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荑叼著根棒棒糖,雙手揣兜,慢悠悠地跟在兩人後麵。

在服務生的帶領下,走了大概十分鐘,終於到了圍爐煮茶的草坪。

草坪很寬敞,草地抽得茂盛,綠油油的,又綿又軟,一腳踩下去有種很厚實的感覺。

周邊則圍繞著搭了好幾頂視野開闊的帳篷,還有遮光的天幕,底下架著小火爐,縷縷茶香連綿不斷地從壺口冒出來。

阮蘇同服務生說了一聲,率先拉開小籐椅坐下。

服務生麵帶微笑,將小茶壺倒滿水,用小夾子有條不紊地往一個小壺裡加著茶葉。

然後是一遍遍細緻地燙茶、洗茶動作。

摘下鴨%e8%88%8c帽,阮炘荑理了理額跡的髮絲,在離溫惜寒最近的位置坐下。

很神奇,明明現在正是中午最熱的時候,而且還是在這種露天草地上,但一在這個帳篷坐下,不僅感覺不到什麼熱,甚至還有源源不斷的微風從身後吹來,帶來絲絲涼意不說,還慢慢將身上的躁熱給褪散了。

阮炘荑從果盤裡抓起把瓜子,偏頭朝身後望去,不由得佩服起規劃這個場地的人來。

原來帳篷後麵還種有一排竹子,形成了天然的避陰地。風一吹,竹葉‘沙沙’的聲音就傳了過來,莫名使人心神寧靜。

須臾,一份份乾果拚盤和小吃就被陸陸續續地端了上來。

服務生將燙好的茶葉加到微微沸騰的水壺裡,又把木質桌麵理整齊,上身微躬,退了回去。

等水壺沸騰了幾分鐘,阮蘇先倒了三杯出來,才拿起小夾子往裡麵依次添了些乾果。

阮炘荑繼續磕著手裡的瓜子,目光卻是放在不遠處的小拖拉機上。

溫惜寒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輕輕往火爐邊緣放了幾個小紅薯烤著:“去玩?”

輕笑一聲,阮炘荑搖了搖頭,腰身靠在小籐椅上,神情散漫:“不了,那邊太陽曬著,太熱了。”

一說到熱,溫惜寒也感覺好像一到帳篷底下之後,就好像沒有這麼熱了,時不時還有清涼的幽風吹過來。

看著熱,但內外溫差還是蠻大的。

阮蘇輕輕吹了下麵上的茶水,悠悠開口解釋道:“後麵種了竹子,這邊溫度自然要低上一些。”

阮炘荑也適合接話:“小姨,你有沒有發現,凡是種上竹子的地方,一般都很陰涼。”

溫惜寒斂眉回憶了下:“好像是,感覺有時候竹林還會自動起風。”

“竹子屬陰。”阮蘇抿了一口還在冒熱氣的茶水,有所察覺地督了阮炘荑一眼。

吐掉嘴裡的瓜子殼,阮炘荑拍了拍手心,壓低聲音,煞有其事地科普起了知識:“對,竹子是屬陰的。柳樹和槐樹一樣也是屬陰的,是不折不扣的陰木,古有‘屋後不栽柳樹’的說法,那是因為柳樹是一種招鬼的植物。”

“而槐樹,單看這個‘槐’字,‘木’和‘鬼’,自然就是和鬼有關的,被稱為‘木中之鬼’。”

說著,阮炘荑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但因為忘記茶水是才倒不久的,被燙了個正著。

忙不迭將嘴裡的茶水吐了出來,阮炘荑吐了吐%e8%88%8c頭,含糊不清地說:“而竹子的屬陰……”

聽著阮炘荑大著%e8%88%8c頭還在一本正經的胡謅,阮蘇沒忍住,半掩住%e5%94%87角,險些笑出聲。

“咳咳——”阮炘荑清了清喉嚨,見溫惜寒聽得認真,繼續正色道,“因為竹子的裡麵空心的,而腹中空的東西就更容易招鬼了,就像是棺材一樣。而且在一些神話鬼怪傳說中,竹子也經常被製作成招魂幡。同時在民間也有一種非常不吉利的說法,那就是竹子開花。”

幽涼的冷風又吹了過來,伴隨著“沙沙——”的聲音,寂靜得詭譎。

溫惜寒咽了口唾沫,指腹輕搭在手臂上,低聲問道:“為什麼竹子開花不吉利?”

