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被他按著頭謝了禮然後無情的捂嘴拖走了。
就是走時,他目光又往桑榆身上飄了下。
薑卿意回望回去,越修離往前幾步,恰好擋住她的視線,並跟關明月道,“關小姐送來的東西,孤替百姓收下了,待災後此事孤會上報朝廷一並表彰。”
“臣女所求並非表彰。”
關明月笑看著越修離,這輪天上月,越看,她越喜歡,“不過殿下知道臣女的用心便好,殿下還要與縣主說話,臣女就不打攪了。”
說罷,便落落大方的告辭了。
越修離隻讓管家去送客,回頭,就見薑卿意抱著一籃子蓮蓬頹唐不已。
“怎麼了?”
“我好窮,能送殿下的隻有一籃子蓮蓬。”
“蓮子清甜,正好熬粥。”
越修離試圖安慰,便見她嘻嘻一笑,“那殿下可要細細品嘗,蓮子藏心,藏的是我一顆愛殿下的苦心呀。”
下人:是他們多餘站這兒了。
越修離覺得心湖的水又被撩起漣漪,看她眼眸亮晶晶的望著自己,回答,“好。”
會好好品嘗的。
薑卿意見他居然還是這麼平靜,歎口氣,真是難打動的男人呐。
“不過我還有彆的東西給殿下。”
“什麼?”
“這個。”薑卿意拿出一隻藥瓶,從裡麵倒出一顆小拇指蓋大小的藥丸,和一張藥方,“這是我根據散瘟方改良做的丸子,無病者服之能防瘟,輕症者也能緩解。”
前世她見老道士做過,效果上佳!
越修離眸色一凝,大災伴著大疫,而大疫中死的不止百姓,還有大量治瘟的官兵和底層官員,而那些人才是真正救災治疫病最關鍵的人。
而此物,卻能防瘟!
“此物,你做了多少?”
“不算很多。”薑卿意道,“約有三百顆。”
“足夠了。”
足夠他們一邊治災一邊重新製作這樣的藥丸了!
隻不過瘟疫複雜,並非一種藥丸就夠了,薑卿意道,“穀神醫也曾治理過瘟疫,他有經驗,殿下此去,可以帶上他,或者……悄悄帶上我?”
“你好好留在京城。”
越修離說完,還補了一句,“孤會留人看著你,不讓你溜出京城。”
薑卿意肩膀一塌。
“那殿下什麼時候出發?”
“今晚。”
“這麼急?”
“事不宜遲。”
越修離簡短回答完,謝梧已經回來問此行路上的安排了,這次謝梧也是作為東宮心腹一起前往的。
薑卿意看著忙碌起來的越修離,本想退出去,就聽他頭也沒回道,“在孤身邊。”
謝梧幾人有些訝異,殿下是有多舍不得棲霞縣主呀。
“噢。”
薑卿意像條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邊,隻要越修離一回頭就能看到,一伸手就能捉住。
天色漸漸黑下來。
越修離像是不知疲倦的機器,去往黃河下遊的人員要安排,物資要過目,東宮的事物要交代,還要打發這期間各有心思登門的官員世家。
等他處理完,才發現已到三更,而薑卿意已經趴在他書桌旁的小桌子上睡著了。
“殿下……”
“孤送她回府,你們到城門處等候。”
“是。”
謝梧和司徒東對視一眼,他們殿下這是真栽在這小女子身上了,“那今日鎮國公和池首輔聯名推舉晉王與輔國將軍一起去黃河治災,導致範首輔為幫殿下主動請命代太子前往之事,可要告訴她?”
幾人的心神都在越修離身上,誰也沒察覺,薑卿意的指尖顫了顫。
第一百五十八章 殺上門
薑卿意原本睡了,但在越修離將她抱起時意識就漸漸清醒了。
原來這才是殿下今日這樣生氣的原因。
範首輔年事已高,長途跋涉去疫區無異於送死!
