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忘祖,忘恩負義?
薑家於她又有什麼恩,什麼義,薑淮養過她的日子,能比得過他對娘%e4%ba%b2和小阿鸞的傷害,比得過對她這個女兒的拋棄和利用嗎?
不過麵子功夫,她也是會做的。
“老夫人放心,我才聽說爹爹出事,便趕回來了,我這就請人去一趟流放地,找到爹爹被冤枉的證據。”
“不必如此麻煩,你隻管領我去見太子殿下就行。”
“那怎麼行呢,老夫人%e8%85%bf腳不便,見了太子殿下又是請安又是叩拜,把老夫人折騰病了我如何過意得去?”
薑卿意道,“老夫人不妨等著我安排人去找證據,隻要爹爹是清白的,誰也奈何不得他不是嗎?”
薑老夫人看著每一句都似乎在為薑家人考慮,卻明明白白幫倒忙的薑卿意,氣得渾身發抖。
“你竟如此惡毒,你想害死你爹是不是!”
周圍漸漸有人圍過來。
薑卿意半點不怵,“老夫人此話何意,我想為爹爹證明清白,怎麼成了要害死他?”
自然是因為薑淮並不清白啊!
薑老夫人欲言又止,一雙老眼鼓著,舒平郡主都怕她當場氣死,出來道,“時辰也不早了,老夫人中午是留在這兒用膳,還是回國公府?”
薑老夫人想拿捏薑卿意,卻也做不出哭求鬨自儘的那一套。
她沉沉剜了眼薑卿意,叫人推著她的輪椅匆匆離去。
當天下午,薑卿意不肯搭救%e4%ba%b2生父%e4%ba%b2,還勾結%e4%ba%b2祖母身邊的婆子給祖母下藥,害得她癱瘓在床的消息便沸沸揚揚傳了出來。
連王家上下的人都在八卦。
舒平郡主從王家回彆院時,臉都是黑的,一想到那群人一臉鄙夷的罵著‘蛇蠍’‘白眼狼’‘知人知麵不知心’等等話,就窩火的厲害。
薑卿意也聽到了,她就知道以薑老夫人的心%e8%83%b8,絕不會善罷甘休,果然如此。
“你居然不生氣?”
舒平郡主氣得在她房間來回走,“不行,我讓你姨夫上一張折子好好參一參這些京中沒事胡亂傳話的人!”
“不用如此麻煩。”
薑卿意拉著她坐下,讓她消消氣,“現在起,隻說我急病了就是,自會有人比我更想要這些流言蜚語消失的。”
舒平郡主不明白,薑卿意隻朝著桑榆離開的背影笑了笑,開始為舒平郡主調脈。
夜裡,薑卿意高燒不起的消息,就傳到了鎮國公府。
花廳裡。
上首的薑老夫人氣得冷嗬,“我看她就是故意裝病,好徹底撒手不管此事。”
“可這流言,是您……”
“忘恩負義之人,難道我還說錯了嗎?”
薑老夫人固執的罵著,“當初就不該將她接回來,這就個沒有心的女子,死不足惜,她還想做太子妃?嗬,休想,我要她……”
“閉嘴!”
第二百四十六章 更進一步
話被打斷,薑老夫人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看向一側沉著臉憔悴不少的薑淮,“淮兒,你在為薑卿意說話,她……”
“她也是我的骨血,是你的%e4%ba%b2孫女!”
“可你以前從不把她當女兒……”
“是麼?”
薑淮承認,自己曾經是不在意薑卿意的,可自從她搬走,再沒有人每日過來送湯,沒有人關切著他這個父%e4%ba%b2。
他知道,這隻是討好的一些小手段。
可等他回過神來,已經沉溺於這種父慈女孝的感情之中了,血脈相連的%e4%ba%b2情是外人不論怎麼迎合討好,也割不斷比不過的。
更何況,他這個女兒這樣優秀,這樣出色,就算是京城男兒,也少有能與之相比的,他如何能不放在心上?
