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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

到了寢室,黎若茗才將那些東西放回原位,就與剛開門回來的李依許迎麵撞上。

“……你怎麼回來了?”李依許擰緊眉頭,站在原地,直愣愣地問她。

黎若茗隻平靜地反問道:“怎麼?我不能回來嗎?”

李依許不說話了,她沉默地回到自己的位置,兩個人又恢複到從前那種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

手機裡還有沈司聿發來的消息,黎若茗卻沒了回複的熱情。

過兩天沈司聿才回來,黎若茗並不想要在他談事情的時候去說分手,這樣對他不好。於是,黎若茗隻能很敷衍地回了幾句話,還有一個表情包,就算了事。

按滅手機,黎若茗的心中還堵著一口氣。

她無法控製思緒的蔓延,隻能站起身,將那張卡放入裝著藍寶石項鏈的盒子中,然後一同鎖在櫃子深處。

年後不久,沈明舒就要開學。和沈司聿分手之後,黎若茗也隻能避開她,以免又碰見沈司聿。

雖說高三最後的一個學期,沈明舒可以抽出來,用於上課的時間少之又少,但對著沈明舒,黎若茗又不免生出一點愧疚。

正好這幾天沒事,黎若茗便將先前的學習資料整理分類好,發給沈明舒。

短暫的沉默過後,沈明舒發了個小貓加油的表情包,便說:“我會好好看的^_^,謝謝小黎老師~”

如此一來,黎若茗掛心的事情又少了一件。

她查了下剩下的銀行卡餘額,沈明舒之前給她的家教費還剩了一點,但要是用到畢業,明顯是不可能的。黎若茗隻能繼續去尋找彆的工作,畢竟她不僅要負責自己的衣食住行,還要麵對時不時來自趙肅的騷擾。

要是想繼續留在湖城,黎若茗隻能這樣做。

但要是離開湖城呢?

黎若茗輕輕地吸了一口氣,眼神逐漸聚焦,凝在那櫃子上。

有一張卡靜靜地躺在那裡。

還有一條項鏈。

如果她要走,這些錢會是最好的資金。

要拿嗎?

黎若茗不停地問自己,錢本就是她接近沈司聿的第一目的,但她要是拿了錢和沈司聿分手,他們之間就真的再無可能了。

愛慕虛榮,拜金女,為了錢,沒有真心。

或許到時候,沈司聿會這樣毫不留情地評價她,並將他們之間的這段感情視為他完美人生中的一個汙點吧。

黎若茗慢慢彎下腰,半蹲著,捂住臉,將所有思緒放空。直到雙%e8%85%bf徹底酸麻,她才撐著櫃子,一點點站起來。

然後打開那扇門。

像是打開了潘多拉魔盒。

再也合不上。

*

三天後。

當沈司聿打來電話的時候,黎若茗竟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她麵不改色地拿著手機,走到陽台,按下接聽鍵。

沈司聿的聲音傳了過來,聽不出喜怒:“你在哪裡?”

“……在家。”

“這麼快就搬走?”沈司聿低低地笑了一聲,把玩著手上的首飾盒,“給你帶了禮物,什麼時候來拿?”

禮物?

隻短短幾個字,黎若茗的心頓時又酸又澀。

風撫過臉,黎若茗分了幾秒給呼吸,才作出應對:“給明舒吧,我不需要了。”

在沈司聿問出聲之前,黎若茗繼續說著:“沈司聿,我們分手吧,對不起。”

一瞬間,風似乎都停止了,黎若茗的耳邊隻剩下對麵的呼吸聲。

似遠似近,讓人心悸。

沉默下,黎若茗又嘗到了度日如年的滋味。

過了很久,黎若茗才又聽到了沈司聿的聲音,他緊繃著,一定很生氣,咬字很重:“……彆開玩笑。”

黎若茗靠在欄杆上,目光沒有聚點,樓下偶有人走過,她也隻是投去輕飄飄的一眼。指尖就懸在空中,被風吹得麻木。

黎若茗聽到自己的心在哭泣,但她依舊冷酷無比:“沒有開玩笑,我是認真的,我們分開吧。”

“……為什麼?”

沈司聿的聲音放的很輕,並不求一個答案,反而像是在給黎若茗改口的機會。

心逐漸沉入海底,黎若茗卻一秒比一秒冷靜自如,她向來很會忍痛,也擅長一刀致命。

所以,黎若茗隻是說:“我拿了錢,當然就要和你分手。”

她做作地笑起來,語調是刻意的上揚和嬌俏,搭在欄杆上的手也一擺一擺的。

“拿了錢?”沈司聿的語速突然變快,明顯是氣急了,“你彆告訴我,你就這麼鼠目寸光?撈一筆就走,還是留在我身邊,哪種方式的投資價值大,你不會不明白。”

他冷笑著,緊緊攥著手中那個首飾盒,青筋隨著怒氣起起伏伏,還是突出。

沈司聿還是沈司聿,在談判上永遠讓黎若茗啞口無言的人。

寥寥數字,他就輕輕鬆鬆地戳中了黎若茗的痛點。

是啊。

她怎麼會不懂?

可是,最後她還是選擇了這樣一種方式。

黎若茗也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害怕,或許是惶恐,或許是自卑,或許是她所有的消極情緒都在作祟,抑或是宋芷照出了她心裡的陰暗麵。

讓她無所遁形。

她來不及想,也不願意再想,就惱羞成怒地朝著對麵喊:“我就是鼠目寸光,井底之蛙,不堪到極致的一個人。所以,你最好彆繼續糾纏我,不然你也會變得像我一樣,愚笨至極,讓所有人都看不起!”

