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卻發現不奏效後,才要速戰速決。
“不急這一時半刻,先回去睡覺。”
“哦。”
其實坐了這麼久馬車,骨架子都要散了,薑卿意本來想撐一撐,可這不爭氣的腦袋一沾枕頭就睡了。
哎。
翌日,薑卿意早早起來,因為越修離要去早朝,他一走,她便拿了太子印信直奔關押那老太監的天牢了。
結果印信還沒拿出來,獄卒就放行了。
“太子殿下昨兒便吩咐過了,太子妃儘管放心,犯人在裡頭等著呢。”
薑卿意帶著桑榆進去,穿過幽暗的一間間牢房,在最末尾的地方,看到了一臉灰敗蜷縮在角落的老太監。
他之前過得不錯,養得白白胖胖,隻可惜現在受了刑,白發散亂,像隻被折磨過的胖田鼠。
“聽聞你在外頭不但收了幾個養子,他們還給你生了不少外孫,含飴弄孫,生活富足,日子過得挺好吧?”
薑卿意在牢外坐下。
老太監聽到陌生的聲音,怯怯抬頭,看到她的臉就更加迷茫了。
“這位是太子妃。”
“太、太子!”
老太監更加瑟縮,一副心虛的樣子。
薑卿意也不急,“你最喜歡的那個小孫兒聽聞才兩歲?圓圓胖胖,最喜歡你這個祖父,對你很是%e4%ba%b2近吧。”
想起小孫子,老太監一陣流淚。
薑卿意,“可惜,我也很不喜歡手上沾血的。可是審問犯人,是不是都得先殺幾個,才好問?”
桑榆接過話,“我們殺手樓很喜歡這麼做,尤其是那些說一半藏一半的,就把他最%e4%ba%b2近的人拉過來在他麵前一刀一刀活活剮了!”
薑卿意訝異看桑榆,這小姑娘說得這麼平靜,該不會是真的吧?
桑榆朝她眨眨眼,假的。
而且就算是真的,也輪不到她去看,她雖然排行七十九,這個排行卻是按進入殺手樓的順序排的,論實力,作為前三,她是不需要做這種小事的。
然而老太監已經要被嚇瘋了,安穩日子過久了,早沒當初那份狠辣和果決了。
他哆嗦著爬過來,“奴才已經全都招了,當初就是康嬪指使奴才,汙蔑皇後娘娘與先帝有苟且的,奴才也不想的啊,可是奴才身份卑微明如草芥,又怎麼拒絕呢。”
他嗚嗚哭著可憐,薑卿意卻猶如被人狠狠被人打了一棍子。
“你這汙蔑,是在什麼時候?”
老太監不知她怎麼問這個,“您是指什麼?”
“是不是在凝霜公主進宮,看到寧王與後妃‘廝混’,皇後娘娘阻攔皇上仗殺寧王的時候!”
那時候,皇後為了保住寧王,恰好挑破了寧王乃是先帝與後妃私生子的身份,皇帝也是那時候最為憤怒,可那時候他應該仍舊是愛著皇後的,但事實卻是皇帝很快拋棄了皇後,冷眼看她被後宮眾人戕害,死無全屍!
老太監,“是,就是那時候,康嬪說機不可失,奴才不知道什麼時機,但她讓奴才去說,奴才就說……”
砰!
薑卿意拍桌而起,恨不得撕了裡頭這老東西,“混賬東西!”
皇後隻是想救一個無辜的孩子,卻被扣上了那樣的汙名,皇帝也夠薄情,居然都不加查證就信了康嬪的話!
所有人都朝她潑汙水,就連唯一的愛人也不信她,武安侯舊案更是此時發生。
薑卿意不敢想象,一個善良溫柔的女人,在這仿若天塌下來一般的窒息絕望中要如何掙紮的,又是帶著什麼樣的悔恨和痛苦死去的!
“小姐,好難受。”
桑榆都覺得痛苦。
薑卿意盯著地上的老太監,“就你做的這些事就夠你一家殉葬了!”