“這個嘛——”

“咳——”怕阮炘荑越說越離譜,阮蘇警告性地昵了她一眼。

阮炘荑乾笑一聲,聳聳肩,語氣無奈:“我也不知道,但竹子開花確實是不好。花絮亂飛,而且在開完花之後,竹子的壽命也走到了盡頭。”

身後的幽風又吹了過來。

看著帳篷外炙熱的正陽,溫惜寒隻覺得此刻分外陰冷,特別是那詭異的“沙沙”聲,聽得她手臂上的%e9%9b%9e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溫惜寒不自覺地挪動籐椅往外移了些,聲音微哽:“我們,能換個話題嗎?”

“好啊。”阮炘荑欣然同意,緊接著就說,“那我來講講我室友之前遇到鬼打牆的事情吧。”

溫惜寒:“……”

阮蘇:“……”

訕笑兩聲,阮炘荑強行挽尊道:“哈哈,開玩笑的,活躍下氣氛。”

阮蘇一臉嫌棄地別開了頭。

溫惜寒神情複雜,一言難盡地看著阮炘荑,她什麼都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下頜微動,阮蘇輕托手腕重新斟了杯加了各種乾果的茶,淡聲開口:“軟軟。”

“啊?”阮炘荑依舊在磕瓜子,身後詭異的“沙沙”聲中,夾著清脆的“哢哢”聲。

阮蘇漫不經心地問:“你什麼時候開學?”

磕瓜子的動作一頓,阮炘荑如實回道:“還有兩周才開學。”

“有想過出國深造嗎?”阮蘇狀似不經意地問。

溫惜寒也抓過一把瓜子,慢慢磕了起來。

阮炘荑並沒有把話說死,給自己留了點餘地:“暫時沒有考慮過。”

又不著痕跡地將問題拋了回去:“媽媽,你想我去嗎?”

阮蘇笑笑,深意滿滿地說:“這個還是得看你,要是你不想去,我總不能勉強你。”

阮炘荑撓了撓後腦勺,一點也不心虛地說:“我啊,還是不怎麼想去的。儘量爭取畢業後,早點回來幫你嘛。”

“嗬~”阮蘇笑而不語,一臉諱莫如深地端起了茶杯。

就這樣,三人圍在慢慢煨著的茶爐旁,一直在帳篷下麵坐到五點過,才起身準備更換場地。

臨走時,太陽西靠,草坪中央的溫度也跟著降了下去,並不像來時這麼熱了。

阮炘荑興趣上來,坐到小拖拉機上,磕磕絆絆地圍著草地開了一圈。

一圈開完,她覺得非常有意思,興致勃勃地把溫惜寒拉到後座,又開了兩圈。

“小姨,你要來試試嗎?”阮炘荑帶著鴨%e8%88%8c帽,簡單和溫惜寒說完拖拉機的開法,便換到了後座坐著。

風漸漸大了起來,裹著絲絲涼意,身後竹葉的“沙沙”聲越來越清晰頻繁。

阮蘇站在天幕下麵,薄%e5%94%87緊抿,眼不見心不煩地將墨鏡架到了鼻樑上。

作者有話說:

有點卡了差的明天補上……

哦對中間的科普來自百度

第97章 雨露均沾

溫惜寒坐在小拖拉機的主位, 看著麵前複雜的操作麵,有點無從下手的感覺。

“小姨。”阮炘荑往前坐了些,單手抓住塗了漆的扶手, 傾身貼向前座,壓低聲音說, “前麵很多按鍵和操作杆都是裝飾, 下麵能踩的就隻有一個油門,這個杆卡進這個槽裡就是往前走, 退出來就是往後倒。”

白皙的手腕微動, 溫惜寒半扶著阮炘荑所指的那個操作杆,動作輕柔地推進了卡槽裡,同時踩下油門, 整個小拖拉機便緩緩移動起來。

溫惜寒一點點調整著前進方向,狀似隨口一問:“你以前開過?”

