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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被重重包圍,耶律禹站在高台上,劍指京尋,臉色冷沉:“你這個刺客!刺殺我父皇,有何目的!”

京尋神情不變,手中握著黑劍,卻並不在意眼前劍指他的男人,反而張望四周,似乎是在等待著誰。

終於,當他的目光終於穿過人群,看到某人的時候,京尋的眼中便終於染了溫和與馴服的笑意。

就像是幼犬見到了主人,京尋乖巧地收了黑劍,幾個輕巧的縱身,飛躍過那些長槍帶盾的士兵,穿過那些惴惴不安的百姓,順服地站在來人麵前。

他垂眸看她,長長的睫毛低垂,就連聲音也不覺變得乖順幾分。

他叫她,殿下。

一時間,無數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人身上。

秦不聞一襲火紅長裙,站在風沙之中,仿若那乾枯荒涼之地,唯一的色彩。

“狼牙”的殿下……

耶律禹反應過來,瞪大眼睛看向來人:“你、你是長安王!”

秦不聞勾%e5%94%87輕笑:“大皇子殿下,久仰大名。”

她就站在那裡,一襲紅衣,滿堂嘩然。

就如同當年無數次的出場,長安王秦不聞所在的地方,皆是俯首跪拜之人。

分明跟從前那張臉全然不同,甚至她無有萬千兵馬開路,亦未曾坐在那黃金轎輦之上。

她隻是站在那裡,便讓人覺得高山仰止。

耶律禹分明是站在高台上的那一個,但此時,站在秦不聞麵前,他卻有種被睥睨的錯覺。

那種錯覺來得無端,卻讓他心中升騰出不滿與憤恨!

——憑什麼所有人都比他高貴!

他分明才是長子,父皇卻偏心將皇位傳給耶律堯!

秦不聞分明在他的地盤上,卻用那般眼神看他!

憑什麼!!

他的手攥得緊緊,對著秦不聞低吼道:“長安王,本王原本還想去找你,沒想到你倒是送上門來了!”

秦不聞歪頭:“大皇子找我,所為何事?”

“所為何事!?”耶律禹冷笑一聲,“你刺殺本王胞弟耶律堯,致使他失蹤不見,下落不明,今日祭神典儀,你又綁架耶律堯,派人刺殺我父皇,到底是何居心!?”

好一手倒打一耙。

秦不聞神情平淡,她雙手環%e8%83%b8,身旁的京尋銀麵冷眼,隻是站在她身前半步的位置,無聲地保護她的安全。

“大皇子說二皇子殿下失蹤,可有證據?”

“若不是你綁架了他,為何祭神典儀這般大事,他遲遲不肯現身!?”

“皇兄是在找孤麼?”

一道清冽的聲音從耶律禹背後傳來。

耶律禹瞪大眼睛,猛地轉身看去。

隻見不知何時,耶律堯已然從遠處走來,緩步登上高台,一步一步,在他麵前站定。

他穿了一身價值連城的金飾,好似神明偏愛的貴族,兩兄弟分明都站在那高台之上,篝火掩映下,耶律禹卻被襯得黯然失色。

耶律堯勾%e5%94%87,笑得從容優雅。

他就好似本應該站在高處,成為君主的那一個,即便是現在,依然風度翩翩。

耶律禹咬牙皺眉,死死地盯著耶律堯。

耶律堯輕笑:“皇兄,為了皇位不惜綁架我,暗算父皇,您可真是……狠心呐。”

耶律禹瞪著耶律堯。

風聲呼嘯。

許久,耶律禹冷笑一聲,終於也不再掩飾自己眼中的瘋狂與貪婪。

“來人!給我殺!”

——是他想多了!

隻要把耶律堯以及這些礙眼的東西都殺了,那君王之位自然是他的!

什麼鷹神的旨意,什麼水神的眷顧!

史書如何,本就是由勝者來書寫的!

想到這裡,耶律禹的眼中帶著興奮,他抽出長劍,直直地抵在耶律堯的眉心。

“耶律堯,這君主之位,隻能是本王的!”

耶律堯神情不變,甚至嘴角依舊掛著淡淡的笑意。

得了命令的士兵,瞬間將整個典儀現場包圍,那些漠北的百姓也沒能幸免。

“今日,本王便要登基為皇!”耶律禹高聲喊道。

第419章 她是他的神明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高台下的百姓麵麵相覷,議論紛紛。

“大皇子難道要違抗鷹神的旨意!”

“大皇子要謀反嗎!”

“神明的旨意不可違背!”

“……”

“神明!?”耶律禹笑著看向眾人,像是在看什麼愚昧無知的蠢貨,“何處有神明!?”

神明不公不正,他難道不能反抗嗎!

分明他才是長子,那皇位本就應該是他的!

狗%e5%b1%81的神明!!

他才不信什麼神明!

“順本王者生,逆我者死!”

耶律禹幾近瘋狂,他狂妄地看向耶律堯,仿佛勝券在握:“我的胞弟,就算你逃出來了,你還有什麼呢?”

“你的%e4%ba%b2兵%e4%ba%b2信無人敢用,你憑什麼還敢在本王麵前叫囂!”

耶律禹狂笑著,如同主宰一切的瘋子。

“你得了神明的眷顧又有何用!?本王今日便是違逆神旨,你又能如何!?”

就算有長安王與“狼牙”在又如何?

他有千軍萬馬,他本就該稱帝!

耶律堯就那樣平靜地站在那裡,看著耶律禹瘋狂的叫囂與謾罵。

他的眼中帶著看不懂的情緒,嘴角分明帶著笑的,卻無端讓人覺得悲慟。

有風吹過他微卷的長發,吹過他璀璨耀眼的金飾,那篝火星星點點落入他的眉眼,孤獨落寞。

“皇兄,父皇駕崩了。”

他忽然這麼說,語氣平靜,神情也平靜地看著他。

耶律禹分明是聽到,他皺緊眉頭瞪著耶律堯,冷笑一聲:“那又如何!?”

