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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歡聲笑語。

雲開?院。

薑沐言這一胎生的並不容易。

她整整疼了一天一夜,直至第二日?,太陽升至最高的午時,才把小娃娃生出來。

雙生子確實是一男一女龍鳳胎。

因為生產時間太長,薑沐言已經累到精疲力儘,隻來得及看兩個小家夥一眼,便閉上眼沉沉睡了過去。

睡去時她心?裡是安定的。

因為兩個小家夥的眉眼,依稀能看出蕭以星和蕭以舟的影子。

她的兩個孩子終於是又回?來了。

疲累睡去的薑沐言還不知道的是,兩個小家夥雖然和一般雙生子差不多大,但府醫給小娃娃診過脈後,卻憂心?忡忡的說道:

“兩位小主子的身子非常虛弱,必須得好生養著,否則……”

容易夭折這幾個字,府醫不敢說出口。

但即使?他不言明,眾人也都聽懂了他的言下之意。

“不可能!”鎮國公抱著死而?複生的曾孫,氣勢威嚴的反駁著府醫。

他的兩個曾孫明明養得好好的,四五歲時活蹦亂跳又聰明機靈,半點不似體弱的樣子。

“你小聲些?,莫嚇著剛誕生的娃娃。”

坐在一旁的蕭老夫人蹙眉瞪了鎮國公一眼。

鎮國公看看老妻,又去看看一臉擔憂的府醫,最後決定請太醫給自家曾孫看看。

鎮國公疼愛兩個曾孫,%e4%ba%b2自入宮請了胡太醫。

然而?胡太醫給兩個小家夥診脈後,也是一臉擔憂的叮囑他,一定要好好養,小心?翼翼的養,不然未必能保住這兩個小娃娃。

藥方,自然也開?了一張。

但這藥不是給小奶娃吃的,是給%e4%b9%b3母吃的,通過含有藥性?的奶水去調養小娃娃虛弱的身子。

府醫說兩個小娃娃體弱,胡太醫也說體弱。

但%e4%ba%b2眼見過兩個小娃娃健健康康,白白胖胖長大到四五歲的鎮國公,不信邪的又接連請了三?個太醫入府。

結果?無一例外的,都診治出小奶娃體弱的毛病。

且不是一般的體弱。

聽太醫們的意思,是非常的弱,隨時都有夭折的風險,必須得好生養著。

但太醫們的話,也容不得蕭家人不信。

因為兩個小娃娃奶水吃的少,整日?啼哭不止,沒幾日?的功夫,看著竟比剛誕生時還瘦小了些?。

一時間,整個鎮國公府又陷入了低氣壓中。

薑沐言也憂心?不已。

可她剛生產完還在坐月子中,躺在床上身子不利索,無法?時時照料兩個小娃娃。

眼看著十月懷胎生出來的雙生子,一日?比一日?消減,連哭聲都跟個病弱小奶貓一樣,沒有剛誕生時嘹亮,薑沐言又是心?疼又是害怕,眼睛都哭腫了卻也無計可施。

最後還是蕭南瑜靈機一動,想到了相國寺的光衍大師。

他和薑沐言說了一聲,便馬不停蹄的趕往相國寺。

蕭以星和蕭以舟的來曆,整個天下沒有人比光衍大師更清楚了。

失而?複得的兩個孩子,眼看著又要再次失去,誰能受得了。

蕭南瑜快馬加鞭趕到相國寺,倒也順利見到了光衍大師。

光衍大師似乎早算到他會?來,聽完蕭南瑜的來意,他看著蕭南瑜連歎了好口氣。

“蕭施主,天機不可泄露。上一世他們降生後身體康健沒錯,可是壽命短。他們穿越時空泄露天機,扭轉了蕭家整個家族的命運,甚至影響到了一個皇朝的走向……”

光衍大師看著眉頭越皺越緊的蕭南瑜,他似下了審判罪名一樣,輕聲卻篤定道:

“蕭施主,逆天改命是要付出代價的。”

“沒有補救的辦法?嗎?光衍大師,隻要能救我的兩個孩子,不論付出任何代價我都願意!”

蕭南瑜不想追究逆天改命是對是錯,他隻想救自己的孩子。

“哎。”光衍大師又重重歎了口氣,想到了導致兩個小娃娃穿越時空的符籙。

那兩張符籙,是前世的他散儘畢生功力所畫。

若沒有他的符籙,兩個小娃娃也無法?穿越時空。

逆天改命,也有他的一份因果?在。

有因果?便不能不管。

“如?何補救,老衲暫時也不知,但這兩個孩子若想平安健康的長大,老衲建議你們先將孩子養在寺廟。”

“多謝光衍大師。”蕭南瑜朝光衍大師鄭重一禮。

將兩個孩子養在寺廟,他沒有猶豫半點。

隻要兩個孩子能平安長大,養在哪裡他都願意,更何況相國寺本就是一個好地方。

蕭南瑜回?府將此事一說。

蕭老夫人雖不舍,卻也連連點頭同意。

隻要對孩子是好的,養在相國寺就養在相國寺。

她見不到不要緊,隻要孩子平平安安的就好。

薑沐言聽到要將兩個孩子抱去相國寺養,她沒有拒絕,隻是她也想跟著去。

但她月子還未做完,一馬車顛簸對她身子不利,二是相國寺恐也會?忌諱。

是以被一再勸說的薑沐言,即使?再不舍,也同意先將兩個孩子帶走養在相國寺。

薑沐言坐月子不能去相國寺。

路途顛簸蕭老夫人年紀大了也不適合去。

宋令貞卻是一定要去的,否則將兩個心?肝寶貝交給婢女嬤嬤照料,她哪裡放心?得了。

蕭家人商議好,由宋令貞帶著兩個未滿月的雙生子去相國寺後,一應行?裝很快收拾好。

為了命懸一線的病弱雙生子,宋令貞一天也不願耽擱,當天好幾輛馬車就直奔相國寺而?去。

京中的一眾權貴世家,直到雙生子滿月時,才知曉蕭家的雙生子不在鎮國公府,而?是養在了相國寺。

因為蕭家沒有發請柬給雙生子辦滿月的意思。

有些?交情姣好但又沒收到請柬的,問了蕭家人,這把消息透露出來。

蕭家人沒有刻意隱瞞的意思,畢竟也隱瞞不了,且這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雙生子因為體弱要養在相國寺,多正經的一件事。

