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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沒有見過她的簪子,她丟了簪子也跟我沒關係,不是我弄丟的!剛剛水榭裡那麼多人又那麼亂,肯定是被別人擠掉的!也可能是被哪個手腳不乾淨的丫鬟趁亂摸了去,總之跟我沒關係!她那麼克我,我才不敢要?她的東西!”

裴姨娘一陣胡攪蠻纏,卻也清晰地?攤出了一點?,顧夏的簪子極有可能是在方才混亂中掉的。而混亂,發生在顧老夫人落水之後。

顧老夫人被噎了一下,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喝聲?罵道?:“你給我閉嘴!瞎說什麼,今日來的都是得體人家,哪裡會有什麼手腳不乾淨的丫鬟!”

這要?是傳出去尚書府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顧老夫人氣急,指著?裴姨娘正要?繼續怒斥,李清姿就帶著?周嬤嬤走了進來。

“母親,您這是在做什麼,裴妹妹是又哪兒惹您生氣了?”一進屋就見這場麵,李清姿忙上前安撫顧老夫人。

“你可知她們母女今日都做了什麼!”見是李清姿過來,顧老夫人臉色微緩,但語氣依舊不好?。

看到是李清姿,顧夏也鬆了口氣,她不動聲?色地?將自?己?衣袖下緊緊攥著?的拳頭鬆開,垂首不語。

“她們做了什麼?”李清姿疑惑的目光在顧夏和裴姨娘身上打轉,半晌笑了,“你們……這是解開心結了?”

問題出口,也不等兩人回答,李清姿就欣慰地?繼續道?:“如此便?好?,母女哪有隔夜仇的,裴妹妹你是做母親的,哪能一直同自?己?的女兒置氣。還有小?五你也是,你姨娘十月懷胎生了你,算起來便?是我這個做嫡母的也沒有她的功勞大,

你不可在這般同她置氣了。”

顧夏:“母親說的是。”

李清姿滿意地?點?了點?頭,而後拿出一隻簪子遞給顧夏,道?:“這是你中午在宴席上落下的,我一直不得空給你。”

顧夏詫異地?看了眼李清姿,抬手接過:“有勞母親。”

“好?好?收著?,別再掉了。”李清姿拍了拍顧夏的手,又道?,“今日既回了府,就去你姨娘的院子坐坐,好?好?同她敘敘舊。”

顧夏輕聲?應是。

李清姿笑了笑,隨即又轉頭安撫顧老夫人道?:“母親,裴妹妹一貫口無遮攔,卻沒有壞心,這樣的赤子之心在後宅實屬難得,您一貫菩薩心腸,便?容忍她些吧。”

顧老夫人神情複雜地?看著?顧夏手中的那支簪子,艱難地?點?了點?頭,是她誤會了。

顧盼冷冷看著?眼前的場景,腦中不覺浮起一陣撥雲見日般的豁然之感?,很多她原來想不明白的地?方一下就想通了。

祖母莫名落水,裴姨娘突然出現救人,今日所發生的一切,並非巧合,而是母親的設計。

她這麼做是為了……顧盼緩緩將視線轉向?裴姨娘,最後定格在顧夏的臉上。

難道?真如張嬤嬤猜得那樣,母親她……想要?放棄我了?

第73章 母女

秀顏堂。

裴姨娘讓貼身丫鬟采福端了盞冷泡茶上來。

冷水浸出的茶水清冽微苦,顧夏隻喝了一口就放下了杯子,之?後再?沒?去碰。

裴姨娘也不理她,自顧吃著茶,佐以大廚房送來的樣式精巧的麵果子,吃得不亦樂乎。

微熱的晚風吹動著庭院裡的花草輕輕搖曳,五彩斑斕的蝴蝶在花枝間翩飛,顧夏透過窗子看著這美麗的景象,倒也不覺得時間難熬。

母女倆一個看景,一個品茗,很是愜意,就是苦了在旁邊候著的丫鬟們。

喜兒頻頻地將視線投向采福,以眼神詢問她這是什麼情況。

采福簡直苦不堪言,內心暗罵裴姨娘不會看人臉色,她難道不知?自己如今的好日子都是得益於五姑娘嗎?擺什麼譜!