耶律堯的睫毛顫唞幾下。

“他是我們的父皇。”他這樣說。

耶律禹微微歪頭,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是又如何?自你出生以來,得了鷹神眷顧,也得了父皇寵愛,父皇不愛我,我又何必惺惺作態!?”

耶律堯聞言,輕笑一聲。

他的眼神好像有一瞬間的失焦,夜色正濃,他荒涼一笑。

“原來,皇兄一直是這樣想的。”

耶律禹劍指耶律堯,高聲嘶吼:“既然你這般思念父皇,不如就下去陪他吧!”

說著,耶律禹不再猶豫,長劍直直地朝著耶律堯刺殺而去!

隻是那長劍距離耶律堯的咽喉隻剩下半分距離時,一道箭矢劃破長空,精準地將耶律禹的長劍打落!

“叮當”一聲。

長劍應聲落地!

“誰!是誰!?”

耶律禹猛地回頭,目眥儘裂,雙眼通紅地循著箭矢射來的方向看去。

遠處,人們先是聽到了浩浩蕩蕩的馬蹄兵刃聲。

似乎有無數的火把從遠處亮起,越來越近,越來越多,如同星星點點的銀河彙聚,朝著這邊奔馳而來!

為首的,宴唐臉戴麵具,高坐於轎輦之上,臉色略微有些蒼白,卻是笑著看向高台上的耶律禹,姿態優雅矜貴。

耶律禹捂著手腕,一時間忘了反應。

是跪拜在地上的漠北百姓率先反應過來。

“是白衣!”

“是長安王麾下幕僚白衣!”

“‘狼牙開路,白衣神行’!是白衣來攻城了!”

“……”

人群中傳來騷動與喧囂,所有人看著宴唐身後浩蕩的軍隊,瞠目結%e8%88%8c!

秦不聞站在人群外,分明是被耶律禹的官兵包圍著,卻依舊泰然自若,眉眼桀驁不馴。

——她仍舊是長安王。◢思◢兔◢網◢

哪怕過了那麼多年,哪怕長安王屍身不再,哪怕她如今未蟒袍加身,甚至隻是一襲女裝。

她站在那裡,身前狼牙守護,身後白衣疾行。

無人敢懷疑,站在那裡的,不是長安王秦不聞。

好像一切都沒有改變。

哪怕時間流轉,滄海桑田,有些人給世人的印象,也不會隨著時間而老去,隻會隨著歲月的沉澱,曆久彌新。

秦不聞站在那裡,便有種讓人俯首稱臣的威嚴。

她眉宇間倨傲張狂,麵向高台上的耶律堯,高聲朗笑:“耶律堯,昔日你不惜出兵十萬為我正名,今日,本王亦帶兵馬,助你登那天子位!”

——她說過,她隻許耶律堯做漠北君王。

言而有信,才是長安王。

耶律堯看著遠處的秦不聞,許久,才啞然失笑。

他就知道,秦不聞不肯平白占他便宜的。

他為她做了一,她便要十倍百倍地還回來。

迎著風沙,耶律堯轉而看向耶律禹,卻見他滿臉憤恨,看向秦不聞的眼神,也全是憎惡!

“長安王,你憑什麼!?”

耶律禹對著秦不聞高聲喊道:“他有什麼了不起!你憑什麼,你為什麼要為了他,做到這種地步!?”

“本王不可以嗎!?”耶律禹拍著自己的%e8%83%b8口,“你幫助本王登基,本王照樣可保你榮華富貴,取之不儘!”

秦不聞歪頭,眉宇間帶著冷意與張狂:“大皇子殿下,我才不稀罕什麼榮華富貴。”

“那你想要什麼!?你想要的,本王照樣可以給你!”

秦不聞挑眉:“我要,耶律堯做那萬人之上的一國之君!”

“那是鷹神的旨意!那隻是鷹神的旨意!”耶律禹如同瘋獸一般,拚命地想要證明些什麼,“隻要、隻要我們聯手!隻要我們聯手!”

“神明的旨意並不重要!我們可以篡改史書!我們可以改寫一切!”

秦不聞雙手環%e8%83%b8,嘴角的笑意漫不經心。

“耶律禹,或許你說的對,神明的旨意並不重要。”

她頓了頓,“可是我代表的,不是神明。”

“換句話說,即便昔年,鷹神眷顧的是你,鷹神想要你來登基,我亦全力助耶律堯成君。”

“神明若不站在我這邊,那我便自立為神,讓他登基!”

——她從來不在意什麼神明的旨意。

耶律堯看著那般張揚桀驁的秦不聞,許久,垂眸輕笑。

好像什麼都沒有改變過。

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張揚倨傲,無所畏懼。

就像許多年前,她敢與他對弈整夜,贏下一座城池。

她也敢一人站在萬萬人前,談笑風生,運籌帷幄。

她什麼都不怕。

就像漠北歌謠中歌頌的鷹神一般。

——她是他的神明。

耶律禹聞言,低聲輕笑,起初聲音很小,漸漸的,笑聲越來越大,直至最後,耶律禹放聲大笑,輕蔑嘲諷地看著秦不聞。

“你以為你們贏定了!?你以為所有人都站在你們這邊!?”

下一秒,耶律禹的眼神變得冰冷肅殺:“瑞王殿下!您還不打算出現嗎!?”

第420章 京尋的“禮物”

那劈啪作響的篝火跳動起來,飛沙走石,黃沙遍地,似有什麼聲響,從遠處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