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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如紀盯著她審視了好幾眼。

見她目光堅定,竟敢眨也不眨的與他對?視,似帶著某種決然?的心意。

“希望你真的能讓舅舅放心。”陸如紀說了最後一句話,放下簾子走了。

薑沐言也緊跟著放下馬車簾子,淡然?杏眸泛著冰冷之色。

綠蕉看著她,不敢說話,隻輕輕拍了拍馬車車門,示意劉泉可以走了。

馬車繼續行?駛,朝著相府的方向前進。

薑沐言一語不發的坐在馬車裡,垂著眸子,讓人無法窺見她內心的真正想法。

在陸家所有人眼中?,她好像成了瘟疫,避之唯恐不及。

她沒有糾纏陸承彥,她也想斷,不想斷的是陸承彥。

舅舅勸她莫糾纏,他可有勸過陸承彥莫糾纏?

薑沐言哪裡會?知道,陸如紀就是勸不動陸承彥,才想從她這邊下手,勸她不要?糾纏陸承彥的。

陸如紀想著,隻要?薑沐言這邊主動放棄,陸承彥一廂情願再想定%e4%ba%b2也無用。

但讓陸如紀沒想到的是,薑沐言竟然?答應的那麼痛快。

他準備了一堆威逼利誘的話,竟都沒機會?說出口。

薑沐言從相國寺回府的路上?。

先是偶遇陸文?芸,被陸文?芸疏遠裝不認識。

又是被陸如紀攔住馬車,警告她不要?糾纏陸承彥。

雖然?薑沐言在相國寺之時,便已下定決心要?和陸承彥徹底斷了。

但一路上?被陸家人接連嫌棄、警告,任誰都不會?有好心情。

偏偏她剛回府,在扶搖閣還?沒坐穩當,就有小丫鬟來稟,說陸承彥登門請見她。

薑沐言忽然?就笑了,笑容複雜略帶諷刺。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笑陸如紀,還?是笑陸承彥,亦或者是笑她自己。

陸如紀把手伸得那麼長,管到她身?上?,警告她不要?糾纏陸承彥。

陸如紀怎麼不費心管管自己的兒子,還?讓陸承彥跑到相府來請見她。

陸承彥知道陸府所有人都不待見她,視她如瘟疫嗎?

他越是來見她,陸家人對?她就越反感。

他們?怕她纏著他,怕她最後會?以失去名節的身?份嫁入陸家,給陸家所有人蒙羞。

“去回絕了,我不見。”薑沐言對?小丫鬟道。

她這話,有點冷硬,小丫鬟猶豫著又確認一遍,道:

“大小姐,就直接跟表少爺說,你不見表少爺嗎?”

“對?。”薑沐言沉聲肯定道,“就說我不見他。”

“是。”小丫鬟領命出去了。

小丫鬟走了,薑沐言也沒能清淨,因為小丫鬟剛走,薑雅朵就來了。

“長姐。”她進門就笑盈盈的對?薑沐言道,“我聽說表哥來了?”

“你想見他?”薑沐言一看薑雅朵這笑容,就知道她心裡打的什麼主意。

薑雅朵心虛的閃躲了一下薑沐言的目光,複又笑著道:

“我見表哥做什麼?我是來看看長姐的。”

看薑沐言這個樣子,怕是不打算見陸承彥了。

薑雅朵本是想著,她來薑沐言這邊,陸承彥請見,她正好也能跟著見見陸承彥。

但薑沐言不見陸承彥也挺好的。

她見不著陸承彥,薑沐言也見不著了。

“我身?子乏了,你既是來見我的,這也見到了,那便回去吧。”

小丫鬟還?沒來得及上?茶,薑沐言就趕客不想留薑雅朵了。

“是見到長姐了,可我還?沒來得及關?心關?心長姐,怎麼能就這樣回去。”

