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我在想要怎麼偷……咳咳,拿回我的東西。”
宮溪山眸光微斂:“你昔日是長安王,如今又返回京城,莫非想要的東西,正在皇宮?”
秦不聞點點頭。
宮溪山淡淡地吐了一口氣:“要進皇宮,倒也不難。”
“不難?”秦不聞誇張道,“宮先生您是沒看見,我前幾天溜進去的時候,險些被人發現!”
宮溪山輕笑一聲,他從衣袖裡拿出一個什麼東西,推到了秦不聞麵前。
“這是什麼?”
秦不聞愣了一下,拿起來仔細端詳。
似乎是個令牌,隻是這樣式特殊,秦不聞沒見過。
隻看製式,應該是宮裡的。
“這是欽天監的令牌,攜此令牌者,可隨意出入皇宮各處,其他宮人不可問其緣由。”
秦不聞瞪大了眼睛,一臉震驚:“宮、宮溪山!你哪來的這麼厲害的令牌!?”
宮溪山白了她一眼:“你用不用?”
“用!當然用!”
秦不聞急忙把令牌護在懷裡,眼睛眨巴眨巴:“所以,這令牌到底是怎麼來的?”
宮溪山眉頭微皺:“記不太清了,好像是……容疏送給我的。”
“你是說你那在欽天監做國師的弟弟?”
宮溪山點點頭:“嗯,應該是吧,我忘記了。”
宮溪山說過,他因為中毒,喪失了一些記憶。
“欽天監與皇宮各處獨立,又行蹤神秘莫測,饒是宮人見了欽天監的人,也不敢問你進宮的緣由,隻會配合你。”
所謂天機不可泄露,即便是皇宮裡的人,對欽天監也是抱有莫大的恭敬與仰望。
秦不聞點點頭,眼神亮晶晶的,如獲至寶:“有了這個,我就能隨意出入皇宮各處了?”
“嗯。”
秦不聞眼中欣喜溢於言表。
宮溪山看著這般高興的秦不聞,嘴角也牽起一抹笑意,隻不過像是想到什麼,笑意又緩緩消失。
“秦不聞。”
“嗯?”
“等你京城的事情結束,我有話想跟你說。”
秦不聞還沉浸在能出入皇宮的喜悅之中:“很重要的事情嗎?”
“嗯,很重要。”
“好,我今日便去皇宮一趟,”秦不聞眉眼彎彎,“等我拿到了東西,我們就可以回無悔崖了。”
第287章 秦不聞,你會同意的。
不期然的,秦不聞的耳邊響起季君皎那荒唐的話。
“秦不聞,我們才是夫妻。”
算什麼夫妻……
端正清雅的首輔大人與人嫌狗憎的長安王,怎麼會是夫妻呢?
季君皎有禮法約束著,所以對拜過天地的“妻子”十分在意關注,對她過於執著了些,她可以理解。
但她不一樣。
她離經叛道,性情乖戾,名聲也是臭得不行。
為數不多的善心告訴她,為了這位首輔大人的清譽,她還是應該同他撇清關係最好。
話雖如此。
可是……
不知想到什麼,秦不聞自嘲地笑笑。
陰溝裡不會迎來月光,她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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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不聞還特意選了正午的時辰。
宋謹言有午間小憩的習慣,這個時候進宮也最方便。
拿著令牌,秦不聞幾乎是一路暢通無阻地進了皇宮。
不僅如此,但凡看到令牌的宮人侍衛,無一不對她恭敬服從,那眼神中,甚至帶著幾分若有若無的敬畏。
奇怪,隻是欽天監的令牌而已,至於到這種地步嗎?
心中雖有疑惑,但如今也不是細想這些的時候,秦不聞快步來到禦書房,果然見禦書房外戒備森嚴,三兩步便是幾個守衛把守。
秦不聞皺眉。
要不是這令牌,靠她潛伏進來,不知道要平白花費多少工夫呢。
那禦書房外值守的宮人看到秦不聞,擰眉走上前去,聲音尖細:“你是何人?敢來此處?”
秦不聞今日穿了一身男裝,頭發利落地紮起,用宮溪山送她的木簪束在發頂。
她極少以這張臉用男裝示人,又蒙了麵,隻能露出那張淩厲清冷的眼睛。
她緩緩舉起令牌,用了男聲,聲音冷沉:“欽天監有令,爾等不可阻攔。”
那宮人起初眼帶不屑,可當他看到那張令牌時,瞳孔驟然收縮,急忙彎下腰去。
“是、是奴才有眼無珠,先生莫怪。”
秦不聞淡淡地收了令牌,往禦書房的方向款款走去。
她走得緩,雙手負在身後,竟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姿態,以假亂真。
直到行至禦書房門前,那宮人彎著腰躬身跟在秦不聞身後,語氣諂媚恭敬:“先生需要奴才做什麼,儘管吩咐。”
秦不聞眸光淡淡一瞥,那宮人便意識到什麼,掌嘴道:“奴才失言,先生做事,奴才不該多問。”
秦不聞微不可察地應了一聲,隨即冷聲開口道:“吾要進禦書房查看,爾等不要跟著。”
“這……”宮人有些為難道,“那陛下那邊……”
“暫時先不要告知陛下,”秦不聞一臉高深莫測,“此事關係重大,你們不可泄密半分,今日之事,國師會%e4%ba%b2自與陛下詳談,你們都不可多嘴。”
那宮人急忙低頭應下:“是,奴才謹記!”
