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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便給綠蕉使了個眼色,綠蕉心領神會的主動給趙嬤嬤打下手,不懂就問,專心致誌的學著做羊%e4%b9%b3。

薑沐言沒動手,卻在一旁看著學習,記住了每一個步驟以及注意事項。

羊%e4%b9%b3做出來,喝著還是記憶中的味道。

薑沐言坐在上房的臨窗軟榻前,垂眸凝著白色琉璃盞中%e4%b9%b3白的羊%e4%b9%b3,陷入了沉思。

也不知兩個小孩惦念的,是不是這個味道。

“紅桃。”薑沐言忽而抬頭,喚著屏風外乾活的紅桃。

紅桃放下手中活計,繞過屏風進來,恭敬躬身道:“大小姐。”

“你去跟我娘說一聲,我要出府買胭脂。”端坐於榻上的薑沐言,如常吩咐道。

“是。”紅桃應聲出去,心裡卻有些奇怪。

大小姐半月前買的胭脂還未用完,怎的又要去買胭脂了?

紅桃前腳剛走,屏風外乾活的小丫鬟沒多久也離開了。

綠蕉走到薑沐言身旁,低聲詢問道:“大小姐,是要去梨園嗎?”

“嗯。”薑沐言心神不寧卻堅定的點頭,轉而問道,“羊%e4%b9%b3你可學會如何做了?”

綠蕉點頭:“學是學會了,可奴婢不知做出來味道如何。”

薑沐言垂眸又看了眼琉璃盞中的羊%e4%b9%b3,道:

“你去小廚房,將嬤嬤做的羊%e4%b9%b3盛兩份放於食盒中,我們帶去梨園給他們嘗嘗。”

“是。”

綠蕉應聲要走,薑沐言卻又喚住她。

“等等。”薑沐言美眸微閃,聲音壓得低低地,“小心些避著人。”

薑沐言第一次這般偷偷摸摸的做事,心下連連歎氣。

她向來厭惡見不得光的事,沒想到有一日她也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奴婢曉得。”綠蕉鄭重其事的點頭。

綠蕉很快提著一個食盒回到上房,就見薑沐言望著窗外院子歎氣。

薑沐言見她回來,瞥了眼黑漆描金的食盒,問:

“綠蕉,梨園離城南的出水芙蓉胭脂鋪,遠不遠?”

綠蕉放下食盒,眉頭緊鎖道:“奴婢方才也想到了這個問題,正想與大小姐說,挺遠的,大小姐怕是不好走過去。”

從出水芙蓉胭脂鋪走到離醉巷的巷頭,距離倒也還好,勉強能走上一走。

但梨園在離醉巷的巷子深處,走進去就遠了。

且薑沐言是相府嫡女,衣裙華美,首飾名貴,千金大小姐出行皆坐馬車,她若步行於巷子,太過惹眼反倒不合適。

“若坐馬車去梨園,如何能瞞得過府中馬夫。”薑沐言也蹙起了眉頭。

距離遠,她便不能走過去,坐馬車又勢必會被馬夫知曉。

即便不讓馬夫進梨園,可她無緣無故去城南,還進了一座民宅院子。

馬夫勢必會覺得異常,指不定回府就告知於她爹丞相,亦或者是她娘相府夫人。

薑沐言閉了閉眼,又長長地歎了口氣。

府中的馬夫沒有一個是她心腹,不能節外生枝。

“大小姐。”綠蕉想了想,小心翼翼道,“讓我大侄子當馬夫帶我們去梨園,你覺著如何?”

