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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對她說過這句話的。

上一世,秦不聞印象中的季君皎,冷然若雪,高潔禁欲,端正刻板。

好像在他這裡,所有的人情世故,兒女情長都是行不通的。

他隻認君子之道,護國之法。

那時候,秦不聞就在想,如果人一輩子都像季君皎這般,那該是活得多無趣啊!

不過現在看來,首輔大人還是樂在其中就是了。

秦不聞有些冷,她裹了裹身上的外衣,微微低頭,又看到了自己的%e8%83%b8口。

嘶……

她突然想到剛才季君皎說的話。

“大人,阿槿有個問題。”

“嗯。”

秦不聞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e8%83%b8口,這才小心翼翼地詢問:“大人說自己不擅長跟女子打交道,那……我呢?”

季君皎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秦不聞的意思。

在他看來,阿槿大概就跟清越一樣,算是他相熟之人,所以與她交談時,季君皎並不會覺得不自在。

他笑笑,坦然道:“你與她們不同。”

這句話,在秦不聞聽來的意思就是:她們有%e8%83%b8,你沒有。

“哢嚓——”

一道晴天霹靂在秦不聞頭頂炸開!

不會吧?原來在季君皎眼中,隻有身材傲人的才算得上是“女子”?

秦不聞的眼神變得幽怨起來,她低著頭,看了一眼自己起伏的%e8%83%b8口。

——這也不算小吧?

季君皎這人這麼膚淺的嗎!?

她本來的計劃就是準備勾引季君皎,借機留在他身邊,取得他的信任。

但是就現在的情況看來……似乎任重而道遠啊!

不怕!喜歡大的又怎麼樣?

她看過這麼多才子佳人的話本,總能給他掰過來!

打定主意,秦不聞捂著嘴咳嗽兩聲,還抽了抽鼻子,神情蔫蔫的。

季君皎微微蹙眉,神情嚴肅:“阿槿姑娘,還能堅持一下嗎?馬上就要回府了。”

秦不聞扯出一抹笑:“大人,我能扶著您些嗎?”

說著,秦不聞又咳了咳:“剛剛,那幾位姐姐給我灌了幾杯酒,我有些頭暈。”

季君皎沒有多想,伸出胳膊,讓秦不聞扶著。

那隻手太小又太軟了,哪怕是隔著衣袖,季君皎還是覺得有些發燙。

他端正地往前走著,將眾多思緒拋之腦後。

秦不聞盤算了一下,其實如果她現在昏過去,季君皎多半會把她抱起來帶回府上。

但現在時機不到,她並不打算這麼做。

扶著季君皎的手臂,秦不聞終於跟著季君皎回到了府上。

她這具身子確實是弱了些,不過是受了些涼,到了府上的時候,就發了熱。

清越都急壞了,忙裡忙外的,生怕秦不聞傷口再加重。

秦不聞半夢半醒中,還是將身上帶著的玉扳指藏了起來,這才安心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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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意識的時候,秦不聞是被府中傳來的爭論聲吵醒的。

她眯了眯眼睛,外麵日頭高照,已經是白日了。

“季君皎,你究竟是什麼意思?同為朝臣,你當真要置我於死地嗎?”

是李雲沐的聲音。

秦不聞幾乎是瞬間清醒過來!

她!要!看!熱!鬨!

第24章 侍郎大人好凶凶~

這種時候她不去看熱鬨,簡直是天理難容!

從床榻起來,秦不聞披了件大氅,朝著院子外走去。

主庭院內,李雲沐正與季君皎爭論。

——準確來說,高聲叫喊的隻有李雲沐自己。

他怒目圓睜,對著光風霽月的季君皎高聲吼道:“你當真要不留情麵,將賬本遞上去!?”

季君皎眉眼清冷,腰線清越,並不在意男人的歇斯底裡。

“公事公辦,侍郎大人既然做錯了,便理應受到懲罰。”

秦不聞耳力很好,還沒走到庭院,就聽到了兩人之間的對話。

——看來昨晚,就算是賢王宋承軒,也沒有說動季君皎讓步嘛。

秦不聞勾了勾%e5%94%87角,有了盤算。

庭院內傳來砸杯子的聲音:“季君皎,你彆以為如今你爬到首輔之位,便能高枕無憂,若是我想,遲早有一日能將你從上麵拽下來!”

季君皎聽到李雲沐的“威脅”,神情淡然:“今日之事,我也會原封不動地告知陛下,李大人若是有什麼隱情,可以想著如何與陛下解釋。”

他現在沒有李雲沐通敵的明確證據,即使他真的做了假賬本,也並不能代表他一定是敵國細作。

庭院外的秦不聞聽到李雲沐歇斯底裡的威脅,不覺蹙了蹙眉。

這麼多年了,李雲沐還是一點長進沒有。

她當初也是因為沒把李雲沐放在眼裡,最終才被他算計一番,鑽了空子。

五年的時間,李雲沐似乎還是那般自視甚高。

就連當朝首輔也不放在眼裡。

這所幸是好脾氣的季君皎,如果李雲沐敢這麼跟她說話,她保證李雲沐第二個字都開不了口。

庭院內依舊是李雲沐喋喋不休的警告與威脅。

秦不聞調整了一下,讓自己看上去柔弱無力,這才扶著月洞門,出現在庭院之中。

“季君皎,你若是當真要遞上去,休怪我魚死網破!”

李雲沐拿起石桌上的茶杯,如同示威一般,朝著門口方向砸去。

出現在門口的秦不聞愣了一下,看著飛過來的茶杯,用極短的時間思考了一下要不要躲開。

還是算了。

雖然她能躲開,但肯定會讓季君皎起疑心。

秦不聞一咬牙一跺腳,疼點就疼點吧!

