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擊殺!

“嗤——”

動作乾淨利落,出手快準狠辣。

隨即,黑影旋身後退幾步,仍是一柄裹著黑布的黑劍傍身。

他麵上戴著一張狼牙麵具,微微傾身,在腳下劃出一道刀痕。

男人眸光冷沉,一雙如同狼獸的瞳直直地看向漠北眾人。

“過此線者,殺。”

當蕭城看清來人時,那原本囂張的神情瞬間被忌憚布滿!

不止蕭城,他身邊的士兵顯然也是認出了來人,眼中滿是驚懼與恐慌!

“是……是——”

“是長安王身邊的‘狼牙’!”

“是‘狼牙’!!”

“快!快跑!‘狼牙’來了!!”

“……”

蕭城瞪大眼睛,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

眼前這個一身黑衣,手持黑劍,麵戴狼牙麵罩的男人,勾起了他恐怖的回憶。

昔年,蕭城還未成為戍邊統帥時,也不過是恩師麾下副將。

那一年,蕭城恩師作為戍邊統帥,集結十萬大軍,誓要踏平潯陽城!

那一年,長安王隻帶著三萬承平軍,立在鳳凰木林前,他高坐於轎輦之上,一手撐頭,目光慵懶隨意。

三萬對十萬,蕭城以為此戰必勝。

但是那一日,他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潰不成軍,毫無還手之力。

長安王一襲浮光錦的金紋蛟龍袍,他稍稍眯眼,對著蕭城恩師開口道:“曜雲境內,閒人退避。”

恩師冷哼一聲,一身黑紅鎧甲,手握二十斤重的長槍,粗聲道:“長安王,本將軍奉勸你一句,交付潯陽,饒你不死!”

轎輦上,長安王輕嗤一聲,他聲音低沉:“京尋。”

下一秒,一道黑影閃過,直直地站在兩軍麵前,他出劍,一柄漆黑的劍身劃出一道痕。

京尋戴著狼牙麵罩,獸瞳殺意驟現。

“過此線者,殺。”

他的聲音不算高,但卻讓當時的漠北統帥為之一振。

甚至,連統帥身下的那匹戰馬也忌憚地向後退了幾步。

“哼,冥頑不靈!”

漠北統帥冷哼一聲,高喊道:“給我衝!手刃長安王者,賞黃金萬兩!”

京尋一襲黑衣站在十萬漠北軍隊前,分毫不退。

“今日準你出劍。”

身後,得到長安王的指令,京尋將手上的黑劍挽了一個劍花。

他出劍,黑劍漆黑,劍刃也是黑色的。

京尋幾個縱身,便深入了敵軍之中!

隨即,此起彼伏的哀嚎聲與呼喊聲傳來,有鮮血濺在男人的狼牙麵罩上,他眸光冷沉,神情淡漠。

就如同一柄殺人的快刀,出手果決,毫不猶豫。

當時仍為副將的蕭城,便記住了那個臉戴狼牙麵罩的男子。

那個男子站在十萬大軍中央,宛若一道不可逾越的高山。

他們不清楚男子叫什麼,便稱他為“狼牙”。

——一如現在,眼前的黑衣男子長劍未出鞘,卻是幾個眨眼便穿梭在人群當中,招招致命!

“呃啊——”

隨著七八個士兵接連傳來的慘叫,漠北士兵紛紛忌憚地後退。

“是‘狼牙’!”

“真的是‘狼牙’!!”

“‘狼牙’不是死了嗎!?”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

此時,京尋橫劍,聲音冷沉如舊。

“過此線者,殺。”

一如許多年前,他依然是那座不可翻越的高山。

蕭城瞪大眼睛,不覺後退一步。

他咽了口唾沫,強撐道:“他隻有一個人!你們怕什麼!?”

“給我上!他就算是天兵,也不可能打得過我們這麼多人!”

“是嗎?”

一道清朗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秦不聞聽到了身後的馬蹄聲與車輪滾滾。

她猛地回頭,便見宴唐坐在武侯車搭建的轎輦之上,笑著朝這邊而來。

而他的身後,跟隨著的是無數軍隊士兵。

蕭城看著迅速集結的曜雲士兵,瞪大眼睛,後知後覺地看向季君皎。

他眯了眯眼,臉色冷沉:“季君皎,你詐我!?”

季君皎並未回頭看向蕭城。

他的目光隻追隨著姍姍來遲的秦不聞身上,見她安然下馬,朝他走來時,季君皎原本淩厲的目光,便溢出柔和。

阿槿很是不聽話。

——回去要罰才是。

秦不聞跑到季君皎身邊,換上了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大人……”

季君皎看了好半晌,確認秦不聞沒有受傷,這才啞著聲音開口:“不是讓你在城內待著嗎?”

秦不聞低著頭沒說話。

——這一塊兒她還沒想好怎麼編。

“蕭城將軍,還要打嗎?”

一旁,宴唐捂著%e5%94%87清咳幾聲,%e5%94%87色有些蒼白,卻絲毫不掩風華。

宴唐笑著看向對麵的蕭城,神情平靜又淡然。

蕭城眉頭緊鎖,臉色難看:“你們……叫來的不是駐紮曜雲的士兵?”