雖然不多見,但也並不稀奇,沒什麼好隱瞞的。

雙生子不在家中,蕭家不辦滿月酒,薑沐言則一出月子就去了相國寺。

這之後,她便和雙生子一起長住相國寺。

蕭南瑜也大部分時候都在相國寺,京中有事要他處理或皇帝召見,才三?頭兩天的回?京一趟。

宋令貞身為鎮國公府的當家主母,長住相國寺是不太合適的。

所以她在薑沐言出月子住到相國寺後,她便回?了鎮國公府,之後每逢初一、十五,她必去相國寺。

一是上香祈福。

二自然是看望兩個乖孫。

春去秋來,年複一年。

就這樣,薑沐言和蕭南瑜以及雙生子,一家四口在相國寺的一處僻靜小院裡,平淡又平和的過了整整五年。

兩個小娃娃,女娃還叫蕭以星,男娃還叫蕭以舟。

他們一日?日?越長大,越像從天而?降的蕭以星和蕭以舟。

待他們長到五歲時,活%e8%84%b1%e8%84%b1就是蕭以星和蕭以舟的樣子,性?子也和以前一模一樣。

這一年的冬季。

大雪紛飛,銀裝素裹。

光衍大師看著活蹦亂跳,臉蛋兒養得肉嘟嘟白裡透紅的小娃娃,對薑沐言和蕭南瑜說,他們可以下山了。

薑沐言喜極而?泣。

高興的不是可以下山,而?是她的兩個孩子,不會?再有早夭的危險了。

蕭以星和蕭以舟五歲這一年。

他們終於在鎮國公府,闔家團圓的過了一個新年。

兩個小家夥很興奮,和幾個弟弟妹妹在一起玩,他們都很開?心?,笑聲就沒停過。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

幾個小蘿卜頭排排坐的坐在廊下。

“哥哥。”蕭以星忽然指著一棵樹,奶聲奶氣道,“我們在那裡玩過捉迷藏,是我贏了,因為哥哥被我抓到了!”

薑沐言刷一下扭頭看向她。

雙生子自未滿月去相國寺,五年間未曾回?過鎮國公府,昨日?是第一次回?來。

她還沒有機會?和蕭以舟在樹下玩捉迷藏。

“嗯,我被妹妹抓到了。”兩頰長著小奶瞟的蕭以舟,清冷又淡定的點頭。

原本隻是從廊下路過,要去找鎮國公的蕭南瑜,猛地停下腳步。

他難以置信的看著兩個小家夥,緊接著去看薑沐言,發現她也一臉震驚的看著他。

“言言。”蕭南瑜靠近她,低聲耳語道,“你說,小家夥是不是記得之前的事?”

“以前沒發現他們記得,但……”薑沐言不太確定的回?答道,“他們以前在這裡玩過捉迷藏,但昨日?回?來之後可沒玩過,這記憶哪兒來的?還兩個小腦袋瓜都記得。”

“許是回?到熟悉的環境,所以想起來了?”蕭南瑜也疑惑重重。

“不清楚,之後再觀察觀察。”薑沐言道。

觀察了大半個月後,薑沐言發現,兩個小家夥是真有一些?以前的記憶。

但隻有在蕭家玩鬨的,以及無關緊要的一小部分記憶。

像是鎮國公府曾經抄家下獄、一家老小一起上斷頭台之類的重要記憶,他們全都不記得。

不記得也是好的。

否則等他們長大後明白過來,會?不會?後怕不知道,但幼年的記憶可能全都得亂套了。

開?春後。

京城進入了新一輪的熱鬨中。

今年又到了會?試之年,各地舉子奔赴京城考科舉,各個會?館客棧爆滿,街上行?人也多了很多。

許多外放的官員也都回?京述職了。

有門路的各處奔走,期望著自己能留在京中做官。

京官和外官,不管哪朝哪代,隨便抓住一個官員一問,十個人有九個半是擠破腦袋要當京官的。

剩餘半個想做外官的,通常會?被同僚懷疑腦子被驢踢了。

離京五年第一次回?京的陸承彥,恰巧就是這個被驢踢了的。

雪籽紛紛落下的大街上。

陸承彥坐於三?樓雅間的窗欞旁,望著樓下熟悉的街道,熟悉的人頭攢動。

離開?五年,再次回?京,這裡的一切依舊讓他感?到熟悉。

很熟悉。

在地方上的五年曆練,讓他膚色略深了一些?,五官輪廓也更鋒利了一些?,整個人顯得更成熟穩重,氣場更強大了。

隻是他的神色還是一如?既往的冰冷,或者說更冰冷嚴酷了。

他記得自己為何離京。

隻是公事繁忙,他已經有許久未曾想起過她了。

回?京後閒下來,望著樓下熟悉的景色,他腦海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張臉。

一張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清豔臉龐。

他知道她成%e4%ba%b2後很快有了身孕,第二年生下了一對龍鳳胎。

他還知道她的龍鳳胎身子不太好,被養在相國寺,而?她這些?年也一直住在相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