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果糖,搖了幾分鐘後,阮炘荑又從櫃子裡抽了瓶老窖白酒出來。
阮炘荑估摸著溫惜寒的口味往裡麵添了點白酒,倒進專門的玻璃杯後,還在麵上加了層酸酸甜甜的芝士奶蓋,插上吸管,推向溫惜寒的方向,“姐姐嘗嘗?”
“又是你自己調的?”
溫惜寒在吧台前的高椅坐下,轉動玻璃杯看了一圈,一時間也不知道該稱麵前這杯喝的是奶茶還是酒飲。
初聞是很重的奶味,夾著芝士特有的鹹香,奶味過後便是老窖的醇香,酒味不重不淡,很清香,二者沁在空氣中,好似在慢慢發酵,越聞越有不一樣的味道。
“不算。”阮炘荑也為自己倒了一杯,她嫌酒味不夠,又往裡麵加了一小量杯老窖,用吸管攪了攪,解釋道,“之前在奶茶店喝過一款調的奶酒,我便根據自己的口味改進了一下。”
眼中閃過絲狡黠,她對溫惜寒說:“姐姐是第一個嘗到的。”
溫惜寒淺嘗了一口,入口的奶味很明顯,之後是帶著淡淡酒味的順滑感,混著芝士的鹹甜,就像在喝普通的奶酒一樣,但咽下之後,老窖醇厚的酒氣從%e5%94%87齒間氤氳上來,一點點壓過奶味,回味無窮。
“還不錯。”溫惜寒給出了自己的評價。
阮炘荑咬著吸管喝了一口,彎著眉眼說:“姐姐喜歡就好。”
“你很喜歡喝酒?”溫惜寒將吸管往上提了一點,阮炘荑給她這杯芝士奶蓋加得比較多,交界處的奶蓋有些融化,喝著奶味更重,也更醇厚。
“也談不上喜歡的。”阮炘荑抿%e5%94%87,將%e5%94%87上的%e4%b9%b3白色%e8%88%94去,“我平時就喜歡搗鼓這些。”
“算是一種興趣愛好吧。”
聽見阮炘荑將調酒當成一種興趣愛好,溫惜寒眸中閃過絲詫異,薄%e5%94%87微張,低聲開口:“我還以為是你喜歡喝。”
溫惜寒記得阮蘇很喜歡喝酒,在阮家那段時間,她就經常在晚上看見阮蘇從公司回來後,一個人在喝紅酒。
那時候軟軟還小,被軟軟撞上過幾次後,阮蘇怕把她帶壞,就把酒拎到了書房。
溫惜寒曾以為是阮蘇喜歡喝,也問過一次,直到現在她都還記得阮蘇當時說的話:“不喜歡呐,酒可不是一個好東西。但在某些時候,酒又是一個好東西。”
阮蘇並不喜歡喝酒,她隻是喜歡那種喝醉後腦袋熏暈的感覺。
但這種感覺,又隻有酒能帶來。
多年後,溫惜寒隻身一人在國外,也漸漸明白了這種感覺。
初聞不識曲中意,再聽已是曲中人。
阮炘荑輕笑出聲,“我還好,不是經常喝。不過晚上喝點的話,好睡覺。”
溫惜寒贊同地點點頭,將杯裡最後小半喝完,她站起身準備離開:“謝謝,我該回去了。”
阮炘荑起身將她送到門外,玄關的燈光落下,顯得她的側臉格外溫柔:“姐姐早點休息。”
“嗯。”溫惜寒一隻腳已經邁進了屋裡,沒回頭,保持著疏離很平淡地回了句,“你也是。”
笑意不可抑製地漾到臉上,阮炘荑溫聲說:“姐姐,晚安~”
回應她的是對麵輕輕地掩門聲。
阮炘荑好心情地將吧台收拾乾淨,又把花瓶裡焉掉的洋桔梗換成向日葵,正準備拿上換洗的衣服去浴室洗澡時,專門為阮蘇設定的手機鈴聲響了。
阮炘荑忙將衣服扔到床上,抓過手機接通了電話:“喂,媽媽~”
“今晚上還回來嗎?”