綠蕉一家都是家生子,父母兄嫂皆是相府的奴仆。

她是老來子,自家大哥的大兒子比她還大一歲。

她的大侄子打小就老成,做事麻利又穩重,關鍵還是個少言寡語之人,嘴嚴能保守得住秘密。

“你是說劉泉?”薑沐言眉心一動道。

“嗯。”綠蕉點頭,“我娘說夫人有意培養他,他現在跟著張管事學習,等將來大小姐出嫁,他會陪嫁過去替大小姐打理鋪子。”

此事綠蕉一家都知曉,劉泉本人更是心裡清楚,他未來的主子是薑沐言。

所以綠蕉認為,劉泉應該會替薑沐言保守秘密,不會背叛自己未來的主子。

薑沐言凝眉思索。

她身為相府嫡女,出嫁之時嫁妝定然豐厚。

相府夫人對她疼愛有加,早在有意與舅家表哥定%e4%ba%b2來與她商量時,便順道著說了一些嫁妝以及出嫁之後的事。

綠蕉的娘是相府夫人的%e4%b9%b3母,也是她身邊最得力的嬤嬤,劉泉是自己%e4%b9%b3母的大孫子,相府夫人對他也是信任的。

是以相府夫人想讓劉泉陪嫁到陸府之事,薑沐言是知道的。

劉泉此人,薑沐言也見過幾次,樣貌普通,但性子確實比同齡人沉穩,話也少。

“綠蕉,你大侄子可在府中?”薑沐言下了決心,抬眸詢問綠蕉。

“應是在的,大小姐與表小姐在亭中閒談時,我還遠遠看見了他。”綠蕉道。

“你去將他喚來。”薑沐言道。

“奴婢這就去。”綠蕉應聲出去。

她回來的倒是很快,比紅桃回來的還快。

扶搖閣上房內,薑沐言端坐於榻上。

劉泉進門後頭垂得低低地,目光落於地麵不敢往上挪,在綠蕉的帶領下,他站定後看著薑沐言的祥雲紋繡鞋,恭敬行禮:

“小人見過大小姐。”

薑沐言打量著躬身行禮,未敢直起腰來的劉泉。

瞧著是個老實本分,守規矩的。

“劉泉。”她喚他名字。

“小人在。”劉泉腰身彎得更低了。

“聽聞你在學習管理鋪子之事。”薑沐言端起案幾上的清茶,姿態優雅的輕抿了一口。

“是。”劉泉回答肯定。

“我娘有意讓你當我的陪嫁,此事你可知?”

薑沐言緩緩放下茶杯,言行舉止高貴端莊,掃向劉泉的眼眸卻淡然沉靜。

“小人知曉。”劉泉不知薑沐言喚他來有何事,又問他這些作甚,他聞言後頭垂得更低了。

“日後待我出嫁,我便是你唯一的主子。”

薑沐言瓷白如玉的雙手,慢條斯理的把玩著手帕,一雙杏眸卻直直盯著劉泉。

“今日若我吩咐你做一件事,且要你保密,絕不能透露給第二個人知曉,你……能否做到?”

薑沐言的聲音不急不緩,語氣也不輕不重。

可劉泉卻莫名的,從中感受到了一股威圧感。

他不由得抬眸,冷不丁對上了薑沐言威嚴懾人的漆黑瞳眸。

劉泉心神一個激靈,撲通一下就跪了下去,語氣鄭重的磕頭道:

“小人自今日起,唯大小姐之命是從,不論何事,定當守口如瓶,打死也不告知第二人。”

薑沐言見劉泉如此上道,稍稍鬆了口氣。

不久後。

馬車自相府大門口緩緩離開,劉泉駕著馬車去往城南。

在要拐進離醉巷之前,綠蕉從馬車內出來,將馬車上懸掛的‘薑’字牌子取了下來。

“阿泉。”綠蕉手上捂著牌子,低聲對劉泉道,“離醉巷深處有個叫梨園的宅院,在那裡停下。”

一開始隻知道要去離醉巷的劉泉,鄭重其事的點頭:“好,小姑。”

綠蕉複又進入馬車。

不久後,馬車停在了梨園門口。

劉泉看了眼普普通通,牌匾上寫著‘梨園’二字的民宅,回頭衝馬車內低聲道:

“大小姐,到了。”

綠蕉提著黑漆描金的食盒出來,她先去敲響了梨園的門。

來開門的婢女認得綠蕉,綠蕉將食盒遞給她,這才又回到馬車前。

她四下看了看,巷子裡並無其他人,這才對馬車裡的薑沐言道:

