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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作之助沉住氣點點頭,“我會繼續調查一下這把槍的。”

“織田作——”太宰治似乎還想說什麼。

但織田作之助沒等他說完就接著道:“謝謝你來幫我,但這件事我想自己再調查一下。”

太宰治板著臉,眼神認真地盯著織田作之助:“那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昨天我們在酒館喝酒的時候,安吾說他剛做完交易回來,那恐怕是騙人的。”

織田作之助吃驚道:“什麼?”

“昨天安吾的包裡,從上到下放著香煙、摺疊傘、相機、以及收穫的古董鐘錶,雨傘明顯已經用過濕掉了,所以才用布包好,他是去了東京出差,那裡剛下過雨。”

織田作之助有些不解:“因為下了雨所以傘濕掉了,聽上去合情合理,有什麼不對嗎?”

“安吾應該是自己開車前往交易現場的,那麼他是什麼時候打傘的呢?”太宰治並不打算讓織田作之助猜下去,直接就說出了答案:“並不是交易之前,因為傘放在了古董鐘錶的上麵。也不是交易之後,因為以那把傘濕掉的情況,應該是足足在雨裡淋了30分鐘,然而淋了那麼久的雨,他的鞋子和褲腳卻都是乾的。所以我推測,安吾沒有前往交易地點,而是在雨中見了某個人,安吾這樣的情報員,常常會選擇雨天的路邊作為秘密碰頭的場所。”

“正如你所說的,安吾這樣的情報員,有一兩個不可告人的會麵是很正常的吧?”織田作之助反駁道。

“那他隻要告訴我們‘我不能說’就行了,這樣一來,你我都不會多問。不是嗎?”太宰治垂下眼,語氣有些低沉:“可是,他不惜偽造不在場證明,甚至還專門拿來了古董鐘錶來做偽證,也要隱瞞這次秘密碰頭。”】

[阪口安吾:原來如此,是在這裡也暴露了呢。]

[太宰治:你為什麼會覺得這麼拙劣的謊言能夠騙到我呢。]

[阪口安吾:……是啊。]

[服部平次:好厲害,太宰先生果然也是位偵探啊!]

[江戶川亂步:這種事情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吧。]

[澤田綱吉:不、正常人的話一眼絕對不可能看出來的,兩眼、三眼都不行!]

[因幡洋:所以……看到行李的那一刻,太宰先生才會問阪口先生‘交易是什麼時候結束的’吧?]

第154章 膽小鬼

然而就在兩人交談的時候,一根槍口對準了熒幕中的太宰治,節奏瞬間就緊張了起來——

【已經身中數槍的襲擊者站起身用右手舉著槍,用盡最後的力氣對準太宰治。

織田作之助慢慢伸手摸上自己帶著的槍。

這個距離太近了!

哪怕一槍命中襲擊者的心臟,也可能因震動而使對方的手指扣下扳機,從而帶走太宰的性命!

但是太宰治絲毫沒有緊張,反倒像是看見什麼新奇事物一樣,露出了孩子氣的笑容:“哦呀哦呀,真頑強啊。說實話,我非常敬佩你們,敢這樣跟港口黑手黨正麵交手的組織隻有你們。”

太宰治帶著笑,朝著襲擊者走了過去,看起來就像是在自家後院散步一樣。

“太宰,別過去——!”織田作之助朝著太宰治的背影伸出了手,然而卻沒能拉住他。

太宰治就這樣輕巧地走到襲擊者的槍口麵前,直麵著‘死亡’。

“希望你能看見我眼中的喜悅。”太宰治對著襲擊者的槍口,麵帶笑容一臉期待地說:“隻要你輕輕勾一下手指,我就能等來自己翹首以盼最渴望的東西了,現在我唯一擔心的,就是你打不中我。”

太宰用手指敲了敲眉間向上一點點的位置:“機會隻有一次。但是你一定能做到的對吧?畢竟你是狙擊手吧?”

“太宰……”織田作之助暗暗握住自己的槍,看向顫唞著的襲擊者。

太宰的判斷是對的,襲擊者是名狙擊手,左側臉頰上有一道長時間盯著瞄準鏡而留下的痕跡。

他也的確隻有一次開槍的機會,所以在斷定能夠一擊殺死太宰前不會下手。

“無論開不開槍你都必死無疑了,不如在最後帶著敵人的幹部一起上路吧?!”太宰治臉上的笑容越發深邃。

“別說了!太宰!”織田作之助大聲地喊著,仿佛產生了他們之間相隔了一億米的錯覺。

“拜託了,讓我跟你一起走吧。”太宰治臉上浮現出了甚至可以說是安寧的笑容,眼睛卻完全透不進光,“把我從這個腐朽的世界中喚醒吧——!!”

一聲槍響。

兩道亮光在小巷中閃過。

織田作之助和襲擊者幾乎同時開了槍。

隨後跟著太宰治的部下也對準倒下的襲擊者扣下扳機,確保了襲擊者真正迎來了死亡。

而太宰治隻是微微後仰退了兩三步,然後就在那裡站住了:“……太遺憾了,又沒能死掉。”

織田作之助看著太宰治,襲擊者的子彈隻射偏了一點點,太宰治的右耳上方被擦破了皮,正流著血。

“抱歉,嚇到你了。”太宰治也察覺到織田作之助的視線,用手摸了摸傷口,平靜道:“我演得很逼真吧?我知道他一定會射偏,狙擊槍的印子是在左臉上的吧,證明他是一個左撇子,他剛才用右手握槍,還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再加上使用的是那種老式手|槍,不頂著額頭是不可能打中的。”

“我隻需要靠說話來拖延時間,等到那傢夥的手臂累了,然後織田作就能幫我擺平了。”太宰治傷口上的血慢慢從他臉上綁著的繃帶中滲出,把白色的繃帶染得通紅,“這就是我的策略,非常合理吧?”

