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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你沒有被蚊子咬嗎?”

溫惜寒:“???”

輕歎口氣,溫惜寒的聲音很淡:“沒有,我很少會被蚊子咬。”

“真好。”大概是說什麼來什麼,阮炘荑這會手臂已經開始癢了起來,一模果不其然是一個突起的小疙瘩,忍住想撓的念頭,她半開玩笑地說,“不像我,一般這種時候,被蚊子咬的肯定是我。”

“我室友說,多半是我的血比較招蚊子,所以才經常被咬。”

聽見阮炘荑的話,阮蘇腳後跟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眸光一點點放空。

其實阮蘇和溫惜寒一樣,很少會被蚊子咬。

軟軟會這麼招蚊子,多半是隨了她。

那時候阮蘇喜歡去學院的光景湖邊寫生,很機緣巧合,每一次都能在湖邊遇到來散步的她。

第一次見麵是在下午五點左右,她撐著把遮陽傘,慢悠悠地沿著湖邊由鵝暖石鋪成的小路走著,手裡抱著本書,看上去像是剛從圖書館出來一樣。

而阮蘇的畫架則架在前方的寬平臺上,一人認真畫著,一人慢騰騰地往前走著,怎麼看都像是兩條不會相交的平行線。

但偏偏在路過阮蘇的時候,她停了下來。

其中一條平行線產生了拐角,再然後,它們相交了。

她走到阮蘇身側,偏著頭,一臉好奇地看了起來。

阮蘇好似習以為常,繼續心無旁騖地畫著,但手上的動作已經明顯加快,她隻想快些畫完,好收拾東西離開。

在這期間,她沒發出一點聲音,看得格外認真,就像是一個單純因為好奇而湊過來看的路人。

終於,阮蘇落下最後一筆,就快速將筆丟進腳邊的水桶裡,準備收拾東西走人。

也是在這個時候,她開口了:“學姐。”她的聲音很好聽,帶著點南方特有的綿軟,儂言軟語有著說不出來的韻味。

鬼使神差地,阮蘇回復了她:“嗯?”

她指向畫裡的湖麵,精緻的眉眼彎著,麵容溫婉又不失大氣,柔著提著自己的意見:“這裡,要不要再添點什麼呢?”

阮蘇停下動作,斂眉看著自己的畫,又看看光景湖,不確定地開口:“魚?”

她輕笑出聲,聲音輕軟:“是樹葉。傍晚的湖麵總歸是有點風的,加兩片樹葉的話,正好能將風體現出來。”

阮蘇抿%e5%94%87,徑直將畫筆遞給了她,意思不言而喻。

她接過畫筆,沾了點黃色顏料,又和綠色的顏料調在一起,並謙虛道:“畫得不好,要是不小心將學姐的畫毀了,還望學姐莫怪。”

不過是一幅畫而已,阮蘇並不會在意,看著她提筆的動作若有所思:“不會。”

她先是在湖麵遠一點的地方畫一片小樹葉,然後又在半空中留白的地方畫了片大樹葉,並細緻的勾好脈絡、葉杆紋理。

收筆時,畫已然比之前精緻不少,還多了幾分生氣。

“你會畫水墨?”阮蘇率先開口。

“嗯,學過……一段時間。”

低頭間,風吹亂了她額跡的髮絲,也是在這個時候,阮蘇才發現她不僅白得過來,而且還瘦得過分,兩片鎖骨完全是凸出來的,脖頸纖細,能清楚看見白皙肌膚下的青色血管和不斷跳動的頸動脈。

阮蘇由衷誇道:“很厲害。”

她將鬢角的髮絲別到耳後,露出溫婉的側臉,聲音溫溫柔柔的:“還是阮學姐厲害。”

“你認識我?”阮蘇有些意外。

她卻笑著說:“久仰大名,阮學姐。”

後麵接連好幾天,阮蘇每次到觀景湖寫生時,都能遇見這位不知名的學妹。

在第五次遇見的時候,阮蘇主動提出:“加個聯繫方式?”

