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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盛華 香梨.txt 4620 字 1個月前

爹爹……”

“混賬!”

薑淮勃然大怒,“你是不是以為我給了你一點好臉你就真的可以當這鎮國公府的家了,忤逆父%e4%ba%b2,與太子私下勾連在一起,薑卿意,你是不是想拉著鎮國公府一起死!”

薑卿意看他,“女兒確實不知爹爹與太子殿下之間有什麼過節,今日%e4%ba%b2事,也並非女兒能做主的,爹爹方才不也沒有通知過女兒,就差點將女兒許給了晉王殿下嗎?”

甚至這還是在蘇袖才‘過世’的節骨眼上。

薑淮看著她水汪汪的眼,難得生出絲心虛。

“這樁婚事我會想辦法退了,你配合便好。”

“女兒不……”

“薑小姐,本王勸你還是聽鎮國公的好,他都是為了你好。”

趙嘉禧截住薑卿意,薑淮則直奔府外而去。

薑卿意眉心輕沉,“臣女實在不明白,晉王殿下就這麼想娶臣女為妻嗎?”

“當然……”

“可怎麼說,臣女現在都是王爺未來的皇嫂,王爺就不覺得逆倫不恥嗎?”

趙嘉禧臉黑了黑,“你當真覺得太子是良配嗎?”

“至少與王爺無關。”

薑卿意提步便走,卻聽他在背後似笑非笑說了句,“不論你爹與太子之間有什麼恩怨,他不讓你嫁給太子都是為了你好,你知道先皇後當年是怎麼死的嗎,又知道為何先皇後一死太子就要逃出皇宮嗎?”

“因為先皇後,是他%e4%ba%b2手殺的!”

“而他用在邊塞的十幾年血淋淋的戰功就證明了,他就是個天生的瘋子、骨子裡冷漠嗜血的修羅啊,靠近他,你不怕他哪天發瘋,將你也吊死嗎?”

薑卿意覺得一股巨大的惡寒從腳底升起,膝邊四肢百骸。

不是因為她信了趙嘉禧的話,而是無法想象越修離還是個清風朗月的少年時,不但%e4%ba%b2眼看父皇斬了舅舅全家,又目睹母%e4%ba%b2的自儘,被父皇廢立,千難萬險逃出來後,竟還要被扣上弑母的汙名!

就連趙嘉禧都這麼想,那皇上呢,其他皇子後妃、乃至朝臣們呢,他們是不是也一直抱著這樣的想法在看待他?

那他呢,知道嗎?

還是從來都知道,所以才一直把她往外推,不希望她卷入他周身這團堪稱惡到極致的地獄裡!

趙嘉禧見她停下,以為她知道怕了。

“放心,婚姻大事就算是禦賜,也要講究父母之命,隻要鎮國公堅持,相信皇上會秉公無私,退了你與太子的婚事……”

薑卿意根本沒理他,朝著薑淮的背影便追了上去。

沒人相信太子,她信。

沒人堅定不移的選擇他,她來選。

她就是根犟骨頭,她想要的,這輩子就一定要搞到手,管他身處人間還是地獄!

“爹爹!”

薑卿意抓住即將要走的馬車,看著不悅掀簾的薑淮,咬牙,“那日在勳王府,女兒身中一夜醉,所以央求太子為女兒解了毒。”

薑淮臉色大變,“你、你們——!”

“是。所以爹爹不論再把我嫁給誰,都不是結盟,而是結仇,還請爹爹三思!”

薑卿意道。

薑淮怒不可遏一把將她掀開,指著她的手指都在抖,“來啊,把她給我拉去祠堂鞭笞八十,禁足如意苑,不許給她任何吃的!”

管家沒聽到薑卿意說了什麼,卻被薑淮嚇了一跳,“國公爺,三小姐這身子骨如何熬得住八十鞭子……”

“熬不住那就去死!”

這半年來的溫情全在此刻消散,薑淮憎惡的盯著薑卿意,“拉下去,給我狠狠的打,不許留情!”

桑榆當即就要拔刀,卻被薑卿意眼神製止住,事已至此,她既不能退%e4%ba%b2,也不願退%e4%ba%b2。

啪!