況且,範首輔對殿下來說,不僅僅是老師、是臣子,更是他黑暗少年時期一路提點教導他的%e4%ba%b2人,否則殿下不可能讓範稷叫他‘爹爹’。
那不隻是愧疚,而是他真的把他們當成了家人。
而現在,她爹卻要送殿下最敬愛的%e4%ba%b2人去死!
“與她無關,不必告訴她。”
越修離淡淡回了句,便抱著薑卿意離開了。
他的腳步很穩,一步步帶著她上了馬車。
雨停了,月光從偶爾飛起的車簾灑進來。
薑卿意回身,擁住了他的腰,偷偷呼吸著他身上的氣息,是熟悉的冷香,很好聞。
“薑卿意,乖一點。”
越修離啞聲。
薑卿意睜眼瞧他,“不乖,殿下要如何?”
越修離看著膽大包天的她,捉住她作亂的手,“你說呢?”
月色搖晃。
薑卿意覺得很不公平,他端坐在黑暗裡,衣襟不亂,矜雅克製,而她的心卻似小鹿亂跳。
“那就等殿下回來再說罷。”
馬車一停,薑卿意直接跳下馬車,提著裙子跑上台階,而後回頭,隔著車簾與那雙鳳眼相望,想說一路平安,又怕一語成讖。
千言萬語,最後隻化作靜默流淌在空氣裡,直到看門的婆子拉開大門。
“走吧。”
馬車慢慢消失在黑夜裡。
但薑卿意回了汀蘭苑,卻睡不著了。
“叫常貴過來。”
“可這大半夜的,常貴進不來後院……”
“我去辦。”
沒一會兒,桑榆就把睡眼惺忪胡亂裹著外袍的常貴給提過來了。
常貴見到薑卿意,趕緊清醒過來,“小姐可是有吩咐?”
“薑玉惜和趙嘉禧白日裡的事,散播出去。”
既然薑淮閒著,那就給他找點兒事做!
翌日一早,薑玉惜與晉王白日苟合之事,便傳得沸沸揚揚。
趙嘉禧知道瞞不住了,也來不及慢慢計劃,借著父皇%e4%ba%b2賜的徹查太子遇刺之事的權力,直接判定趙元達勾結刺客謀害太子之罪,包括湖底撈起來的那幾塊大逆不道的石頭,也安在了趙元達一個恰好擅長雕刻的小廝頭上。
很快,朝廷判決下來,秋後問斬!
這一判,晉王府與勳王府便徹底撕破了臉,薑淮自然而然也成了晉王‘幫凶’。
一時間,各類打壓報複層出不窮,薑淮這幾日早出晚歸,回來都是精疲力竭,焰娘幾次傳來消息,說薑淮時常半夜會驚醒,就怕一道聖旨下來,叫他抄家滅門。
“國公爺怎麼會嚇成這樣?”
“自然是心虛了。”
薑卿意看到石板路對麵走來的人,站定淺笑,“姨娘也解了禁足許久了,怎麼這麼不巧我都不曾碰見姨娘?”
自然是因為盧姨娘在刻意躲著她!
“妾身份卑賤,本不該多出現在未來的太子妃跟前的。”
“姨娘怎麼如此妄自菲薄,起碼姨娘身上有很多優點是我要學習的。”薑卿意笑問她,“是吧?”
盧姨娘牙根緊了緊,“妾一個無用之人……”
“怎麼會,最近的賬目姨娘不就看得很好麼。”
“你的意思是……”
“我能有什麼意思,一切都是盧姨娘自己的主意罷了。”
要麼她去找撫南王妃的麻煩,要麼,她來找她掏空國公府家底的麻煩,總之,這國公府要亂起來。
盧姨娘往日裡總是帶著笑的臉狠狠抽搐了兩下,“妾知道……”⊙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小姐,勳王府的元珠郡主帶人打上門,直奔如意苑去了!”
“哦。”
薑卿意早料到如此,“那還不去請勳王和晉王殿下過來,叫府裡的小廝家丁去阻攔?”