阮炘荑看了眼時間,張嘴接道:“要回的。”
下一秒又馬上改了口:“啊,媽媽不好意思,我剛剛喝了點酒,不能開車,不然明天早上再回來?”
阮蘇意味不明地輕“嗯”了聲,隔了幾秒又說,“那明早回來吃早餐。”
“好。”阮炘荑連忙應下,心裡卻在飛快思索著阮蘇那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吃早餐……
所以,是想吃她做的早餐嗎?
看來下午燉的那鍋%e9%9b%9e湯還是很有成效的。
抱著再接再厲的想法,阮炘荑第二天起了個大早,趕在阮蘇起床前,就進廚房弄了一頓非常豐富的早餐。
依次將海鮮粥、鮮蝦蒸餃、煎薄餅、清拌海帶絲還有十個左右的%e9%9b%9e湯餛飩擺到了桌子上。
周姨和程叔在一旁看得讚不絕口,毫不吝嗇地將阮炘荑誇了一番。
阮炘荑都被誇得不好意思了,解開圍裙,小聲對兩人說:“鍋裡每樣都留了一份。”然後就跑上樓去叫阮蘇下來吃飯了。
廚房裡,周姨將一副碗筷遞給程叔,壓低聲音好奇地問了一嘴:“老程,你說小小姐最近是不是談戀愛了?”
程叔一聽,蹙眉將最近的事情仔細回憶了遍,把筷子重重一拍,氣得花白的鬍子都抖了抖,冷聲道:“我倒是要看看那個不長眼的敢拐我們小小姐,別說小姐,我首當其衝將那狗東西的%e8%85%bf給打斷!”
周姨幽幽道:“要是小姐知道呢?”
程叔被噎了一下,冷哼一聲:“如果真是個狗東西,照打無誤!”
第43章 口不對心
阮炘荑並不知道程叔和周姨在廚房裡的對話, 她這會兒心思全在餐桌上,等阮蘇一坐下,就殷勤地把碗筷遞了過去。
還不等阮蘇說什麼, 她又主動將溫度冷卻到正合時宜的海鮮粥盛好,連同餐巾紙一起, 恭恭敬敬地遞到了阮蘇麵前。
阮蘇眼神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素手拿起瓷白小勺攪了攪微微冒熱氣的粥,倏而又將勺子擱到碗沿邊, 語調平淡地問道:“今天心情很好?”
俗話說,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但阮蘇猜測,阮炘荑大早上的就這麼反常, 應該是和昨晚上的事情有關。
“啊?”阮炘荑在阮蘇對麵坐下,臉上的笑容稍稍克製了些,打哈哈道,“也還好,這不想早點回來陪媽媽吃早餐嘛。”
阮蘇不置可否地笑笑, 當著阮炘荑的麵拿起手機, 纖細的食指在螢幕上點了兩下, 波瀾不驚地問:“昨晚這麼晚還喝酒?”
“也沒喝多少, 隻隨便喝了一點點。”阮炘荑夾起一個蒸餃放進嘴裡, 一邊腮幫子鼓鼓的。
“哦。”阮蘇拿著手機,拇指在螢幕上飛快地點著,也不知道是在和誰聊天,過了會兒才將手機擱下, 斯文地喝著碗裡的粥, “我下週四要出趟差, 週六晚上回來。”
“嗯好。”阮炘荑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阮蘇用紙巾擦了擦%e5%94%87角,狀似不經意地開口:“你要是沒事,可以回來幫我澆澆後院的月季。”
後院那株月季自阮炘荑有記憶起就一直種著,十多年過去,已然從當初那小小的一株變成了現在的一大簇,枝繁葉茂,每到花期就開得特別豔盛。
阮炘荑輕聲應“好”,抬眸便看見阮蘇再度拿起手機,也不知道到看見了什麼消息,一聲輕笑從喉間緩緩醞出,眉眼也帶上了淺淺的笑意。
阮炘荑覺得新奇,咬著小瓷勺,壓著好奇問:“媽媽是看見什麼好玩的了嗎?”笑得這麼開心,勾得她也心欠欠的。
阮蘇輕咳兩聲,語調正經:“我在逗你小姨。”
阮炘荑:“???”