“大小姐,無人。”

薑沐言今日穿著一身嫩黃色衣裙,還披了一件火紅色的披風。

端坐於馬車內的她有些緊張,抬起素手先戴好披風兜帽,這才低著頭走出馬車。

綠蕉攙扶著她下了馬車。

被兜帽遮住了絕美容顏的薑沐言,心虛的低垂著小腦袋,眼睛除了腳下的路那裡都不敢看,步伐匆匆的踏進了梨園。

一起進入梨園的綠蕉,動作麻利的關門。

院門徹底關上前,她衝馬車上望著她的劉泉使了個眼色。

劉泉頷首,趕著馬車又離開了。

薑沐言聽到身後院門關上的聲音,緊繃的小身子這才敢放鬆下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在院中停下腳步,緩緩抬頭。

結果這一抬頭,便與正前方廊下清雋傲骨的少年對上了眼。

“……”薑沐言微微怔住。

蕭南瑜穿著白色直綴,負手而立的身姿修長挺拔,矜貴又內斂,被他那雙清冷的眼眸看著,薑沐言莫名地就有一種,做賊被人當場抓包的錯覺。

薑沐言看著他,一時無言。

蕭南瑜定定望著她,淡淡開口:“你來了。”

“嗯。”薑沐言垂眸,取下兜帽。

她站立於院中,四下打量。

這是一個一進院落,不大,但也不算小,收拾的很乾淨,也很雅致清幽。

院子一角還有一棵銀杏樹,樹下有石桌石凳,待秋季銀杏葉子變黃,滿地金黃落葉定然很好看。

薑沐言打量完院子,沒看到兩個小孩,抬步朝蕭南瑜走去。

“蕭大公子,小孩呢?怎麼沒見到?”她邊走邊問。

第7章

隨著薑沐言一步步的靠近,蕭南瑜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藥草清香。

她受傷了?

蕭南瑜眉骨英挺的劍眉微微一蹙,垂眸細細打量薑沐言。

她衣裙外還罩著披風,脖子以下的小身子全籠罩在披風裡無法窺見。

披風亮眼的火紅色襯得她瓷白肌膚越發嬌嫩,猶如清晨枝頭沾著露珠欲綻不綻的花骨朵兒,美得晃眼又誘人,誘得人視線難以移開半分。

薑沐言京城第一美的名號,蕭南瑜聽聞過,但以前聽了也無甚感想。

無非就是漂亮罷了。

但眼下近距離打量之下,他終是明白了,書中所謂冰肌玉骨的美人兒,究竟是何模樣。

蕭南瑜凝著小姑娘尚帶一絲稚氣,白嫩細膩僅巴掌大的絕美小臉蛋,如入定了般定定凝視著不挪眼。

薑沐言走到廊前,要拾階而上之際,卻見蕭南瑜眸色深幽的望著她。

他隻看著她,並不回答她的問題。

薑沐言腳步一頓,眉頭也跟著蹙起:“蕭大公子?”

他為何用這般眼神看她?

莫非是兩個孩子出了事?

薑沐言一顆心猛地提了起來。

才逼著自己堪堪接受現實的她,縱然希望突然出現的蕭以舟和蕭以星,有一天也會突然消失。

但她希望兩個小孩消失,免去她心頭大患,卻不希望他們受到傷害。

幼兒無辜。

蕭南瑜眸光微閃,瞬間回神。

見薑沐言睜著澄澈黑亮的杏眸定定看他,他心虛的匆忙移開視線,不敢與她對視。

他本打算匆匆掃一眼看她是否受傷,結果竟看迷了眼?

蕭南瑜負在身後的手暗暗握拳,複又鬆開,聲線清冷道:“兩個孩子在書房。”

薑沐言聞言朝蕭南瑜身後看去,亦抬腳越過他上了台階。

兩人站在廊下,算是並肩而立,卻是一個麵朝正房,一個麵朝院門。

薑沐言往整潔的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