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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對她一直都是情緒寡淡,帶搭不理的。

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麼,秦不聞總覺得,今天的宮溪山,好像是在……生氣?

她也沒在意許多,直到宮溪山很認真地走到她麵前,淡聲道:“王姑娘,我們談談。”

此時的秦不聞,正在逗小魚玩。

談?談什麼?

秦不聞眨眨眼,見宮溪山一臉嚴肅,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她一頓三碗飯,宮溪山還是對她有意見了……

全然不知道秦不聞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宮溪山先是看向小魚,輕聲道:“小魚,去找李婆婆玩,我有話跟她說。”

小魚見自家師傅這麼嚴肅,擋在秦不聞麵前,卻是怯生生地開口:“師、師傅,你不要欺負漂亮姐姐……”

宮溪山:“……”

他扶了扶額頭,啞然道:“我隻是有事要與她商量,是大人之間的事情,小孩子不可以聽。”

小魚看看宮溪山,又看看秦不聞,這才戀戀不舍地離開秦不聞的懷抱,乖巧地往門外走去:“那好吧,師傅你不可以欺負漂亮姐姐哦……”

“……知道了。”

這小子,都沒見他這麼擔心過他。

見色忘義。

小魚聽自家師傅應下,這才蹦蹦跳跳地離開了房間。

秦不聞緊張得攥緊手指:“宮先生,你要跟我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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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小魚來到李婆婆家,李婆子正在切菜,看小魚來了,眼睛笑成了一條縫:“喲!是乖孫小魚呀!怎麼到婆婆這裡來了?”

“李婆婆好~”小魚乖乖地打招呼,又很誠實地回道,“是師傅把小魚趕出來了。”

“什麼?小山把你趕出來了?”李婆子愕然,“小魚你惹你家師傅生氣了?”

“小魚沒有,”小魚急忙解釋,“是師傅說,要跟漂亮姐姐談一談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能偷聽。”

李婆子聞言,先是一愣,隨即眼神便曖昧起來:“大人的事情?”

小魚乖巧地點點頭:“對。”

“你師傅真這麼說?”

“當然是真的呀。”

李婆子雙手一拍,眼睛放光,一臉興奮:“好好好!小山這小子,總算是開竅了!好哇好哇!!”

小魚不太懂李婆婆為什麼這麼高興,但他還是乖乖地搬了小板凳坐在李婆婆旁邊,兩條小短%e8%85%bf兒晃來晃去。

“哎喲~不行不行,這天大的喜事兒我要跟彆人通個氣兒!小山可算是腦子轉過彎兒來了!”

說著,李婆婆抱著寶貝孫子小魚,放下做菜的菜刀,健步如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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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長安街。

李伯賣了草藥,又把宮溪山交代要置辦的東西買齊了,就準備往城外走。

這長安街人來人往,好不熱鬨。

李伯左顧右盼,目不暇接。

就在這時,遠處一道聲音由遠及近:“讓開!文淵閣稽查嫌犯,閒人退避!”

第268章 首輔大人怎麼可能喜歡長安王?

時逢卯時未過,朝陽初升。

長安街巷人頭攢動,熙熙攘攘。

聽到遠處的喊聲,那原本熱鬨擁擠的長安街,便漸漸開出一條路來。

李伯也跟著人流,站在了道路兩邊。

馬蹄聲與府兵列隊前行的聲音越來越近,李伯抬頭,便見那萬萬人中,有一馬車。

馬車華貴,兩匹通身雪白的駿馬在前,那馬車橫梁上的穗子,都是頂好的玉質。

恰有春風過境,李伯抬眼看去,便見有風吹開車簾,露出馬車中那人的半張側臉。

男子眸光清冷冽然,精致的臉上灑落兩點金輝,一處落在眼角,一處落在鬢邊。

朝陽如同金粉般灑在他的墨睫之上,他目不斜視,纖長的睫毛落下一片陰翳。

那風隻是一瞬,下一秒,那車簾重新落下,便又將他的眉眼遮了個乾淨。

隻是一瞥,便好似見了塵世不該有的謫仙,李伯久久未緩過神來。

直到聽到周圍百姓的低聲交談,李伯才堪堪回神。

“這幾個月來,首輔大人徹查了不少涉事嫌犯吧?”

“可不是嘛……”另一個聲音也壓低,“也虧了首輔大人,這幾個月來,長安城許久沒有這麼安寧過了。”

李伯來了興趣,小聲問對話的二人:“兩位,這是發生什麼事兒了?”

其中一個人看了李伯一眼:“夥計,你不是京城的吧?”

“俺不是,俺是來京城尋%e4%ba%b2的。”李伯笑嗬嗬地說道。

那人點點頭:“怪不得,老哥你是不知道,前幾個月,首輔大人射殺了死而複生的長安王!”

“長安王?死而複生?”李伯擰眉,“是五年前那個無惡不作的長安王?”

“除了她還能有誰?”那人冷嗤一聲,不屑道,“你是不知道,那長安王原本是想要利用首輔大人的勢力,意圖謀反,甚至還想跟漠北結盟!”

“幸好首輔大人早早地發覺了長安王的身份詭計,將計就計,將長安王送上絕路,將其一箭射殺!”

那人說著,“嘖嘖”兩聲:“我還聽說,這長安王原本就是個女子,是女扮男裝的!”

“哈哈,原來是這樣,”一旁的男子聞言,也開口道,“怪不得進了首輔大人的‘溫柔鄉’,險些還跟首輔大人成了%e4%ba%b2!”