薑雅朵不走,甚至不請就入座的坐在了對?麵。

薑沐言坐在軟榻上?,她和薑雅朵之間就隔著一張矮幾。

薑雅朵手搭在矮幾上?,傾身?略靠近了她一些,以一種幸災樂禍的語氣對?她道:

“長姐,你在相國寺住了這麼久,怕是還?不知道吧?昨日徐非雪嫁人了。”

薑沐言側目看向薑雅朵,這個她倒是真的不知道。

“嫁人了?嫁的誰?”她問。

禮部尚書遭貶官,舉家搬離京城,徐非雪若不想去蠻夷之地,嫁人確實是一條可行?的路。

可這麼急匆匆的嫁人,找的人家恐怕不會?有多好。

“嫁了一個寒門出身?的九品芝麻官,好像是什麼京畿縣尉。”

薑雅朵說的眉梢飛揚,一副很開心的樣子。

她之前就看徐非雪不順眼,仗著自己嫡女的身?份,對?她這個庶女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現在好了,老天有眼,賜給了徐非雪一門好%e4%ba%b2事。

薑沐言蹙眉,九品的京畿縣尉,官職確實不高。

但這樣一來,徐非雪也算是留在了京都,不用去蠻夷之地了。

否則去了南邊再嫁人,就真的要?一輩子都待在蠻夷之地回不來了。

“長姐,你是不知道,徐非雪嫁人可寒酸了,連嫁衣都來不及繡,是去成衣鋪子裡買的,一點都不合身?。”

“聽說喜宴也隻擺了幾桌而已,就請了一些%e4%ba%b2朋好友,京中?沒有一個世家去賀喜,連徐非雪的外祖家都隻去了一個小郎君。”

薑雅朵想想就開心。

從昨天到現在,她的心情彆提多好了。

日後若有機會?再見徐非雪,她倒要?看看,徐非雪以一個九品芝麻官夫人的身?份,還?如何在她麵前耀武揚威。

她可相府千金,就算隻是一個庶女,那也是高門府邸的貴女。

薑雅朵幸災樂禍的說了好一會?兒,見薑沐言不搭話,沒興趣和她一起對?徐非雪落井下石,她便止住了話頭。

“長姐。”薑雅朵換了一個話題道,“爹爹的生辰快到了,給爹爹的生辰禮你可準備好了。”

“嗯。”薑沐言點頭。

“長姐給爹爹準備的是何禮物?可否讓我瞧瞧?我不知該送爹爹什麼禮,長姐讓我參考一二吧。”薑雅朵道。

“從相國寺請回來的一份佛經。”薑沐言倒沒有瞞著。

佛經是她在佛前求了七日,光衍大師%e4%ba%b2手給她的。

徐家倒台,讓薑沐言有些不安。

她怕徐家隻是前車之鑒,相府有朝一日會?落到更淒慘的境地。

佛經是她的一份心意,希望能保佑爹爹平安。

她不求榮華富貴,不求相府榮耀依舊,隻求她的爹爹能平安。

奈何薑沐言的心意聽在薑雅朵耳朵裡,隻覺得她摳門。

平日裡爹爹給薑沐言的銀錢是最多的,結果爹爹生辰了,薑沐言隻送一份不要?錢的生辰禮?

太摳了。

爹爹白疼她了。

薑雅朵越想越覺得,薑沐言是個白眼狼,爹爹白疼她這麼多年了。

“長姐,全?府上?下都說,你和表哥的%e4%ba%b2事作廢,再無瓜葛了,是嗎?”

薑雅朵看著薑沐言,自以為不留痕跡的開口,問了一個她最關?心的問題。

薑沐言冷冷淡淡的瞥她一眼:“嗯。”

“真的啊!”

薑雅朵瞬間喜上?眉梢,她早就知曉,可得到薑沐言的%e4%ba%b2口確認,她還?是喜不自禁。

薑沐言和陸承彥的%e4%ba%b2事作廢,是不是說明,她的機會?就更大了?

