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溫澈:“姐姐,喝點什麼嗎?”
“酒還是飲料?”
溫惜寒用叉子叉起塊哈密瓜,看了眼牆上掛著的時鐘,現在也才七點過,斂眉想了下,“有啤酒嗎?”
“啤酒?”阮炘荑拉開冰箱,取出一瓶朝溫惜寒晃了晃,詢問道:“奶啤可以嗎?”
這幾瓶奶啤還是上次江韻和程樾過來吃火鍋時剩下來的。
溫惜寒略帶深意地看向阮炘荑,纖眉微挑:“奶啤不是飲料嗎?”
“……”
“你說是就是吧。”阮炘荑一股腦地將凍著的幾瓶奶啤全拿了出來,在溫惜寒旁邊坐下,較真地指向拉罐背麵標著的酒精度數,“你看,它是有度數的。”
“雖然喝著像飲料,但飲料可沒有這個度數。”
“噢。”溫惜寒斯文地吃著哈密瓜,客廳的暖光在眉眼暈開,落入了瀲灩勾人的桃花眼裡,她並沒有看奶啤一眼,顯然是對這種被她定義為‘飲料’的東西並不感興趣。
素手支著下頤,白淨的袖口下滑,半截露出來的腕骨白得晃眼,溫惜寒看著阮炘荑,淡棕色的瞳孔一點點聚焦,眼底一片清明,略帶點任性地開口:“我不想喝這個。”
“嗯?那姐姐想喝什麼?”阮炘荑隻差一點就把奶啤拉環給拉開了,聽見溫惜寒這麼說,立馬將拉罐放下,一副言聽計從的乖巧姿態。
仿佛溫惜寒想要天上的星星,她都能給摘下來。
不怎麼明顯的喉結微微滑動,溫惜寒神色未變,眼眸清亮,聲音也明顯輕柔了不少:“我想喝你調的。”
頓了一下,又淡淡補上一句,“不是摯愛。”
不是摯愛,那就隻有那晚上她調的那杯加了白酒的奶飲了。
“好。”阮炘荑笑著應下,眸中笑意不減反增,語氣在不知不覺間帶了點哄人的意味,“那姐姐等我下,我去調,很快就好。”
“嗯。”溫惜寒低頭,捏著小叉子戳起了泡在優酪%e4%b9%b3裡的獼猴桃,而被墨發遮掩住的耳廓,早已變得又紅又燙。
少年人表達愛意的方式直接又赤忱,亦是最讓人招架不住的。
不多時,阮炘荑就將兩杯奶酒調好,插上吸管,輕輕放到溫惜寒麵前,“姐姐嘗嘗,這個比那天稍微多放了一點點白酒,酒味要更明顯一些。”
溫惜寒就著吸管淺淺地喝了一口,%e5%94%87邊染上點點奶白,又在不經意間被%e8%88%94去,%e5%94%87紅齒白,墨發雪膚,一雙生而多情的桃花眼,卻在此刻將眉眼間的清冷消融了幾分。
雖然溫惜寒什麼都沒有說,但阮炘荑知道她很喜歡,不然也不會一連喝了這麼多口。
愛屋及烏,溫惜寒喜歡,她也喜歡;溫惜寒高興,她就高興。
這頓火鍋,一直吃到十點半才結束。
盤子裡的菜所剩無幾,而杯裡的酒已然是阮炘荑去調的第四杯。
從菌湯鍋裡撈出隻基圍蝦,剝去蝦殼後,阮炘荑無比自然地將蝦往溫惜寒碗裡放。
溫惜寒反應快,忙用手蓋住碗,側身擋住了阮炘荑的動作,“我碗裡還有很多,你自己吃。”
她碗裡能剩這麼多,基本上全是阮炘荑的功勞,菜燙好,這小兔崽子倒好,自己隻吃一點,樂此不疲地一個勁往她碗裡夾。
而且看她夾菜夾得這麼熟練,怕是給不少人夾過吧。
“這是最後一隻蝦。”阮炘荑依舊堅持,誓要讓溫惜寒接受才肯甘休,不惜軟下語氣誘哄道,“你看我都給你剝好了,最後一隻,後麵我就再也不給你夾了。”
溫惜寒懷疑地看著她,將信將疑地問:“真的?”