不解地問:“你逗她幹什麼?”
將手機放下,阮蘇正襟危坐,煞有其事地說:“好玩。”
阮炘荑:“……”
確實挺好玩的,隻可惜現在這份快樂阮蘇隻能獨享,暫時還不能讓阮炘荑知道。
瞥見阮炘荑臉上一閃而過的鬱悶,阮蘇稍斂了點笑,正色道:“我問了下你小姨什麼時候能回來。”
“然後呢?”阮炘荑內心並沒有太大的起伏,隻覺得這就是一場再普通不過的多年沒有來往的遠房親戚見麵。
哦,不對,她們又沒有血緣,連遠房親戚都算不上。
“她之前不是就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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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小時候的事情阮炘荑都記不大清了,但現在聽她們提起,她或多或少還是有點尷尬的,尤其是麵對那位小姨時。
深吸口氣,阮炘荑在心底打定主意,大不了就把那位小姨當普通長輩對待……
見阮炘荑反應如此冷淡,阮蘇有些詫異,但詫異歸詫異,她也沒多問,隻以為阮炘荑依舊不知道她上司就是小姨的事情。
不過這樣,後麵才更有意思啊。
“她之前是回國將工作定下來。”頓了一下,阮蘇又說,“我問過她了,才入職公司有點忙,要過一段時間步入正軌了再回來住幾天。”
阮蘇留意著阮炘荑臉上的表情變化,“軟軟,那時候你應該開學了,空閒的時候多回家陪陪你小姨。”
阮炘荑不情不願地“哦”了聲,“知道了。”
心說,空閒的時候她都忙著追物件,哪有什麼時間來陪這個小姨啊……
對此,阮炘荑非常聰明地給自己留了條後路,“我儘量嘛,如果是週末的話,應該還是能回來的,但也不能保證,萬一導師有事找我呢。”
阮蘇沒接話,卻在心裡優雅地對阮炘荑翻了個白眼。
這小兔崽子口不對心的話,她還能看不出來?
吃完早餐,還不等阮炘荑收拾桌麵,周姨就主動將活給攬走了。
下頜微抬,阮蘇對阮炘荑說:“陪我逛逛吧。”
阮炘荑溫聲應“好”。
兩人也沒走多遠,沿著別墅外麵的小路走了十多分鐘就原路返回了。
也是在這個時候,穿過層層雲層射下來的陽光突然變得強烈起來,翠綠的樹葉反著耀眼的光,很是晃眼。
阮炘荑抬手遮了下眼睛,邁%e8%85%bf往旁邊靠了些,避開了從斜前方樹葉上反過來的陽光。
阮蘇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推開別墅前院栓著的門,率先走了進去。
前院有一條鵝卵石路,能夠直通後院。
阮蘇踩在凹凸不平的鵝卵石上,走得很慢。
“軟軟,你還記得你小時候被這條路絆過嗎?”
阮炘荑攏眉回憶了下,茫然地搖了搖頭。
“你當時走太快,沒注意到腳下,被一塊凸出來的石頭給絆了,膝蓋重重地磕在上麵,流了很多血。”阮蘇說著在一個小拐彎的地方停了下來,“就是這裡。”
“我……不記得了。”可能是小時候恢復得好,現在阮炘荑的膝蓋並沒有留下什麼疤痕。
阮蘇笑笑,繼續往前走著:“給我印象最深的是,你那時候並沒有哭,隻在委屈巴巴地喊疼。”
阮炘荑撓了下後腦勺,不是很相信地問:“消毒的時候都沒有哭嗎?”
“那倒哭了。”阮蘇恍然道,“跟變臉似的突然就哭起來了,還鬧著要讓程叔把這條路給挖平。”
阮炘荑:“……”
阮蘇在那簇快比人高的月季前停了下來,比起上一周,月季開得更多更旺了,鮮紅醒目的一簇,隔遠了看就像一把正在燃燒的篝火。
阮蘇用手比了一個高度,語氣帶著絲懷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