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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著逗人逗得差不多了,阮蘇稍端坐了些,輕輕晃漾著高腳杯裡殷紅的酒液,斂了點臉上的笑,語氣也變得正經起來:“既然大家都在,那抽個時間去陵園看看媽媽吧。”

溫惜寒一怔,不由得看向阮炘荑,見她一臉淡然,並沒有什麼反應,便依稀猜到阮蘇說這話的用意了。

看樣子,阮蘇還沒有告訴軟軟那件事……

“去看外婆嗎?”阮炘荑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更沒有往深處想,還隻單純的以為是去陵園看外婆。

輕壓食指關節,阮蘇抿了抿%e5%94%87,波瀾不驚地開口道:“也不全是。”

用了按了按酸脹的太陽%e7%a9%b4,阮炘荑又問:“那什麼時候去看外婆?”

阮蘇卻突然不願再談及這件事,語氣敷衍明顯:“等度假村回來再說。”

或許是酒的後勁上來,阮炘荑的反應明顯遲鈍了不少,還沒眼力見地問:“那不然明天早上去?”

注意到阮蘇麵色漸漸沉了下來,借著桌子的遮掩,溫惜寒輕輕踢了阮炘荑一腳,這一次她力道控製得特別好,隻踢在了拖鞋邊沿上。

“唔?”阮炘荑低頭看了眼桌底,又見溫惜寒朝自己搖了一下頭,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她還是識相地閉上了嘴。

整個過程前後不過五秒,阮蘇並沒有注意到兩人之間的小動作,似嘲非嘲地笑了一聲:“你不想讓你小姨多休息會兒?還有大早上的,你起得來嗎?”

阮炘荑選擇性地忽略前一個問題:“起不來。”

“嗬~”阮蘇哼笑,不陰不陽道,“你也知道你起不來啊。”

說話間,她又很自然地將阮炘荑麵前快要見底的紅酒給添滿了。

阮炘荑撓了下後腦勺,識趣的沒有接話。

“軟軟。”沒過幾分鐘,阮蘇冷不丁喊道。

“啊?”

見阮蘇端起酒杯,阮炘荑後知後覺地跟著端起,輕碰杯沿,白皙的脖頸一仰,迷迷糊糊地一飲而盡。

阮炘荑才將酒杯才放下,阮蘇就又給添上了。

反觀她麵前的紅酒,也不過才喝三分之一。

溫惜寒看不下去了,麵色如常地拿起手機,給阮炘荑發了一條消息過去:【少喝點酒。】

“嗡嗡——”

阮炘荑放桌麵上的手機震動了兩聲。

她督了眼亮起的螢幕,神情若有所思,不過一直到螢幕自動暗下去,她都沒有回消息。

後麵阮蘇又故技重施找阮炘荑喝了幾次酒,阮炘荑雖然警覺起來,每次喝的少了點,但架不住積少成多,一頓飯下來,已然是喝了不少。

到最後酒勁上來,她扶著額頭暈乎乎地靠坐在椅子上,聽阮蘇和溫惜寒聊天。

相比昨晚,阮炘荑現在的狀態要好上很多倍,一是酒比昨晚喝得少;二是酒喝得慢,中途還吃了很多東西墊肚子;這會隻是頭有點迷糊,意識卻是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

她安靜坐著,眼眸微闔,就靜靜聽著兩人說話,期間也沒有插過什麼話。

以至於阮炘荑現在這副樣子,在阮蘇和溫惜寒看來就是喝得差不多,臨醉邊緣了。

漸漸的,兩人聊的內容越來越多,話題也從一些日常瑣事逐漸深入。

阮蘇問了很多,包括當年出國後突然斷聯的事、這幾年的近況、以及以後的打算。

以前的事溫惜寒都是幾句話代過,隻簡單說了一下斷聯那段時間發生的事。

阮蘇麵露心疼,也明白溫惜寒的想法,便沒再深問,隻說:“小寒,以後有什麼事,一定要和我說,我們是一家人,永遠都是。”