“……是啊。”織田作之助隻說了這一句話,也隻能說出這麼一句話。

然後他轉過身,背對著太宰治準備邁步離開巷子。

“織田作。”太宰治也轉過身,走向了和織田作之助截然相反的方向,“安吾就拜託你了。”

“啊,我知道。”織田作之助應了下來,然後,邁步離開。

最後響徹放映廳的,仍然是織田作之助的聲音——

我每走一步都覺得地麵仿佛要裂開一個深不見底的大洞,將我整個人吞噬掉。

太宰走向槍口的那一刻,那副仿佛快要哭出來的孩子一般的表情,深深刻印在我的腦海中。

如果我身處不同的立場、與太宰之間並不是像現在這樣的關係,在這種時候就算是一拳掄上去似乎也沒什麼奇怪的。

然而我就是我。

對太宰也做不了任何事情。】

“嘶——”天內理子倒吸了一口冷氣,下意識地撇開眼,伸手捂著因為這一幕而快速跳動的心臟,小聲喃喃道:“真的假的……”

明明除了襲擊者以外,這一幕並沒有出現大量傷亡的場景,可是卻在每一秒都充斥著‘死亡’這個字眼。

進藤光咽了咽口水,遲疑地問道:“那真的隻是拖延時間……?”

“沒能死掉居然是一種遺憾……”宮野明美敏銳地從太宰治的神情中,確認了他是真情實感說出這句話的,正因如此,才覺得無法理解。

“唉。”萩原研二抓了抓頭髮,湊到鬆田陣平耳邊說:“其實他們這個世界,也一點都不適合小朋友們看啊。”

“不過……”鬆田陣平挑挑眉,“我倒是有一種——這樣才更加‘太宰治’的感覺。”

“我也這麼認為。這樣的太宰先生,明顯更貼合我們世界的‘文豪太宰治’。”附和鬆田陣平的是灰原哀,她麵無表情地抬起頭,但眼眸中卻透出了一點疑惑:“事實證明,同位體之間還是有共同之處的。因此我覺得有一點很奇怪——為什麼太宰先生會這麼拚命去覆活一個人呢?”

事實上有此疑惑的還不止灰原哀一個——

“好奇怪啊,這位太宰先生。”逆回十六夜翹著%e8%85%bf坐在觀影區,手肘撐在扶手上,托著臉,一臉的好奇興味:“根據我對‘作者太宰治’的印象,再加上第一階段和現在放映的場景情報來看,太宰先生應該是一個向死而生的人。既然追尋著死亡,就意味著渴望死亡帶來的公平與安寧,這樣的人,又怎麼會選擇把一個已經得到安寧的人帶回世間呢。”

“可是,逝去的人是他的朋友呀!”黑兔歪了歪頭,十分不解,“如果是我的話,也會想要改變朋友死亡的結局。”◥思◥兔◥在◥線◥閱◥讀◥

“嗯,黑兔的話確實有可能這樣呢。”逆回十六夜似笑非笑地伸手揪了揪黑兔的兔嘰耳朵,“不過我覺得那位太宰先生的想法並不止這麼簡單。也許……這並不僅僅是一個人的救贖。”

看完這一幕,聊天框的大家也都安靜下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言語。

這個樣子的太宰治確實太過讓人揪心,到底是經歷過什麼、遇見過什麼,才會讓一個才18歲的人嚮往著死亡呢。

[西園美魚:結果太宰先生還是‘什麼都沒有找到’……才仍然在追尋著死亡嗎?]

[狩澤繪理華:‘什麼都沒有找到’?……啊!十五歲的時候說過的……!]

[鳴海奈香流:太宰先生的離開其實也是一種必然的結果吧。]

[五條悟:其實就是個膽小鬼吧,說到底就是不想麵對。]

[太宰治:嗬,你有那個資格說我嗎?如果你能幹脆利落地麵對,又怎麼會有空白的十年。]

[夏油傑:……]

[五條悟:……]

[家入硝子:太宰治先生明明都已經知道了一切真相,但是兩人的行為都下意識地為阪口安吾先生辯解、給他開脫,為他找出‘不是叛徒’的理由呢。到頭來,大家都是這麼一回事啊。]

[阪口安吾:……]

[安倍晴齋:正是因為互不幹涉,給對方留有足夠自由的空間,三人才能成為朋友嗎……]

[萩原研二:所以織田先生才會認為自己無法對太宰先生的行為做任何事吧。]

[中原中也:明明這種時候就應該一腳把他踹到對麵墻上去吧。]

[日暮戈薇:中原先生……!]

[保羅·魏爾倫:這蓬勃的生命力啊。]

[江戶川柯南:我居然也覺得這麼做是正解。]

[毛利蘭:如果你出現這種情況,我會毫不猶豫給你一拳哦!]

[江戶川柯南:等等小蘭,我再怎麼說也不會這樣啊!]

[黑羽快鬥:畢竟小偵探還是很熱愛生活的吧。]

[太宰治:所以我才討厭中也,黑漆漆的小蛞蝓果然最討厭了!]

[中原中也:哈?!你這個自殺成癮的青花魚才最讓人討厭!]

[reborn:所以當時才把中原中也給調開了嗎?]

[森鷗外:是啊,當時派中也君去自然也是可以解決的,隻是也有可能造成嚴重的損失,再說使用‘方塊3’能解決的事情,我可不打算打出一張王牌。]

[因幡遙:真現實啊。]

[灰原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