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救人,不如將你治療的辦法告訴穀神醫,再由穀神醫來決斷治療,薑小姐應該不會拒絕吧?”
這的確是最好的辦法。
蕭家人看向薑卿意,薑卿意也知道自己做不到給了蕭方希望,又隻是因為不想趙嘉禧白占了這個便宜就打碎他的希望。
她看著糾結忐忑的蕭家人,輕聲,“可以如此。”
趙嘉禧嘴角勾起,“那就辛苦穀神醫……”
“草民不會針灸之法。”
穀明打斷趙嘉禧的話,“但薑小姐要替蕭公子治療的確不方便,不如這樣。”
穀明鄭重的說,“草民拜薑小姐為師,薑小姐傳授草民針灸之法。薑小姐放心,拜您為師後,草民願意終身執弟子禮,服弟子勞,且針灸治法不得師父答應,絕不外傳!”
“還請薑小姐答應!”
第一百零五章 勢在必得
在場的人齊齊張大了嘴巴。
薑卿意更看著這個學識淵博白須飄飄的神醫,瞪大了眼,“這倒也不必……”
“沒錯,穀神醫,您為長輩,您若不想占人便宜,本王可拿金銀與薑小姐買下這針灸術,何須如此!”
穀明要拜薑卿意為師,那他這一番辛苦謀算不但打了水漂,還白白把穀明送給薑卿意了嗎?
要知道,這位穀神醫在三年後便會聞名於世,求他一診者不知凡幾,幾年後,父皇一場惡疾更是他才治好的啊!
但穀明眼神清明,“這世上有能用金錢買來的醫術,也有金錢買不來的,況且師父身上有很多草民想學的東西,算起來,是草民占了師父的便宜,若是師父不嫌棄,等治好蕭公子後,草民願意到師父跟前服侍。”
薑卿意怕自己折壽!
“穀神醫……”
“師父有何吩咐?”
薑卿意:……她重生以來,這是頭一回張了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然而穀明心意已決,他不是趙嘉禧買來的奴仆,更不是受朝廷俸祿的太醫,他決意如何,沒人能阻止。
最後,薑卿意隻能繼續稱呼他為穀神醫,而穀明則稱呼她為師父。
粗略先教了穀明一些關於針灸入門的東西,又叫人替他去打一套金針後,穀明便在蕭家住下了,隻待薑卿意得空再去鎮國公府學醫。
從蕭家出來,薑卿意還有些懵,“我收了個徒弟?”
“是呢。”桑榆回答,“還是個糟老頭子。”
薑卿意扶額。
這時,規勸穀明失敗而落後一步的趙嘉禧也走了出來。
薑卿意退在一側行禮。
“你的針灸術是從哪裡學的?”
趙嘉禧沉聲問,夢裡她的確學了醫術,聽說還很有天分,但從未見她用過什麼金針。
可現如今,她似乎自回京起就跟夢裡不一樣了,以至於他種種計劃都沒如夢裡一樣發生。
薑卿意眨了下眼,“臣女的事,似乎沒有必須要告訴王爺的必要?”
“你放肆!”
侍衛子沐嗬斥,“王爺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少廢話!”
桑榆當即黑著臉抱著劍站到了前麵。
薑卿意不卑不亢的回答,“晉王殿下不是也說了麼,臣女是未出閣的女子,一些私事是不便告訴外男的,王爺若要因此治臣女的罪,臣女無話可說。”
趙嘉禧盯著她,這不是夢裡那個對他百依百順,滿心滿眼隻有他的妾室了,而是鎮國公府唯一的嫡女,是父皇冊封、是引得京城各個貴人都喜歡的棲霞縣主。
“子沐,還不賠禮,本王何時許你用這種語氣跟薑小姐說話!”
“是,屬下唐突。”
子沐立即拱手賠罪,“還請薑小姐原諒些個。”
趙嘉禧也溫柔而深情的看向她,“本王對你,難道真的隻算個外男嗎?”