“不!”
老太監慌了神,看她說走就走,慌了神,“不止康嬪!當時不止康嬪算計了,還有一個人!”
薑卿意停下,她猜得到,背後必有德妃的手筆。
但老太監%e8%88%94了%e8%88%94發乾的嘴%e5%94%87,搖搖頭,“不止德妃。當時我們私底下都傳著,背後推動這一切的,其實是當時留在宮裡的……”
噗呲!
桑榆反應迅速打飛射向薑卿意的短箭,卻沒顧得上另外一支。
等她嗬斥一聲追出去,薑卿意便看到那老太監直愣愣的瞪著眼,那支短箭從他的喉嚨直直穿過,頭頂命火霎時熄滅!
該死!
“小姐,刺客偽裝成天牢的獄卒,知道自己跑不掉,已經抹脖子自儘了。”
“去養心殿外等殿下!”
這老太監沒說完,但也差不多等於說完了,隻要一查當年事情發生時宮中人員名單,一定能查出來!
第三百九十三章 可他們從未來過啊
沒想到薑卿意剛趕到皇宮,又一個重磅消息傳來。
——康嬪自儘了,跟當年先皇後一樣,選的上吊!
“是自儘嗎?”
“看起來是。”
來回話的公公說。
什麼叫看起來像?
那公公低聲,“康嬪指使太監汙蔑先皇後的事兒已經傳來了,如今她這般死法,大家都在懷疑,是太子殿下挾私報複。”
“不可能!”
薑卿意%e8%84%b1口而出,太子殿下要報複康嬪,昨日就不會讓她回宮,路上隨便製造一點意外都夠康嬪生不如死的了。
公公不敢吱聲,薑卿意也知道,這話不是他傳出來的,是背後有人要徹底給太子扣上一個殘暴的罪名,之前對付宋嬪是如此,現在對康嬪更是如此。
很快,朝中便有人開始討伐太子的‘殘暴’。
但很可惜的是,禦史台都是太子殿下的人,根本沒人發折子,其他零散幾個官員剛提出質疑,就差點被眾臣的口水淹沒。
他們期盼池首輔好歹能主持公道吧,可這位老神在在,一副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的樣子。
說到太子就更氣了,在上首,一副看熱鬨的心態,淡淡看著他們上躥下跳。
一官員頭鐵,抱著死諫的心態走到中間,“敢問太子殿下自己作何解釋!”
“孤很欣賞你的敢於諫言的勇氣。”
他道。
官員一愣,又聽他道,“朝堂本該如此,有問題便說問題,孤不會因為你們敢於諫言而處罰,朝堂更不是一言堂。你們既心有疑慮,那此事便由大理寺去徹查!”
大理寺卿上前應下。
其他人看著眼前平靜開始拿出下一件事出來商議的太子,一時臉皮都有些臊得慌。
這真是那個冷酷無情的太子?
說起來,太子殿下的確不似齊王那般待下臣和顏悅色,也不像晉王那樣表麵慷慨,可從他回京到現在,從來都是公事公辦,不會遷怒,也不會徇私,賞罰分明,如雪中青竹,山間君子。
試問,真正求河晏海清的忠貞之臣,誰不喜歡這樣的儲君,誰不期待這樣的帝王!
一時間,朝堂中那些執拗的臣子有人被一陣清風拂過,吹散了遮蔽眼睛的灰塵,帶著幾分羞愧默默低下了頭。
越修離下朝出來,就看到了等待的薑卿意。
越修離知道她是為何而來,“一起去看看。”
“好!”
