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們的心情倒是不錯。
等大門被關上之後,扶光便讓西索拿套撲克牌出來,兩個人開始玩抽鬼牌。
或者更準確地說,她是在玩“抓老千”的遊戲。
托西索的福,在這幾l年時間裡,扶光玩紙牌類遊戲的水平可謂是日新月異,抓西索有沒有出老千的技巧,就更是爐火純青。
連伊爾迷,都會在這個上麵,時不時輸她一點錢。
如果以後哪天又不幸流落街頭了,扶光大概會認真考慮,去賭場撈一筆啟動資金的。
不過,想在抽鬼牌贏西索,就沒這麼簡單了。
扶光不光得記牌,每摸一張牌的時候,都要仔細檢查看看,上麵有沒有蓋著“輕薄的假象”。
著實對她的眼睛和腦子都不太友善。
結果她還是毫不意外地輸了。
“……討厭彆人家的孩子!”扶光把手中僅存的鬼牌往桌上一攤,氣鼓鼓地抱怨,“聰明人不許跟我打牌!勝之不武屬於是!”
西索便笑眯眯地攤手。
“謝謝誇獎~我倒是很樂意跟扶光一起玩喲~!另外~”他彎著眉眼,半是玩笑地接話,“我應該算是扶光家的孩子哦~?”
扶光覺得自己被陷害了。
她麵無表情地示意西索打住:“彆亂說啊。隻是順手教了你半年時間而已。而且你應該沒忘吧?我教你念的第一個條件,就是你以後不許跟彆人說,你是我教出來的。”
此處應有:日後惹出禍來,不把為師說出來就行了.jpg這件事,雖然在念能力層麵,不足以對她構成威脅,但絕對會讓她在社會風評的層麵上,名譽掃地。
誰家好人能教出這種壞東西啊?
反正不是她。
“誒~才不隻是那半年呢~不過,扶光竟然說得這麼斬釘截鐵,難道是因為,心裡已經有更符合標準的答案了~!”
西索一隻手托著下頜,狀似漫不經心地給出猜測:“比如說~‘幻影旅團’嗎~?”
這是他從扶光之前和凱特的那通電話中,聽到的關鍵詞。
幻影旅團的故鄉是流星街,並不是什麼難打聽的情報。
而扶光同樣來自那裡。
十分合理的推測,讓西索都開始稍微有點好奇,那個不存在世界地圖板塊上、隻有“幽靈”徘徊的遺棄之地了。
扶光定定地看向西索。
隻是幾l秒後,她微笑著否認:“不。是奇犽,和我的一位‘小姐姐’——既然遊戲的獎勵已經給你了,可以開始乾活了嗎?魔術師先生。”
得到一個模糊答案的西索,欣然接受工作指示。
將散了滿桌的撲克牌重新收起,手腕翻轉間,又讓它們再次消失不見,魔術師伸了個懶腰,然後一腳踹開了上過鎖的沉重鐵門。
守在門口的護衛之一,被直接壓在了門板下,發出尖銳的慘叫聲。
另一位護衛,大腦還來不及處理視覺收集到的情報,下一秒,就直接迎上了貼麵放大的一張臉。
“嗨~!下班時間到~!”
伴隨著紅發魔術師的輕快招呼,另一位護衛也應聲倒地。
但在頭顱落地之前,他的身體依舊執行了大腦下達的最後一個指令,按下了警報的按鈕。
紅色的燈光與警鈴一同炸開。
作戰豐富的護衛隊陸續衝了過來,一邊追逐著獵物,一邊組織包圍圈,將獵物逼入了被火焰蠶食大半的劇院禮堂。
西索和扶光已經無路可退。
伍登·莫裡斯看著在這種情景下,依然美麗得驚心動魄、仿佛自帶聚光燈的二人,心中充滿了遺憾。
倘若他們出現在下一輪巡演的節目上,一定會和那隻“夜鶯”相得益彰,贏得觀眾的瘋狂迷戀。
……真可惜。見過真品後,其他的備選都成了不完美。他又該到哪裡,去找比這更合適的道具呢?
想到這裡,伍登·莫裡斯忍不住歎了口氣。
“老規矩。活捉他們,然後送到畸形秀那邊去。記得,彆傷到了臉。那可是賺錢的東西。”
漫不經心地下達了命令後,伍登·莫裡斯便拋下亂糟糟的劇院禮堂,獨自離開。
那扇受損的大門,在被開合的時候,發出了如同淒厲尖叫一般的刺耳聲音。
也為真正的表演拉開序幕。
等伍登·莫裡斯走出一段距離後,扶光看了西索一眼,便使用了念能力,直接消失在眾目睽睽之下,不見蹤影。
當護衛隊為此引起騷動,唯有那三名念能力者猜到了原因何在。
為首者立刻拿起了通訊器,準備提醒伍登·莫裡斯,並抽身去保護雇主的時候,一張方塊5直接插.入了通訊器,將鐵塊一切為二。
“不可以喲~!表演已經開始~都站上舞台的你,怎麼能這麼不專業~還想著中途逃跑呢~?”
兼備粘性與彈性的“伸縮自如的愛”,在舞台的上方交織成網,西索輕巧地倒掛在垂落的念繩上。
如同盛大舞台之前的開幕禮,也需要用小遊戲為觀眾暖場,他張開雙手,笑容誇張地提問。
“鏘鏘~現在是小醜魔術師的智力問答環節~請聽題~”
“——在這場遊戲結束之前,我會使用多少張撲克牌來解決你們呢~?”