陸家嫌棄薑沐言失了名節,可薑家和陸家的%e4%ba%b2事完全?可以繼續的,大不了換一個人就是了。

她名節還?在,她沒有被蕭南瑜抱過,她清清白白的,陸家人沒道理嫌棄她。

隻是她庶女的身?份,恐怕有點配不上?陸承彥。

不過也沒關?係,等?生米煮成熟飯,就是配不上?,陸承彥和陸家也不得不八抬大轎迎娶她進門了。

這還?是文?德門刺殺,薑沐言丟失名節一事,給到了薑雅朵啟發。※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陸承彥從不正眼看她,她使用常規手段是很難嫁給陸承彥的。

薑雅朵從扶搖閣離開後,就開始琢磨著,她該如何才能和陸承彥生米煮成熟飯。

她能和陸承彥接觸到的機會?,最近的一個也就是薑文?櫆的生辰宴了。

薑文?櫆是朝廷大臣,他的生辰宴,每年都貴客眾多,陸承彥也一定會?來。

等?她失身?給陸承彥,再當眾鬨開,人言可畏,陸承彥就是不想負責也必須得對?她負責。

否則一個強要?了未出閣女子的身?子,卻又提褲子不認的無良之輩,禦史台彈劾陸承彥的奏折都能堵了他半條仕途。

陸承彥是個聰明人,就算再不喜歡她,為了自己的仕途,定然?也會?同意娶她的。

薑雅朵打定主意,接下來就是怎麼才能在生辰宴當日,讓陸承彥乖乖鑽進她的圈套之中?了。

薑雅朵正琢磨著,突然?看到前方提著一桶水,艱難行?走的紅桃。

紅桃是薑沐言的貼身?丫鬟,在扶搖閣一向很得臉。

但薑沐言去相國寺之前,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就把紅桃給降成了二等?丫鬟,現在乾的都是一些粗使活計。

薑雅朵看著紅桃,心中?緩緩生成一計。

她樂得一拍手,開心的回了自己院子。

夜幕降臨後。

薑沐言安安靜靜的躺在床榻上?。

她沒睡,她有預感,今夜蕭南瑜會?來找她。

果不其然?的是,她等?的迷迷糊糊快要?睡著之際,突然?福至心靈的睜開眼睛。

這一睜,她就看到床前站著一個頎長黑影。

得虧蕭南瑜不是第一次來,否則她睡得迷迷糊糊的肯定會?被嚇一跳。

“你醒了?”

蕭南瑜站在床榻前悄聲問。

他站得位置很巧妙,不遠不近,不會?太近給薑沐言壓迫感,也不會?太遠。

至少他隔著紗幔,依然?能看清床榻上?的薑沐言睜開了眼睛。

“你真的來了。”薑沐言緩緩坐起身?。

蕭南瑜眉尾微微揚了一下:“你在等?我?”

“……”薑沐言閉嘴不言了。

弄得好像她很想他來一樣。

“你怎沒去相國寺?”薑沐言沉默了幾息,問蕭南瑜。

“我被聖上?派出京去辦事了,昨日關?城門前回來的,今日入宮麵聖,今晨打聽到你還?未回府,本想明日去相國寺的,結果你今日便回來了。”

蕭南瑜跟薑沐言解釋,他為何沒去相國寺找她。

他解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沒有半點敷衍的意思。

薑沐言心下了然?了,心頭似乎有一股莫名的鬱氣散去,頓時輕鬆了不少。

蕭南瑜不是不想去找她,而是被聖上?派出去辦事,%e8%84%b1不開身?了。

“星星和舟舟怎麼樣了?在梨園沒事吧?”薑沐言又問兩個孩子。

“沒事,你放心,他們?在梨園很安全?。”蕭南瑜回答道。

薑沐言稍稍放心,又問:“那些追殺你的人呢?”

“已經查清楚了,那些殺手是衝著胡珣來的,他們?想活捉我,以此交換救胡珣,你放心,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