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睡我房裡,可等我醒來,她就失足掉進水裡淹死了,你說她真的是失足嗎?”
“公主覺得呢?”
“一定是的。”趙代柔又堅定下來,“絕不可能是我母妃宮裡的人害了她,母妃溫柔善良,宮裡的姐姐們和小太監們也都是刀子嘴豆腐心。薑卿意,你趕緊走吧。”
說完,自己先走了。
如意輕聲跟薑卿意說,“代柔公主雖然受寵,但也被德妃和皇上保護的太好了。”一點人心險惡也不懂。
薑卿意走了一段,似有所感,回頭看了眼,恰好看到一個宮女飛快轉身繞開。
“那怎麼像是德妃娘娘宮裡的人?”
如意道。
薑卿意輕輕撚了撚指尖,這個德妃,果真有些麻煩。
“等貴妃娘娘回來,你讓她多提防些德妃娘娘,尤其六皇子,最好彆再往德妃娘娘宮裡去了。”
“德妃娘娘那兒怎麼了?”
“我還不清楚。”薑卿意道,“但我總有一日會弄清楚的。”
常貴的馬車早已在等候,西舟也已帶著護衛等在外麵,“縣主,屬下要去國公府辦差,可以與你同行嗎?”
薑卿意注意到西舟的手一直搭在佩劍上,點點頭。
等上馬車,西舟立即靠近,“查到昨夜的刺客了,是五皇子生母宮裡的太監,昨夜上吊。”
“五皇子生母的人為何要對我動手?”
“屬下也不明白,他生母是個近乎透明的嬪,一心守著自己的寢殿繡花,連門都不怎麼出,難不成是德妃指使?”
薑卿意想到那晚五皇子對她的惡意,總覺得哪裡不對。
待回到鎮國公府,西舟確定沒有危險才離開,走之前囑咐薑卿意,“最近梁國與大晉談和,將會有使者來訪,梁國人性子更加放浪粗野,縣主近來最好不要單獨出門。”
梁國使者?
前世可沒有這件事,看來是今生很多事情的改變,導致了這件事的發生,也不知是好是壞。
西舟一走,薑卿意便吩咐常貴,“找幾個信得過的販夫走卒或乞丐一類,給些銀錢,讓他們打聽打聽這梁國來使之事。”
“小的明白。”
常貴笑嘻嘻道,“您這一去宮中好長時間,先回梧桐苑吧,車嬤嬤她們可想你了,還有範家的那位小公子,時不時就使人來問一句。”
“娘%e4%ba%b2她……怎麼樣?”
“夫人好著呢,現在國公爺一下朝就去梧桐苑陪夫人畫畫彈琴,還會陪著一起用晚膳,府裡誰也不敢苛待的夫人。”
薑卿意心底默道,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薑卿意回到梧桐苑,就看到蘇袖正站在廊下讀一本書,而一向嚴肅薄情的薑淮居然就那樣站在廊下,負手含笑靜靜聽她讀書,這畫麵,甜蜜溫馨的刺眼!
“小姐,你回來了。”
車嬤嬤發現薑卿意神色的不對勁,立即出聲提醒。
薑淮回頭,薑卿意陰沉小臉上的殺意儘數化作平靜的笑,“爹爹,我回來了。”
“回來了就好,晚上我們一家人坐在一起,好好吃一頓飯。”
薑淮回頭笑看著蘇袖,“好嗎阿袖?”