“你知道我名字,我卻不知道你的,這很不公平。”隻有阮蘇自己知道,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是那麼的不經意,又是那麼的在意。

“好啊。”她欣然同意。

‘莘翊’看著備註裡的兩個字,阮蘇緩緩念了一遍。

莘翊不好意思地笑笑,低聲說:“學姐的名字很好聽。”

“嗯?”阮蘇不解地看著她。

莘翊卻拿起畫筆,快速在畫板上畫了一片雲,語氣軟儂:“學姐你叫阮蘇,聽起來又軟又蘇的。”

阮蘇:“……”

頓時嚴肅下來,淡聲道:“你的錯覺。”

和前幾次不同,這一次阮蘇是同莘翊一起離開觀景湖的。

夕陽的餘韻照在兩人身上,拉長了地麵上的影子。

天色漸暗,溫度一點點降了下來,花壇裡的蚊蟲也開始變得活躍。

沒走幾步,阮蘇就注意到莘翊胳膊上被咬了好幾個疙瘩,她是典型的冷白皮,冒出來的紅突起格外明顯,看著還有點要腫的趨勢。

“你手臂?”阮蘇忍不住出聲提醒。

莘翊無所謂地笑笑,“沒事,明天就消了,我都習慣了。”說著,她就躬身咳嗽起來,瘦削的脊背彎著,隨著咳嗽而微微抖動著,越發的不堪一折,看上去像是隨時能折掉一樣。

也不知道時不時自己的錯覺,阮蘇總感覺,莘翊在咳過之後,臉色變得更蒼白了,%e5%94%87上也沒了什麼血色。

“習慣了?你經常被咬嗎?”看著對方越來越白的臉,阮蘇漸漸蹙起了眉。

莘翊點頭,語氣透著無奈:“是啊,自從來了這邊就一直被咬,大概是我的血對它們有著很大的吸引力吧。”

阮蘇隻以為她是開玩笑,畢竟這學妹看著就挺樂觀開朗的,狀似隨口一問:“癢嗎?要不要去醫務室開點藥?”

“不用。”莘翊擺擺手,“不管它,差不多明天就能消完,有時候去撓的話,容易將蚊子的毒素撓散,然後疙瘩越變越大,更不容易消了。”

“你很有經驗?”阮蘇背著畫架,下頜微繃,看不清是什麼神色。

“還好。”莘翊又咳了兩聲,笑著擺手道,“我到了,學姐再見~”

看著她的背影,阮蘇%e5%94%87角微勾,很輕的笑了一聲。

也是自那天之後,哪怕自己用不到,阮蘇身上總會備點驅蚊止癢的藥。

而這個習慣,一直到她離開很多年後才慢慢改掉……

“滴——”

用房卡刷開房門,阮蘇站在門邊,冷不丁說了句:“被咬了就別撓,不然把毒素撓散了,疙瘩要好幾天才能消。”

阮炘荑愣了一下,後知後覺地點頭:“好。”

阮蘇欲言又止地張了張%e5%94%87,到底還是什麼都沒說,輕掩上門進屋了。

“小姨~”阮蘇一進屋,阮炘荑就將視線投到了溫惜寒身上,拖著聲音喊道。

溫惜寒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眼神警惕:“幹什麼?”

阮炘荑指了指房門,壓低聲音說:“你有沒有感覺,我媽媽她今晚上怪怪的?”

溫惜寒正頭疼等會身上的痕跡該怎麼遮掩,隨口應付道:“她應該還在鬱悶股票掉點的事情。”

阮炘荑:“……”

緩緩呼出口氣,阮炘荑放軟腰身半倚靠在牆壁上,%e5%94%87角勾起抹極淺的弧度,煞有其事地問:“那小姨,你又在鬱悶什麼?”

“你覺得呢?”溫惜寒沒好氣地瞪她。

阮炘荑雙臂環%e8%83%b8,精緻的下頜微仰,看向對麵的湯池套間,明知故問道:“等會泡溫泉的事?”

