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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件事後,想的不是嫉妒兒子,而是選出一個合格的儲君人選。

弘曆介於兩者之間。

他沒有立下皇太子這麼一個明晃晃的儲君人選,但卻有兩個兒子一枝獨秀。

在這種情況下,弘曆有一點點嫉妒兩個年輕力壯的兒子,又因為兒子就這麼幾個,不會不理智的隨便找個借口對兒子下手。

如此一來,弘曆會怎麼做了?

黃令曼自然是猜不透弘曆的心思。

不過從上輩子的情況來看,黃令曼估計,弘曆依然會一邊防備她的兩個兒子,但另外一邊又會對她的兩個兒子另眼相待,進入考察的環節。

而這個考察的環節,弘曆是沒辦法做到完全一點都讓人觀察不出來。

這是上輩子哪怕就是晚期集大成的弘曆都做不到,更何況是現在還沒大成的弘曆了。

黃令曼要的也正是這一點。

她要讓人察覺到,弘曆看好她的兩個兒子,那樣等弘曆突然駕崩後,即便是沒留下聖旨,她的兒子也能靠此得到不少人的擁護,再加上鈕祜祿氏一族,繼位的幾率就大多了。

名望這玩意,有些時候不值錢,有些時候會要人命,但有些時候也非常值錢,堪稱無價之寶。

當然如果是最理想的情況,那就是——弘曆知道自己得了大病,雖然太醫說有機會能治好,但在以防萬一的情況下留下了立儲聖旨。

如果是這樣,那就更好了。

不過黃令曼覺得幾率就隻有一半,她不完全指望這事。

有自然是好的,沒有也沒什麼。

除此之外,黃令曼故意讓袁忠在養心殿搞出這事來,目的還有兩個。

這兩個目的,其實黃令曼都不確定能不能實現。

不過就像她對額捏管佳氏說的那樣,機會是給有準備的人準備的。當機會來的時候,抓不住就太可惜了,會悔恨終生。

第一個目的,就是皇後那裡。

上輩子皇後會做那些導致弘曆廢了她的小動作,是因為她有%e4%ba%b2生兒子在,為了兒子自然皇後什麼事都敢乾。

可這輩子,皇後沒兒子,有些事情,皇後未必會去做。

她就這麼當一尊萬事不管萬事不插手的金菩薩,黃令曼還真拿皇後沒什麼辦法。

人家都躺了,你有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利益糾葛,卻要把對方趕儘殺絕。

那些和你有仇有利益糾葛的人,看見這一幕,絕對會拚死一搏,而不會想著投降。

皇後是一個才女,懂得多,想得也多。

從上輩子來看,皇後並不是一個安分的人,為了自己的利益,心也黑,雙手也臟。

所以黃令曼就想要看了看,看皇後麵對弘曆得了大病,可能會駕崩的情況下,皇後會怎麼做?

是因為沒有兒子,就老實本分,躺平了。

還是不甘心,想要搞出點事來,以此抬高自己的身價,讓新帝不得不尊敬她,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的手上,而不是祈求新帝心善,會善待她這個嫡母。

如果是前者,黃令曼也沒什麼辦法,隻能讓皇後當嫡母皇太後。

如果是後者,事實上黃令曼希望是後者,那樣她之前讓黃家準備的東西,就可以派上用場了。

關鍵要看,這輩子沒了%e4%ba%b2生兒子的皇後,到底是什麼想法。

主動權並不在黃令曼的手上,而是在皇後的手上。

第二個目的,還是在弘曆那裡。

雖說黃令曼是知道這個病,不是能要了弘曆的病。

可問題是弘曆自己不知道呀!

這事沒有任何醫學依據,也沒有任何證據,充滿了玄學的味道。

但,這個世界上就是有那麼一回事——病人知道了自己得了大病後,因為胡思亂想,心態不好,反而會比不知道自己得了大病,死得早。

黃令曼賭的不是弘曆因此能重病駕崩,賭的是弘曆會因此想歪,讓其身子骨變差一些,讓他心裡更擔心自己會不會立馬駕崩的情況。

從而寫下立儲聖旨,以防萬一。

畢竟弘曆這人心眼挺多的,或許真能因此嚇著自己。

但問題是,弘曆有些時候想法是和常人不一樣的。

所以黃令曼也猜不到這事到底能不能行。

但怎麼說了,已知上輩子太醫沒有把這病告訴弘曆,讓弘曆多活三十多年。

這就足以說明,這一條路不對。

那麼自然要試一下另外一個選項——把這病告訴弘曆。

這個結果是未知的,但以黃令曼的立場來說,未知也比上輩子的結果強。

也因此,黃令曼才讓袁忠乾了這事,把這事捅出來。

她能不能如願以償,還真不好說,因為主動權在彆人手上,不在黃令曼手上。

但也正是因為如此,這事才不容易被人懷疑。

懷疑她在裡麵做了手腳。

不然,恐怕這個時候,第一個死的人就是她了。

黃令曼可是知道,弘曆是真乾得出去母留子的事來。

所以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維持住自己的人設,讓弘曆不覺得她會是一個威脅。

不會第一時間想到,她會做出和兒子裡應外合之類的事。

***

弘曆血尿的事,並沒有因為弘曆露麵就落下帷幕,相反這才隻是一個開始。

等和%e4%ba%b2王弘晝等人離開皇宮後,這事一下子就擴散了開來,然後——但凡是有資格上奏折的臣子,都開始寫奏折,然後第一時間送去軍機處。

做什麼?

當然是請皇上立太子呀!