蘇袖羞澀而甜蜜的點點頭,“都聽夫君的。”
“卿意回來,你們母女一定有很多話要說,我先去處理公務,晚些再來陪你們母女。”
“辛苦夫君了。”
蘇袖起身為他拍去肩上的落葉,愛慕和眷戀快要從她溫柔的眼裡溢出來。
薑淮心口微動,“今夜我們……”
“娘%e4%ba%b2喜歡無儘花嗎,我從宮裡來,宋嬪娘娘特意送了我一些,藍色的,很漂亮。”
薑卿意笑問。
蘇袖美眸生出幾許猶豫,她素來不喜歡這種花的,藍色涼薄,在鄭國,這花又有見異思遷、背叛的花語,不過看著眼前這個自稱是她的阿意的女孩兒,她又不忍心拒絕。
“是你送的,我都喜歡。”
“那我們一起去種下來吧,再不澆水都改蔫了。”薑卿意順勢拉走蘇袖,笑著看向薑淮,“爹爹快去忙吧,晚膳彆遲了,我有好久好久,不曾跟爹爹和娘%e4%ba%b2一起同桌吃飯了。”
薑淮想到曾經那樣對待她們母女,為數不多的愧疚湧起,便也沒在意薑卿意拉走蘇袖的動作。
薑卿意將蘇袖帶到後院,還未想著怎麼找借口把這無儘花種到自己院子去,她知道娘%e4%ba%b2不喜歡,就聽蘇袖溫柔的問,“你是不是不喜歡淮郎?”
“我……”
“你是個好孩子哦。”
蘇袖輕輕摸摸她的頭,“我知道你肯定是個好孩子,雖然我不知道你跟淮郎有什麼過節,不過你若不喜歡他,我也不會勉強你喜歡,你隻要喜歡你自己,就足夠了。”
薑卿意看著完全認不出自己,卻依舊這樣善良的娘%e4%ba%b2,眼淚唰的就落了下來。
第二百八十七章 知錯能改
薑老夫人的喪事在薑卿意入宮的時候,就已經辦完了。
吃過晚膳,車嬤嬤送薑卿意回房,“老夫人是因罪去世,小姐不必守孝,也算一樁幸事。”
“他還時常去娘%e4%ba%b2屋裡嗎?”
薑卿意問。
車嬤嬤知道她是指薑淮,“國公爺夜裡倒是想留宿,奈何夫人一靠他太近就會頭疼,國公爺也不敢逼太緊,所以至今還未在這兒過夜,加上如今您又回來了,他總會收斂些。”
“這也不是長久之計。”
看薑淮今日對蘇袖的態度,那麼喜歡,過夫妻生活是遲早的事,即便蘇袖不願意。
車嬤嬤勸道,“您還是個姑娘家,不必操心這些,夜深了,您也早些歇息吧。”
車嬤嬤離開後,薑卿意走到窗邊,看向主院還亮著的燭火,指尖輕輕叩著,娘%e4%ba%b2現在明顯離不開薑淮,但她得想個法子,保證薑淮絕不會再玷汙娘%e4%ba%b2才是。
翌日。
天剛亮,薑淮書房就來人,“國公爺請小姐過去一敘。”
“正好,我也想給爹爹送早膳過去呢。”
薑卿意的目光涼薄的從她%e4%ba%b2手準備的早膳上掃過,抬腳便往薑淮書房而去。
到時,薑淮正一臉凝重的望著書桌上的幾封信想著什麼,薑卿意掃了一眼,在看見‘武安侯’三個字時,瞳孔微縮。
“太子果然跟你提過武安侯舊案與我有關了,是不是?”
薑淮問。
薑卿意指尖收緊,薑淮是要試探她?
“太子殿下沒說,是他身邊的護衛提過,但我不信。”
薑卿意堅定道,“爹爹縱然曾經被宋雪糊弄而拋棄了我和娘%e4%ba%b2,但鎮國公府乃是累世的功勳,是在戰場拋頭顱灑熱血的英雄,爹爹更是誌存高遠,怎麼可能做這等奸佞醜事!”
可這堅定的話,更像是狠狠鞭笞在他身上的家法。
薑淮目光複雜的捏起那幾封信,“古人雲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卿意,你說對嗎?”
“爹爹在說什麼。”
薑卿意故作聽不懂的笑道,“爹爹又沒犯錯,為何要認錯。”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他輕飄飄認了錯,武安侯一家能複活嗎,那數十萬將士能複活嗎,還有那因為此案而被牽涉的的無辜百姓,他們備受欺淩與困苦的一生,又該怎麼算!
薑淮本來想順勢認個錯,好讓她能去太子跟前求情,可幾句話下來,居然有點兒開不了口了。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爹爹也曾……”
“爹爹說的沒錯,一些小錯,誰都會犯,隻要不是辱沒先祖的大錯,否則要認錯也該下地獄去跟先祖們認爹爹說是不是?”
