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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大橋的事,對方大概率會以為是兇手放的煙霧彈,為了引開王誌身邊的人。

至於蔣建生這個人,根據她的探查,對方還沒被列為目標之一。

因為這個人和另外三個人,除了在逃出林城時有所交集,剩下基本屬於是陌生人狀態。所以如果不知道四人是一起逃亡的,那麼警方就調查不到蔣建生這個人身上。

這是套中套,對方以為的調虎離山是調離王誌身邊的警察,實際她的目標是調離她身邊跟蹤的人。

重案組的人並不多,千禧年初案件頻發,各部門都堆疊了許多工作,能調度的其他同事都很忙。

沒有人,就要緊著重點來。

兇手打電話時,葉桑桑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沒有嫌疑後撤離蹲守跟蹤便衣很正常。

如果沒有撤,葉桑桑覺得自己要「病」一場了。

這是備用計劃,不到不得已她並不想用。

沒有誰能阻止她,有困難她就解決困難。

回到房間,葉桑桑和靜靜站在臥室窗下的林淑麵對麵。

放電視是兩人的信號,剛才林淑肯定和她對話了,這時候她再度說道:「你的排骨該放點鹽了,家裡沒鹽了,你去買點鹽。」

這是讓她去走一走,聯繫林淑之前的交流,讓外麵蹲守的人產生葉桑桑一直在家的錯覺。

葉桑桑點點頭,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走出了門。

自建房有些人家會用一樓開小賣部,她神態自若穿過對方車子所在的巷子,走到小賣部要了一包鹽。

看到有乾花椒,想著做菜用得上,順便稱了一兩提上。

回到家,葉桑桑在排骨湯裡放了買的蘿蔔。

肉香的味道隨著風扇,傳遍了附近五六米。

兩人神色如常,時不時聊一句上班遇到的人或者事。

如同尋常夫妻一般。

車子離開,是晚上八點之後了。

葉桑桑擦著自己的出租車,似乎並沒有注意車子的離開,隻眼底帶上了兩分笑意。

她又開始好奇了,不知道這次,衛清正什麼時候能意識到這是一個調虎離山的計謀。

至於蔣建生這個狡猾的老狐狸,

不過在這起案子之前,葉桑桑要暫時中斷遊戲。

即使跳躍了時間,現在也該是她睡覺醒來的時間了。

淡化遊戲殺人記憶沒什麼難受的副作用,過程隻有短短一瞬,這個效率讓她很滿意。

為什麼回來,是因為今天她的醫生會來複診。

一個年輕英俊的精神科醫生。

葉桑桑不想承認對方是專業的,但一般人確實不像她那樣想法奇怪,毫無懼怕恐懼。

對比她自己,他們的想法脆弱得像菟絲花。

人類死亡,對她來說很正常,和殺死螞蟻來說並沒有什麼不同。

她吃完早餐,對方就來了。

穿著扣好扣子的白大褂,戴著銀框細邊的眼鏡,站在病床上的葉桑桑對麵,「兩天不見,你精神好了很多,是這次的藥有效果了嗎?」

「並沒有,是我覺得,人生多了很多興趣。」葉桑桑纖細蒼白的手指撥弄著黑色長髮,黑色的瞳孔盯著麵前的醫生,表情中帶著幾分的高興。

蘇緒凝視著她,笑了笑,「能說一下,是什麼興趣嗎?」

一個精神病人說有了興趣,這對醫生來說,是值得關注的。

葉桑桑搖了搖頭,「您還是別太關注了,藥我會按時吃的,麵就不必見了。」

「你還是不願意承認你生病了。」蘇緒肅聲道。

葉桑桑搖頭,「對我來說,承不承認並沒有什麼區別,我願意配合您的治療,這對你來說是好事就行了。」

蘇緒盯著她,思索後道:「你似乎,多了幾分耐心。」

「是的。」葉桑桑道:「我對你多幾分耐心了。」

有了情緒意識,產生了情緒,對待這些人她決定耐心點。

蘇緒眸光微閃,過了一會兒道:「期待你繼續維持這樣的狀態,這樣也能早日出院。不打擾,我先走了。」

葉桑桑目送對方離開,眼中滿是漠然。

有時候,她都想勸對方,別跟她說違心的話,因為一眼就看穿了。

護工進來,開始她尋常的一天。

或許是葉桑桑警告過她,她少了許多小動作,葉桑桑很滿意對方識時務。

照例出門放風。

春雨綿綿,細密的雨水落在手上,葉桑桑很滿意得到的結果。

中午午休的時候,葉桑桑預估了一下時間,戴上了遊戲頸環。

進入遊戲中,睜開眼是能自如行動的身體。

時間自動跳躍,葉桑桑拿起工具,確認沒有跟蹤的人後出發了。

第015章 蔣建生的絕望

坐落在南郊的地下賭場,激奮的喊叫聲此起彼伏,男男女女在擁擠的環境中聲嘶力竭,籌碼和金錢迷醉人的雙眼。

這裡魚龍混雜,三教九流遍地。

抱著不勞而獲一夜暴富的人,最後都會在這裡傾家蕩產。

蔣建生來這裡,自然不是賭錢的,他是帶目標來的。

千禧年初,社會混亂中帶著難得的機遇。

站在風口上,不少下海經商的商人賺得盆滿缽滿,尤其是江城這邊的,暴富的人數不勝數。

之前過得過於貧窮,一朝乍富,便想得到更多。

蔣建生看到了這裡麵的「商機」,他開始有意打入這些人中。

最開始是麻將桌上,最多幾百塊的刺激。

然後循循善誘,說自己去賭場掙了多少錢。

人心不足,他們忍不住內心的貪慾,跟著他走進了賭場。

