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瞭解人體構造。

瞭解人體構造,葉桑桑隻想到一個合理合法職業。

醫生法醫這類,法醫白城隻有三個,全都有不在場證明。其他城市也少,至少在白城警方會知道,所以優先排除法醫。

那麼,就隻剩下了醫生。

但殺人這件事,做過和沒做過給人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葉桑桑能明顯感覺到,自己之前看見他時,他就是一個很正常的醫生。

這也是即使葉桑桑心有疑慮,卻並沒有強硬要求檢查觀看裝飾的想法。

或許是太會隱藏了?

葉桑桑看著許婉的屍體,感歎這件事確實有些太過突然。

現場勘查很快結束。

殺人過場很簡單輕易,許婉昨天晚上下班回家,被兇手跟蹤。

趁許婉開門之際,直接挾製她走了進去。

許婉掙紮了,隻是失去了先機,隻能先順從兇手。

沒想到兇手下手極快,許婉幾乎沒有反抗的機會,就被割開脖頸上的大動脈,迅速失血而死。

隨後兇手使用許婉家裡的工具,砍下了許婉的頭顱,處理完現場可能遺留的痕跡後迅速離開。

「根據調查,許婉其實在進入小區後,就發現可能有人跟蹤,想著迅速回家,甚至同步掏出了手機打電話到局裡值班的人手機上。」

「沒想到兇手下手太快了,許婉的電話甚至都沒接通,就被兇手挾製,隨後掛斷了電話。兇手甚至還能在殺人的時候,十分淡定發消息,說是剛才打錯了。」

「兇手下手狠辣果決,提前盯上許婉,這絕對是對我們警方的一種挑釁!」

房間裡七嘴八%e8%88%8c聊著,邱國慶為首的偵查員全都氣瘋了。

除了生氣,還有自責。

因為隊裡是有人值班的,但剛巧在吃完飯,所以接電話遲了幾秒。

警惕性不足,反撥回去許婉沒接,許婉又發消息來說是打錯了,就沒有繼續關注打電話這件事。

自責幾乎要淹沒值班的偵查員。

一牆之隔,玻璃窗裡麵,葉桑桑和周建國加緊進行屍檢。

沒有解剖,所以暫時不用詢問家屬的意見。

外麵的聲音葉桑桑能聽到,那些討論足以證明,許婉的身份在從開始,就被預估錯誤。

她根本不是偵查者,她就是受害者。

之前她一直以為許婉是偵查者,是因為許婉確實在好好偵查這件事,現在看來是她搞錯了動機。

許婉不是因為想破案而偵查,而是想避免死亡,逃離被殺命運而偵查。

她拿的,是受害者身份牌。

這也能充分解釋,許婉為什麼一直喜歡黏在葉桑桑身邊。因為她確定葉桑桑是偵查者,想從葉桑桑這裡獲得安全感。

這點從案件宣佈宋家齊是兇手後,許婉顯得更加心事重重,還待在法醫室外就可以看出。

麵對凶殘的兇手,許婉非常非常恐懼。

因為她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會被殺,兇手到底是誰。

隻是葉桑桑還是有些想不通,既然這麼害怕的話,為什麼還這麼堅持玩。

難道是傳說中的,又菜又愛玩?