時間緩慢地流逝,直至一小碟子麵果子見了底,裴姨娘才抬起眼眸,正視顧夏。

見她麵前的茶水未動,裴姨娘皺眉:“怎麼?是瞧不上我這裡的茶水?”

“姨娘多慮,我昨日葵水剛去,今兒不宜飲用冷茶。”顧夏的回答十分?簡短,顯然並不多熱衷於與生母交流。

“既如此,那我方才吩咐上茶的時候,你怎麼不說?”裴姨娘麵無表情地問道,語氣絕對算不上親切。

顧夏仿佛想到?了什麼,扯了扯嘴角,似嘲似諷:“夏季的冷泡茶是您的最愛,為人子女怎好阻撓。”

裴姨娘被噎了一下?,惱道:“你這是在怨我。”

采福的臉色也極不好看,顯然這其中還有段不愉快的往事。

顧夏不鹹不淡道:“不敢。”

裴姨娘怒極,卻?又不能?拿顧夏如何,便將這滿腔火氣都發到?了采福身上,斥道:“還愣著幹什麼,沒?聽人說喝不了這茶嗎,還不快去重新沏壺熱茶來。”

說完,裴姨娘尤不解氣,抬手扯下?腰間的荷包,一股腦地丟給旁邊的另一個二等丫鬟,道:“還有你,馬上去大廚房,讓她們做些補血養氣的羹湯來,一定要用最好的材料,免得說我一個做姨娘的不成體統,苛待了貴客!”

二等丫鬟采荷捧著手裡的荷包不知?所措,大夫人讓她在這裡監視,她可不能?離開,但?這……

“還不快去。”見人遲遲不動,裴姨娘一拍桌子,喝道。

“是。”采荷連忙應聲,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

采福見狀,也低頭?退了出去。

一時間,屋裡就隻剩下?裴姨娘、顧夏和喜兒三人。

“還有你……”

裴姨娘指著喜兒正想發作,卻?被顧夏拉住手攔下?:“娘,她是我的人,不要緊。”

顧夏說的小聲,語畢,又轉目看向喜兒。

喜兒會意,當下?就繞著屋子裡走了起來,她走得很慢,尤其是在經過兩側窗子的時候,還特?意多停了一息。直至走完整一個房間,確認了屋子四?周都沒?有潛伏的耳目,才回到?原位,對顧夏點?了點?頭?。

顧夏了然,溫聲對裴姨娘解釋說:“喜兒原先是世子身邊的暗衛,是個練家?子,讓她檢查一番會更穩妥些。”

裴姨娘看向喜兒,眉頭?深深皺起,麵上的表情亦深沉嚴肅,哪裡還有半點?方才那副胡攪蠻纏的模樣。

視線相?接,喜兒震驚地瞪大了雙眼。

主子這姨娘……前後反差也太大了吧!

難道她之?前那樣,都是裝的?

沒?有理會喜兒的驚詫,裴姨娘隻掃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她將視線重新落回到?顧夏身上,認認真真地打量了她一番,才笑著道:“你在王府過得很好。”

雖是個疑問,裴姨娘卻?是以肯定的語氣講出的。

顧夏也笑著證實:“世子待我極好,您不用擔心。”

裴姨娘聽罷,咬著%e5%94%87沉%e5%90%9f了會兒,問:“你信上提到?的那些,可都是真的?”