“姐……”溫惜寒%e5%94%87瓣囁嚅著,好半天才說,“我知道的。”

阮蘇輕歎一聲,半感慨道:“這幾年都不容易。等軟軟畢業,我也準備慢慢放手把公司交給她了。”

說著,阮蘇偏眸看向閉目養神的阮炘荑,眼神流露出懷念還有一絲形容不出來的複雜情緒,“很多時候我看著軟軟,就好像又看見了當年的她。”

聽到這裡,阮炘荑的酒瞬間醒了大半。

在她的記憶中,阮蘇一直對她那個名義上的父親避而不談,甚至還當這個人從來沒有存在過。

直到大些時候,她從程叔那裡知道了一些當年的事情,也算是明白了原由。

確實,那個人不配當她的父親,所以阮炘荑從來沒有在阮蘇麵前提起過他,對他更沒有任何的記憶和印象。

而此刻聽見阮蘇主動提到一個“ta”,“他”或者“她”,不知道為什麼,阮炘荑直覺阮蘇說的是這個“她”。

“嗐。”阮蘇捏了捏眉心,兀自說道,“有時候我都懷疑這是不是一場夢,自從她走了之後,好像周邊所有的人都沒有了對她的記憶,就連她曾經生活過的痕跡也在一點點消失,仿佛她從來沒有來過這個世界一樣。”

溫惜寒若有所思,遲疑著開口:“姐,我以前是不是見過她?”

阮蘇愣了一下,急切追問道:“你還記得?記得些什麼?”

“有一點比較模糊的印象。”溫惜寒想了想說,“我沒記錯的話,好像是在你的婚禮上。”

“……”

阮蘇沉默,%e5%94%87角微不可察地抽了兩下。

溫惜寒繼續說道:“我依稀記得她坐在輪椅上,整個人很瘦,皮包骨的,進來時逆著光,完全看不清也想不起來她的正臉。”

“但是那次在墓地見過她的照片後,又覺得將軟軟的臉帶入進去,沒有一點違和感。”

隔了半晌,阮蘇語氣平靜,聲音卻帶上了絲自嘲:“那張照片,是我第一次見她時,從她書裡掉出來的。”

聽到這裡,阮炘荑已經確定那個“ta”是她了。

而自己又和她長得很像?那她和媽媽究竟是什麼關係?又和自己有什麼牽扯?

“趁你和軟軟都在家,我準備找個時間告訴她一些真相。畢竟她都這麼大了,有權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誰。”阮蘇是真以為阮炘荑喝醉了,說這番話時隻壓低了點聲音,並沒有避著她。

阮炘荑是一整個震驚住了,一時間滿腦子的胡思亂想,所以阮蘇並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自己的親生母親其實另有其人!而且還已經去世了?!!!

難怪一直覺得自己和阮蘇長得不是很像,原來問題出在這裡啊……

“姐,軟軟她會理解你的。”溫惜寒明白阮蘇的顧忌,餘光注意到阮炘荑在按太陽%e7%a9%b4,怕被她聽見,及時終止了話題,“而且軟軟也長大了,再給她一點時間,用不了多久在公司就能獨當一麵了。”

阮蘇輕笑出聲,寬慰道:“我倒希望是這樣。”

溫惜寒也跟著笑。

隻有阮炘荑在頭疼地扶額頭,還沒從剛剛的事情裡緩過神來,就聽見阮蘇不死心地說:“小寒,說真的,我這邊有幾個條件很不錯的,你要不要瞭解一下?就先加聯繫方式,覺得合適再見麵。”

阮炘荑一聽,頭更疼了,睜著眼睛,一瞬不順地盯著溫惜寒,生怕她會點頭同意。

“姐……”溫惜寒神情無奈,“真不用了。”

阮蘇繼續勸說道:“你現在又沒物件,就當多交幾個朋友嘛,而且說不定後麵還會有生意上的往來。”

阮炘荑暗自磨牙,特別是在聽見溫惜寒退步同意之後,險些將後槽牙咬碎。

我的親媽,哦現在可能不是“親”的了,有你這樣當著你女兒的麵挖牆角給別人的嗎?!