掛斷電話的那一瞬,遲滯的痛覺終於襲來,伴隨著那流血的傷口,一點點地鑽入腐爛的心。

黎若茗手攀著欄杆,轉過身,無力地蹲了下來。

眼淚早已傾瀉而出,淡淡的鹹味在%e8%88%8c尖化開,黎若茗卻嘗到了一種更發苦的澀味。

她原以為自己在做出選擇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沒想到,沈司聿的兩言三語就能輕易地將她的心理防線擊潰。

她退無可退。

李依許還在寢室內,黎若茗卻再也無法抑製住自己的情緒,不管不顧地哭了出來。

眼淚風乾之後,隻剩下灼人的紅痕,還有沙啞的喉嚨。

或許會有人聽到她的哭聲,但又會有誰在乎呢?

寒風之中,黎若茗默默地抱緊自己,蜷縮在一個小角落,任由淚水滑落。

第40章 她把我甩了

車內。

自從瞥見後座沈司聿越來越暗沉的臉色之後,喬瞧就一直保持著心驚膽戰的狀態,始終憋著一口氣,不敢大口呼吸。

怕不是被人甩了吧,臉色這麼差……

正暗暗腹誹著,喬瞧就倏地聽見沈司聿說:“先回家。”

語氣很冷,像是要跑過去和誰掐架。

喬瞧下意識地放輕聲音,乖乖地找了個地方掉頭,往另一個方向開。

到家之後,一進門,沈司聿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宋芷和沈淮之。這兩人見到他似乎也不驚訝,隻投來幾眼,問:“怎麼了?”

宋芷暫停了電視,等著沈司聿說話。

好一會兒,他才吐出幾個字:“……我被甩了。”

宋芷瞬間捂住嘴,瞪大眼睛,佯作驚訝,偏頭去看沈淮之:“哎呀,誰敢甩你啊?老公,你說是不是?要是被甩了,也隻能說明你沒用唄。”

沈淮之無奈地看了沈司聿一眼,迫於身邊人的威脅,他隻能昧著良心地嗯了一聲。

說實話,他並不讚同宋芷去橫插一腳沈司聿的感情。但事已至此,他也隻能站在宋芷這邊。

老婆和兒子,還是老婆重要點。↘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沈司聿的眉心跳了跳,他揉了揉,呼出一口氣,才思考好措辭:“我不希望你們來插手我的感情,那是我和她的事情,我們會處理好的。”

一開始,沈司聿還以為宋芷是支持他們的,沒想到對方直接趁他不在殺了個回馬槍。

好了,現在他連女朋友也沒了。

聽到沈司聿的話,宋芷陡然笑了,她挑眉道:“不插手?你信不信,我插不插手你們遲早都會分手?你不要告訴我,你看不出來,她根本就不是為了錢,而是知道你們這段感情沒有可能,所以決定先放手。”

“她對你們的感情一點安全感也沒有,這就是你說的你們會處理好?”

宋芷抱著手,冷冷地睨了那不成器的兒子一眼,沈淮之隻能繼續沉默。

宋芷的話像是憑空落下的雨,讓人冷心的同時,也讓人清醒。

沈司聿一聲不吭,腦海中卻全都是兩個人相處的細節。

她不願意告訴他徐澤清的事情,也不願意解釋她不回家而回到那間公寓的原因,她不願意告訴他有關自己的事情。或許,從始至終,黎若茗就抱著消極的態度,隻是一直在被他推著走而已。

他們的感情來得太快,心思細膩的她自然會不安,而沈司聿卻給了她自以為是的尊重,忽略了這個問題。

見沈司聿低頭不語,宋芷的心又軟了下來,她歎一聲氣,還是說:“現在分開也是為了你們好,人生這麼長,不急於一時。”

他沒有回答,宋芷也隻能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給沈司聿留下一個獨處的空間。

向來順遂,在感情上吃點苦頭也好。

畢竟,來的容易的東西本就更容易失去,太過驕傲自滿總會摔跤的。

他們走之後,半響,沈司聿才抬起頭,鬆開手,打開那個被捂得發熱的盒子。

明亮的燈光下,一對戒指在閃閃發光,卻冷的像是刀刃。

啪的一聲,沈司聿又關上,徑自往外走。

不再回頭。

出來之後,喬瞧又忍不住去打量自己老板的臉色。

有點糟糕,但好像也不是那麼糟糕……?

見沈司聿掃來一眼,喬瞧頓時正襟危坐,裝成個沒事人,微笑著問:“老板,一會去哪?”

“回之前的地方。”

喬瞧哦了聲,又踩下油門。

到了約定地點,沈司聿下了車,喬瞧看著他逐漸走遠的身影。不知是不是冬天外加寒風的渲染,喬瞧竟然從沈司聿的背影中讀出了一點寂寥之感。

哎,要是當初語文閱讀也這麼淺顯易懂就好了,他也不至於跑來這裡打工。

唏噓了會,喬瞧就迅速揚起一個笑臉,美滋滋地準備下班回家。

*

說實話,進門之後,沈司聿沒有看出什麼不同,甚至更為整潔乾淨了些。

直到走進臥室,打開衣櫃,沈司聿才能清楚地感知到,黎若茗將屬於她的痕跡都刮除了,連一點念想也不留給他。

隻不過幾日,這個地方又恢複到了遇見她之前的樣子。

除了床頭櫃裡還沒用完的一盒。

騙子。

說好要陪他一起用完的。

沈司聿直接將那盒扔進垃圾桶,準備一會放到垃圾回收的地方,畢竟眼不見為淨,看不見就是不知道。

他找了好久,才終於又從一個小抽屜裡找到了當時買給黎若茗的衛生巾還有暖