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鳳凰還是%e9%b8%a1,待回了京,咱們自然會知道。”
若是薑卿意在這裡,就能認出巧心正是郡主被拐那日差點害了她的丫環。
進了醫館後,顧及薑卿意是女子,王禦史主動帶著其他人等在外頭。
隔間門一關上,薑卿意就拉住舒平郡主的手,“蘭姨,我有話跟你說。”
舒平郡主詫異,但還是示意瑞珠關上門守在外頭。
“你是害怕回鎮國公府嗎?”
“不是。”
薑卿意搖搖頭,斟酌道,“我若說我擅算命,算出今日那艘船會出事,您信嗎?”
舒平郡主驚得張開嘴,一時說不出話。
不是她不願意相信,實在是算命之流名聲很差,但凡跟‘算命’二字沾邊的,十有八九都是騙子。
“阿意,你不想回京,是嗎?”
思來想去,舒平郡主隻想到這個原因,以為薑卿意是在故意拖延回京的時間。
薑卿意看舒平郡主麵色為難,也知道這一路因為照顧她虛弱的身體已經放慢了車馬的速度,王家已經派人送了好幾封信來催了。
而舒平郡主雖貴為郡主,其父卻隻是個已戰死多的年異姓王,並非皇族,她又沒有兄弟姐妹幫襯,加上王家又是規矩頗重的世家大族,她在王家處境並不輕鬆。
“那我們換艘船,可以嗎,我不太喜歡方才那艘。”
薑卿意沒再勸服她相信自己,隻是乖巧問道。
舒平郡主鬆了口氣,“當然可以,不過你若是真不想回京,我們再想想彆的辦法。”
“不用了。”
舒平郡主見她還是堅信自己的‘算命結果’,隻當她是小孩子家玩鬨,笑著讓人重新去安排船隻。
還在薑卿意的提議下提醒了那豪華客船,讓他們檢查船隻,加強護衛,不急著趕路的儘量不要上船,至於他們會不會照辦就不得而知了,畢竟她也不能因為一句虛無縹緲的話就強行把船扣下來。
忙活到天黑,一行人才重新登船。
王家的下人們自然又是一番抱怨,明裡暗裡說些刺耳難聽的話。
薑卿意不想舒平郡主為難,隻當做沒聽到,躺在隨著水波搖晃的床上,看會兒天上清寒的明月,昏沉睡去。
夢裡,又是一片血紅。
等她滿頭虛汗的驚醒,才見已經天亮了,而船艙外腳步雜亂,隱約還聽到有人驚呼和哭泣。
薑卿意麵色一凜,立即披衣起身,還未出去,舒平郡主先進來了。
“蘭姨,外麵怎麼了?”
薑卿意見她麵色蒼白,扶她坐下,卻被舒平郡主反握住了手,薑卿意這才發現她掌心全是虛汗。
“阿意,昨日那船沉了。”
“他們遇上凶殘的水匪,被人一把火燒得就剩個架子!”
“好在船老大把昨日我的提醒聽了進去,夜裡加強了守衛,察覺水匪靠近,立即讓人跳船逃走,會水的船客基本活著等到了咱們這艘船。”
“可死的人依舊很多,除了被砍死的,更多的是受了驚嚇胡亂跳船淹死的。”
舒平郡主想到今早水麵漂浮的殘肢,心悸的厲害。
“已經沒事了蘭姨。”
“可是若不是你昨日提醒,我們也上船了。”舒平郡主聲音都是顫唞的,“我與夫君都不會鳧水,你身子又弱,若真是撞見那群畜生……”
隻怕跳水的機會都沒有。
舒平郡主聽聞,那群水匪禽獸不如,男的殺了,女的當場便被扯了衣衫玷汙了,昨晚大火和著女人的慘叫,簡直如人間煉獄。
薑卿意聽她描述,後背也浸出冷汗,前世她晚了一年才被接回京,所以沒聽說此事,要不是她能看到命火,恐怕真的會死那艘船上!