薑卿意壓下心頭泛起的惡心,“臣女與王爺又不熟,甚至連麵都沒見過幾次,王爺不是外男是什麼?”
趙嘉禧心口莫名一動,若他……不是外男了呢。
“這些時日不是本王不想來見你,是公務太忙……”
“臣女豈敢奢望王爺放下公務來看臣女?”
薑卿意道,“倒是二姐姐還惦念著王爺,王爺得空不妨去看看她。”
說罷,直接上馬車走了。
才上馬車,桑榆就發現薑卿意的手在輕輕發抖。
“小姐怕晉王?”
“嗯。”
薑卿意怕自己控製不止,跟趙嘉禧魚死網破,尤其是知道他他已經懷疑上她的時候!
她掀開車簾一角朝蕭府門口看去,趙嘉禧正吩咐子沐什麼,忽而又抬起頭朝她的馬車看來,那目光刻著勢在必得!
薑卿意扔下簾子,暗罵聲晦氣。
而趙嘉禧不知想到什麼,嘴角泛起絲意味不明的笑,也愉悅離去,絲毫沒發現此刻轉角還停著一輛普通的馬車。
西舟掀開車簾,皺眉,“殿下,薑小姐應該隻是被晉王蠱惑,並非對晉王殿下有意……”
“蕭家危難既解,將藥送去蕭府即可。”
越修離不需要西舟來解釋,他很清楚薑卿意對趙嘉禧有多恨。
可這恨,也是一種羈絆。
馬車上,薑卿意似有所感,掀簾回頭看去,隻看到一輛馬車恰好從巷子口穿過,車簾浮動,露出裡麵一片黑錦衣角。
“小姐,怎麼了?”
薑卿意搖搖頭,她怎麼會覺得越修離會在這裡呢,回了東宮後他應該很忙吧。
不過,莫名覺得被趙嘉禧帶來的晦氣都被驅散了。
桑榆看了看天色,“遲些隻怕有雨,咱們還去道觀嗎?”
“既答應了便去。”
薑卿意看她摸了摸肚子,知道她們習武之人飯量大,“一會兒路過紫藤齋,我們打包兩份飯菜路上吃。”
桑榆眼睛發亮,用力點了點頭。
沒多久,馬車就在紫藤齋外停下。
天上烏雲慢慢聚集到一處,風也大了起來,路人來往匆匆,薑卿意怕擋著路,乾脆站在了門後頭等桑榆出來,毫不起眼。
這時,店內有提著食盒的一對主仆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抱怨。
“他張家也不想想,當年要不是有咱們老爺幫忙,他怎麼可能立下大功,從區區一個在武安侯府門客成為今日的戶部尚書,如今卻這麼欺負咱們姚家!”
薑卿意眸光輕閃,立即看去。
那年輕公子撣著衣袖水珠的動作也一頓,嗬斥,“不得胡言!”
並迅速朝四周看去。
薑卿意攏著衣袍,更小心的躲進角落裡。
年輕公子見無人,才鬆了口氣警告那小廝,“以後不得再提這件事!”
“小的隻是替您委屈。”
小廝幫忙給他整理衣衫,“您也是正經考上的舉人,不過想請張家幫忙安排個好官職,他竟那樣瞧不上咱們姚家,要將家中那商女所生的庶女家給您,這等銅臭子氣的庶女能有什麼好的,還不如蕊娘呢,不是羞辱您是什麼。”
“蕊娘待我的確一片真心,可她身份低了些。”
男子看著食盒,“今兒用來討好那張家庶女的,以後我會雙倍給蕊娘的。”
說到這兒,男子眼底閃過絲凶光,不等薑卿意仔細去看,他便上了雇的馬車走了。
薑卿意從門後走出來,看著那男子的背影,若是沒記錯,那人應該就是前世張婉如的夫君。
可他言談間,怎會提及武安侯舊事,姚家當年又幫了張東山什麼忙?
