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可以。”
薑卿意從來都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不會牽連無辜,更何況什麼都不懂的嬰兒。
盧姨娘知道薑卿意素來說到做到,一顆心落回肚子裡,朝產婆的方向看去,待看到純粹乾淨的孩子,掙紮著抬起手想摸一摸孩子的小臉,終是無力,伴隨著她合上的眼睛一起,重重垂落。
孩子似乎感受到了這世上與他最%e4%ba%b2近之人的離世,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薑卿意交代產婆照顧好孩子,從血腥的產房出來,看向天空,覺得天空好像也是血紅的。
吱呀——
薑淮推開院門從外進來。
“阿意,盧姨娘她……”
“死了。”薑卿意說完,就見薑淮的背好像都有些佝僂了起來,散落在一旁的頭發已經白了,沾著薑承澤的血,被風吹到他添了好些皺紋的臉上。
薑淮朝盧姨娘的房間看了看,問薑卿意,“阿意,你說國公府這是怎麼了?”
分明是繁榮鼎盛之像,怎麼就成了這樣?
薑卿意默默看著他,或許,這就叫做報應吧。
薑淮沒有看新生的孩子,也沒取名字,將人交給了沒有子嗣的焰娘。
他本想去找蘇袖,可蘇袖今日受驚,頭疼了許久,已經歇下了,他到底沒再進去打攪,自己回書房了。
早上才掛上紅綢的國公府,下午就換上了白綾。
薑卿意來看蘇袖,坐在床邊,看著她手腕上被鐵鏈長期鎖住而留下的猙獰傷疤,“娘,好好睡,今晚要做一個好夢。”
你受的十幾年的屈辱折磨,我會慢慢還給那個負心漢的!
夜寂靜。
薑卿意趴在窗邊,看著孤月,心情意外的有些低落。
“睡不著麼?”
人影慢慢從暗處走來,“孤帶你出去走走。”
薑卿意正好睡不著,換上衣裳便跟他出府,不過這一次不是坐馬車,而是騎在馬上,他環著她策馬狂奔,很快便出了城,來到城外一處山坡才停下。
“這是哪兒?”
“孤的精兵駐紮之處。”越修離抱她下馬,帶她往軍營走去。
因為主帥不在,又不是戰時,所以士兵們比平常要閒散些,有的圍在一起摔跤,有的背著長官悄悄賭錢,還有流著淚在火把下寫家書的。
越修離一來,他們立即像打了%e9%b8%a1血,摔跤的更有力了。
賭錢的馬上跳起來自覺去跑圈了。
寫家書的也激動的睜著眼站的筆直。
越修離一入軍營,就像是變了個人,嚴厲而冷峻,是一個威嚴英武的將帥,而不是京城矜貴優雅的太子爺。
“這些都是孤的精兵,所謂精兵,是跟隨著孤一場場生死搏殺的戰役中活下來,且四肢還健全的人組成的隊伍。”
“這些精兵,各個都是百裡挑一。”
所謂百裡挑一,那一定是死百而留一,這麼多年下來,可以想見戰場已有多少白骨。
薑卿意眼眶一澀,所以他是知道她在難過什麼,才帶她來這裡的嗎。
“其實,我並不是心疼盧姨娘的死。”
盧姨娘貪婪歹毒,死有餘辜。
她隻是在聽到那個嬰兒的哭聲時,有些恍然,畢竟她也曾是遠離娘%e4%ba%b2的額孩子。
“孤帶你來,並不是讓你漠視生命。”
越修離輕聲,“隻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運,每個人也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孤從來都準備著,敵軍的後裔來找孤尋仇,但孤身為太子,孤的使命就是保護大晉的臣民,這是孤的責任。”
“就如同孤是母後的兒子,是武安侯的外甥,為他們沉冤得雪,也是孤的責任一般,不論後果是什麼,孤都不會改變。”
“阿意,你也是如此。”
你是女兒,更是你自己,你的仇,你的怨,去向仇人討回來,這沒有錯。
薑卿意眼眶一熱,看著熱烈的篝火下越修離清寒鳳眼裡的溫柔,下意識就想抱住他。
結果才碰到他的腰,一陣巨大的起哄聲便響起。
第三百零二章 下毒
“哇喔!”