鞭子抽下來,隻一鞭子,霎時皮開肉綻,薑卿意也扛不住跌在了地上,但她一句求饒也沒說。

“繼續!”

薑淮冷漠的看著,“我倒要看看她的骨頭有多硬!”

鞭子再次落下,一下又一下,被打暈過去就用冷水潑醒,醒了後再繼續打。

一開始,薑卿意覺得好似被人一點點剝下了皮肉,可漸漸的,已經疼得麻木了,腦袋已經判斷不出那是不是疼了,隻知道皮膚在顫栗,身體在害怕的震顫。

可她還是沒有求饒。

趙嘉禧心情複雜的看著衣襟已經被血染透的薑卿意,不由想到夢裡那個被剜了雙眼,卻在聽到他來後便膽怯的求他抱一抱的她,明明夢裡,她怕疼的很。

“鎮國公何須如此,這樁婚事也不是她能做主的。”

趙嘉禧以為薑卿意隻是去阻止就被薑淮如此懲罰。

薑淮也不敢說,隻黑著臉,“晉王殿下恕罪,這樁婚事恐怕不會退了,不過臣膝下還有一女,王爺若是不介意,你我之間的約定依舊作數。”

本來趙嘉禧要的就隻是跟鎮國公府牢牢綁在一起罷了。

可此刻,趙嘉禧竟猶豫了。

他看向地上慘白著臉依舊不肯求饒的薑卿意,說出了一句以前的他絕對不會說出來的話。

“小王是真心愛慕薑小姐,不論薑小姐說了什麼,隻要國公爺能替她退了這樁婚事,小王都願意以王妃之位相迎!”

第一百零九章 心軟

四十鞭子打完薑卿意就已經徹底失去意識,冷水也潑不醒了。

“冷水潑不醒就拿辣椒水來!”

“行了。”

薑淮叫住老魏,看著趴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薑卿意,既笑又歎,“這倔強性子倒是隨了我,隻可惜不是個男子,否則我國公府後繼有人矣。”

說罷,讓人把她抬了回去。

薑卿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她夢到前世變成鬼魂被老道士撿回去後,時常就會莫名飄到皇宮去。

皇宮很大,很空,也很冷,裡麵隻有一個越修離。

越修離看不見她,但她能跟著他,看他日以繼夜的處理公務,與朝臣勾心鬥角,幫薑玉惜擺平雜事,臉龐也一日日變得冷峻,好像將身上關於人的情緒漸漸剝離乾淨。

最後,她看到薑玉惜端來一杯酒。

“皇上,今日又是三妹妹的忌日了,喝一杯嗎?”

“她死去多少年了?”

“快二十年了。”

越修離沉默了一會兒,在太監要用銀針試酒時被他阻止了,他恍若沒看到薑玉惜輕輕顫唞的手指,接過酒杯。

薑卿意緊張大喊,“不要喝,酒裡有毒,不要喝!”

“小姐,你怎麼了?”

落葵抽泣的聲音傳來,薑卿意才猛地睜開眼,眼前哪有什麼越修離,隻有她雪白的帷紗帳。

“藥熬好了,縣主醒了嗎?”

張婉如端著藥從外麵進來,看到已經睜開眼的薑卿意歡喜不已,“穀神醫說隻要人醒來就沒事了,來,快服侍縣主把藥喝了。”

薑卿意想坐起來,可那一下扯動渾身傷口的痛意讓她直接跌了下去。

“小姐!”