“你不想去泡啊?”

“你自己幹了什麼好事你不知道?”溫惜寒咬牙切齒地說,“我%e8%83%b8口上全是印子,你還想讓我去泡溫泉?你是唯恐天下不亂吧?”

“那倒不至於。”阮炘荑麵色如常,絲毫不慌,“我脖子上不同樣也有嘛。”

溫惜寒快被她給氣笑了:“那你還要去?”

“噓——”阮炘荑將食指豎到%e5%94%87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別怕嘛,我帶了遮瑕來的,頂級防水,絕對看不出來。”

“確定?”Θ思Θ兔Θ網Θ

“確定以及百分百肯定。”

低頭瞅了眼從門縫處透出來的燈光,阮炘荑邊比手勢邊說:“你先回房間,我去給你拿。”

溫惜寒頷首,轉身就回了自己房間。

打開行李箱,阮炘荑拿出一盒全新未開封的遮瑕就準備給溫惜寒送去。

剛把手搭到門把手上,她收到了溫惜寒發來的消息:【你媽媽好像知道了。】

阮炘荑回了一個問號。

【溫惜寒:應該是猜到我們的事了。】

頭疼地捏了捏太陽%e7%a9%b4,阮炘荑先貼在門上聽了一下,確認安全後才小心打開房門,並給溫惜寒發了一條消息:【開下門。】

遞接動作不過短短幾秒,就在阮炘荑鬆了口氣,轉身準備回去時,中間套房的門突然開了。

四目相對,阮蘇眼眸微眯,意味深長地開口:“嗯?又來送東西?”

作者有話說:

後麵會慢慢在中間插一點阮蘇的事,就一個大致的線。

送東西是在老宅走廊與阮蘇遇到時,軟軟胡編的藉口。

第99章 玄學

“嗯?又來送東西?”

此時阮蘇已經換好了衣服, 長髮半挽著,身上緊緊裹著浴袍,浴領工整地交疊在一起, 腰帶挽了一個半緊半鬆的結,露出來的小%e8%85%bf纖細筆直, 肌膚冷白泛光, 隱隱給人一種成熟和保守的矛盾感。

阮蘇在門邊站得格外隨意,%e5%94%87角勾著點玩味的弧度, 一瞬不順地看著阮炘荑。

不敢與她對視, 阮炘荑心虛地移開目光,尬笑一聲,像個沒事人般, 故作落落大方道:“對啊,媽媽你怎麼知道的?”

深邃的眼眸的微眯,阮蘇輕“哦”一聲,問道:“這次又是送什麼?”

臉上笑容有一瞬的僵硬,阮炘荑大腦快速想著應對方法, 嘴卻比腦子快了一步:“來送……充電器的。”

輕舒口氣, 阮炘荑簡直應答如流, 不見絲毫破贊:“小姨充電線壞了, 剛好我帶了兩個充電器, 就給她送了一個過去。”

這話聽著倒是像這麼一回事,但可信度就有待驗證了。

反正不論真假與否,阮蘇是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會信的。

斂眉將阮炘荑打量一番,阮蘇薄%e5%94%87輕啟, 聲音寡淡無波:“你還不去換衣服?”

“這就去, 這就去。”阮炘荑笑得尷尬, 快步逃也似的回了房間。

聽見掩門聲,阮蘇雙臂環%e8%83%b8,斂眸看了眼隔壁緊閉著的房門,意味不明地哼笑了聲。

回到房間,阮炘荑用最快的速度換好泳衣,抓起浴袍披上,單手隨意將腰帶挽了一個結,另一隻手快速打字給溫惜寒發了條消息。

【阮炘荑:有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溫惜寒隻發了一個問號過來,簡潔又明瞭。

扯開領口,阮炘荑坐到梳粧檯前,對著鏡子照了照,有些惋惜地歎了口氣:【那先說好消息吧。】

【除了被蚊子咬的,我身上的痕跡差不多能被衣服遮完。】

【溫惜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