薑卿意將飯菜端到他麵前,“這是女兒%e4%ba%b2手做的,爹爹不嘗嘗嗎?”
薑淮嘴%e5%94%87蠕動了下,到底沒能再張嘴。
他一邊用飯,薑卿意一邊為他清理香爐裡的香灰,順便道,“對了爹爹,此番你查清周副使一案,幫了太子殿下大忙,太子殿下說過陣子要邀請您去東宮用膳,您可願意?”
“自然。”
從‘查清’周副使一案開始,他就上了東宮的船了,他已經自己斬斷了退路,彆無選擇了。
薑卿意重新點好熏香,看白煙嫋嫋升起,抬手撥著聞了聞,正好薑淮也用完了早膳。=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那女兒先回去了,爹爹好好休息。”
薑淮看著她噙著笑步履鬆快的離開,恰好一縷春光伴著一支新綠的藤蔓從屋簷垂下窗格。
薑淮不禁心情愉快的走到窗前,輕撫那嫩綠,“原來這才是尋常人家該有的日子。”
春光明媚,仿若新生。
不遠處,周管家默默低下頭,尋常人家可不會將正妻逼瘋當狗圈養,也不會為了個外人的私生女,把嫡%e4%ba%b2女兒扔去苦寒之地任人欺淩。
但,這些薑卿意都不在乎了。
從薑淮房中出來,薑卿意準備去一趟宋家,把德妃的事問清楚。
剛走到正門,突然感覺不對,腳步停了停。
“小姐,你怎麼……”
砰——!
正門處的匾額砰的一聲砸在了地上碎成兩段,驚起一片煙塵!
下人們嚇了一大跳,方才薑卿意若不停下,這塊匾額就砸在她頭上了,這可是有幾十斤重的東西啊!
門房的下人噗通跪在地上求饒。
薑卿意朝上看了看,“今兒誰動過這裡?”
“今兒不曾……”
“昨夜四公子不是說匾額歪了,還特意安排了人過來扶正嗎?”
“我、我一時忘了,還請小姐恕罪。”
小廝們打著眉眼官司,薑卿意眸色冷了幾許,“去通知周管家來,讓他處置。”
“小姐!”
那個遮遮掩掩的小廝慌了神,“還請小姐原諒小的,小的真的不是有意隱瞞,隻是一時忘了……”
薑卿意冷淡一笑,徑直提步離去。
小廝還想追上去,被機靈的其他幾人連忙攔住,“你瘋了,還敢攔三小姐!”
“你小子是收了四公子的銀子吧?我看你也是不長腦子,一個腦子不好的殘廢,和一個未來太子妃,這你都不知道選,活該你倒黴!”
“若是以前玉惜小姐在,倒還能選一選,現在嘛,嗬嗬。”
小廝後悔不已。
而不遠處的灌木後,薑承澤咬緊的牙關已經沁出了血來,他就不信薑卿意每一次都能逃得過!
這廂。
薑卿意坐著馬車來到宋家,還沒遞上宋嬪的手信,宋家的下人便高興道,“這倒是巧了,太子殿下也在了,您也過來了。”
“殿下也在?”
宋家也躋身京城世家之中,但不算貴重,宋嬪的恩寵普普通通,宋家的官位也普普通通,隻勝在一個穩字,太子怎麼會突然來宋家?
薑卿意表明是受宋嬪之托來拜訪宋老夫人之後,婆子熱情的將她迎了進去,都沒通告,直接將她領到了宋老夫人屋裡。
剛進來,薑卿意就見太子也在。
“原來這就是菱兒她們說的神乎其技的棲霞縣主呀!”
宋老夫人是個熱情愛笑的老婦人,薑卿意剛進來,她已經笑著走了過來,笑著拉住她的手,順勢就把腕上一隻水頭極品的翡翠鐲子套在了她手腕上。
“之前在山上,多虧縣主照顧我家菱兒,我家菱兒沒見過什麼世麵,聽說還差點誤會了縣主?老身在這裡替菱兒給縣主賠禮了,還請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