一起來到康嬪自儘的冷宮,其他妃嬪已經被關到裡麵去了,隻留下被放下來的康嬪,和懸掛在梁上的白綾。
薑卿意心情有些複雜,前世康嬪對她極儘磋磨打壓,她死時,康嬪正在操辦宴會,真真是烈火烹油鮮花著錦,人生圓滿,而如今,她才出冷宮沒多久,就淒冷的躺在了這裡。
當然,同情是不可能的,隻是痛快裡,夾雜著幾分意味猶未儘罷了,畢竟這輩子她還沒怎麼報複她呢。
“太子殿下,太子妃。”
仵作就在一側,大理寺卿%e4%ba%b2自過來了,“臣等查驗過,康嬪身上無外傷,沒被下藥,傷口痕跡也符合自儘跡象。”
薑卿意覺得必有緣由,康嬪能在冷宮忍辱負重這麼久,晉王被趕出京城下落不明也不見頹喪,這可是個頑強得不得了的女人,晉王沒傳來死訊前,她不論如何也不可能自儘。
“康嬪自離開溫泉,到回宮,接觸到的所有宮人,全部細細查問一遍。”
越修離吩咐。
大理寺卿應下,正要讓人抬走康嬪,並拆下那上吊的白綾,就見白綾落下的同時,帶下了一片薄薄的紙,恰好落在薑卿意腳邊。
薑卿意撿起,就看到上麵用血寫的字,隻模糊掃了一眼,便頭皮發麻的想將其攥起來,就聽一宮女驚恐的念了出來。
“德妃私通,與奸夫謀害皇後!”←思←兔←在←線←閱←讀←
“抓起來!”
薑卿意嗬斥。
這紙上是真是假且不說,能不能把德妃拉下水更不說,光憑皇後前腳才被同樣的理由汙蔑,後腳又冒出這樣的借口,皇帝一定會發瘋!
哪個男人願意一天一頂綠帽子,這個男人還是這世上自尊心最強的皇帝!
後宮這麼多女人,免不得一場腥風血雨,死不少無辜的人呢,風暴中央的德妃指不定還能借著皇後被汙蔑的事,趁機洗白%e8%84%b1身!
大理寺的人很快反應過來將人拿住,但方才那話,所有人都聽到了。
他們有些畏懼的看向太子,怕他夠狠心,殺了她們這百八十人徹底封口!
“殿下,你看著……”
“既然又有了新線索,那大理寺便一起介入深查吧。”
“可這裡是後宮,微臣等出入不便。”
“孤給你特權,給你辟出一間偏殿,每日由劉公公寸步不離跟著你一道審查便是。”
大理寺卿鬆了口氣,“微臣遵旨!”
薑卿意滿眼戾氣,直到越修離握住她的手。
“太子殿下,皇上請您過去一趟!”小太監匆匆跑來,顯然皇帝已經第一時間知道了這裡的消息。
“殿下去吧,我去拜會拜會德妃娘娘。”
薑卿意說。
“不必太生氣。”越修離摸摸她的臉,往養心殿而去。
薑卿意輕呼一口氣,也朝德妃的寢殿而去。
德妃被禁足了,但不影響有人來看她。
薑卿意進來,就看到她正在澆院牆邊一排開得正好的金菊,聽到聲響也沒有回頭。
“這裡簡陋,太子妃隨意。”
“看來娘娘是知道我會來。”
“我又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反倒是太子妃有,不是嗎?”
“那我替娘娘算一卦。”
薑卿意淺笑,“你的私生女很快就要出事了,你做不好一個朋友,做不好一個愛人,現在,你也做不好一個母%e4%ba%b2,德妃娘娘,你的人生真的好失敗。”
德妃抓著水壺的手指終於緊握,骨節發白,回頭想說什麼,薑卿意卻沒給她這個機會。
“這世上是有輪回,也有報應的。天理昭昭,德妃娘娘,希望你午夜夢回時,不會被故友的魂魄唾罵,也永遠不會有後悔的那一日!”
薑卿意說完便走了。
德妃臉頰緊緊繃著,天理昭昭?嗬,這世上哪有什麼天理!
若故友真的要入夢來唾罵,倒也好。
可他們從未來過啊。
“娘娘。”
“本妃沒事。”
德妃垂下眼,掩住眼底那淺淺的溼潤,嘲諷輕勾,將她渾身那份溫柔破壞殆儘,“本妃累了,去請代柔公主來陪本妃用午膳。”
第三百九十四章 他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