屋子裡一片亂。

薑卿意深深呼吸了下,才勉強發出聲音,“我沒事。”

“那小姐彆動,這傷可得好好養呢,不然以後可就要留一身的疤了。”

落葵嗚咽。

張婉如忙上前,幫著落葵一起慢慢扶起薑卿意,又在她後腰墊了軟枕才退開,小心把藥吹涼了喂她。

“張小姐怎麼來了?”薑卿意沒喝她遞來的藥。

“我、我擔心縣主。”

張婉如有些緊張,畢竟不僅允許就來是有些失儀了。

薑卿意正欲讓她離開,就看到床幔外的東西,金銀玉銅的佛像各一座,一水兒的擺在她原本空蕩蕩的多寶格上。

除了佛像,還有滿滿一箱子沒來得及擺出來的平安福、祛災福。

香爐裡點了的是價值不菲的寧神香,甚至床頭還掛著把一看就很貴的五帝錢辟邪劍以及桃木劍兩把。

薑卿意摸了摸枕頭下,果然,還有兩串菩提珠子……

“都、都是開過光的。”

“我知道。”

上麵香火氣很足,一看就是供奉已久的好東西,但是……^o^思^o^兔^o^文^o^檔^o^共^o^享^o^與^o^線^o^上^o^閱^o^讀^o^

“佛道兩家的神你都請了,你就不怕他們生氣不管我了嗎?”

“我……這……”

看著慌起來的張婉如,薑卿意輕輕一歎,罷了。

“騙你的。”

薑卿意喝了藥,就讓張婉如回去歇著,“我現在是被禁足,過得太好反而會耽誤爹爹放我出去。”

張婉如以為她還是不喜歡自己,連忙起身,”那我不打攪縣主了,縣主有什麼需要的隻管告訴我。“

薑卿意剛想說不用,就見鐺鐺走進來,“小姐,東西都拿來了。”

“什麼東西?”

“一點點瓜果蔬米,沒旁的,縣主也知道,我外祖家是商人,能拿得出手的隻有銀子了。”

“等我能出府了,我們一起去踏青吧。”

薑卿意看著眼神一點點亮起來的她,“叫上你的未婚夫一起。”

“什、什麼?”

“我們不是朋友嗎?”

薑卿意朝她眨了眨眼,“我替你掌掌眼,看看你未來的夫君合不合格不為過吧。”

張婉如雖然不想提及姚良,但聽到薑卿意說‘我們是朋友’,心裡好像一下子住進了太陽!

待張婉如高興的離開,薑卿意撚了顆蜜餞放嘴裡,酸酸甜甜的滋味立即衝散了嘴裡的苦澀。

朋友,真是生疏又令人心頭軟綿綿的兩個字。

桑榆進來,“小姐,外麵怎麼擺著幾十擔的瓜果蔬米啊,還有兩個大西瓜呢,這時節西瓜可少見,西域上供都不知上了幾個。”

“咳咳!”

薑卿意嗆了一下,原來張婉如的一點點,真的是‘億點點’。

落葵趕緊拿了水來叫薑卿意喝下順順氣。

“她既拿來了,你們便拿下去吧,禁足這段時間大廚房的東西肯定送不進來。”

薑淮的狠心她是早就知道的。

見落葵憂心忡忡,將茶盞遞還給她,“放心,禁足不會太久的。”

落葵不解,薑卿意也沒多解釋,等時機到了她自然就明白了。

但唯一讓她在意的,是醒來第一眼見到的,居然不是越修離!

東宮。

“殿下,您真的不去看看嗎?”

西舟急得嘴巴都起燎泡了,“您可是不知道那謝小公子忒不要臉,還當值呢,就見縫插針的就往鎮國公府跑,要不是有鎮國公攔著,我看他自己都要進去了。”

越修離沉靜的繼續處理東宮的事物。

太子有輔政的職責,因為交出了邊塞的兵權,所以朝廷又給他安排了到六部兼任的官職,每日案上的公務奏章都堆積如山,他要處理到很晚才能處理完。

而眼下,他隻看得到這堆奏章。

西舟都懷疑他家主子對薑小姐是不是真的一點情意也沒有。

直到夜深人靜,就連樹上煩人的蟬都歇下了,越修離才放下墨筆,靜坐半晌,沒有驚動睡著的西舟,來了如意苑。

房間很安靜,隻留著一支蠟燭。

掀開床幔,便見少女睡容恬靜,可肩頭手臂被鞭打的傷痕卻觸目驚心,即便敷了藥,也依舊能看得出當時薑淮的狠心!

越修離不是怕疼的人,但此刻,他似乎感受到了那切膚之痛。

他的指尖輕撫上她的傷口,“薑卿意,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