“比黃金還真。”見溫惜寒有鬆口的徵兆,阮炘荑趁機將蝦放到她碗裡,並做出保證,“我今晚上都不會給你夾了。”
“……”溫惜寒看看自己的碗,又看看所剩無幾的鍋裡和已經空掉的盤子,扯了扯%e5%94%87角,“都沒有了你還上哪去夾?!”
“那再燙點?”阮炘荑作勢起身,一副要去廚房再弄點菜來燙的架勢。
太陽%e7%a9%b4微跳,溫惜寒忙拉住她,“不用了,你要燙你自己吃。”
阮炘荑一臉乖巧,乖得不諳世事、人畜無害,眸中滿是真情實意,“我是怕姐姐沒吃好。”
溫惜寒神色有一瞬的微妙,深吸口氣道:“不用,我已經吃好了。”
“好吧。”阮炘荑這才作罷,手腕靈巧一轉,順勢將溫惜寒的手握在了手心裡。
溫惜寒本能地想把手抽出來。
“別動。”阮炘荑輕輕捏住她的手心,將整個手心露了出來。
借著看手相為由,阮炘荑細細摩挲起溫惜寒手心裡的道道紋路。
溫惜寒雖然不大自然,卻還是沒有再將手抽出,手腕微僵,任由阮炘荑看著。
而她在看阮炘荑柔軟細密的發頂,眼神深處,是她自己都未曾發現的隱晦柔情。
不顯於麵,卻有著極強的侵略性,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一寸寸將心底侵佔滿。
“你還看得懂這個?”溫惜寒手腕微抬,目光從阮炘荑發漩上移開,繼而落向了別處。
睫毛又密又長,薄薄的雙眼皮,從這個角度看,阮炘荑多了幾分半真半假的溫婉,看著更像照片上的那個女人了。
“略懂一二。”手中的柔荑很軟,手指根根細長,肌膚瑩白微涼,讓阮炘荑愛不釋手。
“姐姐的手紋很多,深淺不一,看似錯中複雜,其實每一條都很清晰。”阮炘荑說得煞有其事,語氣正經,“一看就知道你是個養尊處優,命裡註定大富大貴的人。”
帶著涼意的指尖輕輕滑過手心,泛起陣陣癢意。
“嗯,然後呢?”溫惜寒饒有趣味地聽著阮炘荑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你看這條,是生命線。”阮炘荑自下而上,指著溫惜寒手心橫著的最明顯三條紋線,有理有據分析道,“中間這條是智慧線,它們都很清晰明顯,一直延伸了很長,這不正好對應了姐姐大富大貴,長命百歲嘛。”
“然後這一條呢,是感情線。”說著,阮炘荑抬眸,眸光怔怔地撞入溫惜寒眼眸,淺棕色的瞳眸很幽深,目光所及,她在這雙眸中看見了自己。
被溫惜寒這麼盯著,阮炘荑卡了下殼,低頭繼續說道,“這條線前一段很淺,還和周邊的細紋混在了一起,但從這裡開始,它就突然變深,變得涇渭分明不說,還一路拉到了底,說明……”
“說明什麼?”溫惜寒想聽聽阮炘荑究竟能說出個什麼花來。
“說明。”阮炘荑頓了頓,半開玩笑地說,“說明你會在這裡遇到一個能一直走到最後的人。”
這番話帶著不是很明顯的指向性。
溫惜寒收回手,眼波流轉,睨人也再帶三分風情,“迷信。”
阮炘荑輕笑出聲,意有所指地說了句:“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嘛。”
溫惜寒沒搭理她,垂眸將碗裡的蝦夾起,斯文地咀嚼著。
吃完後,溫惜寒擱下筷子,用紙巾擦了擦%e5%94%87角,神色從容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確實是該回去了,明天一早就要去機場,而且現在也不早了,還要收拾行李。
阮炘荑點點頭,纖長的脖頸一仰,將杯中剩下的酒一飲而盡,起身道:“好,我送你。”