秦不聞打定主意,站在原地沒動。

隻是兩息過去,預料中的疼痛並未傳來。

秦不聞聞到了清冽的檀香。

她緩緩睜開雙眼,這才看到不知什麼時候,季君皎站在了她的麵前。

男人長身玉立,手上抓著的是李雲沐扔過來的茶盞。

那茶盞用料應該是最上等的瓷器,但被男人抓在手上時,居然不及男人指骨顏色的萬分之一。

秦不聞看著男人綽約的背影,不覺皺眉。

速度好快。

李雲沐也愣在了原地。

——他沒想到會有人突然站出來。

他抬眼看向季君皎,卻見男人一雙眸色終於冷了下來。

季君皎抿%e5%94%87,剛剛還不顯露的情緒終於變得陰沉。

“侍郎大人若是再糾纏下去,彆怪本官手下不留情了。”

李雲沐凝眉,看著男人俊美冰冷的神情,卻無端感到幾分戰栗。

許久。

李雲沐冷冷地瞪了季君皎一眼:“你給我等著。”

說完,李雲沐拂袖而去。

季君皎看著李雲沐離開,這才轉過身來,看向秦不聞。

“阿槿姑娘,你沒受傷吧?”

秦不聞一副後怕的模樣,卻是扯了扯嘴角:“多謝大人,阿槿沒事。”

季君皎這人向來不會把個人的情緒帶給彆人。

他對秦不聞微微頷首,聲音依舊清朗端方:“怎麼出來了?太醫說你要好好休息才行。”

秦不聞笑容漸深:“我沒事,聽到這裡有聲音,擔心首輔大人,便趕過來看看。”

季君皎沒說什麼,讓秦不聞去了偏殿休息。

請了太醫診脈,直到太醫說無甚大礙,季君皎微微皺起的眉頭這才緩和了幾分。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網ω友ω整ω理ω上ω傳ω

長青出去辦事了,清越昨晚照顧她一晚上,現在還在休息。

偌大的偏殿,太醫退下之後,一時間就隻剩下他們兩人。

秦不聞倒不會覺得不自在,正好借著這個機會,探一探季君皎的口風。

“大人,那個侍郎大人好凶哦。”

秦不聞找了個話頭,柔弱地開口,像是心有餘悸。

季君皎以為是秦不聞還在擔心,便道:“不必害怕,我已讓人加派了人手,日後沒我允許,不敢有人進來鬨事的。”

秦不聞眨眨眼:“大人,李雲沐大人會被革職查辦嗎?”

季君皎微微挑眉:“阿槿姑娘似乎對他很感興趣?”

秦不聞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因為清越告訴我,李大人當年帶兵誅殺了奸佞長安王,所以阿槿一開始是很佩服李大人的。”

季君皎沒說話,似乎是在等著秦不聞下文。

秦不聞頓了頓,又猶豫地開口:“但是,阿槿見過兩次侍郎大人後,感覺……他好像沒有傳聞中那般……英明神武。”

秦不聞這話說得滴水不漏,季君皎也挑不出錯處。

“人並不是非黑即白的,”季君皎淡淡開口,“當年李雲沐平反叛亂,或許有功,但這也並不代表他不會犯錯。”

“大人說人不是非黑即白,”秦不聞撓撓頭,“那大人覺得,當年的長安王殿下是壞人嗎?”

不知道為什麼,秦不聞突然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

當年秦不聞跟季君皎過不去,可是做了不少“小人長戚戚”的事,季君皎看在眼裡,每次看到的時候,那眉頭皺得似乎都能夾死一隻蒼蠅!

在季君皎眼中,當年的她應當是個徹頭徹尾的壞人才對吧?

但令秦不聞沒想到的是,季君皎並沒有正麵回答秦不聞這個問題,卻說起了另一件事。

“我昨日才得知,長安王生前佩戴在左手拇指的玉扳指,名喚‘海晏’。”

秦不聞的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不太明白季君皎為什麼突然說這件事。

“海晏?這個名字怎麼了嗎?”

季君皎目光緩緩:“長安王那支軍隊,名為‘承平’。”

“海晏河清,四海承平。”

季君皎平靜開口,秦不聞聽了,卻是微微一怔。

——她沒想過有一天,還會有人說出這句話。

第25章 你會保護我的,對嗎?

當初她得到這枚玉扳指時,老頭子笑道:“不聞,給它取個名字吧。”

當時的秦不聞年紀很小,她站在黃沙遍地的戰場上,眺望戰場之下一望無垠的軍隊。

“海晏。”

小小的秦不聞不假思索:“海晏河清,就叫它‘海晏’吧。”

老頭子摸著她的頭:“嗯!真是好名字,我家不聞真聰明!”

那時候,秦不聞便以為,隻要保家衛國,赤膽忠心,便能一往無前,留名青史。

——可是事實證明,當時的她還是太天真了。

海晏河清,四海承平。

那是老頭子一字一句教給她的。

“長安王殿下封侯拜相後,所做之事我不敢恭維,”季君皎語氣平靜,“但我相信,少年時跟著先帝出征討伐漠北的長安王,應當也是有過赤膽忠心的。”

季君皎說這話的時候,神情很平淡。

他對人對事向來客觀公正,饒是當時的長安王曾找過他許多麻煩,他也隻是就事論事,從未有過以權謀私的舉動。

秦不聞突然發覺,她的謀劃找對人了。

如今朝堂暗潮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