“那是以前,從此以後,我薑淮的嫡%e4%ba%b2女兒,隻有一個薑卿意。”
屋子裡的人都震驚了!
這是國公爺會說的話?
那玉惜小姐呢,明明國公爺以前最疼玉惜小姐……
薑淮冷淡離去,似乎並不把盧家的事放在眼裡。
一直陪在一側端茶遞水的焰娘跟周管家對視一眼,焰娘先一步追了出去,“雪夫人這幾日身子不適,國公爺不妨去妾那兒坐坐?”
薑淮瞧見自己下意識又想去宋雪的院子,揉揉眉心,就是因為宋雪,他才辜負了蘇袖,辜負了卿意。
“去你那兒吧。對了,我記得你有個弟弟,人呢?”
“您說蘇白?他回老家了。”
焰娘小心斟酌著言語,道,“之前在京城的事,他也是替我爹爹頂了罪……不,也算不上頂罪,父債子償,我爹要賣了他,也是他的命。”
薑淮腳步稍稍一頓。
“國公爺怎麼了?”
“沒事,我去書房一趟。”
焰娘朝已經出來跟在一側的周管家看去,周管家微微點頭,隨著薑淮去了書房,‘無意間’提起薑老夫人最近與宋雪之間的不和睦。
“聽老夫人的意思,似乎是要悄悄把玉柔小姐給嫁了,再借此把雪夫人逼走,國公爺要不要勸勸老夫人?”
“母%e4%ba%b2當真是如此準備的?”薑淮銳利的看向周管家。
周管家連忙跪地,“奴才不敢撒謊,您若不信,去查問老夫人身邊的人便可知曉,奴才隻是擔心雪夫人受傷,您再傷了心,這才多嘴了一句。”
“況且,老夫人年紀大了,說句大逆不道的,您總歸要為老夫人的故去而傷心一次的,但雪夫人卻還年輕呐。”
薑淮看著瑟瑟發抖的周管家,心已經沉到了穀底,可心頭模模糊糊不敢想的決定,也終於在此刻成型。
他微微合眼,“將老夫人身邊最得力的兩個婆子尋來,本公有話交代。”
周管家不敢鬆懈,弓著腰從書房退出來,看著不遠處樹上藏著的桑榆,與她點點頭,才鬆口氣。
這廂。
桑榆將書房的話給在小庫房忙著的薑卿意複述了一遍,“不過奴婢還是不明白,國公爺要做什麼?”
薑卿意正好翻出一隻赤金雕花鴛鴦鐲子來,擺弄著裡頭的小機關隨意道,“還能做什麼,自然是李代桃僵,死道友不死貧道唄。”
“您的意思是國公爺他要……”
“噓。”
薑卿意滿意的將鐲子拿出來,又將提前準備的藥粉放到機關裡,對桑榆道,“這就像是許願,有些話,說出來可就不靈了。今夜你辛苦些,找到被老夫人趕出來的魚嬤嬤好生安置,以後說不準會有大用。”
“好嘞!”
處理好鐲子,薑卿意望著夜色茫茫,隻剩一輪遙遠的孤月散落著高潔的光,%e5%94%87角勾起,薑淮,你連結發妻子也毀得,想來殺母弑子,你也狠得下心吧!
翌日。
天不亮薑卿意就換好衣裳,悄無聲息出了彆院,直奔藍府。
說是藍府,實則是藍溯匆忙買下的一座宅院,三進的大宅子,離東宮不遠,十分幽靜漂亮。
薑卿意來時,下人們正忙著悄悄在內院掛上紅綢紅燈籠,擺上鮮花,儘量讓這場婚禮看起來喜慶些,但再怎麼儘量,也比不得兩家提前幾個月操持,賓客盈門。
甚至大戶納妾,也比這熱鬨些。
“婉如在婚房,縣主去陪陪她嗎?”
藍溯過來。
他換上了新郎的喜服,收拾的也很精神。
薑卿意看司徒先生他們也來了,也無法怪罪藍溯什麼,畢竟他孤家寡人一個,聽聞這宅子還是在答應迎娶張婉如時花了大價錢買的,以前就跟著越修離住在東宮裡。
薑卿意點點頭,跟著下人來到婚房。
進門,才見鐺鐺在哭。
“怎麼了?”