第73章 【073】
【073】
並不知道身後的舞台上,獵物與獵人的身份已經互換的伍登·莫裡斯,依舊快步穿行在走廊上。
一想到這場火災帶來的修繕問題,很有可能導致原先預定在本部進行的下一輪巡回演出的首演,不得不重新選址,而且又要額外多出一筆場地費和裝修費,他就難免煩躁地咂了咂%e8%88%8c。
尤其在看到,本應該有馬戲團成員負責清理的廢墟,竟然都空無一人、不知道一個個都上哪裡偷懶去了的時候,伍登·莫裡斯愈發火大。
他高聲呼喊迪倫的名字,想要教訓失格的工具,卻始終無人應答。
四周安靜得,好像隻剩下他一個人的心跳聲。
常年和灰色地帶之人打交道的伍登·莫裡斯,本能地,生出了一股不妙的預感。
步調沒有驟停或是驟急,他維持著臉上的薄怒,一隻手伸向口袋裡的通訊器,試圖聯絡還在處理西索的護衛隊。
可在伍登·莫裡斯的手觸碰到通訊器之前,一把匕首就貼上了他的喉嚨。
扶光微笑著顯出身形:“莫裡斯先生,看來我們有些事,需要好好談一談——不介意的話,去你的書房如何?”
伍登·莫裡斯並未反抗。
甚至他相當配合地舉起了雙手,徹底遠離口袋裡的通訊器,領著扶光往書房走的一路上,也沒有做任何多餘的小動作。
“看來你們的目的,應該是我新弄到手的那隻小夜鶯。果然,有價值的商品,總是會受到人們的追逐。”
進入書房後,伍登·莫裡斯還一派從容地,問扶光要不要一杯茶。
是他前不久購買的名品紅茶,小小一撮茶葉,也價值千金。
“所以緹爾小姐也沒必要太焦急,像你這樣的淑女,總是舉著這把匕首未免有點煞風景。畢竟,沒有什麼,比我的性命更昂貴的貨物。而且在見證過你們的表現後,我也更加期待你們的加入了。”
“你知道的,我是個商人。一切都是公平交易。”
伍登·莫裡斯將泡好的紅茶推向扶光,依舊是那副初見時的紳士做派,不疾不徐、不緊不慢。
帶著一切儘在掌握中的篤定和自信。因為他相信,人類最根本的行為邏輯就是逐利,隻要他能拿出足夠的酬勞,這世上並不存在什麼絕對的敵人。
這也是伍登·莫裡斯向來的行事準則。◢思◢兔◢網◢
他笑著抬起手,示意扶光落座:“那麼,說說看吧?緹爾小姐,你想和我談筆什麼樣的買賣。”
扶光看了對方片刻後,收回了匕首。
她在伍登·莫裡斯的對麵坐下,卻並沒有削弱針對伍登·莫裡斯的壓力,想把半是出鞘的刀,依舊保持著似有若無的危險感。
也更符合伍登·莫裡斯對這些亡命之徒的印象。
“無聊的寒暄就免了。我們是雇.傭.兵,隻是因為雇主懸賞了緋紅眼,聽到些風聲,所以特意前來拜訪。”
“我沒有打算要對莫裡斯先生做什麼。畢竟,要是錢到位,也很歡迎莫裡斯先生成為我們未來的合作夥伴。您一看就是那種叫人喜歡的優質客戶。”
“不過,那是下一次委托的事了。”
扶光一隻手撐在桌上,匕首在指尖翻轉飛舞,裹挾著寒意,閃爍出雪亮的刺眼白光,映入伍登·莫裡斯的眼底。
到這一步,她才真正切入正題。
“——為了讓我們儘快完成這一次的工作,可以請教一下莫裡斯先生,是從那裡抓到你那隻可愛的小夜鶯嗎?”
伍登·莫裡斯依舊十分配合。
他聲稱,自己是在一個月以前,從一夥黑市的旅商隊伍手中,重金買下了那名窟盧塔族的女孩。
那批貨物中,隻有這麼一位窟盧塔族人,也沒有其他額外的緋紅眼標本。
所以,伍登·莫裡斯並不知道窟盧塔族的相關線索。
“黑市的旅商隊伍?”莫名地,扶光衍生出一股說不出的不安,蹙著眉追問,“對方是什麼來頭?外貌上有什麼特彆嗎?”
以為扶光是想順著這條線索繼續追查,伍登·莫裡斯很爽快地,出賣了那支旅商。
“是之前也經常跟我有合作的黑市旅商,因為活動範圍廣,手裡頭總能拿出些新奇的貨物。隻是,他們經常行蹤不定,我目前也不知道他們的下落。”
他還服務周到地,詳細描述了隊伍中主要成員的長相。
臉上有疤痕的光肉肌肉男、擅長偷.盜的瘦長男人、能夠%e8%88%8c吐蓮花的女.欺.詐.師……
倒是沒有一個人的描述能和幻影旅團貼上。
而且,既然伍登·莫裡斯能毫不猶豫地給出具體細節,又宣稱能提供聯絡方式,應該不是臨時虛構出來的假象。
更何況,他這時候沒有說謊的必要。
仔細盤問完一輪情報後,扶光稍稍鬆了口氣。
那隊旅商如果隻是單純抓住了流落在外的落單窟盧塔族人,就不必太擔心,有人已經先她一步,找到窟盧塔族的可能性。
既然有那個女孩在,她隻需要快馬加鞭,儘快送那個女孩回家,然後給窟盧塔族報警就好。
還來得及。
注意到扶光的神態有稍許放鬆,認為交易已經達成的伍登·莫裡斯,也慢慢揚起了更為真心的笑。
可正當他思考該如何收尾的時候,扶光卻冷不丁提出了下一個要求。
“那個叫‘迪倫’的孩子,我很中意呢。如果可以的話,不知道莫裡斯先生,願不願意忍痛割愛?就當做是我無禮的請求,拜托您了。”
伍登·莫裡斯停頓了一下。
不太舍得放手這樣一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