁聽得滿心尷尬,藏在鞋子裡的腳指頭忍不住動來動去,一整個無所適從。

聽得高興了,賈母大手一揮給丫頭們都封了賞,頓時又引來歡喜吹捧聲一片。

正在這時,報喜的那婆子突然一拍腦門兒,“對了,還有件事兒奴婢方才忘了說——皇上下旨將林家抬入漢軍鑲黃旗了!”

“什麼?”賈母愣住了,舒展的眉頭又緩緩蹙起。

眾人雖不知為何,但卻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情緒變化,一時間全都閉緊了嘴巴不敢再笑鬨。

邢夫人小心翼翼地關心了一句,“老太太這是怎麼了?抬旗不是好事嗎?”

“好事?天大的好事能平白無故輪到你的頭上?總要有個理由的。”賈母斜了她一眼,擰眉沉思目光閃爍不定。

忽而,懶散歪倒的身子猛然一下坐直起來,如同詐屍一般僵硬。

眾人無不被嚇得一哆嗦,有那膽小些的心肝兒都撲通撲通狂跳起來。

“老太太?”鴛鴦滿懷擔憂地輕輕喚了一聲。

卻見賈母麵色發白,不敢置信的眼神中又仿佛混雜著濃濃的惶恐不安,口中不斷喃喃,“壞事了……壞事了……”

王熙鳳心下一沉,忙上前坐到床沿上追問,“老太太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林家抬旗怎麼就壞事了?究竟是誰壞事了?是林家還是……能牽扯到咱們家不成?”

“牽扯咱們家?恰恰就是咱們家壞事了!你可還記得大行皇後的遺物?明明是一家子嫡%e4%ba%b2的孿生姐妹,正常人便是心底有個偏愛也不至於放在明麵上做得那樣顯眼,那不是成心給人姐妹間下蛆嗎?

大行皇後如何能不知這個道理?偏她就擺明了丁點兒不藏著掖著,姐妹二人所得一個天一個地。當時我便說這其中必定有不為人知的緣故,如今可算是知曉了,皇家分明是相中了大丫頭,想將她賜婚給四阿哥啊!

我一再勸告老二家的,不知其中緣故暫且彆急著瞎折騰,那蠢婆娘可好,全當作是耳旁風了!做出那樣惡心人的蠢事……若叫皇家知曉……四阿哥那樣年輕氣盛的一個少年人,如何能夠視若無睹啊!”

王熙鳳頓覺眼前陣陣發黑,手抖得厲害。

那邢夫人已是麵無人色,“蹭”一下竄起來直跳腳,“我早說那就是個麵慈心狠的禍頭子!又蠢又毒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遲早得拖累咱們全家一起完蛋!

眼下可是看清了不曾?我何曾冤枉了她?人家姑娘是什麼樣金貴的人物啊,她倒也敢肖想?自個兒活膩了想死就去死好了,連累咱們做什麼?真真是個禍害啊!”

一陣捶%e8%83%b8頓足哀嚎罵娘。

若在平常,賈母早就要板起臉來訓她了,但現在……

“那蠢婦呢?”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網ω提ω供ω線ω上ω閱ω讀ω

王熙鳳回,“昨兒晚上二老爺回來聽說那件事後氣得不行,將她給狠狠打了一頓,這會兒都還在床上躺著下不來地呢。”

“該她的!要我說就應當聽了敏妹妹的話,將她休棄攆回王家去才好!誰家養出來的好閨女就領回家自個兒擔待著,省得拖累禍禍咱們這些無辜之人!”

“您可少說兩句罷,太醫才千叮嚀萬囑咐叫老太太千萬不能再動怒受刺激,您可倒好,非得趕著火上澆油。”

邢夫人卻冷笑回懟,“她是你%e4%ba%b2姑媽,又關係著你們王家女的名聲,你向著她維護她都是應該的,隻是也大可不必搬了老太太出來堵我的嘴。

說句不中聽的,即便老太太果真被氣出個什麼好歹來,那也合該是你那好姑媽的責任,與我何乾?我不過是說了幾句大實話。

沒道理不去怨怪她那個罪魁禍首,反倒將屎盆子扣在我這個說話的人頭上,這是想笑死誰呢。”

“好了!還沒怎麼著呢自家人就先內訌上了,一天到晚儘吵吵些沒用的東西,正經事是一點兒不琢磨,擎等著我一個老婆子殫精竭慮呢?

要你們這群蠢東西作甚?沒一個指望得上的,哪天我眼睛一閉兩%e8%85%bf一蹬你們就該完球了!”

“呸呸呸,老太太可不興說這晦氣話,您那是注定能夠長命百歲千歲的老壽星,將來還要給寶玉帶帶兒子孫子呢。”

邢夫人不禁暗暗白了一眼,很是看不慣王熙鳳這副拜高踩低的諂媚樣兒。

“老太太,梁嬤嬤回來了!”

“她回來了?莫非是敏兒……”還當女兒放心不下她,特意巴巴地打發人來瞧瞧,登時臉上就露出了驚喜的笑容,“快叫她進來。”

那婆子卻是一臉為難,支支吾吾解釋道:“她是被林家的管家%e4%ba%b2自送回來的,隻說林家也不缺那一兩個人使喚,她既心心念念惦記著舊主,索性就將她送回,算是成全這份感人至深的主仆之情。”

笑容驟然僵硬在臉上。

邢夫人又跳了出來,橫眉冷眼道:“瞧瞧瞧瞧,將人給得罪死了吧?連陪嫁嬤嬤都不要了,這是擺明要跟咱們家劃開距離啊!”

“住口!”賈母渾身亂顫,臉色陰沉得像是能吃人,咬牙切齒道:“鴛鴦,你去找賴嬤嬤,叫她代了我,%e4%ba%b2自去好好教訓教訓那蠢婦!隻要彆將人打死打殘了,旁的一概不論,隻管下手就是!”

王熙鳳抖了一下,知曉這是想做給林家看的,遂也不敢勸什麼。

她覺得,姑媽真得慶幸自個兒生了一雙好兒女,若不然老太太未必會冒著母女離心、得罪死女婿的風險企圖和稀泥了事。

“鳳哥兒,你同璉兒一起,備上厚禮去一趟林家,該說些什麼你心裡可有數?”賈母似模似樣地揉了揉自個兒的腦袋,一副虛弱無力的模樣。

王熙鳳立時會意,卻仍有些為難,“我隻怕我們連人家大門都進不去呢,便是進去了,人家隻怕也未必能聽得進我說什麼……若是討了個沒臉回來,老太太可千萬莫怪罪才好。”

“敏兒的脾氣我自是清楚,不好好哄上幾回總是好不了的,你隻放心去罷,我不怪你。叫梁嬤嬤進來說話。”

出門時,正看見梁嬤嬤垂頭喪氣地站在那兒。

也不知這兩日她究竟是經曆了些什麼,人看起狼狽極了,活%e8%84%b1%e8%84%b1跟一條喪家之犬似的。

王熙鳳隻瞅了兩眼便罷,一麵急匆匆往回趕,一麵吩咐,“去找鴛鴦商量商量,看這禮都要備些什麼,叫她給拿拿主意。

另外趕緊打發人上東府找找你二爺,也不知整日裡又跟那父子倆廝混些什麼……%e4%ba%b2老子%e4%ba%b2爺爺的棺材還在屋裡放著呢,倒真不怕掀了棺材蓋兒出來將他們兩個不孝的東西一同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