第一百零六章 定%e4%ba%b2
“小姐,買好了。”
桑榆提著兩個食盒出來,順著她的視線瞧了瞧,“您在看什麼呢?”
“你在這裡等我一下。”
隻憑幾句話她還不能輕下論斷。
薑卿意想了想,戴好帷紗帽,獨自進去尋了小二塞了一塊銀子,“小哥可知道方才來提食盒的公子是哪家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小二見著妙齡女子打聽個男子,一臉‘我懂了’的笑起來,“姑娘可是說方才那位高高瘦瘦的書生,帶著個嘴碎小廝的?”
“是他。”
“那是去年的舉人姚良,赴京來選官的。”
小二看在薑卿意給的銀子的份上,多提了句,“您還是換個人吧,這人多半是要跟張家結%e4%ba%b2的,而且小的聽他那小廝嘀咕,他隻怕還瞧不上張尚書家的小姐哩,也不看看姚家以前就是個給高門大戶看門的。”
說完,嫌棄的甩著帕子去接待客人了。
薑卿意從紫藤齋出來,思慮半晌,待到城外道觀後,還是托錢大富去查一查姚家,雖然可能跟武安侯府的舊案乾係並不大。
“最好將姚家以前跟張尚書的關係查清楚。”
錢大富心思活絡,又置身事外,去打探應該不會引起他們的注意。
錢大富一口應下,瞧著外麵的大雨,先給薑卿意捧了杯熱茶來,“不過這樣的大雨天,那位夫人不一定會來。”
“我等到酉時,她若不來便等下次吧。”
“行,您先去在道觀裡瞧瞧看看,草民去給您拿開觀這幾日的賬目看看。”
“不用看,入賬我們三七分賬,你管著就行。”
錢大富一愣,忙道,“是您七我三……”
“不是,是你七我三。”
薑卿意之所以能答應接下這道觀過到自己名下,是有私心的,她需要一份產業作為娘%e4%ba%b2和小阿鸞的一條退路,也需要為自己這個身份加持幾分光環。
但她沒想過白占錢大富的便宜。
錢大富瞠目結%e8%88%8c,“這不行,那些香客本就是衝著您來的,那收入可不菲……”
“那是你應得的。”
薑卿意一錘定音,而且她與錢大富一開始約定好分賬的本就隻有道觀內的收入,而她單獨接卦的卦金是不必分賬的。
錢大富見她如此,也不再扭捏的,隻愈發覺得要好好乾,報答大師!
薑卿意在道觀走了一圈,這裡的確不大,隻有一座三清殿和幾間廂房,再就是後頭的雜物房和弟子房,統共也就七八間。
但錢大富還是清理出了最大的一間,給她做觀主廂房。
但這道觀最值錢的,還是其下附屬的這座山頭。
薑卿意瞧了瞧,倒是十分適合種藥材……
“桑榆,雪蓮子呢?”
“在這兒呢。”
薑卿意取了兩粒種下,又隨緣為冒著大雨上山求卦的老百姓算了卦,眼看酉時已到,謝人還沒來,這才打道回府了。
天色已經不早。
落葵打了熱水來服侍她更衣沐浴,“小姐看咱們院裡是不是要再添幾個人進來?”
“是可以添兩個粗使的婆子。”
“不止是婆子。”
落葵將花瓣灑在浴池上,又倒了寧神的香薰精油進來,“是您現在掌著家了,府裡的庶務那麼多,您沒個幫手怕是要累著。”
薑卿意渾身疏懶的泡在熱水裡,眼睫在霧氣裡輕輕顫動,“是誰跟你提過此事嗎?”
落葵並不像是會注意到這件事的人。
落葵老實的點頭,“是管家跟奴婢說的,還推薦了好幾個下人,奴婢私下去打探過,都是性子好又聰慧的。”
“你說說都有誰?”
“有以前在國公爺身邊伺候過筆墨的墨香和水蓮,以及會打算盤的橘葉……”
落葵一連數了七八個名字,都是個頂個的水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