“敢跟我們太子動手動腳,太子妃好樣兒的!”
薑卿意臉一僵,這些人不是在各乾各的嘛,怎麼一個個眼神這麼好!
越修離冷眼,“全部起立,罰跑三十圈,跑不完不許睡!”
“啊……”
“三十圈,是不是太多了?”薑卿意輕聲問。
結果那群人又耳尖的聽到了,大呼“太子妃!太子妃!太子妃!”
薑卿意覺得耳朵都要聾了。
越修離看著臉頰紅紅眼眸卻亮晶晶的小姑娘,輕笑,“十圈,一圈也不得少。”
“是!”
副將們趕緊把這群鬨事的家夥驅趕出去跑圈了。
幾個副將也都過來,給越修離行了禮,並會意的給薑卿意行了禮,還一一介紹了自己的名字個職務。
薑卿意眨眨眼,越修離卻並未解釋,帶她國公府了。
但在薑卿意要關房門時,越修離一手撐住門,“阿意之前要做什麼?”
“沒、沒什麼。”
“是麼。”
越修離俯身噙著紅%e5%94%87,將人單手抱起,關上房門,抵在門後,“孤怎麼覺得,阿意是要如此?”
“我……唔……”
月華溶溶,投落門後的人影,風從縫隙穿過,如同被點燃,帶著濕熱的湖麵氣息,流淌蜿蜒。
直至風停水靜,湖麵的落葉也終於歸於寧靜。
翌日。
薑卿意整個人都懶洋洋的,吃飯都是芙蕖給喂到嘴裡的。
下人們都隻當是她昨日中毒還未養好,一個個心疼的恨不得她手指頭都不要動。
“小姐,小姐!”
周管家身後的小廝快步跑了進來,“周管家讓奴才告訴您,雪夫人帶著宋小姐搬回來了。”
薑卿意坐起來,“怎麼可能?”
薑淮毀了宋雪的臉,又有弑母殺子的前科,宋雪但凡還想好好活著,都不會想回來了才是。
“她們母女是今兒一早來的,周管家說,國公爺昨兒一夜沒睡,還提到過幾次她們母女,今兒隻怕真會讓她們進府。”
“我去看看。”
薑卿意剛走到前門,就見下人正在搬宋雪母女的行李,而後麵,還有個殷勤幫忙的五皇子。
四皇子正抱怨,“你這是乾什麼,早朝都快遲了,你還有功夫搞這些。”
“很快就好了。”
五皇子吩咐自己的人,“以後你們就跟在宋小姐身邊好生伺候,誰敢怠慢,看本王不打板子!”
侍女們連忙應下。
宋玉柔也柔柔怯怯的道謝,然後抬頭,看到薑卿意,像是嚇到般往後縮了縮,“卿意小姐。”
五皇子臉垮下來,回頭看到薑卿意的打扮,臉更黑了。
“薑卿意,你乾嘛模仿宋小姐!”
“我模仿?”
薑卿意今兒還特地換了身藕荷色的長裙,烏發也隻簡單簪了幾朵珠花,但宋玉柔活%e8%84%b1%e8%84%b1跟她一個模子裡映出來的,要不是五官不同,還真讓人分不出來了。
“五殿下,您彆這樣說。快早朝了,您先走吧。”
“也好。”
五皇子溫柔回了句,才冷冷瞪著薑卿意,“我警告你,彆想著欺負玉柔,否則就是太子護著你,我也絕不會放過你!”
薑卿意挑眉,抱著雙臂踢踏著走過來。
五皇子莫名%e5%b1%81%e8%82%a1疼,連連往後退了幾步躲在四皇子身後才敢指著她,“你這潑婦,本王遲早收拾你!”
