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悠:“我是為了他吵架嗎!是你乾涉我交朋友,什麼都想歪,我是氣這個!”
“而且我要是喜歡他,我早把你踹了,你看我這麼生氣,我有提過一次分手嗎!”
張征大吼:“你和我裝什麼裝!你早就不想和我好了,你還想騙我!我之前看你手機,你抖音上點讚的一串都是帥哥猛男!你要是沒二心,你會這樣嗎!?”
阮悠也氣極了:“你還好意思說我,你之前抖音不也是一水的點讚美女跳舞視頻嗎!!我還沒罵你呢!!”
“我那是純欣賞!你看的都是什麼啊,就沒有一個不%e8%84%b1衣服的!”
“你看的不也都是擦邊嗎!你又好得到哪裡去?!”
常矜:“.......”
秦姣珠:“........”
顧杳然:“........”
兩個人吵得臉紅脖子粗,常矜擦了擦冷汗,決定出馬。
她走上前去:“算了算了,我來說句公道話。”
“張征,我可以作證,阮悠沒想過和你分手,她前兩天生你的氣,但是她還是一樣來找我,問我常鶴之前戴的那個手表品牌是什麼,想給你買了當生日禮物。”
張征呆了一下,阮悠已經紅了眼睛,轉過身去。
常矜一臉認真:“這種事我也不好給你們分對錯了。但我隻想說,悠悠真的很喜歡你,你不應該這樣對她的。”
張征肉眼可見地後悔了,他走過去,想拉阮悠的手:“悠悠......”
阮悠沒理他,很用力地甩開了他的手,氣衝衝地走了。張征見狀也慌了,哪裡還記得起這邊沒打完的架,小跑著追了上去。
張征一走,他那群朋友也覺得尷尬了起來,原本的囂張氣焰早就滅得一乾二淨。
秦姣珠無語:“真是好一出鬨劇.....”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這件事告一段落的時候,常矜的手機忽然響了。她看了一眼,來電人是俞西棠。
常矜接通電話:“西西?”
女孩冷淡的聲線被通話附帶的電流感加強,“常矜,有個壞消息要告訴你。”
常矜懵逼:“怎麼了?”
“阮悠好像把這個事告訴了彆人,有人去找了老師。現在nadine已經知道這件事了,她剛剛打電話來問我,你是不是去打架了。”
常矜:“.......”
她靠了!
.......
“你給我跪下!”
顧杳然順從地膝蓋著地,隻是背脊依舊挺直如鬆柏。
他麵前坐著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剛剛那聲厲吼就是出自這位老人。他胡須稍長,端正地坐在沙發上,穿著一身蘇式紋繡的盤扣大褂,不怒自威。
顧爺爺吹胡子瞪眼:“你真是能耐了啊,如今都有小姑娘給你出頭了?”
“去新學校不當刺頭改當包子了?”
“顧杳然你說你是不是翅膀硬了?!”
顧杳然乖順地跪在爺爺麵前,笑得溫柔,一句話也不反駁,隻說:“您老要是不高興就多罵我幾句,彆憋著氣壞自己身體。”
顧爺爺拿著拐杖怒敲地板磚:“教你那點功夫都忘光了?!還要女孩子替你打架?!”
“沒這麼說,”顧杳然輕笑,“這不是她們來得及時麼,再遲一點我就動手了。”
顧爺爺:“沒讓你真的打架!人家約你你不去不就沒事了嗎!你不會和老師反應嗎!再不濟你回家和我們說這事不行嗎!非要通過打架解決事情?!”
顧杳然收了笑容,語氣淡淡:“不去可不行,他都欺負到我頭上來了。”
“爺爺您不懂,男生之間打一架分出輸贏了,反倒能解決問題,叫老師隻會讓矛盾變得更嚴重。”
“更不可能為了這點事情麻煩你和奶奶。你們都是老人家了,該頤養天年的,沒理由還要你們操心我的事。”
顧爺爺又怒了:“你說誰老人家呢!你爺爺我隻是年紀大了,精氣神好著呢!多的是精力管你,你小看誰!”
顧杳然又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就在這時,顧家大門玄關處響起了開門的聲音。
顧爺爺和顧杳然同一時間抬頭,一個衣著考究的老婦人剛剛摘下頭上的禮帽,朝這邊看來。她有一頭打理得完美無瑕的白發,麵容猶可窺見年輕時的絕代風華。
看到顧杳然跪在顧爺爺麵前,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顧奶奶登時眉毛倒豎。
顧爺爺表麵八風不動,實則心裡暗道不妙。
顧爺爺也是拿顧杳然沒辦法,屢屢罵屢屢犯,左耳進右耳出。
孫子的脾氣秉性他是清楚的,人不犯他他不犯人。
但問題就在於,他孫子從小到大人緣似乎都不是很好。
在原先政府大院裡就屢遭排擠,在全是政要子弟的小學和初中也總被同性孤立。
似乎僅僅隻是因為那過盛的容貌。
男孩子,長得過於漂亮,又年幼未發育,總是遭到嘲笑。
顧爺爺本著絕不能讓孫子被人欺負去了的初衷教了他一身武術,結果從那之後就頻頻傳來顧杳然在學校裡打架的消息。
鬨得最大的一次,顧杳然的同班同學在他路過時故意絆倒他,顧杳然當著全班的麵一拳就揍了上去。
他也看得明白,在處理矛盾這方麵,他的孫子有自己的見解,並且不認為自己的想法有錯。
顧杳然是顧爺爺手把手教導長大的,他一早就看清顧杳然的真麵目。他孫子哪裡是什麼溫柔小羔羊,分明是頭披著羊皮的惡狼!