不過她作為受害者,葉桑桑覺得,許婉大概率會為自己留下線索。

現在她需要知道的是,線索究竟是什麼。

她拿起許婉的手,她的手並不如年輕女孩一樣纖長白皙,能明顯看出訓練的痕跡,食指和拇指指腹都能看見老繭。

有些乾瘦,但看得出很有力量。

她戴著手套拿出細小的鑷子,往裡麵夾可能殘餘組織。

知道自己要被殺了,她極有可能抓向兇手,留下兇手的DNA組織。

可惜並沒有,她的指甲,兇手清理非常乾淨。

周建國在另一邊,處理完對葉桑桑搖頭,即使很細微的東西都沒發現。

「這人太狡猾了……現場幾乎不留痕跡。」周建國有些挫敗。

葉桑桑看著,安慰道:「兇手明顯是有備而來,這很正常。」

兩人並沒有放棄的想法。

許婉並沒有被性侵,他們的重點挪到了屍體上脖頸的傷口上。

割破主動脈口,直到血液不再是噴湧出來的狀態後,兇手才開始進行割掉頭顱。

相比於之前用棉被鋪地降低聲音,這次兇手沒這麼做,兇手是選擇了打開許婉家裡的音響。

「據說放的歌曲還是一個鋼琴曲,真變態,」周建國忍不住罵。

葉桑桑垂眸評價道:「不那麼粗糙了,看來這人換的人比較自信,像一個外表欺騙性很高的人。」

俗稱衣冠禽獸。

【好殘酷啊,昨天還好好的人呢!】

【現實就是這樣,親人之前還好好的,意外突然就來了。】

【兇手真的太該死了,嗚嗚嗚嗚,他們和普通人甚至不像是一個物種。】

直播間窺屏的主播沉默不語,她下線之後知道對麵是葉桑桑的時候,她有些驚喜。

她迅速帶著她那二三十號觀眾,直接就蹲葉桑桑直播間了。

看著滿屏為自己哀傷的人,莫名有點害怕,又有點想扶額苦笑。

望著冷靜的葉桑桑,主播捏緊拳頭,悄悄為葉桑桑加油打氣。

至於開口說什麼,這會兒指定是不能說的,她可不想被直播間禁言。

況且,她知道葉桑桑是不看彈幕的,說了等於白說。

葉桑桑分析完割下頭顱的大致情況後,目光落在了許婉的衣服上。

主播看見這一幕,眼睛登時就亮了起來。

很快葉桑桑如她所願,開始和周建國一起排查衣服上是否留有DNA組織。

法醫的耐心十足,一寸一寸觀察提取,不管是誰的毛髮全都提取保存,血漬一點點處理。

不管大的小的,哪怕是邊角縫隙的,全都處理了。

很快葉桑桑提取到許婉衣服內側,一處很細微的,大概線那麼細,呈月牙狀的血痕出現在她的視線內。

葉桑桑對比了一下,是許婉中指指甲印。

她臉上的表情輕鬆了一些,因為這代表,許婉是故意留下的血痕,那麼這血痕極有可能就是兇手被抓後留下的痕跡。

葉桑桑小心翼翼拍照,取下組織樣本。

主播看見這一幕,捂著嘴有點想哭。

她真的發現了,她真的發現了!

葉桑桑應該能找出兇手的對吧!一定可以的!

主播整個人激動到血液沸騰,被殺的死亡陰影被完全忘記。

葉桑桑這邊提取完畢,重點標注這東西做檢測。

意識到有了關鍵線索,現場的氣氛都鬆弛了幾分。

屍檢結束後,葉桑桑脫下全身的防護。

因為許婉是新來的警察,上麵沒有讓調查案子的警察進行迴避。

所以沒什麼變動,之前的偵查員開始迅速調查起來。

首先是確定兇手的身高體重大概年齡,幾乎全部調查人員都在聽著。

兇手、男,身高一米七五到一米七九之間,體重大概75kg,身材正常,年齡大概在三十七歲到五十歲之間。

年齡差別較大,主要是考慮是否有鍛煉痕跡。

關於職業,葉桑桑做了補充,兇手一定對人體具有一定的瞭解,參考是醫生或者其他能接觸屍體的行業。

對於葉桑桑的建議,邱國慶表示會考慮,重點進行調查。

報告出來後,葉桑桑坐在了自己的辦公椅子上,再次繪畫了一張頭骨畫像。

這張是許婉的。

同時她閉上眼,腦海裡關於在醫生王平辦公室抽屜裡看到的畫麵閃出,如同照片一樣出現在自己麵前。

她其實很不喜歡這樣回憶,因為細節太多,回憶的時間長了以後大腦會下意識記下更多這樣的細枝末節,會讓她有些難受。

她並不是一個捨己為人的人,不想用自己的難受換取一個即將成為既定事實,立馬就能獲取的真相。

她以為自己有足夠的時間。↘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可從結果來看,她判斷錯誤,兇手並沒有留給她調查的時間。

她拿起筆,想著那個飾品全部的細節。

鉛筆一下一下勾勒出輪廓。

其中最重要的重點,就是吊墜上的黑色閃著金屬光澤的頭骨。

小巧精緻。

伴隨著回憶,更多細節出現在葉桑桑筆下的畫中。

那是骷髏頭骨的側麵。

她仔細看過去,然後又抽出一張紙,開始放大繪畫這個側麵。

十多分鐘後,被放大的側麵出現在紙張之上。

「你畫這個幹什麼?」

這時,泡好茶走過來的周建國站在葉桑桑身邊,有些奇怪地問。

至於葉桑桑會畫畫這件事,周建國並不意外,學習的時候他們甚至還要畫一幅骨架,或者各種臟器身體內器官的圖。

因為早些年,課本都少,他們必須得畫下來仔仔細細看著學。

並且課程上,就要求有一定的繪畫能力。

葉桑桑抬頭,「之前我畫的那幾張畫,師父你收起來了嗎?我需要對比一下。」

「我找找。」

周建國記得幾天前收起來了,但年紀大了精神有點恍惚,得回憶一下放在哪裡了。

他放下自己的玻璃保溫杯,開始拉抽屜找。

葉桑桑也一起找。

好在沒亂扔,周建國很快從挨著卷宗的位置,找到了那幾張頭骨畫像。

「這些你該告訴我,你這做什麼呢?」

葉桑桑還是沒說,隻一張張對比,隨後定格在十年前一家五口滅門案,丈夫的頭骨畫像上。

葉桑桑根據自己擴大的那一張側麵,再次擦掉一部分補充繪畫。

幾乎是一比一復刻,也就是說,那個裝飾刀的刀把頭上的頭骨,是一比一復刻死者頭顱。

而且做到了細節的極致還原。

如果不是比著做的,那幾乎無法實現這種相像程度。

周建國一直站在葉桑桑旁邊沒動彈,不懂她到底弄出的是什麼。

看著葉桑桑放下筆,才再次問道:「怎麼回事。」

「這個。」

葉桑桑左手拿著擦掉重新畫的側麵頭骨畫像,右手拿出另外一張用來對比的畫像。

「左手擦掉重新畫這張,是從那張裝飾品刀具畫像上描摹下來擴大的,而我右手這張,是十年前一家五口滅門案中那個青壯年死者的頭骨畫像。」

「他們一模一樣,屬於是一比一復刻。在沒有實物的情況下,這幾乎是不可能實現的。」

葉桑桑盡量讓自己說得清楚一些,希望周建國能一次性聽懂。

周建國聽完葉桑桑的話,深吸一口氣,「你的意思是,這個裝飾品作者,手裡有那個青壯年的頭骨!」

他懂了葉桑桑的意思,心底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這樣的破案方式,簡直是聞所未聞!

【這個裝飾品!啊啊啊啊醫生王平抽屜裡那個!當時我還說那裝飾品刀具造型好奇特好好看。嗚嗚嗚嗚,以後我絕不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