“奴才已經遣人去請了,但人來還得一段時辰呢,而且勳王府的人是帶著刀來的,府裡的小廝們哪敢跟勳王府動刀子。”
“這樣的大事我一個小輩怕是鎮不住,我記得幾位族老還在府中?便去請他們和姑姑一道過去吧。”
管家的臉都苦成苦瓜了,族老們要知曉了惜玉小姐乾的事兒,不用元珠郡主下手,他們就能用唾沫星子把她給淹死!
“還不去,想害玉惜妹妹被打死不成?”
“奴、奴才這就去。”
盧姨娘正為薑卿意不動聲色的借刀殺人而心驚,就聽她提醒,“姨娘得空,與其想著怎麼去告我一狀,不如去攔著四弟,否則刀劍無眼,姨娘可能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薑卿意朝她肚子看了眼,“雖然姨娘腹中又有了一個。”
盧姨娘驚得臉色雪白,她躲著薑卿意,就是怕她發現自己已有三個月身孕,就連吃安胎藥都是叫人在外燉好了才拿進來的,沒想到她竟一眼就看出來了!
“妾、妾這就去。”
盧姨娘走了幾步,猛地回頭看著薑卿意的背影,這樣的三小姐,要麼成為她的人。
要麼,就必須殺死她,否則有她在一天,她腹中的孩子,她的承澤,就永沒有出頭的一日!
如意苑。
薑卿意來時,薑玉惜正衣襟散亂的站在院中,臉上有個明顯的巴掌印,卻沒有一個人上去扶她,要不是幾個族老擋著趙元珠,薑玉惜這身衣裳隻怕都叫趙元珠給扒了。
至於撫南王妃母女,直接稱病沒來。
“喲,又來一個。”
趙元珠冷笑,“你也是來給這不知廉恥沒了男人就要死的娼婦求情的?”
這話罵得真難聽,薑玉惜%e5%94%87瓣都咬出血珠來,可薑卿意卻眼皮都沒掀一下,“郡主好歹也是王府郡主,卻如市井潑婦一般,就不怕失了貴女的體麵麼?”
趙元珠噎了一下,勳王府的婆子立即站出來。
“你們國公府養出這個娼婦來,都不怕失了體麵,我們郡主怕什麼?”
“棲霞縣主還是離遠些,省得叫人以為你也跟這賤人一樣,壞了自己的名聲。”
一口一個‘賤人’,一句一個‘娼婦’,薑玉惜氣得渾身都在抖,“我好歹是皇上禦賜的縣主,郡主難道真敢殺我不成,若不敢,便不必這樣羞辱我,往後我們說不定還是一家人!”
這樣不要臉的話,讓族老們的臉色都跟著變了變,趙元珠更是大罵,“好個不要臉的,那你今兒看好了,我趙元珠到底敢不敢動你一個敗壞我皇家門風的浪蹄子!”
“來呀,給我打死她。”
趙元珠警告瞪著薑卿意,“誰敢阻攔,我照樣打!”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不能善了
薑卿意嘴角牽了牽,她當然不會去救人。
薑玉惜嚇得直往族老們身後躲,並朝薑卿意大喊,“桑榆呢,她不是會功夫嗎,讓她救我啊!”
“桑榆方才來得太急滑了一跤胳膊%e8%84%b1了臼,怕是沒法救玉惜妹妹,玉惜妹妹不如說幾句好聽的求求郡主?”
“是當如此。”
族老們也道,“你還是趕緊道歉吧!”
不提三從四德,便是剛被休就給前夫的堂兄下藥滾在榻上,這就是在故意挑釁前夫一家,還不道歉,被打死也活該!
薑玉惜當然知道服軟,可跟趙元珠這瘋婆子服軟有用嗎!
很快,薑玉惜就被勳王府的下人拖出來了。
“拿刀來,這仇我%e4%ba%b2自替我哥來報!”
趙元珠讓人摁住薑玉惜,提著刀抵著她的臉,“嗓子已經這麼難聽了,要是再毀了容,我那好堂兄隻怕與你滾在榻上,也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