看著驚魂未定的舒平郡主,薑卿意愈發覺得想要保護自己和娘%e4%ba%b2,不能指望彆人,她得有自己的倚仗。
想到這兒,薑卿意眸色一定,“蘭姨,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你說。”
“我想要一個新身份。”
一個足夠她以‘神算’之名在外遊走的身份。
她知道算命占卜之流在京城不受待見,但那是針對普通道士的,真正受人追捧的相師,一句話便能定人未來生死,比如當年給她扣上‘刑克煞星’之名的老道士!
舒平郡主隱約猜到她的心思,但不等薑卿意繼續解釋,她便道,“蘭姨幫你。”
薑卿意微微一愣,就被舒平郡主擁到了懷裡,“好孩子,你受苦了。”
若不是吃儘了苦頭,堂堂國公府嫡出大小姐怎會舍下尊嚴去做這拋頭露麵的下九流呢?
薑卿意想解釋,在聽到舒平郡主發自內心疼惜的低泣後,又咽了下去。
罷了,以後也順手,護著這位蘭姨吧。
兩人剛敲定計劃,船艙門突然被人急促的砰砰敲響,瑞珠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郡主,您快出來看看,出事了!”
第七章 白眼狼
薑卿意和舒平郡主剛上船頭,就見他們的船隻被人圍了。
而甲板上,正擦著手上鮮血的越修離淡漠看來,江風獵獵,卷起甲板上的血腥氣,讓他腳邊的幾顆人頭咕嚕嚕滾動,發出瘮人的響聲,偏他五官俊美至極,通身矜貴之氣,猶如地獄而來的王,讓人望之生畏!
“又是你們。”
他語氣聽不出喜怒,“昨日是你們提醒那船老大加強護衛的?”
“宣平侯此話何意。”
王禦史不滿道,“你一登船便胡亂殺人,現在還問這種話,難不成是懷疑下官與那水匪勾結謀財害命嗎!”
越修離麵色冷淡,沒有說話便讓人感受到了那股淩寒之氣。
“王禦史代天子巡視北地,又以秉直公正聞名,當然不會自甘墮落與匪類為伍。”
他目光掃過薑卿意,“卻保不齊遭人利用,也未可知。”
薑卿意抿起微白的%e5%94%87。
“沒人利用我。”
舒平郡主站出來,“那話是我讓人去提醒的,至於為何會提醒,是因為我昨日巧遇了一位相師。”
“相師?”
“就是算命先生的一種。”西舟忙道。
越修離斜了他一眼,西舟趕緊縮起脖子。
“這位相師精通相術,那日她路過察覺那艘船有異,可像她這樣道行極高的相師不宜直接插手這等禍事,這才與我提了一句,我便告訴了那船老大。”
“據本侯所知,郡主似乎並不大信這些卜卦算命之事。”
越修離知道舒平郡主在撒謊,見她一直試圖把薑卿意擋住,眼角泛起涼意,在舒平郡主繼續撒謊前冷淡開口,“本侯還要去剿匪,郡主不妨好好想想怎麼洗%e8%84%b1跟水匪的關係。區區一個相師,可當不了借口。”
舒平郡主還想辯解,衣袖被薑卿意扯了扯。
越修離冷淡瞥過薑卿意的小動作,帶人離去。
這樣一尊殺神離開,甲板上的人如蒙大赦都%e8%85%bf軟的癱在地上,舒平郡主和王禦史明顯也鬆了一口氣,畢竟戰功赫赫又殺人如麻的宣平侯不是他們能抗衡的。
“蘭姨,彆擔心,宣平侯不是濫殺無辜之人,此事隻要查清楚……”
“還要怎麼濫殺無辜,方才那幾個人頭你沒看見嗎!”