秦不聞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宮人推開門,她邁步走了進去。
比想象中還要順利。
秦不聞走進禦書房的時候,看著那偌大的房間,微微抿%e5%94%87。
不知道為什麼,秦不聞突然想起季君皎昨晚走時留下的那句話。
“秦不聞,你會同意的。”
莫名其妙。
將亂七八糟的雜念拋之腦後,秦不聞輕身朝著禁書區走去。
掰開虎首,秦不聞用了力道,將那扇暗門緩緩推開。
暗門大開,密道的火把便自動亮起。
秦不聞抬步,往裡麵走去。
通過密道,便能看到堆在暗室裡的禁書了。
禁書這麼多,總有能解開宮溪山蠱毒的辦法吧?
這樣想著,秦不聞不覺加快了腳步。
但當她終於穿過狹窄幽長的隧道,看到暗室中的場景,秦不聞瞳孔微微收縮,立在原地。
——暗室中的所有禁書,都不見了!
這是怎麼回事!?
像是不相信,秦不聞快步走入暗室,四處翻找查看。
——真的都不見了。
不管是那些有關蠱毒的禁書還是不利於曜雲的書簡,統統不見了。
這到底……
福至心靈一般。
秦不聞皺著眉,臉色陰沉地穿過密道,走出了禦書房。
宮人還在外麵候著,畢恭畢敬,不敢出絲毫差池。
秦不聞的臉色極差,她冷著聲調詢問那宮人:“書呢?”
宮人愣了一下:“先生說的是、是什麼書?”
秦不聞抿%e5%94%87,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換了個問法:“這幾日除吾與陛下之外,可有人來過禦書房?”
這麼一問,宮人便反應過來。
他想了想,恍然道:“哦哦!先生您指的是首輔大人吧!”
“季君皎?”秦不聞冷聲。
“是……”那宮人沒想到,秦不聞敢直言季君皎的名諱,臉色蒼白。
“他來過禦書房?”秦不聞沒在意宮人的神情,急聲問道。
“是,首輔大人今早來過禦書房,”宮人畢恭畢敬道,“大人還從禦書房內搬出四五箱書簡,說是這批書簡時間太久,招了蛀蟲,要拿回去修訂。”
好。
好得很!
季君皎這家夥,分明就是故意的!
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麼書,就索性將禁書區的所有書都搬走了!
眼見這麵前的“先生”臉色陰鬱,那宮人嚇得不敢再說話了。
“今日之事,你們的嘴巴都給我閉緊了,國師大人會將此事告知陛下,你們不可多嘴。”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是……”
吩咐完之後,秦不聞沒再久待,大步離開了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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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淵閣,書房。
書房不算小,饒是擺放了四五個大箱子,也不見局促。
門外,長青敲了敲房門,恭敬道:“大人,府外一男子求見。”
書案上,男子身姿端挺,書卷平整地躺在書案上,供他靜靜翻閱。
“不見。”他聲音又清又冷,聽不出什麼情緒。
“那個……”門外的長青有些為難地撓撓頭,“大人,那位公子說您如果不見他,他日後便再也不來了。”
這話說得真奇怪。
分明是那男子來“拜訪”,怎麼還這般盛氣淩人,有恃無恐的?
長青正氣憤地想著,卻聽到房間內的男人聲音清冽淡然:“讓她來書房見我。”
長青愣了一下,卻也沒再問什麼,順從地應了聲“是”。
……
秦不聞輕車熟路地進了文淵閣,甚至不用長青帶路,便大著步子,走到書房門口。
她臉色極差,門都沒敲,一個大力便將門推開。
書房內,仍是清冽幽靜的檀香氣息。
她定睛,便見正對著的書案前,男子端方自持,身姿矜貴。
即便是她這般“粗魯”地推門而入,他也仍是低頭翻閱著書卷,有暖色的陽光覆在他身上,落下大片光影斑駁。
“季君皎。”
秦不聞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叫他一聲。
第288章 秦不聞,我能救他。
青階綠,草色濃。
那檀木做的窗欞有午後的光影灑落,門框上雕刻著灼灼海棠細碎,帷幔下金絲銀線,漏過碎金般的光,風起稍動,那裹挾著靜謐的細風便猶如穿過書房,卷起男人的衣尾。
門外蟬鳴清淺,茂密的枝葉花藤擋住有些濃烈的日光,少女就站在那碧色的光影之中,眼尾落了點點碎金。
清風卷起男人額前碎發。
他未抬眸,仍是翻閱著書案前的書籍。
秦不聞皺眉,眼中火氣更盛。
“禦書房的禁書,是你拿走的?”
聞言,季君皎這才緩緩闔上書籍,他抬眼,便見少女一襲精簡男裝,長發被一支不合時宜的木簪束起,身姿清越。
那男裝掩蓋她身上的曲線輪廓,卻顯現出幾分張揚恣意的姿態,好似那長街打馬的少年郎,一日看儘長安花。
隻是頭上那支木簪。
怎麼看都紮眼。
隻是一眼,季君皎便緩緩移開視線,神情清冷淡漠:“是。”
他承認得乾脆,沒什麼好遮掩的。
秦不聞氣笑了:“季君皎,你到底想乾什麼!?”
知道她要去禁書區找書,就提前把禁書區的書簡全都挪了位置!
男人不卑不亢,脊梁挺直:“一些禁書需重新裝訂整理,身為文官,我隻是儘了自己的職責。”
瞧瞧。
瞧瞧這話說的!
要不是知道內情,秦不聞都要被首輔大人的“儘職儘責”感動哭了!
輕笑一聲,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