然後大賺一筆。

這是一個鉤子,隻要目標得到了甜頭,後麵就算死命攔著他也要來。

現在,魚兒上鉤了,他當然要來親自盯著。

在他身邊,他的「朋友」已經輸得眼紅。

今天是第三天,這幾天經過各種反覆輸贏,他已經輸掉自己三年全部積蓄,還有現在的房子。

他不能讓對方找到,所以在對方沒注意的時候悄然離開。

他在賭場有股份,這單他能賺四萬多塊。

千禧年初的四萬塊,算是他手裡數一數二的單子。

不過望著輸紅了眼的人,他心裡也難免咯登一下。

想到這裡,他離開賭場的腳步快了一些。

馬仔帶著人去搞其他魚了,他今天需要打車回城裡。

清風吹過,他人也清醒了許多,哼著歌,走出賭場,往莊子外的大路走去。

路上的車不算多,他等了一會兒沒車,便邊走邊抽煙。

主要是心裡高興。

同時,他也在思考金盆洗手的事了。

他們這種黑的,要懂得見好就收。

他已經聽說,上麵要開始打擊這些地下賭場。他感覺這個買賣最多也就這兩三年了,該考慮那些正經買賣了。

有啟動資金就該撤了,不然到時候被抓了,待在監獄裡,那些錢全都都要上繳,他算是白忙活一場。

他可不比那些沒腦子的東西,認為能靠這東西一直活得滋潤。

思考未來的他,根本沒注意車輛緩慢的靠近。

直到一股令人暈眩的氣息傳來,讓他四肢百骸迅速軟下來,他才睜大眼睛意識到不對。

那一瞬間,他身體劇烈掙紮著,強行想要睜開自己的眼睛避免自己陷入昏睡之中。

可惜人在麵對麻醉藥品時,即使意誌無比堅強,都沒辦法掙脫麻醉藥物帶來的作用。

並且他以為的劇烈掙紮,在下手的人看來,隻是麻醉前的些微抽搐而已。

蔣建生醒來時,已經置身南郊廢棄工廠荒蕪的草堆中。

他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卻發現四肢如同消失了一般。

驚恐瞬間爬上了他的臉。

他的第一反應是自己被人報復了,還不知道報復自己的人是誰。^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網^o^友^o^整^o^理^o^上^o^傳^o^

漸漸的,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慢慢在開始恢復。

這讓他不由得產生竊喜的情緒。

「看來,天不亡我蔣建生,」他在心裡念道。

過了四五分鐘,他感覺自己能開口說話了。

不過即使能開口說話了,他也不敢喊叫,因為這裡明顯很荒蕪。

別救星沒喊來,把兇手喊過來了。

他眼底滿是求生欲,還有一絲狠戾。

要是讓他知道誰敢這麼整他,他一定給對方灌水泥扔江裡,讓對方知道得罪他的下場。

又過了一會兒,他感覺到,自己的手能動了。

他整個人大喜過望,伸出手抓住草,讓自己翻身慢慢爬走。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這一幕很眼熟。

這隻是一瞬間的想法,很快就被他拋諸腦後。

隨著他一點一點挪動,他漸漸出了這個用草圍起來的包圍圈。

他嘴角朝兩邊咧開,眼底露出強烈的驚喜。

隻是這份驚喜,在他抬頭看到麵前穿著雨衣膠鞋的人時,表情整個僵在臉上。

戴著口罩、手套、穿著黑色雨衣和黑色雨靴的裹得嚴嚴實實,他認不出對方是誰。

但他認識對方手裡的錘子。

那一瞬間,一股冷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讓他瞬間頭皮發麻。

他麵皮抽[dòng]了幾下,語氣哆嗦道:「……不……不知道什麼時候……得罪了,我給您道歉,求您……求您放過我……」

這輩子,他第一次這樣卑微說著求饒的話。

害怕的感覺遍佈全身,他現在整個人處於極度緊張的狀態趴在地上。

不能動的他,對於對方來說,就是案板上待宰的豬。

可對於葉桑桑來說,提起武器就是乾,多說一句廢話都是對她興奮的侮辱。

他邁步向前一步,微微俯身,拿出抹布給對方塞上。

荒郊野嶺聲音是傳不出去的,抹布主要防止對方因為過度疼痛咬死自己。

塞好抹布後,在對方逐漸絕望的眼神下,葉桑桑揮舞起了自己的錘子。

為了方便對方爬上兩公裡,葉桑桑隻砸斷了兩條%e8%85%bf,兩隻手隻是受傷嚴重。

一錘一錘下去,對方已經痛到精神恍惚,瞳孔在擴大的邊緣。

「逃吧,要是能爬出去,我沒準會放過你呦~」葉桑桑饒有興味道。

聲音溫和得像聊今天吃了什麼一樣,實際內容卻讓人毛骨悚然。

蔣建生痛到抽搐,看著葉桑桑為他取下抹布,整個人下意識動了動。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痛苦的哀鳴聲一聲比一聲高,契合著身體傳來的劇烈疼痛。

疼痛讓他害怕,在最初的十分鐘,根本沒有動彈的可能。

爬走是他意識到,麵前的人還想通過這樣折磨他。

他聽說過,這種人耐心都不怎麼好,繼續這樣趴著對方耐心耗盡他遲早要死。

在求生欲的驅使下,他開始了無比痛苦的爬行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