巧心又驚又怕,忍不住吼道。
薑卿意的臉色冷了下去,她受郡主之恩不計較這些下人平日有意無意的擠兌苛待,但不代表她是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那你不妨去問問,那幾人為何被殺。”
“還能為什麼,必是擋著路……”
“侯爺說,那幾人是混進來的水匪。”
僥幸逃生的船老大也回過神來,連忙解釋,“侯爺說的沒錯,那幾人的確不是我們船上的客人。”
這邊船上管事的也大著膽子看了眼,“這幾人也不是我們船上的客人!”
既不是客人,那就是半夜藏進來的水匪無疑了!
眾人頓時驚出一身冷汗,若不是宣平侯斬殺了這幾人,隻怕夜裡他們這艘船也要跟前一艘船一樣被劫!
“多虧侯爺及時趕來,慧眼如炬啊!”
“是啊是啊,宣平侯真是大好人!”?思?兔?在?線?閱?讀?
“而且還長得很俊呢。”
眾人口風頓時變了。
巧心臉色也青白不定,“就算他殺的是水匪,也太過殘忍了,直接將人的頭砍下來……”
“他若不以鐵血手腕鎮住這些水匪,死的就是他手底下去剿匪的兵。”
薑卿意杏眸冰寒,就算她生氣越修離方才懷疑她,可她也做不到刻意歪曲本就被人誤解頗深的他。
她看著巧心,一字一頓,“那些兵一定想不到,他們在前頭浴血拚殺保家衛國,卻在背後被你扣上‘殘忍血腥’的帽子!”
船艙角落,有人聽到這話,錯愕的抬了抬眼,而後默默記下,打算等去侯爺跟前回話時原原本本告訴他。
而劫後餘生的船客們,也被這話激起對巧心的不滿。
“真是農夫與蛇,救了她她還反咬一口!”
“就是,這種人救了也是禍害,白眼狼!”
巧心一直是郡主身邊伺候的大丫鬟,體麵風光,比王家的庶出小姐也不差,何曾被人這樣當麵諷刺叫罵過,一張臉登時鐵青。
“說的好像你多了解宣平侯似的。”
巧心望著明明在鄉下被折磨了十幾年,此刻卻自有一股從容尊貴的薑卿意,積壓了半個月的不滿終於藏不住了。
她陰陽怪氣道,“哦,是奴婢忘了,薑小姐住在邊塞,宣平侯也住在邊塞,那日我家郡主差點被拐,還是你和宣平侯一前一後來救的,孤男寡女,這麼默契,指不定早就不知廉恥的滾在一起了吧。”
啪——!
薑卿意重重的一巴掌,當場打得巧心臉都腫了起來!
舒平郡主總算回過神來,嗬斥,“巧心,你失心瘋了,還不下去!”
薑卿意被扔在邊塞多年,本就容易被人攻訐清譽,要傳出什麼話來薑卿意這輩子都被毀了!
巧心想辯解,卻在這一瞬對上薑卿意的目光,幽冷,冰寒,就好像看著一個將死之人一樣!
巧心心中一怯,再看滿船憤懣瞪著她的目光,到底咽下這口氣。
等著吧,等回了京,我看這個低賤棄女是怎麼被打臉的!
“阿意,你怎麼樣?”
“我沒事。”
薑卿意攥緊發抖的手,安撫了舒平郡主幾句就找借口回了房間。
房門關上的那一瞬間,殺意便不可控製的漫上來!
前世她剛回京,李大花母子就跟來散播流言,可如今想想,僅憑她們這對貪婪短視的邊塞平民,哪有這麼大的膽子和能耐在京城攪起風雨?
而如今李大花母子都沒了,巧心卻又用了同樣的招數。
世上真有這種巧合?
不可能!
既不是巧合,那就必是有人背後指使!
薑卿意撚起桌上新買的銀針,既如此,那就休怪她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半個月時間很快過去,船隻終於抵達京城,薑卿意也坐著王家的馬車到了鎮國公府恢弘的大門前。
“薑小姐,咱們到了。”
巧心在外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
這是薑卿意的意思,讓她伺候自己上下馬車來恕之前口出惡言的罪過。
掀開車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