宴唐笑笑,眉眼俊朗溫和:“駐紮曜雲邊境的林宇將軍已經被捉拿歸案,蕭將軍的情報,似乎有些滯後了。”

與此同時,京尋見宴唐到來,便收了長劍,轉身看向秦不聞。

第153章 他很想你

京尋的瞳孔是豎形的獸瞳。

他戴著狼牙的麵罩,緩緩轉身,目光便不偏不倚落在了秦不聞身上。

秦不聞微微凝眸,視線有一瞬間與京尋交織。

下一秒,她就躲開了。

轎輦上,宴唐捂著%e5%94%87清咳兩聲,臉色有些蒼白,嘴角笑容清淺。

京尋的目光這才被宴唐拉回,他冷淡地看了宴唐一眼,隨後縱身離開。

——這裡之後的事情,用不到他了。

季君皎看著京尋離開的背影,微微皺眉。

這個臉戴狼牙麵罩的人,是當年跟隨在長安王身邊的男子。

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難道……

季君皎蹙眉,目光緩緩移向武侯車上的宴唐。

宴唐恍若未覺,隻是對季君皎笑笑,溫文爾雅。

蕭城騎著戰馬,就在邊界處徘徊不前。

季君皎聲音清冷:“蕭將軍這般不計後果,難道不擔心你們大皇子的安危了?”

蕭城聞言,粗聲道:“你敢對大皇子不敬!難道不怕漠北的鐵騎踏碎曜雲嗎!?”

“蕭將軍大可以試試。”

季君皎沉聲,麵容不畏不懼。

蕭城臉色難看,麵色鐵青。

他放眼望去,季君皎身後,帶了幾萬精兵,全副武裝,遠處還有投石車嚴陣以待。

——分明是有備而來。

蕭城抿%e5%94%87,神色又黑了幾分。

宴唐以手掩%e5%94%87,聲音清潤:“蕭將軍,在下猜測您走丟的士兵應該已經回營了,不如您回去看看?”

這是在給蕭城機會。

如果當真撕破了臉麵,蕭城現在也絕對吃不到好果子。

他冷哼一聲,最終卻還是硬著頭皮,朝著季君皎與宴唐抱了抱拳。

“本將軍會回營查看,今日之事,是本將軍魯莽了。”

雖是道歉,但到底沒什麼歉疚之情就是了。

宴唐並不在意這些,他朝著蕭城微微頷首致意。

蕭城勒緊馬繩,高聲喊道:“鳴金收兵!”

霎時,那漠北軍隊便如風卷殘雲般,撤回了漠北邊界。

季君皎看著漠北軍隊離開的身影,這才緩緩轉身,又看向宴唐。

他對宴唐點頭:“有勞司徒大人。”

風沙漫天的天氣,其實並不適合宴唐養病。°思°兔°在°線°閱°讀°

他笑著擺擺手,又不覺捂%e5%94%87清咳兩聲:“是首輔大人神機妙算,在下也隻是配合而已。”

“隻不過本官在信中,是讓少卿大人前來,不知為何換成了司徒大人?”

宴唐笑笑,他回身,看向那被鳳凰木包圍起來的潯陽城,笑意淺淡。

“隻是想來潯陽看看,首輔大人莫要怪罪。”

季君皎點了點頭。

他看向秦不聞。

事態緩和下來,季君皎便開始“責備”秦不聞了。

他擰著眉,垂眸看她,墨瞳清澈如水:“阿槿又不聽話。”

秦不聞低著頭裝乖。

她雙手背在身後,拚命給武侯車上的宴唐打手勢。

宴唐,救我!

宴唐見狀,不覺輕笑一聲。

“大人,先回潯陽看看狀況吧。”

季君皎又無奈地看了秦不聞一眼,點頭同意。

因為擔心回城的路上繼續被季君皎嘮叨,秦不聞在季君皎要帶她回去時,毅然決然地選擇了要跟宴唐同乘。

“路途顛簸,阿槿姑娘又這般柔弱,首輔大人不如讓阿槿姑娘隨在下坐車吧?”

宴唐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清雋,好像確實是在為季君皎和秦不聞著想。

季君皎看向秦不聞,見秦不聞委屈巴巴地眨眨眼,便歎了口氣無奈同意了。

馬車上。

幾乎是宴唐剛放下車簾,秦不聞便累癱在坐墊之上。

她重重地鬆了口氣,死死地瞪著宴唐,咬牙切齒道:“說!到底怎麼回事?”

宴唐不急不緩,先給秦不聞倒了杯茶:“跑了這麼久也不嫌累。”

秦不聞嘟囔了一句,把那溫熱的茶水一飲而儘。

宴唐眉眼溫和:“你低估季君皎了。”

“季君皎來時便察覺到布防圖失竊一事來得蹊蹺,便留了個心眼,讓傅司寧帶著鹹康的軍隊提前往潯陽增援。”

秦不聞瞪大眼睛:“季君皎早就猜到林宇叛變了?”

宴唐笑笑:“八九不離十吧,他沒有告訴旁人,就是不想聲張此事。”

秦不聞蹙眉,眼波微轉。

看來她將季君皎想得太簡單了。

以後的對弈中,還要更加小心才行。

既然潯陽危機解除,秦不聞便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

“對了,一會兒潯陽城百姓那裡,還要你幫我圓個謊。”

宴唐也是剛剛得知了潯陽城那邊的消息,笑著看她:“所以,海晏兜兜轉轉,還是到你手上了。”

秦不聞也笑,從衣袖中拿出那枚玉扳指,仔細觀看。

“是啊,造化弄人呐。”

“潯陽城的事我會處理,不會暴露你的身份的,放心。”宴唐笑著保證。

宴唐做事,秦不聞當然放心,隻不過……

“剛剛,京尋為什麼會來?”秦不聞還是把這個問題問出了口。

宴唐眼中的笑容淡了幾分:“他聽聞了潯陽異動一事,跟蹤我的馬車來的。”

秦不聞聞言,低頭沒有說話。

宴唐看向秦不聞,張張嘴,半晌才輕聲開口道:“他很想你。”

秦不聞的心抽[dòng]一下。

有些癢,也有些疼。

她低著頭,悶聲道:“我不能認他。”

其實,秦不聞甚至不應該認下宴唐的。

這對他們來說,太危險了。

她說過,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