顧夏點?頭?:“我也沒?想到?修止竟會是世子。”

裴姨娘垂了垂眸,再?抬起時,眸中已經沒?有了笑容,更多的是關心和勸誡:“你可都想好了?一旦踏出了這一步,將自己僅有的交出,便再?沒?有回頭?路了。”

“嗯,我都想好了。”顧夏答得毫不遲疑,她認真地看著裴姨娘,眉眼溫柔而堅定,“修止是真心待我的,我能?感覺的到?,也願意相?信他。”

裴姨娘怔了怔,良久,她又笑了,笑得悵然又欣慰:“你比娘親勇敢,將來也會比娘親圓滿。”她輕輕地拍著顧夏的手,不住地感慨,“我的夏夏啊,終究是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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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您跟父親,你們究竟……”裴姨娘語氣中的悵惘實在是明顯,顧夏忍不住問道。

“我跟你父親的那點?子糾葛早就過去了。”裴姨娘打斷了顧夏,她說話的聲音有些發顫,語氣卻?是格外的篤定,“我們如今這樣處著,也沒?什麼不好,過去的那些不必再?提。”

娘親果然還是不願意說啊。

顧夏心下?歎息,她不知?父母之?間究竟出了什麼問題,依稀記得在她還很小的時候,父親是很寵愛娘親的,可突然有一天一切就變了,父親變得不再?親近娘親,隻將她當普通的妾室對待。娘親也是從那時候開始的,慢慢變了性子,也不在人前與自己親近。

見顧夏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裴姨娘鬆了口氣,她握住顧夏的手,循循叮囑:“你既做下?了決定,就好好地走下?去,別人如何我不知?曉,但?娘親這裡,永遠都是你的後盾。”

顧夏反握住裴姨娘的手,淺淺地笑了,她本?還以為娘親不會理解她的決定,不想竟這般支持她:“娘,謝謝您。”

“傻孩子,我是你娘,自然是向著你的。”說著,裴姨娘滿是笑意的眸子倏然一暗,“隻可惜我力微言輕,幫不了你太多,反而還會拖你後%e8%85%bf。”

顧夏聞言,深深地皺起眉頭?:“您這是說的什麼話!”

裴姨娘撫了撫顧夏鬢角的碎發,道:“娘親這是自知?,今日之?事,若非她有心護我,你難免要受我連累。”

顧夏卻?不贊同:“說到?底,也是因為我,您才會被扯進這風波裡,要說連累,也是我連累的您。”

這是句實話。

“咱們母女之?間,不說這些。”裴姨娘無可辯駁,便揭過了這個話題,“瞧顧盼今日的舉動,想是已經對李清姿起了猜疑,可是你做了什麼?”

顧夏點?頭?,她將自己算計張嬤嬤的事情說了,想了想,又挑了些其他事情,都一一說與裴姨娘聽。

關於李清姿的身份,還有她與瑞王之?死的關聯,顧夏並沒?有透露。

這不是可以往外說的事。

可即便不說這些,也足夠裴姨娘品出李清姿的不同尋常來,好似有什麼東西正在她腦中串聯,卻?怎麼也尋不著源頭?。

顧夏清亮的眸子定定地望著裴姨娘,道:“她所求的,並非是尚書府的利益。”

裴姨娘聽了這話,不僅不驚訝,反而若有所思起來,良久,她問:“你可是要我幫著做些什麼?”

喜兒萬分?震驚地望著裴姨娘。

她這是……就明白主子的意思了?

怎麼可能??主子明明什麼都還沒?有說!

她有這麼聰明?

喜兒完全不敢相?信,直到?現在她腦子裡都還是裴姨娘早前那咋咋乎乎的模樣。

相?較於喜兒的震驚,顧夏就淡定多了。

裴姨娘洞徹人心的本?事顧夏是知?道的,她本?人就是裴姨娘一手教出來的。

以前還在尚書府的時候,姨娘就教導她要多看、多聽、多思考。像她們這樣身份的人,命如草芥,身如浮萍,到?了至極危難的時候,歌舞繡花是救不了命的,唯有揣摩人心和審時度勢才是保命的法寶。

顧夏也不否認:“我希望您能?尋個機會,將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