說罷,跟宋玉柔揮揮手拽著四皇子跑了。
“嘖。”
薑卿意停下,就這膽子,也敢跟她作對。
薑卿意睨著宋玉柔,“你回來了也好,也省得我到時候一個一個的找。”
“姐姐在找玉柔?”
“是啊。”
薑卿意瞧著她,“三清山上時,宋菱兒她們曾看到晉王跟一個與我很相似的人走在一起,那個人,是你吧。”
那次,宋玉柔也在山上。
雖然不知道她扮演了什麼角色,但她既然自己送上門了,她遲早會查清楚!
宋玉柔沒想到她居然還記得這件事,但她沒有驚慌。
“既然卿意小姐都清楚了,那我不妨再告訴縣主一個好消息。”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
宋玉柔微笑,“你的人生,我要定了,我一定會取代你,不論是你的名,還是你的利,亦或是,你的男人。”
薑卿意目光冷寒,“那你儘可試試。”
“我一定會努力的哦。”
“玉柔,我們該去給你伯父請安了。”
“是,娘%e4%ba%b2。”
宋玉柔朝薑卿意揮揮手,笑著離去。
芙蕖忍不住道,“這女子怎如此無恥,她哪兒來的臉這麼明目張膽的說要搶走小姐的東西!”
“她的確沒臉,但她一定有我不知道的底氣。”
否則這對母女不會上趕著回來。
薑卿意吃早膳也沒了胃口,囑咐好車嬤嬤和芙蕖照看好蘇袖,便出門打算去見見舒平郡主,剛出門,一輛馬車在她麵前停下,車簾掀開,是謝夫人。
“棲霞縣主。”
謝夫人下了馬車,她身後的下人也抱來一個沉甸甸的箱子,“我是來給桑榆和……那個小廝道歉的,可以讓我去看看他們嗎?”
“她們隻是下人,當不起謝夫人的探望和歉意,謝夫人請回吧。我還有事,就不陪謝夫人了。”
“棲霞縣主!”
謝夫人往前幾步,攔住薑卿意,“我隻是……”
謝夫人話未說完,便身子一軟倒在了薑卿意跟前!
“夫人!”
“謝夫人!”
薑卿意扣住她的脈搏,眉心狠狠一跳,立即從衣袖拿出一隻瓶子,倒出顆%e4%b9%b3白色的小藥丸往她嘴裡塞去。
“縣主,你給我們家夫人吃了什麼!”
“縣主是想救夫人吧……”
話剛說完,謝夫人便開始不受控製的吐血,大口大口的吐。
謝家的下人嚇懵了,還來不及阻止薑卿意,就聽她吩咐,“來人,即刻將夫人抬到汀蘭苑!”
“縣主你……”
“不想死就閉嘴。”
薑卿意走了進步,回頭,就見有下人悄悄往謝家的方向跑去,眸子輕眯,吩咐北風,“去一趟東宮,把謝梧謝大人找來。”
她倒要看看,今兒謝家要唱什麼戲!
謝夫人很快被安置在汀蘭苑的廂房,芙蕖直接過來打下手,等擦下來謝夫人的血,嚇住,“小姐,這血怎麼變黑了!”
“她中毒了。”
薑卿意施針完控製住毒繼續蔓延後,讓芙蕖去取了一張乾淨的絹布來,並讓芙蕖將絹布鋪在謝夫人手下。
“小姐這是做什麼?”
“取證。”
若是她沒看錯,謝夫人帶來的那盒謝禮上,也被下了同樣的毒,若不是謝夫人先病發,死的恐怕就是常貴和桑榆了!
第三百零三章 她的秘密
薑卿意拿出一根銀針細細在謝夫人的指甲縫隙細細刮了起來,看著那白色的粉末,烏眸猶如深淵。
“小姐,謝家來人。”
“是誰?”
“是謝家小姐,她很擔心謝夫人,可要請她進來?”
薑卿意朝外看去,便看到謝茵焦急的麵容,“讓她在外麵等著。”
謝茵聽到了,急著要往裡跑,立刻就被薑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