“縣主,您來了!”鐺鐺欣喜的抹抹眼淚。
桑榆眼尖,扒了扒鐺鐺的衣領,就瞧見了她脖頸上的抓痕。
“這是……”
“奴婢這沒什麼,小姐她才嚴重呢。”
薑卿意朝張婉如脖頸看去,赫然便看到了上頭猙獰的一圈淤青,這明顯是有人掐的!
“我沒事。”
張婉如想遮住脖頸,手腕又露了出來,也露出了小臂上更加猙獰的刀傷!
薑卿意皺眉,“這是新傷,誰做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藍溯難不成是個道貌岸然的小人?
“不是藍公……夫君。”
“是那姚良!”鐺鐺憤憤,“自從老爺出事,姚良就一直想單獨約小姐出見麵,還想慫恿小姐與他私奔,小姐沒答應。可就在老爺去世的那天,大公子突然過來,說要小姐與他到後巷,有重要的事情交代。”
“結果小姐剛出去,就差點被姚良扯上馬車。”
“小姐掙紮叫喊,姚良便起了歹心,差點將小姐活活掐死!”
薑卿意聞言,便能想象到當時的危險,張婉如有心疾,稍有不慎可能真就死在姚良手上了!
“所以你是因為這,才這些日子都沒見我,連成婚也不通知我?”
“對不起。”
張婉如低聲。
薑卿意瞧著她緊攥著衣襟的手,意識到什麼,輕輕道,“婉如,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上姚良了?”
桑榆立即會意的去外麵守著了。
鐺鐺也去門外看著。
張婉如一直攥著大紅的繡衣,可眼淚還是控製不住的滾了出來,既因為她喜歡姚良,也因為父%e4%ba%b2去世,她卻不能悲傷、不能痛苦,還要表現得同仇敵愾,歡喜出嫁。
這些情緒交織在一起,她已經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眼中刺
薑卿意看著猶豫的張婉如,道,“你若想嫁姚良,我現在就去把人抓來,打斷了%e8%85%bf給你做贅婿,怎麼樣?”
張婉如都傻眼了,還能這樣?
眼看薑卿意就要付諸行動,她連哭也顧不上了,“不,我不要如此。”
“那你要什麼?”
“我、我……”
“如果不知道,不如就先與我試試,怎麼樣?”
藍溯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張婉如抓緊衣衫,薑卿意看去,才見越修離也來了,桑榆和鐺鐺也被人捂住了嘴。
藍溯沒急著進來,隻是在外道,“你理不清的事,我們一起慢慢理,解決不了的事,我們一起慢慢想辦法,我們試一試,做一對相互扶持、白頭偕老的夫妻,可以嗎?”
薑卿意朝越修離瞪去,他怎麼可以這樣!
越修離看不清她的麵容,卻也能感覺到她此刻的不忿,不過相較於讓張婉如自己做決定,他更相信他認識了十幾年的藍溯,他會是一個好丈夫,比姚良不知強了多少倍。
張婉如此刻連緊張都忘了,心臟砰砰直跳,既因為藍溯的真誠而心臟跳動,又因為他這直白的話而麵頰緋紅。
他、他怎麼能如此大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什麼白頭偕老……
砰!砰!砰!
心臟跳著跳著,張婉如就心疾突發往後倒了下去。
“婉如!”
張婉如想去拉薑卿意的衣袖,結果一陣陌生卻好聞的男性氣息貼近,穩穩將她抱在了懷裡,並握住了她的手安撫,“沒事的婉如,不會有事的。”
薑卿意也趕緊塞了顆藥丸在她嘴裡,可蓋頭已經落了,張婉如的呼吸剛平順下來,便對上了藍溯溫柔含笑的眼睛。
還來不及說話,一道突兀的男聲傳來。
“咦,現在洞房花燭換成這種玩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