阮炘荑輕笑,語氣輕鬆:“也不算開過吧,就感覺和碰碰車差不多的,踩油門, 然後打方向就完了。”

溫惜寒不鹹不淡地“哦”了一聲, 反應很平淡。

“難道小姨你沒玩過碰碰車啊?”阮炘荑像發現了什麼新大陸, 一臉驚奇地問。#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薄%e5%94%87緊抿, 溫惜寒聲音稍冷了一點下來:“嗯, 沒玩過。”

阮炘荑卻笑著說:“那我們有時間去遊樂園玩嘛。”

“哐——”

草地上有個不平整的地方,小拖拉機拐大彎過去的時候抖了一下。

此時,這個角度正好能看見西靠的太陽,夕陽斜射過來, 有些晃眼。

溫惜寒條件反射地眯上雙眼, 張了張%e5%94%87, 搪塞道:“等有時間再說吧。”

臨近傍晚,空氣中的溫度一點點降了下來,吹來的清風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大了起來,伴隨著不遠處竹葉的“沙沙”聲,顯得清幽又空寂。

很快一圈繞完,阮炘荑意猶未盡,企圖讓溫惜寒開著再繞一圈。

溫惜寒沒說話,看了眼環%e8%83%b8站在天幕下麵的阮蘇,慢慢將拖拉機倒進合適位置,鬆油門,回操作杆,動作一氣嗬成。

這會才後知後覺想起阮蘇還在的阮炘荑:“……”

快速從後麵跳了下來,阮炘荑扯出抹狗%e8%85%bf的笑容,提聲問向阮蘇:“媽媽,你要不要來玩一下?特別好玩。”

一隻腳剛踩到草地上的溫惜寒:“???”

風突然大了一點,“沙沙”的摩攃聲中還夾著幾片竹葉晃晃悠悠的蕩了下來,有兩片更是飄到了草地上,和深綠的草地混到了一起。

純白的襯衫衣擺被風輕輕撩動著,隱隱勾勒出腰跡姣好的曲線,阮蘇氣質清傲,隻是隨意那麼一站,就給人一種帶著壓迫感的氣場。

聽見阮炘荑的喊話,阮蘇%e5%94%87角微抽,看向她的眼神複雜又一言難盡。

“emmm……”阮炘荑被看得有些慫了,甚至還感覺周身溫度徑直降了好幾個度。

重重呼出口氣,阮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長%e8%85%bf一抬,頭也不回地走了。

覺得自己被鄙視了的阮炘荑:“……”

沉默幾秒,溫惜寒低聲提醒道:“軟軟,你這幾天還是注意一點吧。”

“啊?”阮炘荑疑惑地看著溫惜寒,“為什麼?”

溫惜寒神情-欲言又止,畢竟她也還隻是猜測,並不能百分之百的肯定,但最近在阮蘇眼皮子底下注意一點準沒錯的,“姐,可能知道了。”

“我媽能知道什麼?”阮炘荑的思想顯然沒和溫惜寒在一個頻道上,碎碎念叨幾句後,才陡然回過了神,“你是說,我媽媽她可能知道了我們之間的事?”

“嗯。”溫惜寒頷首,眉心攏著淺淺的弧度。

阮炘荑卻嗤笑出聲,語氣不屑:“怎麼可能,我媽她多半是看我和你走得太近,她和你說不上話,心裡多多少少有點不舒服。”

“……”溫惜寒語塞,太陽%e7%a9%b4微不可察地跳了兩下,聲音變得嚴肅起來,正色道,“不管怎樣,這幾天還是注意一點。”

“我還沒想好該怎麼把這件事情告訴她。”

阮炘荑若有所思,卻還是乖巧點頭:“嗯,我知道了。”

重力捏了下鼻樑,溫惜寒快步朝阮蘇離開的方向走去:“走吧。”

阮蘇走得並不算快,沒幾分鐘溫惜寒和阮炘荑就追了上來。

看見身後跟來的兩人,纖眉微挑,阮蘇話裡有話地問:“怎麼不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