但顧奶奶不這樣覺得。用顧爺爺的話來說,就是她對顧杳然頗有一番濾鏡,小孫子什麼使壞和犯渾的行為從那濾鏡底下過去,都能給美化成可愛了。
簡直無敵。
顧奶奶氣衝衝地走過來,一隻手把顧杳然攬住,一副母鷹護崽的姿態。
顧爺爺不說話了,拐杖局促地收起來,眼神開始飄忽。
“家鈴.....你怎麼回來了?”
顧奶奶:“我還不回來,你是不是就要動手了 杳然這麼聽話的孩子,被欺負了那能是他的錯嗎?你還罵他!他是你%e4%ba%b2生的孫子嗎?!”
顧奶奶心疼地看著顧杳然,“杳然,你和奶奶說說!爺爺又說你什麼了?”
顧杳然垂著眼,隻低聲說:“奶奶,您彆生氣,爺爺說得對,是我做錯了事。”
顧爺爺眼睛都瞪直了。
這臭小子!!
顧奶奶就吃這一套,她把顧杳然當乖寶寶,彆人說什麼壞話都不信,隻信顧杳然的甜言蜜語。
顧奶奶心碎:“你看看你孫子,再看看你!他被你罵,還為你說話,全天下找不到比他更孝順的了!我看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顧爺爺不服氣:“你知不知道他到了新學校差點又和彆人打架了?當初讓他轉學,是看重迦利雅在這方麵管得嚴,也和他說好修身養性不再和同學起衝突的,他屢教不改,我還不能教訓他了?”
顧奶奶比他更大聲:“那不都是彆人的錯嗎?肯定是對方太過分了,杳然這麼乖的孩子都被逼得動手了,可見問題有多嚴重!孩子肯定是受了莫大的委屈,那更應該好好和孩子溝通呀!你看你剛剛在乾嘛!”
顧爺爺:“.......”
顧爺爺氣結:“你就寵他吧!”
顧奶奶還待說些什麼,門板忽然被輕輕敲響。
保姆從門邊探頭,恭敬裡帶著一點惶恐:
“那個,顧夫人,飯已經做好了,您看是現在端上桌還是待會兒再.....?”
一場爺孫間的罵戰以晚飯時間到來而宣布結束。
大彆墅裡常年隻有四個人,保姆,顧杳然,顧爺爺和顧奶奶。餐桌不大,平日裡爺孫三人總是歡聲笑語,氣氛和樂,但今天顧爺爺板著臉,隻剩顧奶奶和顧杳然聊天的聲音。
顧爺爺吃完了飯,還是一肚子氣,於是早早上樓進了書房呆著。
隻呆了一會兒,顧爺爺就聽到一陣腳步聲從走廊外傳來。
書房門被人輕輕推開,他年幼的孫子端著一杯茶走了進來。^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顧杳然走到他近前,聲音溫柔:“爺爺,您彆生氣了,喝杯茶吧。”
顧爺爺見狀,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一副不待見他的樣子。但實則心裡那股氣一下子就消了。
顧杳然在一桌之隔的對麵落座,顧爺爺看著他:“那你知錯了嗎?”
顧杳然思考了一下:“嗯.....知錯了。”
顧爺爺揭穿他:“但不打算改是吧?”
顧杳然頓時笑靨如花:“這是爺爺你說的,我可沒這麼說。”
顧爺爺也不氣了,他歎息一聲:“你啊。”
“算了,你愛怎麼樣怎麼樣吧。”
顧杳然掩去笑容,垂下長睫。
“.....爺爺,我想和你說一件事。”
顧爺爺正用眼鏡布擦著自己的老花鏡,聞言抬頭:“什麼?”
顧杳然:“我在新學校交到了很好的朋友。”
顧爺爺:“噢,難得啊,你這臭小子性格這麼惡劣,我還以為你交不到好朋友呢。”
顧杳然淡淡開口:“我性格哪裡惡劣了。”
顧爺爺:“在你爺爺麵前還裝?”
白瓷茶碗裡的煙霧熏冒,將顧杳然的麵容模糊,顧爺爺發現自己有些看不清孫子的表情。
顧杳然嘴%e5%94%87微張:“我沒想過,她會來救我。”
“我們前幾天才成為朋友,而且,她其實也並不了解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這件事本來與她無關,但她選擇翹了課來找我。”
每每想到這一點,顧杳然的心底總會蔓生出一些他並不熟悉的感情,強烈的,搖墜的,又妥帖地熨暖。
那種感覺,像是站在台上毫無信心地講完一場卡頓又無聊的演講後,聽到了一陣毫不猶豫的掌聲;像是揣著不安走上戰場後,突然發現身邊多了並肩作戰的夥伴;像是孤零零地縮在牆角哭泣時,被人找到,遞了一張紙巾。
他是久經風雨的孤島上一棵瘦矮的樹苗,初迎暖春,第一反應不是狂喜,而是不適應。
他品味了很久,他想,也許那是動容。
因為在此之前,他並沒有遇到過常矜這樣的人。
這樣.....耀眼的人。
顧爺爺:“嗯,這不是很好嗎?說明你遇到了一個品性不錯的孩子。我想不是因為你,隻要是遇到困難的人,她都會出手相助的,因為她就是這樣好的人。所以你啊,要珍惜這段友誼,以後對人家好一點,知不知道?”
顧杳然笑了笑:“我當然明白,不用您說。”
顧爺爺嘖了一聲:“嘮叨你幾句又不樂意了?心眼怎麼這麼小。”
......
常矜這邊,她剛回到家,開門的是常鶴。
麵對臉色冷如冰窖的常鶴,常矜小心翼翼地抬手:“......嗨。”
常鶴:“你還敢嗨?”
常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