彆管現在形勢一片大好的容貴妃母子,是不是皇上中意的人,但請奏立太子這事,在弘曆生大病的情況下,是肯定沒什麼問題的。

若是弘曆真立了,這位皇子又真順利登基成為新帝,那麼自己上了請立太子的奏折,雖說不能說擁有了從龍之功,可也表明了自己擁立的態度,比旁人多了一點情。

聰明人自然不止一個,應該說在官場上能混得好的人都是聰明人,所以不久後,雪花一般的奏折送到了軍機處。

這種折子,軍機處是不敢自行批閱的,隻能將其單獨放著,然後告訴弘曆,看弘曆的意見處理。

弘曆是什麼意見了?

一個字:拖。

留中不發。

奏折留中不發有不少含義。

但大家覺得皇上麵對這一次大臣們請求立儲的奏折,是留中不發,而不是大發雷霆,明顯能感受到皇上態度的軟化。

也是,畢竟當年端慧皇太子病逝,弘曆還不到三十多歲,現在已經五十歲了,這年頭都能稱老頭了。

是該考慮一下接班人的事了。

弘曆現在也的確是這樣的心態,感情上不甘心自己要死了,都理智告訴他立儲有利於大清江山社稷。

心裡不痛快。

第317章 有好有壞

弘曆將請奏立儲的奏折全部留中不發,這反而讓這些人上奏得更加頻繁。

畢竟誰也沒被罵不是。

自然這種事情不能落於人後,不然小心新帝登基後,給你穿小鞋。

不過這些人也不好天天都上立儲的奏折,所以在最初那幾天之後,數量就少了不少。

弘曆的態度也十分曖昧。

他沒有罰這些人,但也沒有立儲。

黃令曼轉了轉眼珠子,就明白了,弘曆現在怕是還在等太醫那邊的治療手段,能不能生效。◇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所以她還是如之前一樣,天天窩在房間裡給弘曆抄寫佛經。

皇後那邊也免了眾人早上請安的事,讓眾人為弘曆祈福。

永璠和永瑾已經有了兩次經曆了,這一次也不敢疏忽大意,沒事都老老實實的握住阿哥所抄寫佛經。

尤其是永璠,黃令曼的話他都記在腦子裡——汗阿瑪一天不斷氣,他就一天是皇帝,能隨便處罰了自己。

再想到當年三哥被汗阿瑪派人監視的事,更是一點小動作都不敢做。

時間就這麼一天天的過去了。

其他病,好隱瞞,但血尿這事不太好隱瞞。

沒人知道還好,誰也不會故意去看尿。可有人注意到了,那檢查起來可就太方便了。

那尿,放久了會臭。

所以弘曆不可能一直把尿放在養心殿,但隻要運出了養心殿,甚至就在養心殿,也有人能勘查到實情。

這事得第二個高峰,是在一個月後。

因為一個月後,弘曆的病情並沒有什麼好轉,他還在血尿。

老實說,這事有好有壞。

好事就是,這不是一個立馬就會讓人暴斃的病,而是一個慢性病,弘曆不會立馬死了。

壞事就是,這病不好醫治呀!

這下子,不少人又坐不住了,再一次雪花一般的請奏立儲的奏折送到了軍機處,送到了弘曆的麵前。

一個月了,弘曆沒覺得自己身子怎麼樣,還是和之前差不多,也就腰疼稍微好了一點點,但不多,頭發還是依然往下掉。

但也就是沒什麼變化和之前差不多,讓弘曆心裡更加明白,自己真的老了,也有病在身了。

沒辦法心存僥幸下去。

對,之前弘曆其實一直都有些心存僥幸,僥幸太醫能治好自己。

所以雖然理智上知道這事,但感情上弘曆卻故意把那些事情拋到了腦後,不聞不問,裝聾作啞當做沒那事一般。

但現在弘曆沒辦法裝了。

因為,不單單是大臣,就連宗室,也在某一天聚集起來,然後一同進宮求見弘曆。

目前就是為了讓弘曆重視這事,讓他把立儲之事放在心上。

連75歲高齡,現在已經無事一身輕的履%e4%ba%b2王允裪也被這些人拉來了。

倒也不是這些王爺狗改不了吃屎,而是大清特色的議政王大臣會議,所以這些身為議政大臣的人,是有資格說大清繼承人的事情。

議政王大臣會議,得等到乾隆五十六年才會被取消,所以這會兒這些人討論這事可以說是名正言順。

弘曆被這些人這麼一說,心裡有了一點逆反心,覺得這些人是在逼迫他。

因此雖然嘴上說自己知道了,但臉色卻不好看。

履%e4%ba%b2王允裪見狀歎了一口氣,但想到之前黃家傳來的消息,還是開口道:“皇上,這話本不該奴才開口,不然反而會讓皇上覺得奴才私心慎重。奴才活到這年紀,也活夠了,為了大清江山社稷,奴才就倚老賣老說一句,皇上想想先帝當年繼位時候的事,當年發生了什麼事,皇上也記事了,不需要奴才多言。”

當年先帝繼位之初,可遠比弘曆艱難很多。

不但各自流言蜚語,朝政上也是黨派橫立。

當時什麼鄂爾泰、張廷玉、李衛、富察氏等人根本就沒資格上場,當年前有‘佟半朝’之稱的佟家隆科多,旁邊有野心勃勃的八爺黨,後麵還有得誌便猖狂的年羹堯。

先帝當年最憋屈的時候,甚至於說出來讓位給廉%e4%ba%b2王允禩的話。

弘曆當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