作者有話說:

很無語,因為現在本科室的規培生加上我就隻有兩個師姐了,人手不夠,週六還要回去做加班手術,相當於一週六天班……然後還要這樣堅持一個月

$思$兔$在$線$閱$讀$

第90章 夜半

阮蘇好歹也是在商場上浸%e6%b7%ab了這麼多年的老狐狸, 早就練成了一條三寸不爛之%e8%88%8c,死的都能給你說成活的。

盛情難卻,溫惜寒很不情願地摸出手機, 在加人之前還不忘強調道:“姐,隻是當朋友, 你別弄那些……”

“好好好, 我肯定不會的。”見溫惜寒同意,阮蘇臉上笑意加深, 還拿出了她之前的那番說辭, “不催你,畢竟感情嘛,隨緣就好。”

“就像那小兔崽子, 我也懶得催她,隻要她自己知道分寸就好,別在外麵玩太過了。”阮蘇自認為自己還是很開明的一個人。

溫惜寒:“……”

阮炘荑是眼睜睜地看著溫惜寒同別人加上好友,一口銀牙險些咬碎,正氣得不行, 又冷不丁聽見阮蘇這麼一句話, 又差點被自己的唾沫給嗆到。

深吸口氣, 阮炘荑扶著靠椅慢慢坐直身體, 擰眉望向阮蘇, 聲音透著絲沙啞:“媽媽,你又在說我什麼?”

阮蘇自然不會承認,隨口敷衍回道:“沒說什麼,你要困了就先回房間睡覺。”

“我沒困。”阮炘荑端起桌麵上的溫開水潤了潤喉嚨, 又象徵性地督了眼時間, 壓低聲音反問, “你們怎麼還不睡覺?”

阮蘇不以為意地笑了一聲,語氣理所應當:“你小姨這麼久才回來,我和她多聊會天敘敘舊怎麼了?”

阮炘荑按了按眉心,直愣愣地看著她,啞聲說:“都這麼晚了,小姨才回來,你不想讓她多休息一下倒會兒時差嗎?”

“……”阮蘇竟無言以對。

溫惜寒太陽%e7%a9%b4微跳,默默將手機螢幕摁滅,揣回了包裡。

如果說之前那一個多小時阮炘荑是醉的,那麼此刻這小鬼肯定是酒醒了,大腦非常的清醒,要準備開始挑事了。

“姐。”在阮炘荑再次開口之前,溫惜寒主動做起了和事佬,“這會確實也不早了,不然明天再聊?而且我行李放在房間,還沒來得及收拾。”

溫惜寒都這麼說了,阮蘇也不好再說什麼,語氣一反常態的柔和:“好吧,那你們先上樓吧,這裡我叫她們來收拾了,順便再叫周姨煮一碗醒酒湯。”

明眼人都知道那碗醒酒湯是給誰煮的。

阮炘荑摸了下耳朵尖,隱隱有些發燙,又很快低下頭,掩著一雙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阮蘇很快就將周姨叫了過來,正準備起身,看見溫惜寒和阮炘荑都穩坐在椅子上,挑眉問道:“還不上樓,在這裡坐著幹什麼?”

阮炘荑撐著額頭,矯揉造作道:“緩一下,頭有點暈。”

溫惜寒沒接話,隻輕輕拉開椅子跟著站了起來。

阮蘇賞了阮炘荑一個白眼,語氣透著一絲鄙夷:“那你慢慢緩吧。”說完,她就和溫惜寒緩步往樓梯上走去。

看著兩人的背影,阮炘荑暗自磨牙,保持著能聽見她們談話的安全距離,扶著樓梯扶手跟在後麵,還故意將步子踏得沉重無比。

二樓是客房和一間小書房。

但沒有人在二樓停下。

在三樓樓梯口處,阮蘇停下腳步,溫聲叮囑道:“小寒,早點休息,明天早上多睡會,可以晚點再起來。”

“好。”溫惜寒頷首,薄%e5%94%87暈著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