“哼,那種臭名昭著的人,與首輔大人成%e4%ba%b2,那都是汙了首輔大人的名聲!”

“就是就是,若不是首輔大人要拖住長安王,才不會跟這種人演這麼久的戲。”

“首輔大人當真是高潔無比之人,當時文淵閣傳出首輔大人要成%e4%ba%b2的消息,我還嚇了一跳呢!”

“現在看來,像首輔大人這等芝蘭玉樹的清貴公子,是不會動凡心的,哈哈哈哈……”

“哎,也不能這麼說,”其中一男子反駁道,“前些日子,不是還有人說,看到首輔大人與一位姑娘出城遊玩去了嗎?”

“哦?難道說首輔大人好事將近?”

“哈哈哈,說不準呢……”

“兩位老哥,剛剛那人喊的,什麼‘稽查嫌犯’是……”李伯好奇地詢問。

“哦,那個啊,”一人回道,“自從首輔大人將長安王射殺後,一連幾個月,首輔大人都在著手追查當年長安王的事情。”

“應當是覺得長安王的黨羽沒有拔除乾淨,想要連根拔起吧?”

“這幾個月,首輔大人可是糾察了好幾個高官呢,現在長安城的那些官員,人人自危,都怕那把刀落在自己脖子上呢!”

“聽說陛下讚許首輔大人有功,可是破例將首輔大人的名字寫進宗廟之中了呢!”

“謔!這麼說來,首輔大人的地位,就算是跟賢王瑞王殿下相比,也不差什麼了吧?”

“誰說不是呢……”

“……”

李伯在一旁聽著,聽了個大概。

他在無悔崖下住得年頭很長了,也隻是聽說過那位不可一世,胡作非為的長安王。

但這位首輔大人的名頭,他也是第一次聽說。

聽夠了熱鬨,那馬車也漸行漸遠。

李伯又最後了那馬車一眼,告彆了幾人,離開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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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悔崖底。

秦不聞有些緊張地擺弄著自己的手指頭,麵前,宮溪山端坐著,目光清貴淡然。

不算大的房間中,秦不聞感覺氣氛有些尷尬。

“咳咳,”是秦不聞先輕咳兩聲,試探性地看向宮溪山,“宮、宮先生,您想跟我談什麼?”

如果真是嫌她吃得多,那她決定——少吃一碗。

八分飽也行。~思~兔~網~

正胡思亂想著,麵前的男子淡淡開口:“王姑娘,我思來想去,覺得有些事情,我們還是應該說清楚的。”

“啊?”秦不聞沒想到宮溪山第一句是這個,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

“誠如你所言,有些話不說,是為了維持我們之間的關係,”宮溪山頓了頓,繼續說道,“但我認為,在不破壞我們如今關係的前提下,有些話沒有撒謊的必要。”

說到這裡,宮溪山淡淡道:“我先說。”

“容疏確實是我的同胞弟弟,前任國師仙逝前,曾占卜到,我與容疏二人之間,有一人可貴為國師。”

國師的份量有多重,秦不聞自然清楚。

如果說當今世上,天子說話,一言九鼎,那麼唯一有可能改變天子心意的,隻有國師。

——因為國師代表的,是上天的旨意。

換句話說,國師的地位,甚至在某些方麵,不亞於天子。

“這樣的殊榮降臨在我宮家身上,我父母自然是很高興的,”宮溪山神情淡淡,即使在說自己的事情,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靜,“隻是宮家世代單傳,到了我這一輩出了雙生子,便有些不好的流言傳出。”

“宮家的老族長請人來看,說是雙生子會影響宮家氣運,其中一個還會影響另一個成為國師的前程。”

說到這裡,宮溪山苦笑一聲:“後來,容疏順利被選為國師繼承人,後來便生了幾場大病,險些喪命。”

說到這裡,後麵的事情,宮溪山再沒說下去。

但是秦不聞聽懂了。

她微微皺眉,看向宮溪山:“所以,你成為了宮家的犧牲品,被扔在了無悔崖底?”

宮溪山輕笑:“不算‘扔’,我自己也同意的。”

秦不聞抿%e5%94%87:“可是宮溪山,這不公平。”

隻是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預言,就將一個活生生的人扔在這裡自生自滅?

若宮溪山沒活下來,又該怎麼辦?

“沒有什麼公不公平,”宮溪山淡然一笑,“容疏天資聰慧,父母這麼做,也是為了宮家和他能平安無事。”

說完,宮溪山抬眸,整理了一下情緒,淡淡地看向秦不聞:“我說了一件,該你了,王姑娘。”

第269章 你喜歡他嗎?

秦不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從出現在無悔崖下,沒有死亡開始,所有的事情都在她預料之外了。

在那種高度的懸崖上墜落,她都沒有死亡。

秦不聞自然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

即使是在剛清醒的時候,她還是跟宮溪山隱瞞了自己的身份。

當時隻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如今再想解釋她的身份,其實有些麻煩。

想到這裡,秦不聞有些犯了難。

她托著下巴,微微歪頭:“宮溪山,你想聽什麼呢?”

宮溪山依舊坐得端正,聲音清雅:“隨意,我隻是覺得,我們或許可以開誠布公地談一談。”

秦不聞咂咂嘴,想了半天,這才緩緩道:“與我成婚的那個男子,其實也算不上什麼負心漢。”

宮溪山放在膝蓋上的指骨微微收緊,他眸光清淺,等著秦不聞的下文。

秦不聞想了想,繼續道:“他對我挺好的,如果非要說的話,是我對他不起,騙了他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