溫惜寒沒有動,看著餐桌上的殘局,主動將麵前的碗和空盤收拾起來。
見溫惜寒幫忙,阮炘荑自然不會製止,兩人配合著將桌麵收拾乾淨後,她攔住了挽起袖子準備洗碗的溫惜寒。
“姐姐,你先回去吧,這裡我來就好。”
溫惜寒懷疑地看著她。
倒不是她不相信阮炘荑,隻是覺得她真要這麼走了,內心有點過意不去。
但阮炘荑並沒有想這麼多,彎腰拉開下麵的洗碗機,一氣嗬成地將要洗碗筷、盤子和鍋全放了進去,拍了拍手,一臉的實誠:“你看,等它洗好就行啦。”
溫惜寒越看越覺得阮炘荑缺心眼,深吸口氣,咬著後槽牙說:“行,那我就先走了。”
阮炘荑笑容滿麵地將溫惜寒送到門口,一點心眼也不帶地問:“姐姐明早要我叫你嗎?”
“隨你。”溫惜寒眉眼綣著股鬱氣,聲音輕飄飄的,跟賭氣似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阮炘荑壓著笑意,溫聲說:“那姐姐早點休息,晚安。”
不知道為什麼,溫惜寒這會很不爽,莫名看阮炘荑不順眼。
她把這歸咎為洗碗機的原因,所以進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在網上緊急下單買了一台洗碗機。
作者有話說:
這麼快,又一年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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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我自己來
而門外, 僅一牆之隔的阮炘荑並不知道溫惜寒在想什麼。
目送溫惜寒進去後,阮炘荑在走廊站了幾分鐘,才慢悠悠地轉身進屋。
正如阮炘荑所言, 廚房裡並沒有什麼需要收拾的,將洗碗機啟動, 阮炘荑又去吧台倒了杯紅酒, 趿拉著拖鞋走進浴室。
將紅酒放到一旁的架子上,在給浴缸放滿水的同時, 阮炘荑脫下`身上的衣服, 披上浴袍,隨手丟了兩個泡泡浴球進去。
“簌簌——”的泡泡聲響個不停。
阮炘荑單手將浴袍腰帶係了個結,想了想, 傾身拉開一個櫃子,取出一瓶玫瑰精油,滴了幾滴下去。
不多時,浴缸的水便放好了。
“簌簌”聲依舊未歇,水麵上盈滿了淡粉色的泡沫, 隨著水波微微起漾。
阮炘荑伸手調了下燈光, 脫下浴袍, 撩起長髮赤腳踩了進去。
水溫有些燙, 熱氣氤氳升騰, 肉眼可見的,阮炘荑臉上泛起誘人的淡淡薄粉,長髮被水濡濕,數顆晶瑩的水珠順著雪白圓潤的肩頭滑落, 沒入精緻動人的鎖骨, 細嫩白馥的肌膚, %e8%83%b8口隨著呼吸微微起伏,淡粉色泡沫之下,一片旖旎。
“簌簌”聲似乎大了些。
阮炘荑伸長手將紅酒端起,吞咽間,水珠從喉間滑過,快速自%e8%83%b8口沒入,留下一道道淺淺的濕痕,在燈光下反著瀅瀅光澤。
泡沫在慢慢消散。
阮炘荑抬手抹了把臉,仰著脖頸慢慢往下靠去。
空氣中彌漫著的絲絲縷縷的玫瑰清香,隨著熱霧緩緩飄滿整間浴室。
是玫瑰精油的味道。
像雨後新開的玫瑰,清豔垂露,香味豔而不俗,浸透進了滴落的露水裡,好聞又%e6%b7%ab-糜。
阮炘荑撥弄了兩下水麵上的泡沫。
思緒卻不受控製地回想起了那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